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世子的代嫁男妃》第57章 房花燭夜

“世子妃, 這些裳都要拿著送給城外的難民嗎?”純兒將柜子里的服拿出來疊好,裝進包袱中。

那些服很多都是與王府好的顯貴之家送的、王府逢年過節置辦的,冉清谷本穿不過來, 因此很多都是新的。

純兒覺得有點可惜。

冉清谷也幫著整理:“對, 我也穿不了這麼多, 快冬了,城外還有很多孩子沒有過冬的服, 明兒我去跟王妃說說,將王府名下布莊里閑置的布料拿去城外, 施舍給那些孩子……”

純兒高高興興的收拾:“世子妃您可真是人心善, 比滿月閣那兩個不知道強多倍。”

冉清谷笑而不語。

他只是半夜突然驚醒,恍然間覺得自己殺人太多,罪孽太深重,有一種想要贖罪的沖

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想。

以前人命在他眼里就是草芥,誰生誰死,跟他又有什麼關系?

三皇子曾問過他,問他有沒有什麼牽掛。

他說他沒有。

三皇子溫和微笑說,沒有也好, 牽掛多了, 掣肘也就多了, 就會想東想西,想些牛鬼蛇神, 想些因果報應。只有無牽無掛, 才會所向披靡。

現今他很怕自己殺人太多,手染鮮太多,遭了因果報應。

商容與來到沉魚閣,冉清谷房間門并未關上, 他老遠就看到冉清谷同純兒一起收拾行李。

呵呵,收拾的可真快,不得要離開王府了嗎?

他就那樣站著,站在秋風中看了好一會兒。

帶走的可真多,三皇子可真摳門,連幾件好服都舍不得給冉清谷置辦,還要從王府里扣扣搜搜。

他看了會失落的走出沉魚閣,心里異常難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自己的藏寶庫的。

打開藏寶庫的門,厚重的石門唰一下打開。

澄亮無比,珠寶氣,足足有十幾箱子價值連城的珠寶與金條。

這都是他平日東邊洗劫一點,西邊貪贓一點,弄來了就扔這里。

不想這幾年,竟然有這麼多,他還以為自己是個清呢。

他隨意拿了兩三件價值連城的珠寶塞進一個金質荷包中,這些珠寶雖價值高昂,卻也并不是珍稀到舉世無雙,方便在沒錢的時候,去典當周轉。

裝了兩三件之后,他又抓了四五件耳環首飾之類的輕巧珍貴飾品,這些便于攜帶,若是沒錢時,隨時可以拿去換些不菲的銀兩。

裝完一袋子珠寶后,他對甲出說:“將紙筆墨取來。”

甲出心下了然,恭敬說道:“是。”

世子舍不得世子妃離開,但又不想讓世子妃難過,所以他忍痛放手。

放手之后,本該一拍兩散,一別兩歡,他又怕世子妃過得不好,才跑來選一些便于典當的珠寶送給世子妃當盤纏,將來以防萬一。

他從小就跟著世子。

世子為人霸道張揚不講面,他從來不考慮別人的,只管自己開不開心。

現如今,他怕是將一生的細心溫都用在了世子妃上。

甲出取來紙筆,商容接過,慢吞吞的寫下了和離書。

有了這份和離書,冉清谷以后跟三皇子在一起,出出,便再也不會到桎梏,被人脊梁骨,說他不守婦道。

這怕是他能為冉清谷做的,最后一件事。

商容與寫完和離書后,又重新返回到沉魚閣。

冉清谷收拾好不用的用品,正帶著兩個小廝純兒出門。

出門就撞上商容與,他喊道:“世子。”

商容與抬眼見小廝純兒手里的行李,眉頭微蹙。

三皇子這麼窮的嗎?讓冉清谷帶這麼多東西走?

冉清谷到底看上他什麼?

窮?摳?

他實在想不通。

他挑眉道:“你的眉沒畫好,真是丟了王府的人。”

冉清谷不解:“嗯?”

現今已經是晚上,他只是將這些東西送到后院的馬車上,再囑托府里的管事的送去城外破廟里,分發給那些難民乞丐即可……

如此濃重,本不會有人看他眉有沒有畫好,他也只是去后院,去去就回,連府邸都不出,怎麼就丟了王府的人?

商容與拽著他:“進來。”

冉清谷被商容與拽著走到了屋里。

純兒心的為他們關上門,微笑著說:“奴才們去廊下等世子妃,世子妃就與世子好好說說話。”

說著,就讓屋外的侍衛小廝們離房門遠點。

商容與回到房間里,拿起桌子上擺放的眉墨,抬起冉清谷的下,迫使他微抬著頭。

商容與就拿著那眉墨一點點描繪著冉清谷眉廓。

他其實想看他男裝的樣子。

他從未看過。

也許將來也不會有機會,就算再次看到,冉清谷也只會陪在三皇子邊,同他兵革相向。

商容與描得很細致,也很慢,但冉清谷覺得沒必要,畢竟待會兒回來就洗洗睡了。

他說著:“世子,可以了吧,不用描得那樣好。”

商容與一時舍不得冉清谷離開,想把時間拖長:“不行,你不能丟了王府的人。”

冉清谷:“不會丟人的,我也就……”

商容與打斷他:“你別忘記你世子妃的份,是王府的臉面,時時刻刻都得保持儀容。”

冉清谷:“……”

他就走出沉魚閣送個東西而已,怎麼就沒有保持儀容了?

這人怎麼了?又有點不太正常!

時間流逝的很快。

商容與再怎麼描得很細致,也有描完的時候,描完眉,他放下眉筆:“好了。”

聲音里辨不出悲喜,但總能聽出淡淡的失落無措。

冉清谷笑了笑:“多謝世子。”

這眉確實描得很好。

商容與從懷里拿出那一包珠寶放到冉清谷手上:“你帶上,以防萬一用得著。”

他不知道商玉州的籌謀,但商玉州目瞄準在皇位絕對錯不了。

倘若商玉州兵敗,那冉清谷就要隨著商玉州顛沛流離了。

他十三四歲時跟著他父王去過邊城,知道行軍的苦,這些珠寶,至可以讓冉清谷吃飽飯。

冉清谷手里沉甸甸的,隔著質荷包,他都能到手里的那些珠寶價值不菲。

他家也曾是拜相封侯,什麼好東西他沒見過,但這麼多好東西,他還是在尹鐘府上看見一回,這是第二回 。

商容與突然將這些珠寶給他,難不也是為了讓他多做善事,洗清一點兒罪孽?

激道:“多謝世子,我替……”

商容與惱怒揮手:“不必了,我這是給你的。”

冉清谷定然會將這些珠寶送給三皇子,用來籠絡人心,畢竟三皇子太窮了。

想替三皇子謝他?

呵呵,不需要,不需要那個又窮又摳搜的廢謝他。

他只是怕冉清谷吃苦。

冉清谷本想替城外那些孩子與難民謝商容與,卻不想商容與如此生氣,他一時搞不清狀況:“好吧。”

他拿著那袋珠寶,微笑說:“世子晚上早點休息,我還有點事要辦。”

商容與點頭。

冉清谷朝著門外走去。

他剛走到門口,打開門,突然被商容與從背后一把抱住:“別走行嗎?我舍不得你。”

冉清谷:“??”

他也就出個沉魚閣去一下后院,代府里管事的一些事,連王府都沒出,這麼短的距離,怎麼突然就舍不得?

舍不得,其實可以一起去的啊?也不遠,就走兩步而已。

商容與把頭放在冉清谷的肩膀上,里喃喃道:“清谷,我喜歡你。”

冉清谷怔楞。

這人說過,他不喜歡男子,厭惡斷袖的,怎麼會突然……

商容與將冉清谷抱得更,勒得冉清谷難的掙扎了下,他才稍微放松:“你不是早就應該知道我喜歡你嗎?”

冉清谷淡淡說:“當時我還是世子妃,可……”

商容與鎮定道:“你現在也是世子妃,我一日未將和離書給你,你就還是世子妃。”

冉清谷:“可你親口說過,說斷袖惡心。你怎麼會……”

商容與詫異:“我什麼時候說過?”

冉清谷:“那日元宵,白毓扮表哥京,你看到他同三皇子在一起,還很是反的告訴我,你覺得他們不正常,斷袖很惡心。”

商容與想起來了,他啞然為自己辯解:“不是的,錯了,都錯了。”

冉清谷:“嗯?”

商容與連忙說:“當日我以為你喜歡你表哥,而你表哥又跟你三皇子眉來眼去,我當時就在想,你表哥欺騙了你的,你肯定很傷心,所以當你問我覺得斷袖很惡心嗎?我想都不想點了頭,我以為你被欺騙后也會覺得斷袖很惡心,我只是想跟你站在同一戰線,我就是想讓你開心。我從來不覺得誰惡心,只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沒有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但我可以因為你違背我平日做人的原則去哄你。”

“清谷,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你王府的第二天,在那棵梅花樹下,我第一次見你,就移不開眼了。你當時穿著一衫,明明也不是那般若天仙,可就是每一都合我的眼,就好像鼻子、眼睛、……所有的,都以我喜歡的樣子拼湊到了一起,后來知道你是男子后,我確實有那麼一段時間沒法面對,之后我就認命了,我喜歡的就是你這個人,跟你是男是沒有關系。因為我覺得你是很特殊的,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那樣的特殊,乃至于跟他有關的一切都變得特殊起來……對我來說,你就是這麼一個人。”

特殊——

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來說很特殊時,那麼跟他有關的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因為他,你可以看到不同風景,不同的人,不同的大千世界,不同的滾滾紅塵。

商容與咬著冉清谷的耳垂,舌尖撥弄著耳飾,喃喃低語:“所以,別走行嗎?”

冉清谷遲疑了一下,緩緩搖頭。

他就只是去沉魚閣外找管事的,將這些東西囑托好,也就一炷香的時間而已。

商容與喃喃問:“你說過你喜歡我的?喜歡了就不負責了?”

冉清谷:“世子,這跟喜不喜歡沒關系呀。”

他也就是去府找管事的,代一些事,怎麼就突然扯上喜歡與負責了呢?

商容與氣道:“你喜歡我,你就不能走。”

冉清谷:“不然,您跟我一起去?”

商容與鎮定道:“不行,我有我的事。”

他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他要將家立業分開。

他喜歡冉清谷,但他不能跟他一起去扶三皇子上位,三皇子又窮又摳,扶他上位,自己喝西北風去嗎?

冉清谷道:“要不你在這里等我?”

商容與悲傷問:“你真要走?你就這麼放不下商玉州?你欠他的救命之恩已經還了,他還想怎麼樣?”

冉清谷詫異:“三皇子怎麼了?”

商容與失落道:“你不是要離開王府去找商玉州嗎?你們之前不是商議,太子事了,你就離開我嗎?你行李都收拾好了,收拾得還多,你果然商玉州那個窮鬼。”

冉清谷:“……”

純兒在門外低聲道:“世子妃,奴婢已經將那些不用的給府里的管事,他們說今夜快到了宵,趕不及出城門,只能等明天再送往城外寺廟,給那些孩子,府里的管事怕世子妃白跑一趟,特意叮囑奴婢回來告訴世子妃,讓世子妃與世子好生休息,明日他會親自來沉魚閣見世子妃,世子妃有什麼代的,可以明日跟他細細說明白。”

冉清谷說道:“知道了。”

純兒開心道:“那奴婢就不打擾世子世子妃了,奴婢告退。”

商容與難以置信:“你不是收拾包袱要開溜?”

冉清谷咋舌:“所以我在世子的眼里,就是個走人還要搬走主顧家錢貪圖小便宜的人嗎?”

難怪他送他那袋珠寶,是看他太寒酸,所以給點好的,讓他防

商容與想一掌拍死自己,連忙說道:“清谷,你聽我跟你解釋,我就我……”

冉清谷扭過頭來,吻了上去。

商容與呆愣,當場石化。

啃了冉清谷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被冉清谷吻。

他有一種覺自己在做夢。

“清谷,我現在不是在做夢吧,我沒有活在夢里吧。”商容與難以置信。

冉清谷笑了笑,再次吻上去的時候,狠狠咬了一下商容與,直到他里有了甜腥味才罷休。

商容與吃痛,皺眉看著冉清谷。

這人可真是記仇,還記著他咬他那些時日。

他含住冉清谷的,摟著冉清谷的腰,將人吻得不過氣來。

商容與將冉清谷打橫抱了起來,朝著床榻走去,將人放上床。

床上的人不勝收。

今夜的燭,夜,窗臺上開得正艷麗的兩只秋嬋娟也很

如果不是今夜無月,他甚至要夸贊一句那半弧月也很

商容與彈指打出一枚石子,蠟燭咻的一聲滅了,一息寥寥余煙悠揚盤旋而上,彌散在空中。

這個夜格外靜謐,將屋子里流瀉而出的、授魂與的細細呢喃聲無限拉大……

第二日醒來時,日上已三竿。

冉清谷睡得迷迷糊糊,意識到窗外天正盛,突然清醒過來。

商容與悠悠轉醒,手從被子底下過去,將冉清谷摟進懷里,埋在他的頸間深吸一口氣:“香,是我的味道。”

冉清谷艱難撐起:“世子,這都午時了,我還沒去跟王妃請安呢。”

商容與將他錮住:“我還沒去上早朝呢,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你傷了就好好躺著,折騰干什麼?你去給母妃請安,總不能走得扭扭吧,那樣母妃會覺得你沒有儀容,再說呢,你還能坐?”

冉清谷臉瞬間紅了半邊天。

他沒想到他有一天也能讓人不早朝。

更沒想到這人平日說些床笫話來,一點兒也不臉紅,好像于此道,但實真是累人。

可謂是趙括在世,只會紙上談兵。

商容與輕笑:“所以,乖乖躺著,讓人去醉風閣說一聲,今天是咱兩圓房的第一天,房花燭夜呢,多珍貴的日子,我要多溫存一會兒,我決定就這樣抱著你在床上躺一天。這床單被褥以后都不洗了,里面有你我第一次的味道,我要保留著,做紀念。”

冉清谷無奈道:“您為何不將這床也香供起來呢?”

商容與點點頭:“好主意。就這麼辦!”

冉清谷:“……”

商容與微笑:“昨夜事后給你傷藥的手帕也很好,我也要收留起來,你難耐時抓的枕頭也不錯,保留起來,上面的抓痕不許平了……哎,你為什麼老是往被子里鉆?不憋著難嗎?”

冉清谷面紅耳赤:“因為沒有地可以給我鉆。”

商容與輕聲笑了。

就算不用去給王妃請安,冉清谷也不能真的躺床上一整天。

他待會兒還要見王府管事的。

在他艱難起來,下床穿上鞋后,他看到了商容與散服里夾著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信札。

昨夜兩人太瘋狂,服都是扯碎的,因此地上的基本沒法再穿了。

那信札既然出現在商容與上,那麼也許是重要的東西。

他艱難蹲下去撿了起來。

只見那信札上龍飛舞的寫著幾個大字——和離書!

商容與本想回個回籠覺,但他又不想錯過冉清谷換服的時刻。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坦誠相待。

他要看他換服,昨夜燈都滅了,他只聽到聲音,還沒看過冉清谷

他睜開眼就看到冉清谷拿著那份和離書,那有著朦朧睡意的回籠覺瞬間嚇得魂飛魄散。

他從床上彈跳起來,搶過那份和離書,立刻撕得碎:“不是,你別誤會,我昨天以為你要走,所以我寫一份和離書給你,是想著你以后在京都如果要跟三皇子出雙對也方便,你也就不用被別人指責……”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冉清谷抱住。

商容與怔楞半晌,也手去抱住冉清谷。

==

宗正寺,一個當差的提著食盒來到一偏殿。

里面關押著的是廢太子商決。

那當差的將食盒打開,里面飯菜香味俱全,守衛拿出銀針驗毒。

確定無毒后,才將當差的放進殿

說是殿堂,卻也只是一間設施齊全、布置舒適的牢房而已。

商決頭發披散,眼窩深陷,眼瞼烏青,他坐在寫字臺前,拼命的在紙張上寫著什麼。

應該說他并不是在寫什麼。

那寫字臺上全是墨,紙上畫的七八糟的,但他此刻的筆上已經沒了墨,而那紙已經被畫得不樣子。

他此刻就如同一個機械似的,拿著無墨的筆在畫得七八糟的紙上畫著,里念叨著:“今日的課業沒做完,父皇會不開心,朝臣們會參我,我一定要做完。”

當差的走過去,將食擺滿飯桌:“太子,吃飯了。”

那些食都是膳房送來的,都是商決平日吃的菜。

看來皇帝是真的很這個廢太子,饒是到了如此境地,還差人好吃的好喝的伺候著他。

除了沒有自由,他什麼都有。

太子聞到飯菜香,無意識走了過去,走到桌邊,抓起飯菜就往里塞,吃得滿臉滿都是。

當差的微笑著:“殿下,您吃東西,真的很像豬,豬都是您這麼吃東西的。”

商決眼睛轉向那當差的,驚慌而茫然。

當差的冷漠嘲笑道:“您都這麼胖了,您怎麼還吃啊,吃點吧,吃點就不胖了,著就瘦了。皇上也就更喜歡你了。”

商決眼睛里突然有了星:“當真?”

當差點點頭:“對啊,我娘就很胖,跟個大蟲似的,三四天不吃不喝,就瘦了,甭提瘦下來多好看了……就跟商容與一樣俊。”

商決默默放下碗里的:“瘦了就好了,瘦了我就是個好太子,父皇也就更喜歡我了,我也能騎馬了,我再也不要被群臣責罵酒囊飯袋了……我……”

當差的微笑:“對,只要您瘦了,您依然是太子,那些朝臣還怎麼敢鞭策你,二皇子還有什麼可以勝過你,皇上會更加疼您,因為您是太子啊,您是江山社稷的臉面,您必須瘦。”

商決鄭重點頭:“對,我是太子,我必須瘦,我是一國的臉面。把這些東西撤下去,我不吃,不吃就好了。”

當差的微笑著收拾東西:“那太子不吃,我就拿走啊。”

他姐姐本是東宮的宮,還有半年就到了出宮的年齡,全家都在等著出來,好一家和樂。

他那秀才姐夫等他姐姐等了七八年,只為了他姐姐出宮,有人終眷屬。

結果,就因為太子忌諱自己胖這件事,東宮不許有鏡子,也不許有水池,就連早晚洗漱水與洗澡水,都得用花瓣遮蓋的嚴嚴實實。

而他姐姐給太子送洗漱用品時,那洗臉水上的花瓣沒有蓋住那盆水,太子怒斥宮失責,將他姐姐活活打死。

現在,三皇子給了他這個機會報仇。

他怎麼能不把握住。

商決這些年打死的宮太監不計其數,這種人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浪費糧食。

==

“哈哈哈,你看吶,他連蘋果皮都吃呢。”

“啊,他是不是還會吃屎啊。”

一個七歲左右的孩子蹲在地上,他滿臉茫然無知,上錦華服沒有系好,歪歪扭扭的,

他木訥撿起地上的蘋果皮,茫然無措的往里塞,而站著的孩子手里拿著削好的蘋果,他咬了一口,將蘋果扔到地上吃蘋果皮的孩子面前,像逗狗似的:“聲汪汪汪才能吃……”

那孩子不知道汪汪是什麼意思,于是就學著了起來:“汪汪汪——”

周圍孩子哄堂大笑起來,宮太監全都投過來鄙夷的目

“你們都在干什麼?”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走了過來,手里提著劍,臉上布滿細微的薄汗,太監宮全都小心翼翼伺候在左右,生怕稍有不慎就丟了命。

他貴氣自神俊朗,雖看上去稚,但舉手投足間,皆從容不迫,頗有帝王之相,如同他上那四爪杏黃衫般耀眼。

在他的邊,站著另外一個比他矮半個頭的孩子,那孩子不過七八歲,手里執著一把短劍,眉目間恣意從容。

那是他的伴讀。

花園里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參見太子殿下。”

那個被稱為太子的孩子說道:“平吧。”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那幾個壞小孩湊了上去,其中一個微笑道:“皇兄,我們在跟四皇弟開玩笑呢,我們在玩一個游戲,輸了要吃蘋果皮,還要學狗……”

另外幾個會意,連連點頭:“對,對,就是這樣的。”

太子眼神銳利:“什麼游戲,本宮也來玩玩。”

那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編不出來。

太子厲聲喝道:“現今是早課時間,一個個不上早課,荒廢學業,在這里欺負手足?”

那些孩子只好委屈求饒:“皇兄,我們錯了,我們只是覺得好玩而已,以后再也不敢,您別告訴父皇……”

父皇極度寵太子,倘若太子去說了,那他們定然不了一頓責罰。

太子淡淡道:“己所不勿施于人,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下次可不能欺負手足了。”

那些孩子連連謝恩:“是,我們記住了,我們回去上早課了。”

太子同他邊的伴讀走了過來,溫和半蹲下:“你是皇子,不是宮太監,怎可讓人如此戲弄?”

那個七歲的孩子聽不懂,他茫然的著手里的蘋果皮,|在寒風中的手凍得通紅。

他早就到了學課業的年齡,但由于他笨,教學的大學士們不管他。

所以他到現在連大字也不認識。

等到許多年后,他才知道,并不是因為他笨,因為他沒有母妃,所有的人都欺負他,就連大學士也狗眼看人低,那些伺候他的宮太監更是違,所以他四五歲就學會自己穿服,因此經常穿得歪歪扭扭。

太子將他上那被系歪的衫扣子重新系了一遍,這才發現,他只有最外面穿著薄薄的秋,里面都是夏季衫,或許是很冷,被他胡套在上,足足套了二十多件。

太子厲聲呵斥宮人道:“將伺候四皇子的宮人全部拖出去打死,怎可如此怠慢主子。”

接著,他就對他說:“你以后就跟在本宮的邊,跟在本宮的邊,就沒人敢欺負你。”

那個七八歲的伴讀遞給他一個剛削好的大蘋果,塞到他的手里,溫和咧開笑了:“我也會保護你的,我卿逸。”

著那個蘋果,咬了一口,聲音很低:“我商千咸。”

突然,他喂到里的蘋果變了一顆人頭,那腐被他啃了一口,腦漿混著尸油鮮往外滲著。

面前兩個孩子全都變了。

一個渾,萬箭穿心,他厲聲責問他:“為什麼?本宮對你還不夠好嗎?在廣袤冰冷的深宮里幫你,照顧你……還讓逸兒保護你,你就為了個皇位,如此待本宮?”

另一個提著自己的頭顱,呵斥道:“所有的人都背叛你,只有我相信你,全天下都站在你的對立面,只有我為你守到最后一刻,只要你說的,我都行,你為什麼欺騙我,我幫你守河山固疆土退外敵,你就是如此報答我的?”

在他們的后,站著萬千厲鬼,個個渾污……

他嚇得扔掉頭顱,俯首間,自己腳下萬千尸骸,他跌跌撞撞的朝著后跑去:“不,逸兒,皇兄……我也不想的,我也沒辦法……別過來,別找我……”

他無論怎麼跑,都能看到那兩個人,他們質問著他,追著他……

商千咸跑得累了,跑不了,他撿起地上的劍憤怒朝著兩人揮過去:“都是你們我的,皇兄,如果不是你母后,我也不會這樣,如果我不殺了你,你一定會殺了我,你們都會殺了我……逸兒你忠于我不過是因為皇兄的囑托,你要殺了我,我只能先殺了你……別過來……”

“皇上,皇上——”養心殿里值夜的太監見商千咸噩夢連連,小心翼翼在床邊喊著。

“別過來,逸兒,你要殺了我,我也不想的!”商千咸突然驚一聲,從床上驚彈而起,出床邊的配劍,一劍刺向那小太監,鮮剎那間濺了商千咸一

轟隆隆——

驚雷炸開,商千咸狠面容剎那間被照得異常明晰,鮮混著冷汗順著下往下滴,他滿眼恐慌、害怕、狠決。

那小太監被嚇得來不及尖就吐出一口

他心口的利劍貫穿他膛,劍尖往下滴著

侍衛們聽到聲音,連忙進來了,屋子里的燭火被點燃,亮堂堂的一片。

商千咸立刻回過神來,松開手。

伺候皇帝的老太監也進來了,看到如此景,說道:“快將尸抬下去,打一盆清水來,皇上要洗漱。”

宮人們連忙領命。

商千咸推開攙扶他的老太監,徑直走到一柜子旁,打開柜子,從里面取出一個雕花檀木盒。

他打開盒子,里面放著碎裂的珊瑚玉。

這曾是他賞給卿逸的,他最初登上皇位時,江山不穩,憂外患。卿逸站在他的邊,神堅定認真道:“皇上不要怕,逸兒會一直陪著你!”

當時,全天下都站在他的對立面,所有的人都說他篡改圣旨,謀權篡位,只有逸兒一直相信他,站在他的邊,陪著他……

最后,他卻殺了他。

這些碎玉,這是他唯一送給逸兒的東西,逸兒死后,他無法面對,就將這東西賞賜給太子,后來又被白毓給摔碎了。

他命人將碎片收集回來,一直放在這個盒子里。

著那珊瑚玉碎片:“逸兒,不是朕要殺你,是不得已,朕不能等著你來殺我!”

卿逸,白毓!

他突然驚覺。

他一直覺得自己見過白毓,那眉眼很悉,但就是想不起來。

仔細想想,白毓眉眼很像逸兒,只不過逸兒溫和、眉目流轉間,全是人生得意的風流,而白毓更多的是死氣沉沉、毫無生氣。

這兩人一定有著什麼聯系。

他一定要查清楚。

宮人匆匆走了進來:“皇……皇上……”

商千咸厲聲問:“何事?”

宮人撲通一聲跪下,哭道:“太子……太子……歿了,剛從宗正寺傳來消息,太子四天前突然不吃不喝,后來強行喂他,他才吃了點東西,但事后全都吐了出來,再后來,他將食藏在床底下……今夜子時他突然不行了,醫去時,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活活死了。”

“噗——”商千咸一口鮮吐了出來,手里的盒子仿佛有著千斤重,噠一聲掉在地上,里面的珊瑚玉碎片摔得滿地都是,映照著窗外的雷電燭火,異常艷麗無比。

他沖出屋子,跑到大雨中,指著電閃雷鳴的天空質問:“是報應嗎?為何不報應在朕的上?”

一聲驚雷在耳邊炸開,轟隆隆,震耳聾。

商千咸又一連吐出一口,幾昏厥,搖搖墜,后的太監眼疾手快扶住他:“皇上,您保重龍啊。”

抖著雙手,怒吼:“命三司審理此案,一定要找出謀害太子的兇手。”

宮人:“是。”

咸元三十二年秋,廢太子商決薨。

廢太子商決是史上唯一一個被活活死的太子,帝痛念子病逝,大病數日,不能臨朝,責令全朝上下為太子守喪七日,舉國痛哀!

作者有話要說:三皇子:我救了你的老婆,結果還天天被你diss又窮又摳又廢???天理呢?

我又開了一個蛇蝎冷裝大佬vs毒舌霸道攻的預收

指路專欄《當魔尊為洗腳婢后》求個預收鴨,文案太長了,我就不放辣。

大概是講一代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尊為毒舌仙尊攻的洗腳婢,還要被攻嫌棄洗的不好的故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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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最后,專欄求預收啊,我將來會嘗試很多題材,也想寫很多故事,說不定有對各位小天使口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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