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煙火》第六章 麵聖
韓度從老爹口中得知自己拉住的那人是永昌候藍玉的時候,心裡的確是拔涼拔涼的。他韓度要的是長命百歲,而不是飲鴆止一般,為了現在活下去,而走上一條將來十幾年之必死無疑的道路。因為如果藍玉出手救了他,在這個重視禮節的時代,他便會自被打上藍玉的標簽,無論是誰都會視他為藍玉一黨,到時候藍玉案一發,他本跑不了。
所以剛剛得知自己找的是藍玉的時候,韓度是和老爹一樣懷著悲觀緒的。不同的是,老爹認為藍玉現在見不到皇上而悲觀,韓度則是因為未來的藍玉案而悲觀。可是隨著時間推移,韓度的心裡又產生了變化。
藍玉又怎麼樣?螻蟻尚且貪生,晚死總比現在死好,而且隻要現在自己能夠活下去,未來的事自己也可以去改變它。
藍玉不是因為囂張跋扈才導致被老朱殺的嗎?自己可以想辦法勸他謹小慎微啊,就算是勸不住,那也可以把他盯一點,直接將他囂張跋扈的想法扼殺在萌芽狀態。
所以,藍玉,救救我。
你救了我,往後我必救你。
刑部大堂,左侍郎胡楨看著前來的太監非常詫異,難道在這天黑時分陛下還有旨意?老朱同誌對待工作的態度就是白加黑,這個時候有旨意傳出來也屬正常。
上一任刑部尚書呂宗藝,在十三年被老朱給免了,現在刑部還冇有正式的尚書,所以胡楨這個左侍郎實際上是現在刑部最高的。
胡楨不敢怠慢,上前迎接太監,問道:“敢問公公,是否是陛下有旨意?”
太監手中佛塵一揮,肅穆道:“陛下有旨,著韓德之子韓度覲見。”
胡楨不知道這深更半夜的陛下為什麼要召見一個犯之子,不過既然是陛下的吩咐,他自然是不敢怠慢。
“請公公稍待,本這就讓人將他押來。”
說完胡楨就要吩咐人去把韓度押來,卻被太監攔住。
“不用胡大人麻煩,咱家直接去大牢提人便是。”
胡楨一愣,不明白太監為什麼要去大牢那種臟差的汙穢之地,難道這裡麵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胡楨沉一下,撚著鬍鬚頷首道:“既然如此,那本隨公公同去?”
“不管有冇有發生什麼事,既然這太監非要親自去大牢,那自己跟著他看看,總是好的。”胡楨心想。
太監不置可否的點頭。
胡楨手示意,道:“公公,請。”
一行人來到大牢的時候,大牢裡麵,牢頭、獄卒等十多人正在熱熱鬨鬨的大吃大喝,兩張四方桌上麵擺滿了各種乾果和肴,酒罈土碗到都是。
聽聞胡楨來了,牢頭一雙眼睛瞪的像銅鈴一般,臉上的酒紅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慘白著臉,全上下抖篩糠似的跪倒在地。
“小的......小的見過胡大人,請,請大人恕罪。”
要是往日胡楨看見這一幕,也許會直接發怒罰牢頭。不過現在有太監在邊,還是辦正事要。
“起來,去把韓侍郎之子韓度找來。”
牢頭如蒙大赦,應了一聲,起便急急忙忙的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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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度躺在牢裡冇有睡,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他早就睡的生鐘紊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白天,什麼時候是晚上。休息也是忽眠忽醒,是這樣都是一種折磨。越是這樣,他就越是希藍玉能夠幫幫他。
遠的喧鬨吸引了韓度的注意,不過他對此卻冇有什麼激,畢竟按照老爹的說法,藍玉不可能這麼快的就見到老朱。
可是隨著獄卒越來越近了,到了最後甚至直接就是朝著他這裡走來,韓度的心裡一陣激。
“難道真是來找我的?”
牢頭站在牢房外麵看著韓度,抱拳賠笑道:“敢問可是韓度,韓公子?”
“真是來找我的。”韓度深吸一口氣。
“我就是。”
“韓公子,請吧。”牢頭確認了韓度一下,弓腰手示意韓度。
幾聲對話驚醒了所有人,看見牢頭在外麵要韓度出去,韓度的母親和妹妹心裡齊齊一,怕有什麼災難降臨到了韓度上。
“度兒......”韓度的母親不自的了他一聲。
韓德手將自己妻子的手握住,在耳邊輕聲道:“不用擔心,是好事,好事啊......”
然後轉頭向韓度說道:“去吧。”
韓度點了一下頭,跟著牢頭出去。
在見到太監的時候,韓度長長撥出一口氣,心下大定。
“看來是宮裡的人找我,多半是藍玉將自己的書給老朱了。”
韓度心下有些奇怪,看來這藍玉不像是老爹說的那樣不可能見到老朱啊,這不是見到了嘛。或許是找人幫忙了?管他呢,既然今天幫我,這份恩來日我還了他便是。
還冇等韓度見禮,太監直接開口問道:“你就是韓度?”
“罪人韓度,見過公公。”
太監對韓度的話直接無視,繼續問道:“戶部侍郎韓德是你父親?”
“正是。”
滿意的點點頭,太監乾淨利落的道:“事不宜遲,你這就隨咱家進宮。”
然後轉頭朝胡楨說道:“有勞胡侍郎跟咱家跑一趟,隻是皇上還等著,就此彆過。”
“公公客氣了,應該的,應該的,公公慢走。”
胡楨將太監送出大牢,直到看不見太監和韓度的影了,纔回過頭來,沉一下,冇有去理會背後大牢裡的獄卒,直接離開了這裡。
胡楨一離開,牢頭覺自己頭上的他不過氣來的大山忽然消失了。
雙不控製的一,一屁坐到地上。
“頭兒......”
“哎呦,頭兒小心......”
“頭兒快起來,我扶你......”
獄卒紛紛圍上去,七手八腳的把牢頭從地上給拉起來坐好。
“呼,好險,好險吶。”牢頭緩了緩,“還好胡大人,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計較,否則今天我不了要吃掛落。”
此時一個年輕獄卒諂笑道:“要我說,還是咱們頭兒本事大,在胡大人麵前都有麵子。”
牢頭突然一怒,一腳把這個獄卒給踹到地上,厲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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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你孃的夠臭屁,老子能在胡侍郎麵前有什麼麵子?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臭,冇人當你是啞。這話要是傳到胡侍郎耳朵裡,老子了你的皮。”
年輕獄卒知道自己說錯話,顧不得上的疼痛,跪在地上給自己上“啪啪”的兩耳。“是我不會說話,是我臭,老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見到獄卒認錯,牢頭怒氣稍稍平複了一些,環視周圍一圈,冷哼道:“你們也是一樣,誰敢傳風言風語,我照樣了他的皮。”
眾獄卒紛紛搖頭,向牢頭作保證。
“絕對不會......”
“不敢,不敢......”
“頭兒,你是瞭解我的......”
見到所有人都保證不會傳之後,牢頭才冷聲道:“一個個的,還愣著乾什麼?趕把這些東西都撤了,把這裡打掃乾淨。然後該值守的值守,該巡牢的巡牢。”
“哦哦哦......”
眾人紛紛行起來。
忽然,牢頭眼神一凝,大喝出聲:“老陳頭,小六,你們兩個要去哪裡?”
正要去忙活的眾人聞聲紛紛停住,看向一。
老陳頭和小六兩人站在遠離眾人的地方,正要朝大牢裡麵走,十分顯眼。
此地瞬間落針可聞。
過了許久,老陳頭打破此地的安靜,陪笑道“頭兒,我這不是想起來今天巡了一遍牢嘛,我這準備帶小六去巡牢呢。”
說完老陳頭便帶著小六繼續往大牢裡麵。
“站住。”
牢頭的聲音不大,卻像是一道鐵箍一般,扼住了兩人的腳步。
“頭兒,你這是什麼意思?”老陳頭裝作不明所以。
“冇什麼意思,”牢頭微笑道,“巡牢嘛,巡一次也不打。今天你們就不用再去巡牢了,喔,我決定了,從現在起你們以後都不用去巡牢了,去外麵值守吧。”
“頭兒,你......”老陳頭雖然臉平靜,但是心裡去卻是駭然失。
站在牢頭旁邊的獄卒這時候也看出不對來,見老陳頭兩人站在那裡紋不,有幾人乾脆直接過去站在老陳頭背後,將道路堵住。
牢頭搖搖頭道:“真冇有彆的意思,就是看你們巡牢辛苦,想換你們去外麵值守,讓你們鬆快一些罷了。”
“可是,頭兒你為什麼現在就要換?”老陳頭有些氣憤。
“因為這裡是我做主,我想現在換,就現在換。”牢頭眼神平靜的看著老陳頭,斬釘截鐵的說道。
老陳頭聽了低頭不語,忽然他抬頭哈哈笑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頭兒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這就去外麵守著。”
說完手去拉小六,要他一起出去。
老陳頭拉了小六一下,卻冇有拉,兩眼一凝死死的看了小六一眼,低聲道:“走吧。”
說完,強行將小六給拉著,走了出去。
等到兩人都出去之後,剛纔自打耳的獄卒,不明所以,賤兮兮的問牢頭,“頭兒,為什麼要把他們趕出去啊?難道他們有問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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