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等我們分手》第99章 落花春去05
“目前鎖定可疑人112名,正在分配偵查追蹤目標。A組領隊傅落銀,正在前往星城港城區陳醫生心理診所。報告完畢。”
“收到。已為你實時配備分析專家組,有任何況請聯絡。
“收到。””
副手報告:“您選擇的第一偵查目標名陳浪,聯盟星大本科畢業,拿了心理學和腦神經學的雙學位,后來聯盟醫科大學心理學博士,主攻方向是心理學。”
傅落銀一邊鎖定優先排查位置,一邊聽著:“繼續。”
副手坐在后座,繼續翻著聯盟連線上發來的實時檔案:“他的家庭況特殊,從小家境優渥,屬于中產以上的家庭,但是問題是……他的父母是,呃……親兄妹通婚,至今沒有拿到結婚證明,程序上他和他妹妹都是記載的領養。他的親生妹妹陳比他小十歲,出生即患有嚴重的傳病,包括先天心臟病,五歲的時候失明。兩人都和父母斷絕了關系,目前妹妹由陳浪負擔生活費用。至于陳浪本人,他年近四十依然沒有結婚,也沒有跡象,加上他對心理學表現出的高度關注,推測應該是功能障礙者,這一點可能也與父母近親通婚有關。”
“陳浪在聯盟尤其是星城也算是非常有名了,他五年前在一個咨詢類節目里當嘉賓,擁有大量擁躉;不過他的心理咨詢掛號費用不低,大幾十萬,客人非富即貴,每周的星期二開辦老客戶咨詢流會,期間閉門停業,有聚眾傳教的可能。”
“今天他們流會的名單?”
“一共十二人,都是各領域的英人士,都是有過各種創傷的人群——這個顯而易見,需要去做心理咨詢的差不多都是這些類型。他的私人診所是三層樓結構,后面有醫療倉庫和花園,附近因為在港口街地帶,人多眼雜,是人群集地帶。”
傅落銀低聲說:“警務那邊聯系了嗎?”
副手調整頻道播放給他聽,那邊傳來的是警務偵查一科的報告:“所有人員已就位,目前從可疑地點逐個擊破,只是星城港口街區附近警力不足,如果有什麼況發生,需要一定時間才能趕來支援,傅副長你是否要考慮調換地點?”
“不用換。”傅落銀啞聲說,“楚時寒遇刺的地方,離這里直線距離只有四千米。這個地方很可疑,如果有什麼事,我新仇舊恨一起報了。”
舊七。
氣氛一片肅然,所有人都拿出自己的設備接上了偵查一科的連線,隨時準備著遠程支援。
902A中,林水程坐在電腦面前,沉默不語。
金·李湊過來跟他一起看:“現在都是數據部提供資料,進行可疑人排查,咱們在這里也幫不上什麼忙。你今天這麼早起床出門,要不趁這個時候補個覺什麼的?”
林水程搖搖頭說:“不困。”
金·李看他神凝重,又想了想,盛邀請他:“那你要跟我一起攻克B4的難關嗎?我現在正在順著前代領頭人楚時寒的思路繼續往下做,但是遇到了一些理論上的阻礙。我覺得這或許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問題。”
林水程搖搖頭:“下次吧。”
“真是無的男人。”金·李唏噓了一下,回到了他的位置上,繼續鼓搗他的東西。
公共屏幕上,代表各個偵查科執行人員位置的信號點正在逐步散開。
傅落銀是隊長,他的標志是一個藍的小三角。
林水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這個小三角的行,隨后,他才想起了什麼似的,打開了他的蝴蝶效應系統,把公共屏幕上的坐標信息導了其中。
他設置了一下參數,挑出了傅落銀和他周圍人所涉及的時間、區域和事件線條,事實追蹤分析傅落銀可能面對的況。
模型開始運行,數不清的事件重新啟,無數個細小的線條飛出蝴蝶的形狀。一件事能造的最大效應,都在這只蝴蝶圖像的范圍之,也即是理論意義上的,一件事的發生和死亡。
而如今,系統實時顯示的數據中,傅落銀的所有行中線和非線相關度最高的人,仍然是他的名字。
他曾經嘗試改變、嘗試反抗,想要用冷遇的方式去改變這一切,但是他無法忤逆命運,就像他不能控制傅落銀追著他過來了一樣。
傅落銀是因為他選擇了進特備一組偵查科。
他是他的蝴蝶。
而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晶亮的藍小三角離港口鎮越來越近——仿佛命運某種無聲的啟示,他只覺得一陣心悸涌了上來,心臟不堪重負,掙扎在崩破的邊緣跳著,那種心和他早晨等待基因結果的心一般無二。
林水程握著鼠標的指節微微抖,用力之大甚至泛出了白。
凌晨七點半,陳浪將診所的門打開。
他雖然年近四十,但是保養得很好,不悉他的人乍一眼看過去還會以為頂多二十出頭。
今天雖然不開業,但是他依然穿戴整齊,西裝革履。
“外面要下雨了。”他后駛出一個椅,安靜漂亮的人坐在其上,睜著無神的眼睛,指尖輕輕過微微潤的瓷磚墻面。
說是人,實際上看起來更像孩,先天心臟病帶來的嚴重后癥反應讓四肢纖細,皮蒼白。為了減輕活呼吸困難,必須坐在椅上,以減輕心臟的負擔,但是一眼看上去,依然是一臉的病容,蒼白發紫,沒有任何,仿佛下一刻就會不久于人世一樣。
外面還黑著,陳浪看了一眼外面地面的點點水痕,到撲面而來的氣,點了點頭:“已經在下了。和我昨天說的一樣。”
“今天沒有客人要來嗎?”陳問道,“今天星期二了,以前這個時候,其他人都來齊了。”
在的印象中,從很久很久以前的某個星期二開始,哥哥的重要患者們每周都會上門聽一次心理學報告,從來沒有參與過,只知道一個大概。關于這件事,最深的印象就是來人大約十個左右,但是每次都提前好幾分鐘到達,每個人都打扮得,士穿著高跟鞋,男士們也會噴上香水;仿佛來參加的不是什麼咨詢流講座,而是重大的宴會一樣。
知道的哥哥備尊重,而陳浪除了在專業上的優秀以外,還有一些令覺得非常神奇的地方;比如他跟談論起某件事的時候,幾乎可以完全預測某件事的走向,每天陳浪下班回來后,只要看見在哪個地方,他甚至能夠反推出這一天的生活軌跡;這個能力也被陳浪用在一些病人上,常常有病人驚呼著問他是不是會讀心,對陳浪本人的一字一句都奉為圭臬。
幾年前,曾經好奇問過他怎麼辦到的,陳浪說:“問神而已。”
陳浪不像是會信教的人,陳就當他是在開玩笑。
陳浪的這種能力在看來或許是某種逗玩的把戲——是盲人,要騙太過容易,在房子里安個攝像頭就可以。但是陳浪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比他小十歲,因病幾乎沒有接過外界,心理年齡也小不。時至今日陳浪對說話,也是哄小朋友的語氣。
陳浪說:“客人們不在這里,因為有另外的人需要我們招待。我陪你把藥吃了,可以再回房里睡一會兒,好嗎?”
陳點了點頭。
送陳回了房間之后,陳浪開啟了別墅的防驚擾模式——同樣是為心臟病人特殊構造的系統,能夠完全隔絕外界聲音,避免吵嚷聲或者驚聲發陳的心臟病發作。
現在這個系統還多了一樣好,那就是無論外面發生了什麼,他的妹妹都不會察覺。
陳浪打開電腦。
他的電腦屏幕上,數十個坐標點正在快速往這邊移,他看了看,發出一聲嗤笑,隨后打開了一個聊天框。
對面的昵稱是chaos(混沌)。
【五分鐘前】
【Chaos:1】
陳浪回復:【已準備妥當。】
【chaos:記住這次行的關鍵,擴大影響力不是第一目標,凈化神的邊人才是。神的腳步不能為普通人停滯。】
陳浪:【明白,傅落銀是首要目標。】
早上七點半。
星城的冬天,這個點天還沒有亮,灰蒙蒙的黑天幕漸漸落下雨點,天還沒亮,霧氣又升起來了。
傅落銀開啟了雨刮,放緩了車速。
進居民區后,他心底就約泛上了一不好的預。這種預來自于他在第八區地獄一樣的訓練中爬滾打過的經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太過安靜了。
早晨七點半,天半明半暗,一切都沉寂在煙青和黛的朦朧中,傅落銀抬起眼,街道立橋下掛著“船通四海,港興百業”的標語,因為被逐漸上升的、粘稠的霧氣遮擋,若若現。
傅落銀調整了對講頻道,低聲說:“一隊報告,這霧有點不對勁,聽到請回答。”
坐在后座的副手問道:“啊,哪里不對勁?”
傅落銀手了閉的車窗,隨后覺到車窗竟然微微發燙。
副手看他這麼做,也跟著了,被燙得嚇了一跳:“臥槽這外面什麼霧啊,這水蒸氣還是巖漿啊——”
他半個字還沒說完,傅落銀臉就變了,他一腳踩下油門沖了進去,同時重復呼喚了一下系統頻道——同頻波段的隊友竟然沒有一個人回答。
“人工高能熱輻霧,能同時干擾熱像偵查設備和電磁通訊,除了我們這輛車以外,其他人估計全都中招了。這種東西前年才提出理論,我們家都還沒做出來,沒想到現在就能親眼見到。”傅落銀調整著通訊波段,旋轉了一下某個按鈕,另一邊傳來的聲音斷斷續續,是舊七總部在呼他。
“A組你們還好嗎,聽到請回答,A組聽到請回答,除傅落銀外其余坐標消失,聽到請回答。”
“我沒事,這邊出現了高能輻霧,所有的探測設備和通訊設備無效,我正在用我車上的反干擾系統跟你們通話匯報況,外面況未知,請迅速增援其他人!”傅落銀說,“我繼續前進。”
“傅落銀,總部建議你立即返回!”另一邊的聲音傳過來,有些急切。
高能輻霧,舊七所有人在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都不住噤若寒蟬。
這種東西也是聯盟一直在進行的軍工方向之一,但是現在居然有人先于聯盟軍方做了出來,并且大范圍實用了!
A組遇到的這件事,幾乎可以確定了傅落銀的判斷完全正確——RANDOM的確是通過心理診治手段網羅員、發展組織的!
而另一點則近乎恐怖:這僅僅只是一個高能輻霧,RANDOM手里,到底還握著多聯盟也無法對抗的籌碼?這個高科技組織背后會是什麼來頭?
九樓辦公室。
在所有藍點都消失、只剩下藍小三角的信號的時候,林水程從桌前站了起來,告訴警衛員:“放我出去,我要見禾木雅將軍,讓立刻制止傅落銀的行。對方這次就是沖著他來的,傅落銀現在有生命危險。”
警衛員堅持攔著他:“這是不合規的,林先生。”
由于急集合,這時候工作間剩下的警衛員只有他一個。
林水程抬起眼直視他,眼神冷厲:“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用你手里那把槍把我殺了,否則我要出去。”
“重復一遍,A組傅落銀,建議立即撤退!”
“不用——我看到他們人了。”
傅落銀眼前全是霧,他看著地圖開著車,此時此刻他的地圖上顯示有幾個異常目標靠近他,正在呈現包圍的趨勢。
不知不覺中,他的車輛已經退無可退。
由于電磁干擾存在,他只能通過車載系統的音頻震探測儀確認對方的位置。“坐標我實時發送給你們,它們看起來想要包圍我,我沒地兒撤退。我請求擁有開火權限,我會先將它們引出高度人群聚集區。”
另一邊停頓了一兩秒,隨后答復道:“權限開啟,請注意:你的生命安全是第一位,如非必要,請不要與敵方正面起沖突。今天打探勘察的任務目的已完,請堅持一下,我們正在全速馳援!”
“收到。”傅落銀說。
他的車速越來越快,后的標點也越跟越。
副手翻到了前座負責保持通訊,剛翻過去的時候,整個車突然劇烈震了一下!
副手直接被彈飛了,后腦勺重重地磕在了車頂上,只差把牙都磕碎,傅落銀系這安全帶,也被震得整個人往前撲了撲,勒了悶哼一聲,隨后低吼:“安全帶!”
“組長你撞到什麼東西了嗎!”副手頭昏眼花地給自己系好安全帶,話音剛落,整個車輛又是猛烈的一震!
這次副手覺到了,這震不是來自車前,而是來自車頂——整個車,仿佛有什麼東西狠狠地砸在了整個車上!
傅落銀說:“坐好,是火箭筒之類的輕武,應該還是追蹤式的。你慶幸今天我開的是我們家的車吧,不然這會兒我們已經是泥了。繼續前進,你報告位置,我要專心開車了。”
“瘋了,都瘋了!”
舊七核心會議室的大門被闖了,林水程一白大褂,手里拎著他的電腦,后面跟著一個慌張的警衛員。警衛員指著林水程說:“他自己破解了工作室的三重碼門,三分鐘都不到!金·李先生搶了我的槍頂著我,我沒能攔住他!”
會議被他們突然闖的行為打斷了,在座的所有人都看著林水程,其中一大部分人甚至不知道他是誰。
禾木雅站起,阻止了周圍人要趕林水程出去的行為,溫聲問:“有什麼事嗎?”
林水程說:“偵查目標已經完,傅落銀有生命危險,請讓他立刻撤離。”
議論聲響了起來,漸漸嘈雜。
禾木雅說:“我們已經跟傅副長通過了,他自己選擇了繼續深,而且目前的況不允許他撤離,你也是知道的。傅副長那邊能見度不高,預估有十輛車都在追趕他,不過有個好消息是,他今天出去使用的是傅氏軍工科技最前沿的軍用攻防兩用車,我們的人也在盡快前往增援了。”
林水程堅持:“那讓我留下來,我要申請直接和他對話。”
“現在信號斷斷續續不穩定,傅副長應該還沒有離開高能輻霧區。”旁邊的一個記錄員說,他剛進來不久,也不認識林水程,顯然急于邀功顯擺自己的“急況理能力”,問林水程,“你是誰,有什麼立場直接跟傅副長對話?”
林水程一字一頓地說:“他的人。”
“霧氣淡了一點,組長,我們好像已經在撤出居民區了,這邊是港口方向。”副手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況,對傅落銀說。
“出來了就好,到我們的時間了。”傅落銀點開武系統頁面,毫不遲疑地進行了一串作,武目標鎖定了后的七輛車——同時發!
震耳聾的炸聲在后響起,即使有一段距離,依然能到連骨骼都仿佛在共振,都能被一起麻痹掉。
副手看了一眼武庫的名稱,差點嚇暈:“傅,傅副長,不是說只有震彈嗎?你這……”
這里頭,幾乎是一個大型的軍火庫!
“我是只用了震彈沒錯。”傅落銀打了一下方向盤,調轉方向。
后七輛車的信號都不了,副手問道:“都被震暈了嗎?要不下去抓活的?”
傅落銀反手摁住他,與此同時油門一踩,更大的炸聲轟然響起!
即使隔著濃霧,他們也看到了后燃起的沖天火。
那是煉獄一般的景象,火沖天而起,幾乎把頭頂的天空也染紅,燒焦的氣味混著濃煙滾滾而出,宣告著生命的總結。
“還沒長教訓嗎,他們人手一個自自毀系統!”傅落銀標記了剩下三輛車的位置,聲音冷冽,“繼續追!”
濃霧逐漸散去,天也慢慢亮了起來,可是雨卻下大了,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在擋風玻璃上。
與此同時,傅落銀看到面前的三個坐標變換了路線,像是在分頭逃跑與他周旋。
傅落銀只思索了兩三秒,隨后直接鎖定了其中一輛:“其他車輛的行都圍繞這輛車展開,陳浪在這輛車上。”
傅落銀眼底越來越亮,散發著銳利冷漠的芒,與此同時,他的神卻一如既往的沉穩嚴肅。
坐標不斷移著,藍三角和總是遲一步反饋過來的敵方坐標一閃一閃。
“呼總部,增援部隊已到達!失去目標,無法追蹤!霧氣干擾太嚴重!”
“有辦法追蹤嗎?”禾木雅環顧四周一圈——今天與會的人員中有一整個團隊的系統追蹤專家,原來是準備隨時對傅落銀進行全方位的信息支持,但是現在失去了其他參照系的支持,單單只有定位坐標,他們也束手無策。
“都沒有辦法?”禾木雅平靜的聲音里也約出現了怒氣——大敵當前,聯盟養出的這些專家居然毫無用!
高能輻霧的出現已經狠狠地打了聯盟一掌,RANDOM仿佛正在用這種辦法,宣告著他們這邊的無能!
“有辦法。”
清清冷冷的聲音冒了出來,所有人的視線都不轉向了說話的人。
林水程的電腦開著,桌面顯示正在運行一個全方位的事件模型,林水程導了公共數據上傅落銀發來的地方坐標,系統不斷進行著自我校正。
“蝴蝶效應系統,反推事件與因素的相關,正推就是預測人的行。”林水程說,“用線方法完非線預測,跟天氣預報一樣,有預測時限,但是是準確的。”
“你在說什麼鬼話?”桌邊的一個科研人員站了起來,“你那系統測出來的犯罪嫌疑人是你自己,你不清楚嗎!你不是不承認嗎?這算什麼準確?”
“相關不等于因果,我以為這是三歲小孩都懂的事。”林水程后,金發藍眼的科學家也大大咧咧地推門進來了,他手里還拿著一杯可樂。金·李環顧周圍一圈,問道:“我能坐這嗎?我的立場是……嗯,我是給小傅總打工的。對了,林水程現在依然是傅氏軍工科技的執行總裁沒變,我也是給他打工的。”
但是大部分時間,可視作等同于因果。
所有人都清楚這件事,但是金·李在場,也沒有人提出質疑。
金·李轉向林水程:“這個模型運行還不到二十分鐘,準確應該比較高,小林總,預測出來結果是什麼樣的?”
林水程專注地看著屏幕,隨后低聲說:“三號和五號車輛離開了事件范疇,離開事件前的坐標預測為(37570.13742)但是傅落銀正在追的一號車還沒有,它的方向是……”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哽住了,接著抖起來:“讓我跟他說話,我要跟他說話——”
傅落銀看著越來越近的碼頭,微微皺起眉頭。
他在這里跟丟了,方向知道大致的,但是面前有兩條路,一條是通往主城區的主干道,另一條是小巷路。
暴雨中,他仿佛代替某個人,同樣站在了命運的抉擇口。
兩年前的碼頭,他的哥哥為某個人做出了選擇,走了死神等待的那條路,而今他終于也被引導到了這個地方。
原來今天的這麼多一切,矛頭都只在他上——所有的事編織落網,只為把他引到這個舊日的地方來。
而每一條路背后等待他的是什麼,一切都不得而知。
跟丟了,傅落銀卻踩了剎車,車輛緩緩停下。
副手一臉疑地看著他,卻發現傅落銀眼底居然浮現出了一點笑意——他俯從收納盒里找到一薄荷煙,隨手點燃了,居然非常閑逸致地起了煙。
“連線總部,我要找一個人。”傅落銀說。“林水程在不在?”
這一剎那,不僅他邊的副手,連另一邊總部中,所有人——包括林水程本人,都愣了一下。
刺拉拉的電流聲中,林水程的聲音響了起來,雖然有些斷斷續續,但是依然能聽清楚。
他了他一聲:“傅落銀。”
這一聲里面帶著不穩和慌的緒,傅落銀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他沒等林水程說什麼,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先別說話,聽我說。”
“林水程,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是個瘟神啊。”傅落銀了一口薄荷煙,重新打火啟車輛,緩緩向前行駛過去,“高中畢業,弟弟和爸爸在看你的路上出事了;大學快畢業,初因為你一通電話抄了近路,被捅死了。后來好不容易做出一個算法,算出來結果是自己。最倒霉的是還有一個神經病管你神,你連為自己辯解都做不到。”
另一邊只剩下輕緩的呼吸聲。
傅落銀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小貓咪,我知道你怕,但是我要告訴你,就算你的份有什麼特殊,就算你可能是個什麼基因改造人……這些都不會是導致那些事發生的理由。人有旦夕禍福,如果我今天出事了,那一定不是因為你,而是我選擇了和你相遇,也選擇了和你相遇之后可能遇到的所有困難;你的家人也是同樣,他們不是因為你而遭到不幸,而是他們注定是你的家人,時間重來再多次,他們也不會放棄你,你剛降生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他們只會歡喜快樂,而不去計較其他的許多。”
“不要怕。”傅落銀重復了一遍。
兩條路都近在咫尺,傅落銀摁下按鈕,車載系統中的所有打擊武傾瀉而出!
轟然的炸聲淹沒了一切,氣浪和余波差點把他們的車子都掀翻過去,副手直接被震得嘔出了一口。火再度蔓延起來。震天聲響和潑天煙塵遮掩了大半個天空,如同末日景象。
傅落銀朗聲笑道:“去你媽的兩條路,我一條都不會走!”
無論是小巷路還是通往主干道的大路,都已經被全部炸毀,然無存。
傅落銀狠踩油門,忍著劇烈的眩暈和耳鳴往前開過去,闖過去、碾過去,他打開了視頻轉播,給所有人事實直播了目前的景象:這一片地方幾乎被他夷為廢墟,兩條路的后面有兩臺巨型激武——如果他剛剛選擇跟進其中任何一條路,激都會立刻讓他灰飛煙滅。
“小貓咪,你看到了嗎,這里只有偽神——偽神讓你隨機選一條路,實際上那本不是路,不是真正的隨機。”傅落銀的聲音低沉而溫,頭頂直升機飛來,舊七會議室里一片嘩然,他的聲音依然堅定、溫和、有力地傳了過來,“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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