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要知道麼？」常東反問，心中意識到自己八餡了，他問的極有可能是個常識問題。

可惜，他雖然吞了黃皮狐貍的靈，但並非接納所有記憶。

一般來說，越是常識、瑣碎記憶，越難以吸收。

倒是一些關於專業知識及技能的記憶，因為長時間記憶和練習的緣故，反倒很容易吸收。

柴王爺略一沉道：「也不是必須得知道，隻是問出這個問題，隻能說明兩件事，一，你是新誕生的靈；二，你沒有長時間接過供奉；或者兩者皆有。」

常東點了點頭，就聽柴王爺又道：「這事告訴你也無妨，長時間接供奉，很容易到崇拜意誌的影響，在潛意識中會不知不覺變供奉者幻想的模樣，乃至永久固化。」

常東神一駭，下意識問道：「這也是一種汙染？」

柴王爺神複雜：「沒錯。隻是汙染程度很輕，但經過時間的積累，或者供奉者數量的增多，還是會發生質變。」

「我親眼見過一隻靈，已經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識，把自己當了菩薩，還要斬妖除魔，最終發狂而死。」

常東中一陣苦。

本來他還以為供奉是一條不錯的路子，雖然可吸收靈能非常稀薄，但蚊子再小也是啊。

誰能想到，這條路子竟然也有汙染！

隻是這汙染，更加晦！

「那你還接供奉？」

柴王爺苦笑：「不接供奉，哪裡還有更好的生存之道？我現在僅僅是表麵遭到侵蝕而已，在徹底瘋狂之前，至還能再活兩三甲子，總比四闖，莫名其妙被衝來的汽車撞死強吧？」

柴王爺說這話的時候，一輛汽車從兩人站立的草皮外呼嘯而過。

特殊的靈視野，令常東可以清晰看到汽車前段發機位置，散發著熾熱而滂湃的能量。

真被那能量撞上，他怕是不死也殘！

常東吐了一口氣，道：「怎麼稱呼？」

柴王爺道：「孫鴻飛。」

常東點了點頭：「你對黃皮狐貍，嗯，你口中的老狐貍瞭解多？」

孫鴻飛道：「不多，聽說它是墳塚氣所化，湊巧路過一隻狐貍，染上了烙印，後來一直活躍在燕遼一帶，大概有一甲子時，再最近知道它訊息，就是上次依附在你**上過來的時候了。」

「它中間沒做過什麼大事？」

「沒有……」孫鴻飛下意識搖頭，半晌忽然想起什麼道：「我聽說，黃皮狐貍有件能夠暫時汙染閉合靈散播傳說的寶貝，你既然吞了它，這件事可是真的？」

「你從哪聽說的？」常東語氣模稜兩可，眼睛瞇了起來，黃皮狐貍記憶中，怎麼沒有這種寶貝？

孫鴻飛瞧著常東瞇眼模樣，心中一跳，連忙道：「我對這件寶貝絕無窺覬之心，我隻是想，如果真有的話，可否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我想給家人托個夢。」

「你還有家人？」

「是個孫，剛出生時抱過，現在已經嫁人生子啦！」

「不好意思，黃皮狐貍記憶中沒有這件寶貝。」

「啊？」孫鴻飛臉上生出濃濃的失：「看來這應該是謠傳了。」

「你是從哪聽說這個謠傳的？」

「我也記不太清楚，好像是和一些人閑談時聽說過，說起來老狐貍的年齡，比我也大不了多，但是它的修為卻很高，令人忌憚，我想這裡麵可能有什麼特殊因素。」

常東不言，目一思索。

好一會兒，才問道：「我聽阮老闆說，你是他請來的？」

孫鴻飛聽懂了，道：「對，河溪費善琢跟你一樣，也是還魂者。不過，他做起了風水堪輿生意，在道上很有幾分名氣，我們很多靈經常和他合作，寄居開件，幫助人類穩定靈，驅逐煞氣，獲取供奉。」

常東聞言眉梢挑了起來，臉上閃過濃濃的驚訝。

這是他繼基普林之後，聽到第二個還魂者了！

聽意思，混得還風生水起？

他就不怕搞大了，被高人盯上？

對於常東來說，自從經歷了丁魯乃至靈之後，他對這個世界再也不敢打賭完全瞭解。

可以說，現在突然飛來一艘飛碟，蹦出幾個大腦袋外星人，他都不會太震驚！

就在常東還想追問一些河西費善琢的資料時，孫鴻飛目忽然直直看向常東後：「那個小孩似乎能看到我們？」

「嗯？」

常東不用轉，他的360°無死角視野，也能看到不遠趴在視窗的小男孩。

不過，人類本能，還是令他下意識轉過來。

那個小男孩似乎真的能看到他們，見到常東轉仰頭，表頓時有些慌，烏似的，回了腦袋，拉上了窗簾。

常東見到這一幕，額頭忽然裂開，一顆紋豎瞳驀然張開，冷冷的看向小男孩的方向。

半晌道：「他的靈有些搖曳，但尚未開啟，這樣也能看到我們？」

孫鴻飛搖頭：「搖曳便有可能看到，因為這是靈不穩的跡象。不過這種例子很罕見，他剛剛或許是湊巧看過來的。」

「希吧！」

常東話音剛落，忽然發現那約約拉上的窗簾，微微晃起來，邊角被人掀起，一個小腦袋悄悄探出，鬼鬼祟祟的向這邊看來。

這一幕，令常東表瞬間難看起來。

他的謹慎，令他想到了很多後果。

本以為靈行事已經很了，沒想到竟然還會被人看到的時候。

艸，早知道就約個空房子見麵了。

想到這，本來還想打聽一番費善琢資料的常東，再也沒有聊下去的心，匆匆轉告辭離去。

回去的時候，他長了個心眼，沒有走向自己住宅，而是向住宅區外走去，速度跟常人無異。

直到走遠了，才繞了一個彎子，回到。

常東坐了起來，臉晴不定。

說實話，這場流，他所獲甚大，這能快速幫助他適應靈生活。

另外，孫鴻飛的坦誠，也令他有些詫異。

經過黃皮狐貍之事，他對這些靈已經很難生出信任之心，可以說是聽十分，疑十分。

然而孫鴻飛的話，結合黃皮狐貍的部分記憶來看，基本卻沒問題。

莫非孫鴻飛看出他吞了黃皮狐貍，所以纔不敢撒謊，有問必答？

有這個可能。

如果真是如此，這個孫鴻飛倒是頗有幾分眼力。

話說，即便是孫鴻飛撒謊也沒關係，因為常東本來就沒信過。

他現在擔心的是那個似乎能看見他的小男孩。

小男孩若是單獨看見他，也無妨。

畢竟他看起來跟半夜睡不著，出去遛彎形象差不多，說出去也沒什麼。

關鍵是他跟孫鴻飛站在一起。

尼瑪，這下就有些解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