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總不肯離婚》第十四章

等早晚班的店員們開始換班,江景白也上樓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二樓空下的房間里只有一張不足兩米的板床和一對老式的樺木柜,全是房東留下的,因為鮮有人用,江景白沒刻意改過裝修布局。

要不是他把C服連著假一并打包帶來,整個房間還會更顯空曠。

給南鉞買的服就擺在床尾。

江景白把購袋一一提起,余無意掠過床頭柜上的白鋁合金箱,正要轉向門口的驟然卡住了作。

那是一支多層專用化妝箱,積小,容量大,觀耐用,彩妝齊全,出片參場必備之選。

Cosplay玩到最后,不說無所不能,十項全能還是勉強可以做到的。

江景白作為資深大佬,上可修片,下可修紉基礎,諳練道改造,打理妝面更是不在話下。

他看著自己那一箱彩妝,定在原地思量半晌,最后猶豫走上前,騰出一只手,將箱子拎了起來。

現在剛過五點,南鉞九點后回家,中間隔了三四個小時。

下個月就是妖都ACG夏日祭,江景白準備在活期間出一本靈異小說的主角。

這本小說年初突然大,商業廣播劇預計年底上架,目前急需宣傳造勢。

江景白是作者名作的書,跟對方還有點,知道他人品筆力都不賴,便不介意幫他一把。

只是前段時間事太多,江景白沒顧得上琢磨妝面。

既然南鉞今天晚歸,那他剛好可以在家里試妝。

服和化妝箱加起來的重量著實不輕,江景白不跟自己臂力過不去,沒去高峰期的地鐵,打算老實打車。

他帶著東西去了一樓,才點開打車件,南鉞的消息便從通知欄浮上去。

[幫你了車。]

一張司機證件照隨其后,一并發送過來。

照片上是個穿西裝的壯年男人,五親和,神飽滿,看著不像打車件的注冊司機,倒像是為資產階級專車服務的。

自家先生到這種地步,江景白被照顧得都有些難以心安理得了。

他跟南鉞道了謝,一抬頭便見照片中的男人推門進來,樂呵呵地走上前:“請問是江景白,江先生吧?”

江景白也認出他,應聲道:“我是。”

男人笑容熱烈:“江先生好,我姓畢,是專車出行的注冊司機,剛接了個單子,要我送您回家。”

他說話時手里拿著車鑰匙,車標明晃晃的,起著財大氣的范兒。

江景白不認車,可店里不乏車的店員,瞧見鑰匙眼都綠了:“老哥,您這都開邁赫了,還做這種小生意啊?”

真正的好車連鑰匙造型都別出心裁,眼瞅著這輛車得直奔八位數去。

“我哪買得起這車呢,都是公司老板的。”自稱姓畢的男人隨和大笑,掰起下半截瞎話手到擒來,“也就趁著下班工夫賺點外快。”

男人說完遞了張名片過來。

名片設計簡單,姓名下印有工作單位,是一家有名氣的影視公司。

店員可不知道南鉞私下給江景白發了消息,擔心店長被誆,頭窺過來,“嚯”了一聲:“這公司,中明集團旗下的吧,老哥厲害啊。”

中明集團是四大產業集團,實打實的世界五百強,能進旗下公司工作也很讓人羨慕了。

江景白突然想起來,南鉞所在的投資公司,似乎同樣隸屬于這個集團。

男人不謙虛也不賣弄,隨口扯兩句上班力大,接了江景白手上的大包小袋,便把人往停車的地方領。

江景白是車盲,構型低調斂的車在他眼里沒多大差別。

坐進車里,他只覺有一丟丟的似曾相識,但也沒怎麼在意,路上和男人間或聊了幾句,很快就到了公寓。

大概是和江景白聊得太對口,對方送到地方依舊熱,好說歹說幫忙把東西提進電梯間。

到最后甚至都沒像其他司機那樣,提醒乘客打個五星好評,服務態度簡直滿分。

江景白到家第一件事,先沖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再換一質地的家居服,舀了兩勺自制的蜂柚子茶泡進杯里,這才將買來的服取出紙袋,拆下吊牌,過水手洗一遍后,依次掛到亮堂堂的臺上。

馨香的洗味和花草藤蔓的清新氣息混合起來,特別有家的恬逸覺。

江景白暫時不覺得,沒急著做飯,整個人窩在藤椅里小口啜飲著溫溫的柚子茶,忙碌了一天的之軀被料理得妥妥帖帖。

他自我了一會兒,又拿手機看了看小說作者傳來的人設資料,等琢磨得差不多了,起準備上手開搞。

興許是改建了帽間的緣故,主臥只有柜邊側掛了一面落地的大鏡子,樣式從簡,跟帽間的那面本沒法比。

江景白總不好搬張椅子柜旁邊試妝。

他房里房外轉了一圈,正要把主意打到衛生間的盥洗池上,一回頭,目直接被主臥隔壁的帽間吸引過去。

江景白想到窗前那架閑置的梳妝臺,心底頓時被小貓爪爪輕飄飄撓了一下。

剛搬進來的時候,南鉞以為他服很多,有意讓他去填帽間的柜。

照南鉞的說法來看……梳妝臺應該也是可以用的吧?

江景白湊過去,推開一道門,小心翼翼地把腦袋探進去。

只瞧一眼,一雙眼睛頓時亮起來。

玩了那麼多年的Cosplay,他二手理前的C服多到炸,過去真的很想擁有一間帽間來著。

江景白難掩興地雙手合十,對里面虔誠拜了拜:“我保證只用這一次。”

下個月他就把花店二樓的小房間好好收拾出來。

江景白說完,轉取了化妝箱,顛著小發揪蹦噠進去。

帽間原是次臥,采不如主臥充足,一到傍晚,室線就有些偏暗了。

房門旁邊的墻壁上列著一排整齊的多控開關,江景白懸了手過去,完全分不清哪個對哪個。

他掀起眼皮,瞄了瞄天花板上那盞最大最好看的吊燈,試探按下面積最大的開關。

結果“啪”地一下。

窗簾自合起,空調進運作。

吊燈筒燈小燈,柜鞋柜各種柜,瞬間亮璀璨耀的一片。

江景白被這架勢唬了一跳。

整個帽間耀耀生輝,晃得人何止眼疼,心肝脾肺都開始痛了。

他看了看渡著金的空柜,又看了看自己還沒來得及收回的那只手。

等緩過神來,不由錯愕地干笑幾聲。

這是什麼神仙帽間?

設計上也太用心了吧。

花費的力財力想必比其他房間多出百倍。

經過這一幕,江景白剛進門時的那點興莫名莫名開始慢慢冰消瓦解。

心里的貓爪力道一重,刮得他有一點點不舒服。

江景白調整了幾次開關,滅掉用不上的燈,走到梳妝臺旁出椅子。

一坐下去,更不是滋味兒了。

市面上流行的梳妝桌椅普遍不高,只為合一般材。

如果不在訂做前特意強調,個頭偏高的使用起來是不會達到最佳舒適值的,大部分家庭裝修時本不會注意到這點。

江景白大學時外地漫展跑得多,坐過不酒店旅館的梳妝凳,有幾次能將手腳完全放開。

而今天坐的這架,顯然是最舒服的。

可以長,背也可以直,目測對著鏡子細化眼妝時,還能把手肘抵在桌沿省一分力氣。

江景白剎住思緒,從相冊里選中人設圖,放大到近臉,借用支架靠放在鏡前,又打開箱扣挑揀出要用的東西,逐漸找到了狀態。

客觀上來說,南鉞很優秀。

他和對方相至今,心過,自然也有好,不過還不至于把南鉞以往的經歷當作小刺埋進里,不是滋味兒沒多久也就過去了,甚至還有一點對南鉞上段的小唏噓。

一位看似不解風分更大的男人竟然能在梳妝打扮上支出這麼多心力。

江景白確定,南鉞肯定很他的前一位人。

他一邊慨自己蹭了南鉞那位不存在的“前友”的,一邊依據自己對人設的理解試著上妝。

結果畫了卸,卸了畫,反反復復四五次,大是有了,可總覺得了點神韻。

看來不看原著還不行。

可他拿神神鬼鬼的恐怖題材最沒辦法了。

“哎……呀……”江景白一為難就習慣地拉長尾音,私底下也不刻意控制表,可憐兮兮地蹙眉撇,再配上那句聲調,連好看都好看得特別可

心掙扎完了,認命打開網站客戶端,訂閱小說全文。

清理干凈臺面,江景白去衛生間徹底卸了妝,剛把化妝箱藏到玄關后頭的小儲室里,就聽門鎖“嘀”地一響,被人從外面打開。

本該在公司加班的男人突然回來,江景白不由愣了一下。

他迎上前,幫南鉞從鞋架取出拖鞋:“不是說九點回來嗎?”

現在八點不到呢。

南鉞含糊“嗯”了聲。

他左手拎著一個沒見過的電腦包,至于右手——

江景白眼睜睜看南鉞把那袋茶遞給他:“給你,溫的,一杯多糖,一杯正常糖,不知道你喜歡哪種。”

……啊?

啊???

江景白不明所以地接了茶,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他在店里和南越聊天時,好像是發了一個……喝茶的表來著。

作者有話要說: 帽間(抹淚):見鬼了,我明明是天生的C服之友,為什麼小主人進來之后沒那麼高興?我懷疑劇本故意坑我,這本不合邏輯。

包(冷漠):誰說不是呢,我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表包,什麼時候多了層想喝茶的暗示?該不會有人想早點回家見媳婦,誠心拿我當幌子吧。

江景白:南鉞一定很他的“前友”。

南鉞: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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