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們忽視了江春雷，他也有一臺狙擊槍，可以遙控也可以直接使用。剛才那發子彈的聲音有點散，如果是談墨的槍，聲音會很短并且沉。”輕云閉上眼睛細細會著。

這一槍有一種果決利落的氣勢，輕云甚至可以想象到開槍的那個人角微微向上勾起，命中的時候臉上帶著沉靜的坦然——他不會沾沾自喜，也不會得意忘形。

這一切對于他來說，都是理所應當，毫無新意。

輕云的手輕輕覆上曾經被談墨的指尖點過的位置，他很想問——現在你的瞄準鏡里有沒有我？

“到底是江春雷還是談墨打掉了我們的監視？”楚妤問。

輕云低下眉眼，了自己的指尖，因為談墨高超的狙擊技巧再加上江春雷的遙控狙擊槍，遍地都是□□，分不清真假，“談墨，就是想要我們去十二點的方向確認。”

“那我們去嗎？”安孝和問。

“不去。如果我們真去十二點方向，會路過一片毫無遮擋的區域，我們就都了靶子，以談墨的技會讓你們被團滅。雖然我有自信能避開，但既然是演習，還是你們想要冒險會一把提前榮？”

安孝和搖了搖頭，“嘖——這算什麼榮？絕對會為灰塔笑柄。”

輕云調整了部署安排，自己帶著安孝和和李若霖去四點方向確認談墨在不在那里，楚妤和莊敬埋伏在高關注著輕云的后。

輕云走在最前面，安孝和跟在他的后，最后面的是李若霖。

李若霖的心中有點恐慌，戰戰兢兢，總懷疑不知道哪里來的子彈會要掉自己的小命。

反倒是安孝和小聲地和輕云說著話：“隊，我覺得你心特別不錯。”

“嗯。”輕云的聲音沉穩，可哪怕是和他不的李若霖也能聽出一笑意。

“這是為什麼啊？”安孝和又問。

說實在他們這麼聊天讓李若霖很張，仿佛生怕二隊發現不了他們似的。

輕云依舊沒有讓安孝和閉，而是回答他說：“比起相遇更讓我興的，是狹路相逢。”

“狹路相逢勇者勝？”安孝和又問。

李若霖快哭了，哥哥們別聊天了，你們那麼想吃槍子兒嗎？

“狹路相逢，勝負轉瞬。只有在那個轉瞬，他的瞄準鏡里才會只有我一個，他會因我專注，為我控制呼吸心跳，無時無刻著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和風阻，尋找著一道最適合通向我的直線。我喜歡獨占世界的覺。”輕云說的就像在贊此風景優雅怡人。

安孝和頓了頓，回了句：“老大，你好變態。”

其實是有點凡爾賽。

“哦，是嗎？”輕云頭也沒回地反問。

“據狗電影，你和他之間只會有兩個結局。”安孝和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

“哪兩個結局？”

“你殺了他，或者他干掉你。”安孝和說。

“太沒新意，差評。”輕云回答。

“嘖，那是第一個結局。第二個結局是——風太大浪太高你終于翻船了！”安孝和的聲音揚得更高了。

輕云難得地夸獎了一句：“這個結局我喜歡。”

“我是說你翻船，不是說你掉里面。”

接著是長達一分鐘的沉默。

安孝和皺了皺眉頭：“不是吧，我們雙簧都唱這樣了，二隊的人還沒沖出來？”

李若霖差點沒給跪下——果然啊！果然！這兩人就是故意大聲聊天招惹二隊的人！

聽說其他隊演習的時候，都會把他這樣的新兵夾在中間，可很顯然輕云不僅沒有保護他的想法，甚至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想讓對手直接替他解決了李若霖這個麻煩。

就在這個時候，有什麼穿了林的隙，安孝和立刻臥倒，李若霖跌坐在地上一臉慘白。

“我……我是不是陣……陣亡了？”

那枚子彈正好打在李若霖腳踝之間，在碎石沙粒里留下紅標記。

“你還活著。”輕云的眉梢挑了一下，“還是十二點方向的遙控狙擊槍。”

安孝和立刻把李若霖拖到了樹影下，“這要是談墨，估計李若霖已經被了腦袋。”

“那麼談墨到底在不在四點方向？我們已經在接近中，為什麼四點的方向一槍都沒有？”安孝和覺得不大對勁。

“他們打掉了我們的監視，不就是要我們無法判斷現在的局面嗎？四點方向還有沒有人都是問題。”輕云很淡地笑了一下。

“好煩，我寧愿跟開普勒生直接開打，正面剛。人類，果然是最有城府的——虛虛實實！”安孝和抹了一把臉。

輕云側過臉，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低聲道：“不好。”

“什麼不好？”安孝和問。

輕云對著耳麥說：“楚妤、莊敬，你們立刻離開那個位置！”

楚妤早就架設好了狙擊槍，一直在遠替輕云戒備，聽到輕云的指令，沒有問為什麼，而是立刻準備收槍。

可就在那一瞬，一發子彈越了二分之一的模擬區，毫無預兆地撞擊在了楚妤的瞄準鏡上。

紅覆蓋在楚妤的眼前，耳邊響起了演習系統的提示：[一隊楚妤陣亡]

楚妤愣在了那里，自己只是抬手對旁邊的莊敬做了個撤退的手勢而已，這麼一瞬間的分心竟然就被對方給捕捉到了？按照規定，楚妤的通信被屏蔽，只能從樹上下來，離開模擬區。

莊敬小心謹慎地將楚妤的裝備拽了過來，看一眼的狙擊槍，心頭一驚。

“莊敬，你還好嗎？”安孝和的聲音從耳麥里傳過來。

“還活著。”莊敬回答。

“那個……楚妤怎麼死的？是被人一槍頭嗎？”安孝和雖然平日里總是被楚妤diss智商，但楚妤竟然陣亡在他前面了，安孝和不由得思考自己是不是低估了二隊的實力。

“不僅一槍頭，狙擊槍也被報廢了。”莊敬看著瞄準鏡上的著劑，演習系統判定這把槍已經失去效力了。

“槍怎麼報廢了？”安孝和還在想難不楚妤把槍從高掉下來了？

“不是。”輕云閉上眼睛，想象著那一槍的軌跡，笑了起來，“子彈擊中了楚妤的瞄準鏡。用的應該還是大口徑，所以槍管報廢了，楚妤也被‘頭’了。”

這絕對是談墨的手筆。他示威的時候就喜歡用大口徑來告訴對手——我不喜歡你。

莊敬又說：“方向還是十二點。隊長，我想去看看，不然我不甘心。”

輕云扯了扯角：“別去十二點。那里的一定是遙控炸彈，只是作的人不是江春雷，而是談墨。他們毀了我們的監控，所以我們無法判斷此時的談墨到底在十二點方向，又或者跟其他方向的隊友會和了。”

莊敬又問：“那麼我是去六點方向探查嗎？還是跟你們匯合？”

輕云從地上撿起一枚小石子，忽然狠狠朝高一扔，只聽見“啪嚓”一聲，二隊提前設置的監控也碎了。

“莊敬，你蔽好就行。活到最后，我們就贏了。”輕云的臉完全沉了下來。

有意思啊，談墨。你到底在哪里縱著那柄遙控狙擊？一槍一個，你是在向我挑釁嗎？

輕云的手指握又松開，朝著指尖涌去，他第一次有了了解一個人的想法，攝取他所有的緒，無論是驕傲還是倔強。

“收到。”莊敬回復。

這個位置已經暴了，莊敬再繼續待著下場就會跟楚妤一樣。他小心翼翼地避開十二點方向，從樹上了下來。

就在落地的那一瞬，忽然一個影從灌木中竄了出來，莊敬右手下意識去拿手槍，但是槍卻被對方給摁回了槍套，他還沒來得及驚呼，耳朵里的通信已經被對方奪走了！

最重要對方始終于莊敬的后，莊敬連對方的臉都沒有看到。

作好快！而且利落狠辣，沒有一點多余！

難不是二隊最擅長近格斗的常恒？

莊敬拔不出手槍轉而去拔自己的戰刀，可對方的手跟鬼一樣，不知道怎麼在莊敬的手肘上撞了一下，手臂一陣發麻，對方的手沿著莊敬的手腕向上，直接把莊敬的戰刀拿走了，不僅如此還在莊敬的間一劃。

莊敬心頭一陣冰涼。

“草——”

演習系統提示：[一隊莊敬陣亡]

還在行進中的輕云他們停下了腳步，安孝和頓了一下。

“不……不可能吧？莊敬有了楚妤的前車之鑒難道還不知道避開十二點方向？還是說談墨從另一個方向出手了？”安孝和問。

輕云搖了搖頭回答：“我沒有聽見槍響。莊敬應該是被冷兵解決的。”

安孝和更加驚詫了：“距離我們和莊敬最后一次聯絡還不到一分鐘……演習系統就說他陣亡了！那解決他的人手得多厲害？”

李若霖磕磕地說：“應該……是那個近格斗最厲害的常恒吧？”

安孝和看向輕云：“老大……我不會死在這里吧？”

“我不會死就行。”輕云很淡地說。

畢竟只是個對抗演習，并不是真的和開普勒生的較量。

就算最后只剩下輕云一個，把二隊團滅也不無可能。現在對于輕云來說只是陪自己的隊員悉悉二隊的習慣罷了。

“老大，你這樣說，我反而不想死了。”安孝和咂了咂，“好死不如賴活著。我要能活到演習結束，就能盡嘲笑第一個陣亡的楚妤了。”

至于此刻的莊敬，正用全然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殺死”自己的人。

“竟然是你……”莊敬覺得自己“死不瞑目”。

眼前的男人笑著摘掉了自己的目鏡，像是要用自己的眼睛看清楚莊敬所有的微表，他眼角上方那個紅的小疤隨著他的笑容顯得那麼地……囂張跋扈。

“嘖，怎麼就不能是我了？”談墨好笑地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