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等我們分手》第52章 復燃03
“傅總……傅總?”
周衡見到傅落銀接到短信后突然沒吭聲了,像是怔住了。
周衡眼看著接他去禾木雅那邊的預備司機打來電話,于是小聲催了催:“……傅總?司機到了。”
“等一下,我一會兒再下去,行李你先弄過去。我打個電話。”傅落銀說。
他直接撥通了林水程的號碼。
林水程還在三院食堂。
他其實沒怎麼吃東西,吃了幾口之后就放下了,這條短信編輯好后發送出去,手機就一直握在手里。
來電顯示的數字仿佛已經形了某種圖像記憶,林水程看了一眼之后,輕輕吐出一口氣,隨后去按接聽。
他的手指有一點輕微的抖,點了兩下才摁準確那個綠的按鈕。
傅落銀低沉的聲音在電話里響了起來。
他的聲音非常有辨識度,也是大眾所謂的“低音炮”,連對面的蘇瑜都聽出來了。他知道林水程恐怕正在跟傅落銀打電話,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傅落銀不要臉,查崗跟喝水一樣;不等林水程自己起離開,他自己先站了起來,拿著餐盤笑嘻嘻地對林水程說:“嫂子我再去打一盤飯,剛剛沒太吃飽。”
林水程對他輕輕頷首。
這個時間接近午休時間,在職工食堂就餐的人不多,他們附近也沒有其他人,天從干凈亮的窗戶里照進來,清冷又亮堂。。
林水程就坐在原地沒,輕輕說:“喂。”
盡管隔著電話,似乎也能到傅落銀上那種無形的迫力和威勢。很奇怪,傅落銀對他很溫和,甚至說有時候是縱容的,但這種縱容是他自己克制之下平緩的威,甚至說可以是漫不經心的。
正因為他會把一切都納他掌控之下,所以傅落銀的姿態一直都是漫不經心的。
傅落銀沉默了一會兒,只是懶懶地問他:“在干嘛呢,小貓咪?”
林水程:“……在醫院看等等。”
“吃飯了沒?”傅落銀又問,“三院的東西不好吃吧,就蘇瑜那只饕餮對吃的沒點數會帶你吃三院食堂,一會兒回去了自己找點東西吃,還是我給你點外賣?”
他的口吻一如平常,平常得林水程有些懷疑他是否看到了那條短信。
林水程打斷他:“不用了。你看到短信沒有?”
“看到了。”傅落銀的口吻還是漫不經心的,“我在外邊開會,有什麼事過幾天回來說,蘇瑜媽媽過幾天生日,他應該跟你提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給阿姨祝壽,你提前準備準備我們要送的東西,不用太貴,禮輕意重,阿姨不挑。”
林水程深吸了一口氣:“我們還是現在把這事說了吧。我不想繼續這種關系了,傅……傅落銀,我們分開吧。”
“我現在不想談這事,林水程。”傅落銀的聲音涼了下來,著命令式的意味。“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我不是你好好在家里呆著,一天天的不要胡思想嗎?”
林水程沉默了一下。
另一邊,周衡正在打算把傅落銀的東西分批次搬下去,電梯正在爬升中,傅落銀陡然這麼一句,周衡嚇得頭皮都炸了一下。
傅落銀很出現這種語氣,一般他用這種口吻說話的時候,那就意味著他本已經怒了。
傅落銀平時沉穩斂,幾乎沒有什麼大開大合的緒,他認為緒沒有用,只會影響工作。
周衡聽出了這通電話是林水程打的,不由得咂舌——他看人沒錯,林水程還真是個沒眼力見兒的骨頭,不識好歹。傅落銀已經算是他跟過的相當好脾氣的老板,對小人也沒得說——就這麼一個小人,幾乎是有求必應,傅落銀沒事了還哄著逗著,林水程得是干了多驚悚的事,才能讓傅落銀氣這樣?
傅落銀的臉已經五米之生人勿進了,但是聲音還是平平的,甚至盡力得溫一點:“還是因為照片的事?上一次,還是上上次?”
林水程兒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只是語氣肯定地說:“不是,只是想結束這種關系了,我們分開吧。”
他平靜地、一次又一次地重復著“分開”這個詞,傅落銀太跳了一下:“蘇瑜呢?你蘇瑜接電話。”
林水程怔了怔。
蘇瑜剛好走了過來,端著第二盤飯菜準備開吃。
林水程有些遲疑地把手機遞了過去:“他……要跟你說話。”
蘇瑜莫名其妙地接了過去:“喂,負二?”
傅落銀直接問:“你跟林水程說了什麼?”
蘇瑜抬眼看了一眼對面的林水程。林水程垂下眼,安靜地喝著快要涼掉的蛋花湯。
蘇瑜起往外走:“負二,你發什麼神經?”
“你沒跟林水程說什麼,他怎麼好端端的突然要分手?”傅落銀問,“你上一直沒個把門兒的,你是不是跟他說了夏……夏燃的什麼事?”
“我靠!你當我什麼人啊!”
蘇瑜正要發毒誓說自己半句話都沒向林水程提過,剛準備說出口的時候,卻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蘇瑜想起來了,他還真跟林水程提過夏燃的事。
不過都不是明面上提,他第一次蹭林水程做的飯的時候,提醒了林水程一句注意傅落銀的前男友;后來又是和林水程一起打游戲的時候,發現林水程被白一一針對,也跟他解釋和提了一下。
蘇瑜半天才找到傅落銀話中的重點:“你說嫂子要跟你分手?”
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從林水程的角度上來說,他覺得他和傅落銀分手是件好事——全世界都知道傅落銀和夏燃曾有過轟轟烈烈的一段校園,他覺得林水程更不適合為人替。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林水程知道他是個替嗎?
他想到這里,小心翼翼地問:“嫂子是不是知道他是夏燃的替……”
“替你個鬼,他不知道,再說話我就去跟阿姨告狀讓你一輩子都在家吃飯。”傅落銀警告他,隨后語氣稍微了一點,“我把夏燃照片放錢包里被他看見了,他估計正在醋著。我現在有急事暫時趕不回來,你先替我哄著。”
“我說負二。”蘇瑜說,“那你對嫂子現在……是個什麼況?要是還把他當替,沒打算認認真真談,那就早點放嫂子走吧,你好我好大家好。拖著他也不想回事兒啊,這個忙我不幫,我懶得摻和你們。你丫還敢威脅我一輩子在家里吃飯,我跟你說,到時候我就天天上門求嫂子給我做飯吃。嫂子的況你也知道,長得好看還有才華,完全不缺人追,如果你不喜歡他,人家憑什麼老吊在你一棵……呃,也不是歪脖子樹吧,也算是一株拔的小白楊,但是他憑什麼吊在你一棵樹上啊?”
與他預想的不一樣,傅落銀好一會兒沒說話。
蘇瑜一陣暗爽——他突然覺得自己比董朔夜還能攪屎。
傅落銀的小人團他也算是一個一個看過來的,林水程是他最喜歡也最尊敬的一個,蘇瑜完全不掩飾自己的偏心。
很久之后,傅落銀才低聲說:“他是我對象,蘇瑜,我認真當他對象。以前的事是以前的,他耍點小子吃點醋都可以,但是分手不行——當初他來招惹的我,我本來就沒認真,后邊看他真喜歡上我了,我也沒辜負他,是打算好好過的。你不知道他脾氣,犟,學生氣,認死理,這會兒我趕不回來也不知道他什麼況,蘇瑜,小魚,算我……算我求你幫個忙,你幫我哄著他,我幾天后馬上回來。”
不等蘇瑜回答,傅落銀掛斷了電話。
樓下,司機已經等候多時。禾木雅近期不在星城,而是去了舊歐洲分部空間站,傅落銀這一趟要上太空防局,沒個兩三天回不來。
他不知道這種忽然上涌的心慌是怎麼回事,甚至還有的張。
直到跟蘇瑜說話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一點。他跟林水程講電話時完全憑著本能在回答,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緒變。
他聽出來了,林水程那種篤定、冷靜而微微有些不耐煩的態度,仿佛在氣定神閑地做著他的學報告。
傅落銀一眨眼就能想起林水程當初忙名畫案的狀態——完全獨立自我的狀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他活了二十五年,兒就不知道“慌”字怎麼寫。這麼多年里,第八區爬滾打過來,從基層到七高層,從兒時到人,他最失態的只有從軍校畢業的那個夏天,因為夏燃要跟他分手。
沒有理由,只有一個語焉不詳的“我配不上你”,前一天他還在高高興興地準備給夏燃挑選一件人節禮,第二天就發現自己被刪除拉黑了所有聯系方式。夏燃直接飛去了舊北分部,連個通知都沒有。
這種超出他認知范圍之外的東西使他有些焦慮,也有點生氣——林水程竟敢讓他于這樣的狀態下?!
他反復告誡自己:不要生氣,不要沖,不然會把林水程這只小貓咪嚇跑了。
貓從來都是吃不吃的。
在和林水程的角逐中,他從來都是穩勝券的那一方。他接林水程的安靜甚至孤僻,也接林水程偶爾的小子和任,不過林水程上來直接提分手,不通也不問他,這件事犯了他的大忌諱。
傅落銀眼底云翻涌,著手機的骨節發白。
他大步往外走去,同時囑咐周衡說:“訂好三天后的機票,我要最快趕回來的。到時候直接回我和林水程住的房子。”
——林水程想跟他分手?
不可能。
另一邊,蘇瑜看著掛斷的頁面,戰戰兢兢地給林水程把手機遞了回去。
蘇瑜吃兒都不香了——經過好半天的思想斗爭之后,他鼓起勇氣抬頭問林水程:“那個,嫂子,你這幾天忙嗎?我可以去你那里蹭飯吃嗎?”
林水程怔了怔:“可以。”
蘇瑜松了口氣——至林水程對他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好,大約說明和傅落銀的矛盾沒那麼深?
隨后,他又聽到林水程接了一句話:“除了明天都可以,明天我要搬個家,可能騰不出時間。我把我的新住址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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