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世子的代嫁男妃》第53章 世子有點虛

轟隆隆——

漆黑的深夜里, 電閃雷鳴,狂風呼嘯而過,燭火搖曳不定, 將人的影子拽得扭曲而斑駁。

商玉州走過去關上窗戶,喃喃念叨著:“快秋了, 這天都要變了。”

方長弓恭敬立在他側:“殿下,李相那邊傳來消息,說太子及其幕僚籌劃,在獵場手。”

商玉州關上窗戶, 拴上窗栓:“哦?”

方長弓恭維笑著:“還是殿下出的妙計, 讓李相假意投靠太子, 攛掇著太子謀反, 只要太子一手, 我們就能除掉他,那麼殿下母親的大仇就得以報了。我們的眼中釘也除了一個。”

商玉州面朝著窗戶,聽著外面的狂風暴雨與落葉婆娑聲。

閃電驟然一亮,將商玉州冷峻的臉照得不甚明晰。

接著悶雷在耳邊炸開。

方長弓看到商玉州臉上沒有毫振開心, 更沒有期待暢然,反而更多的是游移不定。

他十分不解, 用詢問的語氣喊著:“殿下?”

他是三皇子的伴讀, 從小就跟著他。

他知道商玉州有多恨太子,這麼多年恨不得將太子骨。

怎麼臨近事了, 他沒有一呢?

商玉州轉朝著屋走去,淡淡說:“長弓,你去告訴李相,讓他暫時取消讓太子謀反的計劃,太子那頭蠢豬死了與活著都不影響我們的計劃, 殺他只是時間的問題,等將來我的大權在握,我要慢慢的折磨他。”

方長弓悲憤急切道:“殿下,我們籌劃這麼長時間,你怎麼能說取消就取消呢?秋獵一過,還有什麼好機會讓太子謀反?倘若時間一長,他與他的幕僚意識過來了,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后果將不堪設想……”

馬上就要秋獵,太子倘若要手,秋獵是最好的時機,畢竟文武百都在獵場之上,而皇上所帶的軍隊是衛軍,本不足為懼,只要他們設防好,等太子掀起大旗謀反了,京都的防護軍肯定會立即將太子拿下,那時,太子謀反罪名就立了,皇上想保,也無法保。

畢竟謀反的大罪,不死也得廢黜。

他們辛辛苦苦謀劃了許久,才讓太子終于了謀反之心,臨到陣前,商玉州卻退了。

商玉州態度不容拒絕:“我自有我的打算。”

方長弓據理力爭:“殿下,你最起碼要為了冉公子考慮一下吧。”

商玉州看向方長弓。

這個名字讓他容了。

方長弓鎮定說:“冉公子辛苦為你謀劃五六年,從北城到京都,反太子這件事是他一手謀劃,你說放棄就放棄,你可有為他考慮過?”

商玉州抬眸,鎮定說:“我就是為他考慮的。”

從那日冉清谷冒死回去撿那枚玉扳指時,他就知道他要離開他了。

冉清谷從修羅場上活下來,他知道自己這條命能撿回來多不容易,所以他從來不會做任何無謂的犧牲,更是非常珍惜自己那條命,否則他也不會拼命的想要像個正常人那樣活著。

一個很珍惜命的人竟然冒著生命危險回去撿一枚并不貴重的扳指。

那是不是意味著那枚扳指比他的命還重要?

冉清谷對他從來都只有承諾。

他承諾會幫他殺了太子,因此愿意為他謀劃。

可如今殺了太子之后,是不是意味著他要離開他?

太子一旦倒臺,他也就沒有什麼能夠牽絆住冉清谷的。

冉清谷就算要離開他,去商容與的邊,他也沒有什麼資格阻攔,畢竟欠他的那條命,冉清谷已經還清了。

所以,他不想太子死。

他不想冉清谷離開,就算是那點微末的羈絆也好,那一薄如蟬翼的救命誼也罷,他只要他在他的邊。

方長弓咋舌。

他恍然記起冉清谷跟三皇子之間的協議。

冉清谷說過在幫三皇子殺掉太子之前,他那條命是商玉州的。

商玉州如此做,怕是想用這種方式牽制住冉清谷。

他利用冉清谷重信守諾,從而將他牢牢掌控在手心里。

否則冉清谷那人,毒辣又不留后路,無牽無掛,跟個活死人似的,除了這點不值一提的救命之恩,商玉州還能用什麼留住他?

果然是癡人。

蠢,蠢了。

商玉州淡淡道:“你去告訴李相,就說太子這條命先留著,讓他想辦法讓太子打消謀反的計劃,今后隨便太子怎麼舞,我們專注力對付二皇子。”

方長弓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抬步走向院落外:“那我先回去了。”

三皇子點了點頭,方長弓打開門,走了出去。

三皇子的一個門客為方長弓撐開傘,方長弓大步邁雨水里,積水被雨滴沖刷,瞬間濺了他的角。

黑夜的暮空下,電閃雷鳴,樹影婆娑拉扯,狂風呼嘯,卷著落葉紛紛。

門客與方長弓踩著積水與落葉朝著院落外走去。

這時,一只鴿子站在廊下,渾,咕咕咕的著。

方長弓走到游廊上,抬手,那只鴿子就飛到他的手上。

他擼了擼鴿子上的雨水,看著狂風暴雨陷了沉思。

門客恭敬說:“這是相府的信鴿,我去為大人取來紙筆。”

方長弓喊住那人,質問:“取紙筆作何?”

門客滿臉不解:“三皇子說……”

方長弓冷冷打斷他:“三皇子什麼都沒說,該怎樣還是得怎樣,我只需要在獵場上保護好三皇子的安全即可。至于其他,等太子落馬后再議。”

門客遲疑:“可……”

方長弓:“沒什麼可是,這一次,太子必須落馬。我們辛辛苦苦籌備了這麼久,不能功虧一簣。”

說著,他手一揚,鴿子飛向了狂風暴雨中。

==

冉清谷想不通,為什麼太子突然不謀反了?

他今日從王府外回來,遇到三皇子的線人,三皇子差人告訴他,太子暫時按兵不,所以策劃太子謀反這件事就此作罷。

三皇子策反李相的時間很短,而李相更是與太子達了一致。

一個不想被人掌控,一個想為心人報仇,一個老巨猾,一個有權有勢有籠絡人心的地位,在外部環境,有二皇子的步步,死咬著不放。

現今二皇子被足,正是兩人謀事的好時機。結果兩人卻一點兒靜都沒有。

甚至他前兩天還得到小道消息,說太子那邊有靜,這才過多久,連個火花都沒起來,就說太子突然不謀反了?

心算計,結果卻撲了個空?

三皇子沒必要對他撒謊,他如果說太子不會謀反,李相勸說不。那就意味著,太子或許還是不想傷了皇上的心,畢竟皇上為他付出那麼多……

亦或許太子想通了,他雖失去了監國職位,被二皇子打,但皇上從未想過廢掉他,假以時日,他的監國之職還會回來。

看來,策劃太子謀反這條路行不通了。

商容與站在那棵百年的梅花樹上,看著冉清谷慢悠悠的從府外走了進來,又漫無目的的繞過亭廊來到后花園。

想必這人跟三皇子接頭去了。

難道他真的要離開王府了嗎?

他父親的暗探也探聽到近日太子有作。

想必這些事是冉清谷一手策劃的,那日他推門時,冉清谷正在與三皇子策劃。

他還記得那日三皇子跟冉清谷說,等太子的事一了,讓冉清谷離開王府。

他清清楚楚看到屏風后的冉清谷點了下頭。

雖說他要了三皇子付不起的禮金,但倘若冉清谷真的要走,他也攔不住。

冉清谷這人很固執,他一旦下定決定要做什麼事兒,幾乎不計后果也要達

冉清谷回過神來時,他已經不知不覺走到那棵百年的梅花樹下。

他如同往常那般,抬頭。

卻不想商容與就站在那樹上。

他晃了神,以為自己看錯了。

四目相對,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商容與冷笑:“怎麼?去跟你那郎通完信,連你丈夫也不識了嗎?”

冉清谷眼里古怪的表一閃而過:“世子說笑了。”

他說完,又找話題問:“世子在看什麼?”

商容與眺向遠方:“看京都的風景。”

他想到什麼,朝冉清谷出手:“要不要上來看看?”

冉清谷愣住。

他想到了之前做的那個夢。

他夢到商容與站在梅花樹上,遞給他一只紅梅,而三皇子拼命的撥弄著雪,口口聲聲喊著不讓他冷。

就在他猶豫時,商容與從樹上跳了下來。

手摟過他的腰,帶著他攀到最高的那棵枝丫上,將冉清谷放到枝丫上放穩后,他微笑著:“這里,是整個京都最高的一棵樹,可以看到整個京都的風貌。那邊是西大街,還有那里,是泗水河畔……”

冉清谷自十二歲后很攀爬這麼高的地方。

腳底下踩的枝丫搖搖晃晃,他勉強扶穩了商容與才站穩。

眼是整個京都風景,有炊煙裊裊,有汜水河中泛舟,有東西南北四條大街的繁榮,也有遠空山的倦鳥歸林……

忽然,他瞥到了一,他抬手指著:“那里……是我的家。”

商容與順著冉清谷抬手指著的方向看去,那里于郊區,似乎確有一座宅邸,但好像已經荒廢了。

“那棵梨樹長得真是好,竟然還活著,還比以往高大了許多。”冉清谷淡淡說著,“那是我娘種下的。”

這幾日連日來的狂風暴雨,王府許多樹的葉子都落了,而那棵梨樹,依然青黃接,葉子郁郁蔥蔥,似乎沒被這秋來一場雷雨沖刷掉。

商容與是第一次聽到冉清谷提他的家。

他以前只是喜歡站在這棵梅花樹上發呆,卻不想這棵樹上竟然能看到定北侯的府邸。

冉清谷提到他家時,神也是淡淡的。

只是他的目會變得很和,很溫暖,也很哀傷。

他笑了笑問:“那麼高大的一棵梨花樹,隔著王府都能瞧見,開花時一定很漂亮吧。”

冉清谷遲疑半晌搖頭:“不,那棵梨花樹容易招蟲子,我的皮不是很好,一被咬就容易染長包,而我哥很喜歡那棵梨花樹,所以每次他教我劍法時,都會在那棵樹下,我哥每次陪我練完劍,我上就會被蟲子咬出來七八個包,他就笑我。而我娘經常端著一盤糍米糕站在樹下數落他……”

“那棵梨樹下有一個池塘,池塘里很多條錦鯉,那是我嫂子嫁定北侯府時帶過來的。”

商容與啞然:“嗯?”

冉清谷苦笑:“我嫂子在母家養了一池子的錦鯉,出嫁后,舍不得自己最的錦鯉,因此,差人將那些錦鯉撈起來,運到定北侯府。為了讓那些錦鯉有家的覺,母家池子里的荷花淤泥也順道一起帶了過來。”

商容與失聲笑:“你嫂子果然與眾不同,為什麼不重新買幾只呢?”

冉清谷:“買的不是養的,只要自己養的,笑,也喜歡開玩笑……定北侯府后,是整個定北侯府的開心果。”

商容與還是第一次聽冉清谷跟他說這麼多他家里的趣事。

倘若沒有后來的那些事……眼前這人怕是相拜侯,怒馬鮮,又何必像如今這樣,穿著子的衫,步步為營,滿盤算計?

“清谷。”他突然喊道。

他從不知要怎麼將這麼名字喊出口。

他嘗試過很多次,經常喊道邊就熄火了。

仿佛他喊出這個名字后,他就承認了他的世子妃不是他的世子妃,他跟另外一個人有著千回百轉的過往……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喊他,聲音喊出來,帶著點沙沙的啞。

好像也不是那樣難聽,也不是那般喊不出口。

冉清谷愣了。

這是商容與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他曾以為他永遠都不會喊出來。

商容與猶豫半晌問:“太子死后……”

他其實想問,是不是等太子死后,他就要離開。

但他不敢問。

他怕問出口,冉清谷說他要離開。

他又怕問出口后,冉清谷說他不會離開,最后他還是離開了。

他更怕問出口后,冉清谷說他不會離開,其實他是想離開的。

他輾轉千百遍,最后改:“我會助你殺了太子,之后,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做你喜歡的事。”

這是商容與第二次告訴他,要他做他喜歡做的事

冉清谷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他只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卻從來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以前年時,他有很多想做的事

他想爬上梨樹上去摘一顆梨子,他父親告訴他君子端方,一言一行皆要規行矩步。

午后正好,他不想看書了,想躺著睡一覺,他哥哥告訴他心堅石穿,不復。

他想一日踏遍京都花,他母親告訴他出生將相,未來是國之棟梁,不能恣意妄為……

……

可現在,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自己喜歡什麼。

突然有個人,兩次告訴他,要他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那樣羨慕,甚至喜歡商容與了。

他與商容與的差距,就好比是從黃泉到碧落的差距。

他所羨慕的,向往的,的,乃至于期盼的……

商容與都做到了。

人都喜歡沒有沒有的東西,而商容與對他來說,很遙遠。

“世子,你想吃糍米糕嗎?”冉清谷突然開口問。

商容與笑了:“糍米糕?”

冉清谷點點頭:“對,我爹吃,我娘就學了,府里的姨娘們也紛紛都學了……”

他這話才說出口,就見商容與眉宇皺了皺,一副很了然的樣子——宅斗每家每戶都有。

冉清谷神一暗,轉而笑了:“府里的姨娘們跟王府的、甚至其他府邸的姨娘都不一樣,們都是邊疆流離失所的子,傾慕過照顧過我父親,于是我父親就將們納為妾,那些姨娘人都很好,們學做糍米糕絕不是為了爭寵而去學的,們呀……知道我父親要出征,而我父親出征會帶四五袋糍米糕給他的將士們吃,我娘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姨娘們都紛紛學了過來幫忙。甚至,定北侯府倒臺時,們沒有一個愿意出賣父親茍且生的,全都……”

商容與連忙岔開話題道:“不帶你這樣捧一踩一的。世子爺今兒可要好好宰你一頓,去哪兒吃?”

冉清谷:“先放我下去。”

商容與笑了:“這麼點高,自己不會下嗎?”

冉清谷:“殘廢,勞駕。”

商容與冷哂,摟著冉清谷的腰,沒有帶他跳下樹,而是帶著他越到墻頭上,從王府墻頭跳了下去,穩穩落在了王府外。

“去哪兒吃?”商容與追問著。

冉清谷詫異:“你為什麼將我帶出了王府?”

商容與不解:“你不是說帶我去吃糍米糕嗎?”

冉清谷:“在府里也能吃呀,我的意思是,我會做。”

商容與:“……”

早說啊!

冉清谷看著那墻頭:“我殘廢,勞煩世子……”

商容與撇撇:“勞煩什麼呀,自己走回去。這墻頭這麼高,我一個人能上去,帶你一個,肯定得摔,帶不。”

冉清谷滿眼無奈嘆口氣:“好吧。”

商容與見冉清谷滿眼“世子不太行,有點虛”的眼神,為自己辯駁:“才下過雨,那墻上的青瓦很容易打,我怕摔倒你。你也真是的,這才幾步路,都躺了半個月了,也該好好活筋骨了。”

這個院墻在王府的后花園,院墻長長無盡頭。

這里到王府最近的門是后門,但后門離廚房太遠,所以他們只能走前門。

從這院墻繞到王府前門,最起碼得有兩刻鐘。

兩人不得不從正門走回府邸。

王府的小廝覺得這兩有病,沒事非要從墻頭跳出去,現在又要繞一大圈繞回正門進府邸。

==

冉清谷也覺得自己有病。沒事非要提什麼糍米糕,他的手很多年沒用了,現今又廢了,團的時候,很吃力,一下,筋脈斷就傳來一陣疼痛,不一會兒,他額頭上已經出汗了。

商容與見他如此,便將他到一邊,說:“你想死本世子是不?你去兌糖漿果醬,我來弄這玩意兒,是不是到很有韌勁就行了?”

冉清谷拿起抹布手:“對。”

兩人折騰一個下午,終于做好了一鍋糍米糕。

揭開鍋蓋的那一剎那,商容與滿臉激,雙手握拳,眼睛瞬間亮了,發自慨:這他娘的是個什麼鬼玩意兒,怎麼可以這麼丑,我完漂亮麗找不出詞稱贊的糍米糕呢?這個丑東西一定不是出自我手……

幾個花瓣形狀的糍米糕已經塌下去,粘連在一起,看不清本來的形狀。

本來上面用的是紫的果醬,下面用的是紅的果醬,里點綴著白芝麻與黑芝麻,現在紅紫塌一團,白芝麻黑芝麻好像孩子鼻尖的刺與黑頭……

反正要多丑有多丑。

商容與用筷子了一塊咬了一口,眼睛驟然一亮:“味道不錯哎,天啊,不愧是你呀清谷。”

冉清谷皺眉:“真的?”

商容與點點頭:“真的不錯的,你嘗嘗。”

他拿給冉清谷一雙筷子,冉清谷拿起筷子夾了一個起來,咬了一口,眉頭一皺。

這米很糙,像是本沒開,也沒有拉起勁,似乎也沒發酵好,里面總有一酵母酸味,像泔水。

這果醬本沒劃開,酸的部分太酸,甜的部分又太甜,放的那些蜂花醬也沒有味,味道一言難盡。

商容與見他咬進里后,哈哈笑著。

冉清谷皺眉將里的東西吞下:“我就知道不能指世子。”

商容與不服氣:“我都是按照你的方法的面,這明明是果醬的問題。”

冉清谷:“果醬是你進米里,你本沒有開。”

商容與:“明明是你沒有攪拌拉開,關我什麼事兒……”

……

王府后廚的人終于將這兩位祖宗送走了。

后廚已經被這兩位祖宗搞得七八糟,到不是面就是果醬,就連灶膛里都快被柴火懟了。

兩人沒吃到自己做的,便跑去三素齋買了一份,商容與拿起糍米糕慨一句:“味道一般般。”

冉清谷冷眼噱他。

商容與笑著將油紙包遞給他:“還沒我做的好吃,下次再給你做,我已經掌握到了做糍米糕的髓。”

不曉得太子事了,冉清谷會不會留下來。

還有沒有下次?

或許那時,冉清谷已經隨商玉州離開王府了吧。

冉清谷無聲的接過油紙包,拿出一塊糍米糕,淡淡說:“還是別了吧。有的人的手被上天吻過,世子您的手一定被老天啃過……”

商容與爭辯,“明明是你的被啃過,連累我。”

黃昏的晚風拉扯著兩人的衫……

兩人有說有笑的捧著一袋糍米糕在東大街街頭緩慢走過,周遭的炊煙裊裊升起,汜水河畔的姑娘嬉鬧著浣洗著輕紗,遠的倦鳥紛紛歸了林……

街頭一個小糖人的捕捉到了這一幕。

他照著商容與與冉清谷的樣子了兩個小人,一個手拿著油紙包,一個看著對方笑,清風徐徐,吹得兩人衫颯颯飛起。

很久之后,他遇到一個很奇怪的客人。

那客人玄黃,領口繡著細的銀線花紋,上的穿戴皆非凡品,樣樣價值連城。

他打馬從他的小糖人架子上走過,不經意瞥了一眼,他就下馬大步走了過來。

小糖人的他寵若驚,他這劣質的小糖人哄騙小孩子的,卻不曾想能迎來這麼尊貴的客人。

那客人瞥了他小糖人架子一眼,拿起小糖人架子的第三排第一個與第四排最后一個放到一起,聲若朗月般說道:“以后這兩個要放在一起,就算賣,也不能單獨賣,必須賣一雙。他們必須永遠在一起,沒人能把他們分開,你也不行。”

他沒見過這麼無禮的要求。

好的小糖人就隨意在糖人架子上,等待著來往的客人來買。

所以糖人都是單個的,從來沒有賣一雙的。

更何況,他都記不清這兩個小糖人出自何……

那人說完,就扔了一袋銀子給他,瀟灑轉:“若是讓我再看到他們分開,我就讓你雙手跟你分開。”

那是他賣十年小糖人都不一定掙得到的錢。

他對著這個奇怪客人的背影,恩戴德說:“是,謝謝客,小人一定好好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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