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也沒有等張建清回答，直接走出了辦公室。

張建清搖了搖頭：“這孩子……”

沈愈扭頭看著霍銳的背影消失，往后退了一步：“謝謝老師，我自己來吧。”

……

晚上晚自習，霍銳又沒有來，倒是陸疏行給沈愈帶了份晚飯。

“老大讓買的，同桌，你這是拴住了老大的心啊……可惜我們說不定馬上要分別了。”

沈愈愣了下。

他吃過晚飯了，但是陸疏行帶過來的盒飯看上去香味好像都很俱全，而且比學校食堂的菜好多了，也和他們昨天吃的外賣不一樣。

他倒是想拴住霍銳的心，但是霍銳現在指不定真的只是把自己當“生死之”來看待。

沈愈無奈地笑了笑，把盒飯放進桌肚子里。

晚自習馬上要開始了，現在吃也來不及，可以晚上回宿舍的時候去宿管阿姨那里熱一下當夜宵來吃。

趁著還沒有上課，他給霍銳發了條消息。

[SSSR：謝謝晚飯]

[SSSR：你回家了嗎？]

沈愈一直很想問霍銳家里的事，但是有些話霍銳如果不愿意主提起，他也不想從其他人口中得知，所以到現在他也沒有問過陸疏行他們。

隔了好一會兒，晚自習都開始很久了，霍銳才發過來回復。

[霍銳：1]

“我要和你爸離婚！我不了了我真的不了了！他在外面養人！養別的人！回家就對我那副態度！”舒惠哭得眼睛通紅靠在沙發上。

霍銳低著頭，把手機放進口袋里。

“您鬧夠了嗎？”霍銳的語氣很鎮定，仿佛舒惠并不是在說什麼“他爸養小三”這種話題，只是在鬧一個小脾氣。

“你也幫著你爸嗎？你們都是一樣的，都是一樣的！”舒惠突然抱著膝蓋痛哭了起來。

霍銳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我得回學校上課，您乖乖把藥吃了。”

霍銳已經記不清這種事發生了多次了，從今年開始，舒惠就開始懷疑他爸出軌，霍至喬已經跟舒惠解釋過很多次，那些都是胡編造，本不存在的事。

霍至喬不在家的時候，舒惠就鬧，鬧到阿姨給他打電話讓他回家，阿姨們本勸不舒惠。

“我不吃藥，我又沒病！都是你爸的錯！”

霍銳接過阿姨遞過來的水杯和藥，半蹲到舒惠面前，半仰起頭，神冷淡：“把藥吃了，您睡著了，我就回學校。”

“這些話，您和我說再多都沒有用的。”

他的聲音好像帶著蠱，緒卻平靜到不像一個未年人，這些話他也已經重復了很多次。

舒惠愣愣地看了他好一會兒。

霍銳和他爸爸的長相很像，除了他爸爸的眉眼比他更加鋒利之外，他真的是完全傳了他的爸爸。

舒惠泣了一下：“好，我吃。”

“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不和你說的話，沒有別人能說了。”

霍銳站了起來，沒有再看舒惠：“我不反對您和我爸再生一個，畢竟，至親，還是需要您親生的才好。”

舒惠一口吞下了藥，比剛剛要平靜了很多，每次鬧過之后，發泄過之后，就會恢復到本來的樣子。

“我生不出來，而且，有你就夠了……”

霍銳背過去，沒有應的話，他也不需要回應舒惠的這些話。

舒惠吃的藥藥效是很快的，沒過多久就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兩個阿姨看了霍銳兩眼，嘆氣，然后給舒惠蓋了被子。

們又沒辦法搬人，也不可能讓爺搬上去，畢竟不是親生的，就差了十來歲。

霍銳走出家門的時候，司機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天已經黑了下來，能看見月亮和星星，很亮，他又翻了下手機。

沒有回復。

嗤笑了聲，還說謝謝，吃過就忘，沒有良心。

霍銳家離學校并不算近，每次都是司機過來接送。

車窗外閃過一排排路燈，霍銳單手把玩著手機，快要到校門口的時候，才收到了微信消息。

[SSSR：那你心好嗎？]

沈愈斟酌了一會兒，把這條信息發了出去。

過了幾秒，他又發了條。

[SSSR：心不好的話，我可以安你]

[霍銳：？]

[霍銳：不需要]

[SSSR：那就是心不好了]

[SSSR：給你講個笑話吧]

沈愈那邊一直顯示正在輸中。

霍銳又嗤了聲，嘲諷似的勾了勾角，這人又開始哄小孩。

他了手腕，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沈愈拉著他的手腕說他心不好的話可以借他再牽一會兒。

也不知道這人從哪里看出來他心不好的？

手腕有點，心也莫名地平靜了下來，霍銳了下口袋，才想起來沒有帶煙，糖也被他扔在課桌里了。

隔了很長時間，霍銳都已經到了學校外面，沈愈的消息才發了過來。

[SSSR：有只螃蟹的鉗子掉了，他就大喊我鉗沒了！然后別人就說，我也沒錢啊！]

霍銳垂眸看了眼消息：“陳叔，我進去了。”

他爬墻的作很練，往后助跑了幾步，輕輕松松就跳了上去。

陳叔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嘆氣。

這些事確實跟霍銳是沒什麼關系的，但是這幾年霍至喬的生意越來越忙，能空出來陪舒惠的時間就越來越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舒惠就把對霍至喬的怨氣撒在了霍銳上。

晚自習快下課，沈愈再次收到了霍銳的消息。

[霍銳：好笑？]

[SSSR：不好笑，但是我想不出來什麼笑話了]

他倒是很誠實，確實是想不起來了，上一次看笑話應該都是十幾年前了吧？就這個還是前幾天陸疏行分給他的。

霍銳沒有回答。

沈愈盯著手機看了會兒。

[SSSR：你回來了嗎？]

問完這句話，才繼續去寫作業。

隔了很長時間，沈愈回到宿舍后，霍銳才再次發了個“1”。

簡潔，通俗易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