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天已經變暗，黃昏降臨。--夕從破廟上空照下來，刺著我的眼睛。我從地上掙紮站了起來，發現邊死了幾只蜈蚣。我竟安然無恙，紅眼睛男孩已經不見蹤影。

我背著書包就往家裡跑去，還沒有到了家裡，就聽到吵雜的聲音。

幾十人正在圍觀，聲音最大的是一個人的聲音：“我兒子的鼻子被打沒用了。”

“你兒子的鼻子值多錢，我賠……”這是師傅的聲音。一個尖酸刻薄的人冷笑一聲：“讓那個野種出來！”

說話的人水桶腰，一臉的雀斑，刺鼻的六神花水，有些發福,穿金戴銀，十分囂張。

我聽了這個聲音，心中燒了一盆火，從人群中鑽了出來：“人，你全家才是野種！”

我一咬牙，直接撞向那個子，我用盡了全的力氣，發誓要把這個人撞倒在地。

人膀大腰圓，加上手很長，沒等我靠近，雙手囫圇一轉將我抓住。猛地用力推開我，我往後連退幾步，站不穩子，摔倒在地上。

“你罵誰誰是人。”人大聲道，氣得肺都要炸了。

“我罵豬！”我從地上一跳起來，隨即應道。

人腦袋反應了一會，才明白過來，當即喝道：“老娘今天不收拾你們一雙大小怪，我就不是馬豔。n，老娘什麼不多，就是錢多，打死一個人不就是五十萬嗎？”說話的時候，手上的金鐲子還在。後站在幾個紋漢子，扭脖子，看樣子是要手打人了……

師父喝道，有本事對著我，你們大人欺負小孩，算什麼本事。

折冰銳從紋漢子背後鑽了出來，指著師父喊道：“媽媽，他是一只蜈蚣。”

我怒瞪了一眼折冰銳，咬牙切齒地喊道：“要不要我再給你一掌，你個慫蛋！小孩子打架，你把大人找來，算個屁。”

人馬豔道：“兒子，你等著……他們一家老小都是怪，媽今天非要給你出氣。”

師父強忍著怒火：“你……到底想怎麼樣……”

說這話，師父的全都在發抖。

師父是一個男人，被一個破爛人欺負，這口氣，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面吞。

人見師父語氣變和緩，以為師父認慫了，呵呵笑了一下：“怕了吧。鼻子打碎了，你說怎麼辦？”

其實就是流點鼻，距離打碎還很遠！

師父有些無奈地說：“賠錢，你說多錢我陪。”

人笑著說：“我們折家什麼不錢，我兒子最不喜歡就是蜈蚣，把你們家的蜈蚣燒掉，這樣我就算了。”

錢，又是你媽b的錢，我心中又是火燒一盆。

有人議論起來，有說好話的，說老人家也不容易，靠著養蜈蚣買藥賺錢，現在把蜈蚣給燒死了，還怎麼過日子，有錢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啊。

師父是外來戶，本地沒有耕地，米糧都是買來的，要真是蜈蚣不能賣錢，那可真要斷了糧。強龍不地頭蛇，自古就是這樣。

人馬豔轉對著人群吼道：“那個狗b要強出頭，站出來給我瞧瞧。”眾人噤若寒蟬，再也不敢說話。

師父卻笑了，燒蜈蚣是吧，好，我來燒。

師父的笑，讓人不由地心底發冷！

二十分鐘後，院子中間燒起了一團烈火，那些耗費心養的蜈蚣全部燒死了。

折冰銳並不解氣地說，媽，我還要給蕭關一掌。雀斑人又放出話來，燒了蜈蚣不算數，還要再打一把掌。

我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看著折冰銳。

折冰銳仗著他老娘撐腰，並不覺得害怕，趾高氣揚，別提多囂張。

師父這時候說道：“你們折家牛，但不要人太盛，蕭關的臉不是你們這些人可以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打他的臉，打了他的臉，你們都要死……”

師父生氣起來的時候，很可怕。

我知道師父不會說假話，但是為什麼說打了我的臉，他們都會死，這就奇怪了？

雀斑人背後的幾個紋漢子走了上來，呵呵道：“本來蠻簡單的事，外鄉人，你是找不自在，今天這事解決不了，你還能呆下去嗎，打臉就要死，真是笑話。”

師父冷笑一聲，要不試一試！

師父和毒蟲打道，上冒出了一寒風，紋漢子被師父盯著，心中都有些發怵。

“，真像是一只蜈蚣。”漢子掉額頭的汗滴，不由地說了這麼一句話，但邁出去的步子退了回來。

只見雀斑人走了上前說：“我馬豔不是吃素的，我是吃人骨頭長大，我倒看看能不能打！”

雀斑人一掌揚起，卻被師父的手抓住了。“不能打他的臉，打他你會死！”師父道。

紋大漢見母狗上去，一左一右，將師父的手給拉住了。

雀斑人愣了一下：“神經病……”隨即一掌，“啪”打在了師父的臉上，“啪”一掌打在師父的臉上。

聲音清脆，圍觀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師父的角流出了鮮。

我“啊啊”大聲地道，卻被師父給喊住了。

師父一把年紀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打了臉，這種屈辱，我已經不能忍了。

我要沖過去，被師父給攔住了：“蕭關，你給我記住了，這個世道就是這樣，你記住了嗎？”

我猛地點頭，咬著牙齒，眼淚在眼珠子裡面打轉，怎麼都沒有流出來。

“冰銳，記住了嗎？這就是世道，弱者被打，強者才能生存。”馬豔又是兩掌打在師父的臉上。

我咬著，咬著都流出了。

馬豔打得高興，興致一轉，道：“去把小子給抓住。”兩個紋大漢松開師父，轉就來抓我。原本挨打的師父，猛地發力，托著疲憊的單，將兩個大漢撞倒。

“噗呲……”兩條毒蛇溜了出來……

“你們要是他就是死……”

這事鬧到了很晚，直到鎮上的派出所來了幾個人，才把事解決，最後賠償一千塊錢，問題算是解決了。

折家在鎮上坐大，都是橫著走，十分鐘就能來的警察花了五十分鐘才趕來。

等他們一走，我找出了一塊磨刀石，打了一盆清水，開始磨刀。今日的屈辱已經種下，不報仇我睡不著覺，我必須做點什麼。

師父問道，你要去殺了他們？

我沒有否認我的想法，我恨不得將他們一個個殺了。

師父一腳將清水踢翻了，將我提起來，拉著領就往裡面走，一直走到毒蛇架子裡面，指著它們問道，你覺得它們毒嗎？

“當然毒了，這些毒蛇咬死人，是很容易的……那些人一樣毒，毒婦、毒舌一樣毒。”我大聲說道。

師父又問，師父能不能收拾這些毒蛇？

我猛地點頭說，當然可以。

師父又問，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這回我答不上來了，這些東西說起來簡單，師父有時喊兩句，靠說話的聲音，好像很輕易就能對付他們。

我想了許久，終究想不出個所以然。

師父手敲打我的腦袋說，是這裡，是這裡，靠著智慧收拾它們……他們……

師父接著說：“人力量沒有大象老虎大，人沒有毒蛇的毒但是可以馴服他們，靠的不是蠻力，而是腦子，靠的是智慧，你記住了嗎？”

我想了一會，咬牙關，好像明白了什麼。

師父的意思很簡單，要對付折冰銳，靠蠻力是不行的，需要腦子。

我問道，師父，那咱們怎麼辦？

師父笑了笑，關關，沒有人可以欺負我們的。

又是詭異的笑容。

這是我今天第二次從師父臉上看到這種笑容。

過了一會，師父又說道：“那個雀斑人要是真的當那麼多人的面，打你一掌，不出十天，必定為一堆腐……盤滿蠱蟲……”

我問為什麼。

師父說，等你長大了，你就知道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的心一直都無法安寧，我氣憤難忍，總覺得後院的罐子在喊我的名字。

蕭關，蕭關……

罐子裡面，似乎有一只蠱蟲在爬。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學，不過我的荷包裡面藏了一把小刀，這把短刀是昨天磨好的，要是折冰銳找人堵我，我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折冰銳見到我趾高氣揚，好像他贏了一樣，我只得忍著。

到了中午時分，折冰銳忽然倒在地上，沒有毫征兆，全發抖，不過兩分鐘臉就開始變黑，把同學們嚇得夠嗆。折冰銳被抱走了，送去醫院。整整一天都沒有看到折冰銳回來。

我不知道這件事跟師父有沒有關系。

一直到第五天，那天是周末，我在家中溫習功課。只見雀斑人馬豔來到家中，馬豔已經沒有囂張氣焰。

馬豔誠懇地說：“老先生，是我們的錯，我們對不住你們，要多錢買我兒子的命，我都可以。”

師父看了馬豔說：“面相上說你中年敗家，果真不錯，只是你兒子的命跟我有什麼關系，我不過是一個養蟲子的。”

馬豔臉刷白，好像想起了什麼，便問，十多年前，有個風水師蕭棋，你可認識……我和他是好朋友……

師父聽了這個名字，子忍不住有些抖，可還是很冷靜地說：“不知道，沒聽說過，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們惹不起你，希你滾。”

馬豔有些失道：“老先生……”

談話沒有進行下去，馬豔丟下幾句狠話就走了。

馬豔一走，我就看到師父全在發抖，來回走，氣得不行。

我問道，師父，那個蕭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