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第四章 都市聯盟

詭八尺點點頭:“知道啊。”

姬若紫道:“那麼你可知道,八十五年前,都市聯盟立之時,是什麼人立的?”

詭八尺眼珠一轉:“難道是聖威爾人?”

姬若紫笑道:“你個小狐貍,算你猜對了。一百多年前,聖威爾人西撒羅從聖潔走廊出發,前至鍪海西岸,由那裡乘坐一條三桅帆船,揚帆出海。假如說秦儀是周遊大陸的旅行家,那麼西撒羅就是環海航遊的航海家。他這一生差不多有三十年的生涯都是在海上度過的。聽說他去過很多地方,甚至在遙遠地方發現過異世大陸。當年秦儀周遊大陸,做了一幅觀瀾大陸圖,如今就掛在我天風勤政殿的大牆之上,陛下每日皆要對其瞻仰,而西撒羅,則做過兩幅航海圖,其中一幅巨型海圖,如今就掛在都市聯盟的大議會廳中,卻已殘缺不全,一幅小型海圖卻是完整,卻在後來莫名失蹤,下落不明。兩幅海圖,幾乎將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與海洋,盡繪其中,其恢弘之,甚至更甚於觀瀾大陸圖。由此可見,這個人的了不起之。”

衆人皆聽得津津有味。

姬若紫繼續道:“這個人一生中做過兩件大事,其中之一是繪製海圖,還一件,就是立了都市聯盟,這個徹頭徹尾的商業組織。”的口氣中充滿不屑。

止水是最臨近都市聯盟的國家,姬若紫爲止水王妃,對這段史其實是最清楚不過的,而這其中有些容,大陸各國本就不知道。比如都市聯盟中有一幅殘缺海圖之事,就只有數國家的高層人才知。

“那一年,西撒羅出海的時候,這片土地上還是大梁帝國,經歷數十載,他回來後卻發現大梁竟已三分了。那個時候,他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於是決然在那一帶,領著自己的水手,建立起了都市聯盟。都市聯盟因爲是聖威爾人建立起來的,因此秉承了聖威爾好利輕義,重財貪的稟。由於那一帶位於海岸,他們大力發展海上貿易線,同時由於位於止水和驚虹之間,大做兩國生意,在我天風人的重之下,止水外出無路,在和都市聯盟的商業談判中,總是落於下風,被其賺去了大批銀兩。也正因此,纔會在其立五年之後,發兵攻打都市聯盟,其吐出了大量的銀財,這才收兵退回。那個時候,都市聯盟才終於意識到,在強權面前,有錢是沒用的。所以,他們被尋找政治合作伙伴。”

八尺道:“聖威爾公國?”

“沒錯。”姬若紫笑道:“既有這層同同種的關係,都市聯盟自然要加以利用。他們一方面大力發展自己的僱傭軍勢力,另一方面與聖威爾人建立起牢固的政治經濟上的合作關係。這些年來,都市聯盟做爲一臺賺錢的機,可算是爲聖威爾人提供了不,天風人要打驚虹,威脅最大的,其實不是聖威爾,而是都市聯盟。以前都市聯盟夾在兩地之間,藉著天風人的強大威,他們可以趁機左右逢源,謀取暴利。將止水的特產運到驚虹,再將驚虹的特產運到止水,只不過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走上那麼一趟,就可以將貨的價格提升到十倍二十倍以上,暴利之高,可想而知。天風人拿下止水後,都市聯盟的生意已經開始到了影響,不過影響還不是太大,因爲止水許多貨,依然要通過都市聯盟才能進驚虹。可一旦天風人拿下驚虹,將這三地方連在一起,那麼都市聯盟再想謀取暴利,對他們而言就要困難許多了。不走海路,天風人完全可以走陸路運輸,充其量繞遠一些,卻總比把錢都給都市聯盟的人賺去好。都市聯盟賺不到錢,聖威爾人能拿到的好自然也會許多。天風人打止水的時候,聖威爾人之所以只是搖旗吶喊,是因爲止水的貨,如果不走都市聯盟進驚虹,就只能走聖潔走廊,這樣一來,他們在都市聯盟那裡失去的金錢,還可以從聖潔走廊補回來,因此雖有抗議,卻並不強烈。但若拿下驚虹,就完全不同了,天風人對聖潔走廊的依賴將大大減,同時對聖潔走廊的控制力將大大加強,聖威爾人不僅要失去都市聯盟的利益,還將再失去聖潔走廊的利益,無論軍事還是經濟上,都將大大制於人,因此是絕對無法接這一現實的。就對金錢的貪婪本這一點而言,聖威爾人其實比都市聯盟的那幫商人好不了多。”

“原來是這樣。”

都市聯盟的商人們,對金錢的追求,從一個例子上可以現出來。

由於當年都市聯盟被止水攻打,迫使都市聯盟必須建立起相應的武裝力量,爲此他們開始僱請大型傭兵團來保衛他們。然而天生的商人本,使他們在對傭兵的使用上,並沒有簽訂城防協議。都市聯盟的八十萬傭兵,竟只有十萬人與都市聯盟簽訂了城防協議,這是令所有國家都驚歎的。

之所以這樣,完全是因爲這幫商人們捨不得錢的緣故。他們的算盤打得很,如果和所有的傭兵簽定城防協議,那麼就意味著他們要拿出大筆的金錢去養活這些僱傭兵,這對都市聯盟來說,絕對是一筆龐大的開支。由於都市聯盟商業氣氛濃重,貿易往來頻繁,每天都有大量的車隊從驚虹到止水,再從止水到驚虹,一路迢迢,極易引發盜賊的覬覦,因此爲了保護商隊,傭兵的存在是極重要的。都市聯盟就是據這種況,採取了降低傭兵團在本城稅務比例的做法,吸取了來自各國的大量傭兵進這一帶,使他們自給自足,讓傭兵們自己養活自己。在非戰時期,所有的傭兵都必須依靠保護商隊,協助維持地方治安等方式獲得收。這使得都市聯盟在短時間省去了大量的政資源,在他們看來,只有在鄰國攻擊自己的時候,纔有必要拿出大量的金錢來聘請傭兵們保護自己。在此況之外,則不需要用到他們。至於那與都市聯盟簽定了城市防協議的十萬傭兵,雖然負責城防協議,但其武裝備等一律是自己負責,軍事訓練方面,都市聯盟完全不管不問。

這相比一支軍隊常年由國家供養,包括武裝備,馬匹,訓練,資源提供等等所帶來的龐大負擔,都市聯盟幾乎將軍費支出降到了最低點。

然而經濟上的遠見,軍事上的短見,使他們在軍事上徹底失去了控制力。都市聯盟的傭兵自由度相當高,想去哪就去哪,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當年天風人攻打止水一戰,就有大量的僱傭兵來到止水趁火打劫,大撈好,而都市聯盟則睜隻眼閉隻眼,完全不聞不問。這種自由度是小小都市聯盟能吸引到如此之多的傭兵前來的主要原因,但也是都市聯盟本無力對抗強大國家的主要原因。比如說現在這種況,面對天風人攻打驚虹的狀況,聖威人可以揚言抗議,甚至提出屯兵聖潔走廊,封鎖這一帶,必要時發武力進攻。都市聯盟就遠遠沒有說話的資格。他們的武裝力量,完全是被的,鬆散的,與消極的,且無法抱以太多的信任。別人打他們,或許傭兵們還能起點作用,主攻擊對手,那就難了。倘若來攻打他們的國家實力太強,只怕傭兵們的反應不是力死戰,而是拿著好抹腳就溜。

這八十年來,如果不是天風人時時威脅著他們周邊兩國,只怕都市聯盟早就讓人給吞了,當然,那時的天風人的確在有意無意支持他們那樣做,畢竟都市聯盟的暴利行爲,間接地損傷了止水驚虹兩國的利益,導致大量金錢的流失。直到止水被滅,驚虹爲下一個害者,都市聯盟危局頓現,這個時候天風一下子就救世主變了毀滅者,可是軍事上的短視做法早使他們控制不住局面了,更完全沒有與天風人板的本錢。

說到這,姬若紫笑道:“八尺,你可知道天風人是怎麼稱呼都市聯盟的嗎?”

“怎麼稱呼?”

姬若紫櫻脣輕吐,說出兩個字:“蛋民。”

這個詞,讓旁聽的幾個人均是一呆,看向姬若紫,清敏公主更是直接問道:“若紫姐姐,蛋民是什麼意思?”

姬若紫出纖纖手指,蘸了下茶水,然後在那亭中臺上劃出一個人字。指著那個人字說:“當年的大梁帝國,其國土在地圖上便如這個人字。大梁三分後,天風得其,也就是上段,止水得到它的一條,就是東南一地,也就是這一捺,而驚虹人則得到它的另一條,西南一地,也就是這一撇。在這兩條的中間,夾雜著的東西……你們說那是什麼?”

三個姑娘正在想,詭八尺已經高聲大喊起來:“***!!!”

此話得甚響,遠的宮太監齊齊抖,侍衛們同時低頭,只悔爹孃給的聽力太過靈敏。

那李嬤嬤更是直接背過氣去了。

兩位公主和歷非煙全都面紅耳赤,就連姬若紫都狠狠瞪了八尺一眼:“不許,這裡是皇宮,這種詞怎可胡說。”

詭八尺吐了下舌頭,嘿嘿直笑,小聲地說:“都市聯盟有漫長海岸線,一直延到驚虹南部。姬姐姐,咱們的這***是不是太長了一些?都盪到地上去還轉了幾個圈。”

雲霓蒼敏和歷非煙一起堵住耳朵,姬若紫更是苦笑不得:“再胡說就把你趕出宮去。什麼咱們的……姐姐……”想說姐姐沒有,終究是沒說出來,詭八尺看得嘿嘿直笑。

雲霓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蒼敏和歷非煙也都看著詭八尺笑個不停,幾位**在那裡笑得花枝,到把八尺看得有些呆。他今年十二歲,有些事也多明白的了。

好不容易笑完,姬若紫才繼續道:“因此一旦我天風人打下驚虹,被我們夾在中間的都市聯盟也再無幸理,別說想要左右逢源是不可能了,就是想保持自己的領土,怕是都難。所以說政治上沒有發言權,軍事上缺乏統治力的國家,錢越多,引來的虎狼也就會越兇猛。不過可笑的是,這種事,天風人完全明白,聖威爾人比較明白,可是都市聯盟的人卻完全不明白。在那幫商人的眼裡,只有金錢纔是最重要的。都市聯盟的商人們就是一羣逐臭的蒼蠅,哪裡有錢賺,他們就飛向哪裡,完全沒有領土觀念。如今那個地方,只有許**概意識到了問題的重要,大多數人卻還沉浸在夢裡。他們現在的擔心還在三國合併之後,他們的收將會銳減這一現狀,而不是可怕的軍事包圍。”

詭八尺點點頭:“我明白了,這裡面說白了完全就是一個錢字作祟,對吧?”

“是,也不全是。聖威爾人與天風人的關係早就不睦,他們不願天風人攻打驚虹,不想放棄都市聯盟是一個原因,不想看到一個強大的天風帝國崛起是一個原因,截然相反的政治制也是一個原因。但是不管哪個原因,聖威爾人爲的是都是自己,而不是驚虹人的利益。實際上,驚虹人的關係,與聖威爾也是相當的微妙呢……”

姬若紫侃侃而談,詭八尺聽得聚會神,反觀雲霓,蒼敏,歷非煙聽到最後卻似懂非懂,昏昏睡。僅從次點,往往就能看出一個人將來的就。

姬若紫笑了起來:“哎呀,瞧瞧這一說就是大半天,咱們四個人,一個孩子,怎麼就在這討論起國家大事來了。好了八尺,我帶你去四轉轉吧,今兒個的談話,大家就說到這吧,人家是不該談這些的。”

拉起不不願地詭八尺,就此離開……

這是詭八尺自出叢林以來,上到的第一堂政治課。

他並不知道這對他今後的影響有多大,但是從那時起,他開始漸漸明白了國家與國家之間,地區與地區之間,所有的爭端,爭執,糾紛,戰爭等諸般一切,其幕後推的那隻黑手,其實就是一個詞——利益。

人們爲了利益而互相廝殺,爲了利益,而出賣親人,爲了利益,可以無所不爲,爲了利益,可以抹殺良心。

但同樣是利益,讓人短視,讓人愚蠢,讓人衝,讓人盲目。

這個時候,他還沒弄懂一件事:利益是人們爭鬥的源泉,但卻不是爭鬥中那力量的源泉。

但是很快他就會明白。

玩了一天,盡興之後,姬若紫帶詭八尺出宮了。

出宮的時候,竟正好上了公孫石,他的邊還帶著一個俊俏男人。

那男**概是詭八尺這輩子見過的最英俊的男人了,不,應該用漂亮這個詞。

那一張臉朱腮,眉如彎月,眼似點漆,真正是可以將所有用來形容子的詞語都可以用在他的上。令人一而不免生嘆,原來上天造人竟也會有如此心雕琢的時候,卻把這番心都用在了一個男子上。難得的是,這個男人舉止行爲間,雖帶著些妖嬈嫵的氣息,卻控制得極好,不給人毫做作之態,更不會讓人誤以爲他是人。生得如此模樣又能盡去那反效果,就當真不容易了,只怕除了天生之外,還有後天的培養。

“若紫見過乾爹。”姬若紫對著公孫石盈盈道了個福,說起來,這個便宜乾爹還是淺水清特別爲安排的,彼此間的嘛,就不好說了。

這刻公孫石一臉的春風得意,捋著鬍子笑道:“來,乖兒,你來見見燕子柳公子。”

燕子柳?姬若紫一楞,口道:“難道就是那位可天下子傾心相隨的燕公子?”

“正是。”公孫石笑道:“你也知道,太后壽辰將至,各路員如今都爲了此事而忙著準備厚禮。太后向來對燕公子的才藝是極爲欣賞的,老夫便想了辦法請來這位燕公子,託他到時在太后席上唱上一曲,還好老夫和燕公子還算有點,燕公子算是給了這點薄面。”

姬若紫笑道:“乾爹真是有心了。”

公孫石說:“說起來我正要找你,後宮是人家的地方,我不太方便進去,不如就由你來領他見太后吧。”

姬若紫一楞,只見那位燕子柳已經說道:“煩勞姬姐姐了。”

一把聲音,竟是說不出的溫好聽,禮數也極周到。

那個時候,姬若紫的心中一瞬間轉過千百個念頭,終究是笑道:“只怕要讓乾爹失了,你也看見我現在還帶著這個孩子。他是山裡出的來的野孩子,不懂規矩,總跑,若是我現在帶燕公子去見太后,只怕這小東西又要給我惹禍了,不如我另找人帶燕公子進去吧。”

聽到姬若紫不能帶自己進去,那長著一雙嫵雙眼的燕子柳大,公孫石連忙搖了搖頭:“算了算了,今天時候不對,還是我自己帶他去吧,反正我這把老骨頭,到也不會有人說什麼。不過若紫你如此怠慢燕公子,可是大大失禮啊。”

“擇日定當爲燕公子賠罪。”

“那好,不如就兩天後,你請燕公子在煙雨樓上作個席,你看如何?”公孫石竟然打蛇隨上,非要撮合他們在一起。

姬若紫一呆,只能無奈答應。

公孫石帶著燕子柳離去,姬若紫著他們兩人的背影,終於發出一聲憤怒的冷哼。

“咱們走,八尺。”說。

出了宮,詭八尺問:“姬姐姐,那個燕子柳到底是什麼人?長得好生漂亮怪氣,爲什麼公孫爺爺要讓你請他作席?”

姬若紫冷笑道:“一個戲子而已,只是長得實在俊俏漂亮,蒼天城裡也不知多豪門貴婦小姐喜歡他。聽說他用過的人,都可以從蒼天城的東門直接拉到西門去了,且個個是豪門大戶家出來的子。”

“哇,這麼厲害?”

“江湖傳言,總有失實,不過看這個人的舉止風度,絕不只是靠一張臉孔吃飯,對付人,他想必自有一套辦法。若是單以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來形容,只怕就有些偏頗了。今日公孫石帶著燕子柳撞見我,絕不是巧合,而是他們故意等待。”

“這是爲什麼?”

姬若紫眼中的憤怒再閃:“只怕就是衝著我來的。”說著看著詭八尺說:“八尺,姬姐姐教你一句話。這種東西,不僅可以讓人神魂顛倒,同樣可以讓人迷失神智,最終失去方向,爲人擺佈。男人可以好,但萬萬不可以爲所迷,否則此生永無出息。若是有那天上掉下來,你就當千萬小心,因爲那好的背後,只怕帶著致命的陷阱。”

詭八尺半懂不懂的點頭:“那姬姐姐你的意思是?”

姬若紫悵然嘆息:“我姬若紫,和水清邊所有的人都是不一樣的。我服侍過止水君王,爲求活命而委於水清。在很多人的眼裡,我是那種貪募富貴,求榮華之人。正所謂姐兒俏,越是這樣的人,也便越是不甘寂寞。如今水清不在邊,別的子或可癡心等待,象我姬若紫這樣的人可就難說了。若在此刻有那樣一個男子突然出現在你邊,對你溫言語,照顧極周,一顆心只怕也就要轉歸別人了。偏偏我這樣的人,在宮中還有幾分說話的權利,朝上的一些員,如申奇等人也對我極爲尊重。我這樣的人若跳進了河,只怕就再爬不上來,邊擁有的權利,自然也要與枕邊人分了。哼哼,好一招男之計,如若功,兵不刃便可達到目的,我這個乾爹對我的照顧當真是無微不至,惟恐我嫁不出去,是定要爲我擇個優秀郎君的。”

說到這,姬若紫斜眼看詭八尺:“無論宮中,場,還是沙場,行事做人,皆要步步小心。公孫相爺的手法其實是很巧妙的,若是換個人,只怕就真中了他的計了。惟可惜,此計我曾在止瀾宮中用過,那被我害過的人,最後的下場是悽慘無比,如今有人要反過來用在我上,也就難免要失了。”

說著,吃吃笑了起來,眼中的惆悵卻是更甚了。之所以拒絕帶那燕子柳進宮,其實也就是因爲心中的確寂寥。有時候自己都懷疑,如果真給了那個燕子柳發揮的機會,自己會不會明知是陷阱也要跳下去。

這與自己對淺水清的無關,問題是淺水清不在邊,當人缺乏一棵可依靠的大樹時,就總是自然而然地會想尋找另外一棵樹的,哪怕那樹是如此的不可靠。

再能幹的人,也躲不過字一關。

說過這話,姬若紫也不再多言,拉了詭八尺就走。

詭八尺眼珠子轉了轉,卻什麼都不說。

回到將軍府,詭八尺說了一句:“我去街上逛逛。”然後自己又重新跑了出去。姬若紫也沒多想……

燕子柳是快要黃昏的時候出來的。

他有些可惜,自己今天沒能得到機會和那個姬若紫多做接。不過沒關係,兩日之後,煙雨樓上的那一席接,自己定可將芳心捕獲,對於這一點,縱橫胭脂場多年的燕子柳最有信心不過。

他這刻出了宮,逍遙自在的走到路上,一路走來,也不知多孩對他側目,這種目他早已習慣,自然不已爲意。

突然耳旁叮的一聲響。

燕子柳轉頭看去,卻是旁邊的一森小巷裡一小塊銀錠發出的。

那銀錠旁竟然無人。

這點銀子原不會放在燕子柳的眼中,隨便哪個貴婦給他的,都不會比這,惟人的貪心永遠不會變,既然銀錠是無主之,他便立刻上去拾取。剛揀起一塊,卻發現前面竟然還有一塊更大的。

一連拾了好幾塊銀錠,天上掉元寶這樣的好事令燕子柳大喜不已,也不知是哪個心的傢伙銀袋了,竟然能一路掉過來。

看看前面再無銀兩,想必都掉空了,燕子柳這才準備起離開。

突然一記兇猛的悶滾,正砸在他腦袋上,直接將他打昏在地。

詭八尺那兇狠的面容在黑暗中緩緩出現,木丟棄,手中鋒利的小刀閃爍出人寒……

10月8日,蒼天城出了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

那位大衆人燕子柳,被人挖目毀容於一條街道小巷之中,下一片嫣紅。

燕公子正式爲閹公子,令天下貴婦痛心,隨棄之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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