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第六章 反擊(下)
饒草原上,蘇雲與風娘子策馬狂奔,在他們的後,是近千馬匪嘯傲於天地之間。
當日的無名小輩,如今已爲這一帶的草原之王,風雲雙煞,正是對蘇雲和風娘子的最大評價。
一個傳承了自家將軍謀定而後,運籌帷幄的格,一個則堅持著馬匪們的傳統,來去如風,兇狠狡詐。
他們一搭一檔,將草原上零落的馬匪重新整合一支強大的部隊,僅僅在短短數十天裡,就擁有了一支強大的部隊。
他們與以往的馬匪截然不同,有著嚴格的軍規軍紀,同時,他們劫掠豪強,縱橫往來,將整片草原當自家的後院,呼嘯來去,自由馳騁。
當淺水清的部隊還在京遠城前線苦苦戰鬥時,他們過得卻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自由日子。
以最先進最系統的軍事理念**出來的戰士,用最好的武裝備包裝出來的部隊,有無數的金錢可資利用,有太多的線可供選擇,這支特殊的馬匪部隊,在短時間縱橫草原取得輝煌的進展。
如今,他們已經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匪幫了。
或許再過不了多久,淺水清代的統一草原匪幫,建立一個草原馬匪的新秩序的任務,他們就能完。
在這條特殊的戰線上,他們的就比淺水清預想得還要快得多。
“烽火”,這是他們這個組織的名字。
今天,在消滅了一支不肯歸順的小規模馬匪隊後,大家正在清掃戰場。
天邊的一騎駿馬,呼嘯出風的凜冽,向著蘇雲急馳而來。
當那一騎飛馬快信送到蘇雲手中時,曾經還青的新兵臉上,如今已然有了大將風度。
淡淡地看完那封信,蘇雲隨後將信撕掉。
他看著遠方的那片天空說:“淺將軍來信,大家有大活要乾了。”
風娘子的眼中,閃現出一片熾熱神……
蒼天城,天下雲家。
獨臂花匠方豹,細心修理著院裡的花。
那花擺得甚是好看,然一個水字。
雲家的大小姐來到院中賞花時,方豹恭敬地退下,只留下大小姐一人在院中。
雲霓溫地看著那些麗盛放的花朵,眼前浮現的,卻是淺水清的音容。
輕輕從花下出一封信來。
看後,將信撕去,角邊卻出一微笑。
“來人啊,備車馬,我要進宮去見清敏公主。”……
蒼天城紅牌坊中,樂清音展信閱讀。
“此致樂清音小姐,前次清野城一別,樂小姐妙手天音,每每不絕於耳,水清未有毫敢忘。樂小姐臨別贈琴之舉,更令水惶恐不已,輾轉反側,難以寐……”
軍人終究不慣虛套,套的話沒說幾句,轉眼間就到了正題上。
“……我知小姐對我有意,雖水清已有定終之人,卻也不敢有負小姐所託。若小姐不介爲妾,則我功迴歸之日,便是迎娶小姐之時。淺水清生平立誓,從未有違背之一刻。小姐靜心待我,我自不會辜負小姐良意。另有一事相托……”
這信中一字一句,便如那清泉流淌過心中,令甜無比。
所有苦苦的期待,終於有了回報。
心目中那個世間最值得人期待的男人,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覆,這刻終於心中歡喜,再無憾。
自然也知道,淺水清若無事相求,未必會到這刻纔給如此承諾。
只是天下男子皆好,惟有此人壯志在。他既然肯娶自己,那自然也是不討厭自己了。他既已有了心上人,卻肯對自己做出承諾,不欺瞞自己,到也算是信人。自己名頭雖響,出終不高貴,無論嫁給誰都多半是做妾的命運。既然如此,要做妾也至找個自己喜歡的人。
淺水清誠心待己,到也不會苛求過甚了。
樂清音心滿意足地對送信人說:“請轉告淺將軍,樂清音知足了。所託之事,必爲其圓滿完。還請淺將軍早日歸來,清音等他……”說到這最後一句,樂清音的臉都漲紅了……
孤星城裡。
原本爲數達一千名的爺兵預備隊,也在一夕之間被淺水清全部解散。
在他們臨行前,他送給他們一句話:
“你們曾經是家中最寵的天之驕子。我淺水清把你們帶到了這裡,讓你們經歷了戰場上的辛苦。現在,你們終於長大了,也開始學習做一個男人了,是時候放你們回去了。”
“要做一個真正的男人,並不一定是要在戰場之上,在家裡,在國,也一樣有著很多數不清的挑戰在等著你們。”
“來年的春試文武科考上,我希能看到你們的影。那個時候,我相信你們將不再是依靠家中的關係與財富來爲自己獲得位,而是依靠自己的實力來爲真正有能力有作用的人。”
“我相信你們,相信你們能爲我希看到的人。我相信你們,相信你們一定不會讓我失。”
一千騎快馬,帶走了曾爲淺水清帶來無盡財富的一千名爺子弟,卻也帶給他無盡的希。
你可以不用指這裡的每一名爺都材,但是隻要有那麼哪怕一小部分,他們都已經可以匯聚一強大的力量。
他們中的一些人,在將來還會回到淺水清的帳下,以新的份,新的資格,爲淺水清效命。
他們中的一些人,在將來不再回到淺水清的手中,但是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地位和權勢,以不同的方式來幫助淺水清。
他們中還有一些人,對曾經經歷的一切,會很快淡忘,回去後繼續過那富家爺的日子。於是也便很快地,沒於這歷史的長河之中。
當然,也有那共同的變化:數月的軍旅生涯,艱苦的軍事訓練,殘酷的殺戮戰場,瘋狂的軍事驗,令他們長爲一個個真正的男子漢。即使是那最沒出息的佑字營的爺兵,如今也能象個人一樣站著了。
他們的父母,曾經因爲那份溺而過分慣縱子,從而每每爲子的未來而滿懷擔憂。而當他們看到自己的兒子那胎換骨般的變化後,所有對淺水清的怨氣也便跟著煙消雲散了。
甚至就連申楚才,在見到自己兒子的長後,也爲兩個兒子的言語和進步所打,打消了報復的念頭。
淺水清送他們回來,同時也送來了和平的訊息。
當然,如果有人還不滿意的話,他不介意用逃兵的罪名把這幫爺再重新抓回來一次。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淺水清培育了他們,在放他們回去之後,剩下的路就要靠他們自己去走。
對大部分人來說,他們在佑字營裡看到的,學到的一切,都將爲他們今後的一生提供巨大的幫助,而淺水清,也將給予他們一個機會。
一個可以讓他們就功名的機會。
在那天寫完信不久的幾天後,以林躍爲首的一批被淺水清謹慎挑選出來的爺兵,莊嚴向淺水清立下誓言:
他們將以曾經爲佑字營的一員爲榮。在他們回到自己的家鄉後,他們將繼續履行一個男人應負的責任。一旦淺水清有命,他們也將萬死不辭,爲其排除萬難。
林躍,申奇,還有其他一些被看重看好,確信絕對欽佩淺水清的人,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接到了一份特殊的任務。
沒有人知道其他人的任務是什麼,有許多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有什麼意義,目標又是什麼。但他們知道淺水清既然代他們去那樣做了,那就是拼儘命,也要把它做好。
從現在起,他們不再是爺,也不再是戰士,而是有著使命與責任在的男人!
從孤星城裡飛出的信件,傳遞到每一個和淺水清有關的人的手中;從孤星城出來的每一名爺,懷著自己的使命奔赴各個地點。無數條線,在淺水清的妙手牽下,編織一條遮天大網,牢牢地籠罩在南無傷的頭頂。
不,是整個南家的頭頂。
一系列的事件,即將隨著這些信件的發出在帝國的各個角落悄然展開,它們看上去彼此間毫無關聯,彷彿只是一個個獨立的事件,然而到了某天,有一線將這些事件完全串聯在一起時,人們纔會發現,原來所有的偶然,都有著其必然。
淺水清就象是一隻蝴蝶,在帝國的東部扇了一下翅膀,然後在整個帝國,掀起了一場巨大的風暴。
在這場席捲全國的風暴來臨之前,它的序曲是溫和的,如那潤細無聲的春雨,毫不見波瀾。而一旦發,則必然是暴卷雷霆之勢,再不給任何人以任何機會!
至於此刻,淺水清的行爲看起來還只是雪山之巔的一顆不起眼的小石子,還在爲如何滾落山坡而做著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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