《全世界都在等我們分手》第31章 病態03
林水程從沒覺得自己這麼嗜睡過。他凌晨跟著傅落銀回家,第二天睡到了早晨九點,依然覺得累。
他是被首長踩醒的,這只貓終于還是捱不過思念之苦,即使傅落銀杵在這兒,也還是大著膽子留了上來。被子裹得嚴實,它鉆不進來,只能氣呼呼地在床上打轉兒,小心翼翼地想要走進林水程和傅落銀中間。
他側躺著,傅落銀坐在床上,一只手過來繞過他的脊背,把他護在懷里。
被子嚴合找不到任何一點空檔,林水程也被他嚴嚴實實地撈在手邊。
傅落銀還沒發覺他醒了,他只是保持這個姿勢,歪頭對首長比口型:“進不來吧?我能進來哦,我還跟他一起睡覺呢。”
首長雖然聽不懂人話,但是似乎也到了面前這個人的惡意和挑釁——面臨爭奪林水程的大戰,它尾又翹了起來,又有要炸的趨勢。
傅落銀引它:“乖乖過來給我一下頭,就讓你鉆被窩。”
首長也聽不懂,他還在那里耐心解釋,仿佛樂此不疲一樣。
林水程了,手掀開一個被子角。
首長立刻抓住了這個機會,帶著沾了一涼的皮鉆進來了,茸茸地在了他邊。
傅落銀這才低頭看到他睜眼了:“醒了?我吵醒你了?”
他都是用氣音說話,首長也是一只沉默的小貓咪,基本不會的,他和它吵架應該不至于弄醒林水程才對。
“自己醒的。”林水程睡眼惺忪,了首長的,也沒有要起床的意思,只是閉著眼睛又要往里睡。
“不,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傅落銀問他。
今天是周六,林水程聞言睜眼,想了想沒說話,又閉上了眼睛。
他懶得起吃飯,寧愿自己著。
傅落銀的手又過來,先了他的臉,又去首長,兩只貓完后,他心滿意足地收回手:“給你點個外賣?蛋牛吃好了好睡覺。”
林水程“嗯”了一聲。
他們這住房一層就是生活區,每天的新鮮蔬果都是家政直接送上來分配給各門,當然也有便捷食區,方便上班趕時間的住戶。
傅落銀找了半天業主群,終于在幾十個業主群里找到了這邊的房子,讓樓下生活區送早餐過來。
他給林水程點了個蛋芝士包,還有牛和麥片巧克力。他自己也吃一樣的,只不過把牛換了咖啡。
兩個人就非常頹廢松散地在床上吃掉了早餐。
林水程把送過來的松挑了一點給首長吃,隨后繼續躺下去睡覺。他在迷蒙中到傅落銀打開了平板,應該是開始辦公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傅落銀已經不見了,外邊的天也灰蒙蒙的,不知道是什麼好時候。
林水程看了看時間,他九點多吃了個飯,隨后又直接睡到了下午兩點。
這次他覺得神恢復了,于是去洗了個澡,出來后給首長添了貓糧,這才發現首長又被喂過了。
首長的食盆底下了一張字條,林水程打開來看了看,是傅落銀的字跡:“我加班去了,你記得吃飯。乖乖的聽話。”
傅落銀的字歪歪扭扭的,看起來還是初高中生的那種字,不太好看。看來他被罰抄時練的那幾個字,到底也是沒什麼效果。
林水程把紙條收起來,收拾廚余垃圾的時候,順手一起丟掉了。
他坐在沙發上看消息。
這幾天他的私人消息已經被堆到了省略號那麼多,群消息他一律沒有看,昨天剛剛加上了一些人,他也沒有仔細看。
正好一個新窗口跳出來,問他:“恢復好了嗎?”
林水程看了看對方的昵稱,直直白白的就是真名和職位——星大學生會主席韓荒。
他估計對方就是送自己去醫務室的那個學生會員,打字過去發了一段:“好了,謝謝你。”
對方幾乎秒回:“好了就好,昨天我看你在睡覺,不知道你起來會不會,出去給你買吃的,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你走了。”
林水程:“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在那里等,我提前回去了。醫藥費用大概多,我轉給你?我聽院長說學生會為我發聲了,十分謝你們的幫助。”
韓荒:“也沒幫什麼忙,醫藥費是楊之為教授墊付的。你真要謝我,有空請我吃個飯吧哈哈。”
林水程想了想說:“好,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韓荒:“我都行,看你的時間了。剛好一定要注意修養,這些事都是次要的。”
林水程就沒有再回復。
他記得禾木雅的保鏢給過他一張名片,叮囑他好之后打這個電話。
林水程吧撥了過去,對方接電話的顯然是個助理書之類的消息,問了他有空之后就說:“那麼小林先生您稍等一下,一會兒們有專車接您過去,您看這樣可以嗎?”
林水程說:“可以的,麻煩你們。”
他放下手機,看見客廳多了一堆貓咪玩——他不記得有買過這些東西,顯然傅落銀在他去七的那幾天里回來過,還買過許多東西哄首長開心。
他盤坐下,拿了逗貓棒和首長玩。
距離他做完報告,已經過了一天半。
論壇里沒有任何人得到準確的消息,許多人盼著投票結果公布論斷輸贏,但是卻遲遲沒有人打聽到那場報告的結果。
沒有人能想到居然是這個走向,不人到打聽:“怎麼回事啊?總務那個礦泉水項目到底結了沒有?”
還有一部分投票給了“都做不出來這個項目”的人沾沾自喜地說:“看來這局走空了,就說了,現有技無法查明的東西怎麼可能七天就做好?”
然而就在第二天中午,星大校方發出了一條公告,引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公告容:關于數學院教授余樊學造假的調查啟項
值得玩味的是這條公告容語焉不詳,對于引起調查的原因只字不提,只是“經調查,余樊在總務項目鑒定中偽造數據,暫停職查看,后續理結果進行跟蹤公布”。
論壇里炸鍋了:“怎麼回事?這個意思是余教授在項目當天學造假被發現了??有沒有人知道況能說一下??”
這個時候學生會的人才姍姍來遲,韓荒用主席ID發布了公告:項目已經順利完,請勿繼續發散,相信學校理結果。[心][玫瑰][心]
底下迅速有人看出了一點端倪:“臥槽看我發現了什麼1項目已經順利完,但是余樊被停職調查了,一共就兩組,也就是說順利完的是林水程??”
韓荒沒有否認,而是默默地點了個贊,差不多算是坐實了這個說法。
底下又是一片:“臥槽!!!!林水程牛批!!!!下周我一定得去數院拜拜他!”
還有數畫風不太對的:“發這麼浪的心玫瑰干什麼,知道的是公告通知,不知道的以為主席春心漾了。”
韓荒整棟樓都沒有回復,唯獨回復了這一條:“你管得著?”
那一層的是一個學會干員,兩個人顯然都相,所以會這樣不太留面地吐槽打鬧。然而這棟樓迅速又開始歪了,另一個干員跳出來發言:“我作證,我在現場,不是玩梗,我那天真的在,主席看林水程的眼神都不足以用’含脈脈’來形容了,我只恨沒能拍下來給你們看!”
……
學生論壇的嬉笑打鬧,背后蘊藏的風暴,卻只有數人能看出來。
星大學生會主席并不是一個虛名,所涉及的也遠遠不止學生方面。作為全聯盟最高學府的學生代表,星大學生會副主席以上都是有實際職稱的,級別可能會比某些分部的副教授還高!
在這個位置上做下來的人,畢業后是眼可見的順風順水,未來也會躋行政階層。
韓荒本家庭是舊中東分部首富,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錢,不過他這個位置,卻是自己實打實的掙上來的。
他的原生家庭給了他足夠的自由度,也讓他在任妄為中培養出了敏銳的嗅覺。
就比如這次名畫鑒定的事,他作為學生會主席直接看到了余樊的翻車現場,更目睹了禾木雅的現。
學院沒有對此進行任何通知,學會會更沒有接到任何與這件事相關的命令,一向不避諱宣揚學生優秀的星大,這一次卻顯得異常沉默低調。
他沒有在帖子里直接提林水程的名字,就好比草原上嗅到風吹草的狼群,知道應該會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而這件事對于林水程來說是吉是兇,他不知道。
星大發布調查余樊學造假公告的同時,后續也有幾個新聞出來了。
時間定格在昨天,董朔夜手中鼠標迅速下,按照頁面逐個過去,視線掃過接下來的幾個標題。
“楊之為現聯盟星城大學”
“七科研所提最新議案,七長肖絕:未來會繼續推行研發人工,外骨骼只是冰山一角。”
“著名收藏家設立生科學基金會。”
最后是他自己的公務系統,右上角彈出一條新消息:您的權限已被凍結,您正在被停職調查中。
除此以外,只有記錄員發過來的昨天的報告錄音。
董朔夜關閉了這個頁面,了眼睛,隨手打開微信群,發布了一個金額一萬的專屬紅包。
@蘇瑜:你贏了。
群里立刻炸開了鍋:“臥槽!!!這怎麼可能???”
董朔夜:事實就是這樣,林水程很優秀,報告我聽了,無懈可擊。
他一句“無懈可擊”,群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蘇瑜應該在打游戲,過了一會兒才冒出來,喜滋滋地領走了紅包:“我早說了,嫂子有那個能力!我押的人總沒錯!”
只有白一一還在發問:“怎麼回事?傅雪姐姐呢?不是也去了嗎?真的是這樣嗎?”
傅雪裝不在線。
沒好意思說余樊數據造假的事——盡管再過幾天,這群里的人都應該會知道這個消息。余樊不是這邊的關系,而是歐倩和夏家那邊的關系,這種況說出來了,也只是彼此尷尬。
蘇瑜私聊他,頭像了起來,董朔夜給他的備注是“傻白甜”:“原來你去聽報告了嗎!你看吧,你丫當初牛皮哄哄的告訴我不可能,還把我嚇一跳!不過今天總算是發了一筆橫財,我下次就拿這個錢請嫂子吃飯。”
幾百一千一萬的對他們這個圈子來說都是小錢,星幻夜一支香檳都遠不止這個數。不過蘇瑜最近辭職,勒腰帶過活,堅決不啃老,只能每天眼地算錢給自己開小灶加餐。
董朔夜:來吧,打游戲嗎,最近閑下來了,你想吃什麼我都能陪你去。
蘇瑜:?????臥槽是真的??你和負二兩個狗,一個忙工作一個泡人,沒想到你還有點良心!今晚約嗎!我非常想吃火鍋!
董朔夜:“去吧,我請客,也慶祝一下你贏了。”
蘇瑜提醒他:“大哥,我贏的可是你。”
董朔夜:“無所謂,就這樣,或者你想換個理由,慶祝你至今還沒找到工作?”
蘇瑜:“你放屁,不要說的我和廢一樣!拿的offer都是拿命換錢的工作,你說我想找個清閑點的工作怎麼就這麼難呢?”
“想要錢還想清閑。”董朔夜給他打字,“做夢。”
隨后他退出界面,將記錄員發給他的錄音音頻點擊發送給了另一個人。
過了一會兒,對方的頭像跳了起來,發來一個問號。
董朔夜:“好好聽聽,傅落銀現在的邊人有多優秀。”
傅落銀今天早晚兩個會,中間一直沒間隔,七的自助難吃得不行,他下午出來時,胃已經疼得快沒有知覺了。
他讓司機開車回了傅家,難得傅凱也在,他趕上了飯點,坐下來吃了一頓飯。
傅家的飯菜說不上難吃,也說不上好吃,還是按照楚靜姝和傅凱的口味做的。
楚靜姝沒上餐桌,保姆說:“夫人下午吃完藥就睡了,醫生說這種藥吃了后會嗜睡,是正常現象。”
傅凱說:“知道了。”
傅落銀和他面對面坐著吃飯,父子倆都脊背筆,作迅速,仿佛不是在家中,而是在軍營上。
都吃完之后,傅凱看他放下筷子,也跟著放下了筷子。
傅落銀清楚他父親有事問他,于是等在這里。片刻后果然聽見傅凱問:“你哥……那個事兒,調查得怎麼樣?我記得你說是給小董去調查了。”
“嗯,目前還在整理當年的數據。”傅落銀說。
傅凱知道他這個兒子的子,一反常態地沒有再勸阻,只是沉默。
傅凱低聲說:“那我這邊剛接到通知,總務有一批人停職調查,你知道這個況麼?”
傅落銀說:“我知道。學界是該整治了,今年年中時就有這個議題,禾將軍那邊的意思也非常明確。他這次撞上了,估計沒個大半年的回不去。”
“那是,禾木雅自己就是跟科研人員打道的,當初在營里的時候還會修火箭,對這些會更專注,不止,其實更上邊也……”傅凱說到這里,警告他,“你不要給我什麼歪心思,我知道你從小跟那個董家小子是同學,關系好,但是不能因為這個影響正事。”
傅落銀說:“我知道。”
董朔夜家和他們所有人都不太一樣。像傅家、蘇家,雖然有兄弟姐妹,但是大多不超過三個,每個孩子基本都還能在一個較為正常的環境中長大,而董家是個異類。
董朔夜這一輩有九個哥哥姐姐,往下還有弟弟,一個家族人才輩出,同輩的關注和資源只有那麼多,每個人從小都被教育要去爭奪最頂尖的位置,這樣才能討他們父親的歡心。董朔夜早在同齡人還在蹦蹦跳跳走路時,就學會了沉默與掩飾。
楚靜姝曾經評價董朔夜,說他心思老。而傅凱的意見就更直接:“沉弄權之輩,野心也不會小。”不過他倒是不止傅落銀和董朔夜玩,因為相比他的大兒子楚時寒的溫雅溫吞,傅落銀從小就顯示出很強的個,他不是會被人輕易影響的人。
傅凱反而認為,傅落銀跟在董朔夜邊,多能學到一些眼觀世事的本事。
傅凱輕輕嘆了口氣:“我也老了,你哥沒了,你媽病了,我快退下去了。我知道你現在擔子重,又是家里的公司,又是七。七以前和我們不是一個派系,你知道把你調進去多困難麼?現在苦一點忙一點,都是在為聯盟做實事,都值得。”
傅落銀從小到大聽類似的教誨聽得快耳朵起繭,他有點不耐煩,但還是忍著聽完了,隨后說:“那爸,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你給我等等,現在天天往外頭跑,你回家睡過一次沒有?”傅凱瞪他,“你今年也二十五了,如果談了什麼對象,也還是往家里帶回來看看,你吊著人家,人家跑了怎麼辦?”
傅落銀一看他爸這個樣子就笑了——肖絕是個大,估計把他有對象這事到說了出去。傅凱這個樣子就差直接問他了。
他閉著眼睛都能知道肖絕是怎麼替他吹的。
他說:“到時候再說吧。”
“還到時候再說?我聽肖絕說是可好看一學生,子正,能力也突出,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個夏……”傅凱說。
“爸。”傅落銀打斷他,“我真有事,先走了。”
他的聲音突然冷了下去。
傅凱看著他的背影,許久沒能說出話來,半天后才重新回到餐桌上,給自己倒了一小杯酒。
“這孩子和他哥不一樣,他怎麼就不家呢。”傅凱喃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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