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誕生自億萬年前的星海, 也終將歸于星海。

生命只是一場元素粒子周而復始的遷徙，死亡和衰老從來不是旅途的終點。

所以不必為我的選擇而憾。

假若我消亡在宇宙的深，愿能變塵埃星輝, 照亮你此后的每一次征程。

也愿這場盛大做別的煙花，能讓你獨行銀河系外時, 不再害怕恒星的孤鳴和宇宙冰冷的回響

挽之。

我不是個合格的母親, 留給你的最后禮，只有選擇是否原諒的權利。

——萊希婭寫于TI90行星黑塔之上。】

林鏡醒來的時候，報紙、、電視, 都在鋪天蓋地報道著“黑塔”的事。

字里行間全是驚恐、后怕，畢竟那個深褐的行星差點在太系制造黑, 顛覆整個人類文明。

災難沒發生，全靠帝國一位年輕將強行將黑塔摧毀。

TI90炸的畫面被一分不差記錄了下來。

行星帶中那個紅的冰冷行星猶如宇宙之眼，消亡一刻帶上周圍所有的衛星、勘測, 一同炸開。

眼可見的波蔓延開來, 白刺眼，炸絢麗而無聲。

其他星系的圍觀者都在驚呼。

只有主星的政治中心, 無數人安靜凝

凝這一切的謝幕。

伯納德已經病的站不起來了，但還是出席了最后一次帝國議會, 在無數鎂燈中，沙啞開口。揭開蒙塵的真相, 也給出了時隔多年的道歉為那個荒謬殘忍的計劃, 為那個毫去人的投票。

這位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奧斯蒙特大家長, 站在臺前, 第一次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生命垂危, 頭發花白，抖的開口“我”, 可后面的話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深的眼眸出現了渙散而混濁的，靜靜看過一張張面無表的臉。

在臺下，坐著很多人。

伯納德看到了和自己決裂多年的母親。

坐在椅上，旁邊站著莉莉，堆滿細紋的眼里全是和恨意。

——“萊希婭，你要牢記家族的祖訓。”

——“萊希婭，你的人生沒有自己做選擇的權利。”

萊希婭

的人生一直都在自己的手里，只是近乎慈悲的神讓看起來弱可欺。

而他們不知道。

鳶尾花在細雨中微微發。

權傾一時的前議閣閣長，在一塊墓碑前，慢慢跪下，頭抵上冰冷石碑，再也沒有起來。

伯納德死在墓地里。

議閣閣長由一位名布蘭特的平民議員高票繼任。

馬上，帝國高層迎來一次天翻地覆的換屆。

關于Aurra炸和大腦開發計劃的事最終還是沒有外傳，萊希婭這個名字也依舊藏著很多不為人所知，不過對于而言，是非對錯后人言論都是無關要的事。

林鏡恢復了SS神力，時隔多年爸媽也終于和爺爺和解。

他們搬回了主星。

林爸爸在開車，淡淡道：“所以你是先在游戲把自己神力搞崩潰，然后開車，才出的車禍？”

林鏡試圖辯解：“也沒有我出來后覺還正常，直到我想要進高級駕駛權限，才發現神力等級不夠。然后”

縱是一貫儒雅的林爸爸都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林媽媽坐在旁邊，嘆息地搖頭。知道自己兒子那種不顧命的深后，已經認了，也不再阻止，只是說：“再等幾個月就開學了，你這些天要不要復習下機甲系的書籍。”

林鏡下意識說：“這倒不用。”他過目不忘。不過猛地想到什麼，林鏡深棕的眼眸亮起，咳了聲，連連點頭：“要要要，聽說帝國大學機甲系的理論課程很難，我這幾天好好學習下。”

林媽媽深藍的眼眸出了然的諷刺：“順便找個人幫忙補習是吧。”

林鏡不自在地別過頭，耳朵微紅：“恩。”

林媽媽：“”氣得閉眼，眼不看心不煩。

倒是開車的林爸爸笑容溫和：“薇薇安，小鏡有自己的選擇，他已經是個大人了。”

林媽媽沉默了會，才低聲說：“我知道。”

《求生者》論壇，不是個游戲論壇，還是個時政論壇，現在一張照片傳遍了這里。

【我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挽風挽月能霸占榜一那麼多年了】

【主：帝國大學高材生。母親帝國玫瑰，父親科學怪才，家族奧斯蒙特，神力SSS，機甲系傳奇人，畢業即將。

哦，還長這樣！！！我能說，不愧是萊希婭的兒子嗎？】

【1L：我靠！】

【2L：我靠！！！】

【3L：我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

照片上是徐挽之從帝國大學訓練室走出的一幕，被帝國大學BBS炒到天價的正臉照現在以這樣的形式被流傳。樓梯潔白混蛋燈為背景，黑的軍靴，筆直的雙，他站在那里都似乎帶著讓人窒息的迫。青年鼻梁高，眉眼是一種凌厲的漂亮，神冷淡，淚痣危險。半邊藏在影中也阻擋不了的驚艷。

【2341L：，嗚嗚嗚嗚我們學校的傳奇學長，神莫測的男神，便宜你們了。我上次花天價搶到了機甲系機甲大賽的票，還是沒看到真人，我想哭。】

【2642L：我也想哭嗚嗚嗚嗚嗚嗚】

【3000L：靠啊太牛了吧，摧毀黑塔也是他吧我靠啊，我說不出話了。】

【3001L：是真的說不出話。】

【3411L：嗚嗚嗚終究是我們混子弟弟高攀了，對不起嗚嗚嗚嗚】

【3488L：嗚嗚嗚嗚我磕的cp沒了，都怪林混不爭點氣！】

整棟樓為哭喪大隊。之后還陸續出現了不悉的id。

浩哥這次臉跟上了隊形，就是兩個字“我！”，因為ID無法發言的“一百一夜”表示已經在吃鍵盤。胖胖惹人和好男孩怪氣互懟萬年，第一次統一戰線，全程就是問號。誰能想到，隨便玩一局游戲，還是低分局，能接到這樣的大佬。

最后一位名鼠大吉的玩家表示。

【10000L[鼠大吉]：以我為鑒，牛批。我要是能混出個這樣的對象，我做夢都要笑醒。】

【12344L：嗚嗚嗚嗚別說了，已經be了嗚嗚嗚嗚】

【22334L[星雨傳說]：倒也不必那麼傷，沒be = =】

【？？？】

【？？？？？？？】

【？？？？？？？？？】

【話筒塞你里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林鏡恢復完神力還需要修養，爸媽管不了他，便直接給雷厲風行的大法林爺爺，把他圈在林家。不讓別人見、也不讓他出去。

三天后，林鏡實在憋不住了，解開林家的防護系鉆進車庫里，開了輛懸浮車往森林深的基地飛去。重新獲得了強大的力量，讓他整個人如獲新生，呼了口被抑很久的氣。

他到基地的時候，迎面撞上了莉莉。

在伯納德死后不久，奧斯蒙特家族的老夫人也去世了。接連兩位親人的離世讓莉莉神憔悴臉蒼白，可盤踞眉宇間的憂愁卻散了很多。穿著條黑子，站在花海，紫羅蘭般的眼眸向他的一瞬間，出點輕微笑意來。

“林鏡，恭喜康復。”

林鏡也笑了起來：“謝謝。”

他想說什麼，可奧斯蒙特家族的事太過復雜，最后安的話還是停在了邊。

誰料莉莉繼續說：“如果不出意料，我會為下一任大家長。”

林鏡愣了愣，說：“恭喜。”

莉莉卷著長發，無所謂笑笑：“沒什麼值得恭喜的，為大家長的第一件事大概就是依祖母和父親的言，將那句話改一下。”

林鏡：“哪句話？”

莉莉視線遙遠，輕聲說：“為榮耀而生。”

林鏡一愣。

一片花瓣掠過的指尖，莉莉垂眸說，自顧自笑了下：“為榮耀而生，但自由永恒。榮耀它不該一把道德的劍，去著任何人犧牲。兩代人，用鮮證明了這個道理。”

放下手，忽然說：“我祖母去世得很安詳，畢竟最后終于為小姑姑抹去了那些罪名，也見到了小姑姑的孩子。”

“布蘭特上任后，當初那群瘋狂的政客都被發放邊緣的星系，所有有關嬰兒神力的改造實驗被停止。”

莉莉笑了。

“林鏡，Aurra炸的瞬間，或許整個帝國才算是迎來真正的曙。”

林鏡由常院長引著去三樓的實驗室。

“他現在在干什麼？”

“在研究提取，估計是閑的。他剛從黑塔回來本來就神力疲憊，我他好好休息非不聽。你去勸勸他。”

林鏡忍笑：“好。”

常院長有事先行離開，剩林鏡一個人又站在了那條走廊盡頭。

這一次和小時候好奇又懵懂的心完全不同，這次是喜悅。

沒有蝴蝶的指引，沒有藍的輻，也沒有紅警報。

他走過去，刻意放輕步伐，推開那扇門的時候，發現里面的一切都沒有一變化。線昏暗，只有機濃稠的紅，照出一些廓。

正中央的晶藍的大試管立在一道白的影中。

而它旁邊桌子上，伏睡著一個人。

生死之門里，因為院長特意的設計徐挽之非常嗜睡容易疲憊。不過在那之后，林鏡就再也沒見過他這樣的睡姿了。

現在只覺得新奇，他走過去，俯在他耳邊笑著說：“徐挽之，喂，醒醒。”

“徐挽之”

只是話還沒說完，腰被摟住，一下子坐到了那人的懷中。與此同時，被吻上。

徐挽之睜開漂亮帶著笑意的眼，在實驗室幽微的中，沙啞說：“話里都是吻醒的，不是醒的。”

林鏡一下子也笑了，摟著他的脖子，附而下加深剛剛意猶未盡的吻：“好的，男朋友。”

——“如果我親親他，他會醒嗎。”

——“或許等你長大就可以了。”

長大后，果然可以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