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一張照片引帝國論壇娛樂版塊。

無數omega潸然淚下，偶像結婚了跟偶像秀恩的沖擊力基本可以保持同一水平。

無數alpha悵然若失，帝國之鷹淪陷在殘疾退伍A的手里，還沒給丫手掰斷，以前要是自己不畏懼鐵拳努努力，搞不好也能拉拉小手。

無數beta看完照片：“白歷是真的啊，搞個牽手照還特麼P上一圈心心，嘔。”

白歷的博客又被進來的論壇網友刷了個飽的時候，他跟陸召正在廚房削土豆皮。

個人終端調了人工智能正讀著論壇上帖子的評論，語氣非常熱：“‘這狗日的白歷，把你狗爪子撒開！’”

白歷狂笑，手抖得拿不住削皮刀。

陸召看他一眼，心想這人不知道什麼病，天天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暴怒之上。

人工智能又讀：“‘別看現在握得歡，一會兒將給你手擰斷！’”

“我，”白歷說，“這你鐵啊鮮花，對你了解的太深刻了。”

陸召：“……”

人工智能繼續讀：“‘認清現實之后我竟然覺得陸召將和白歷在一起也好的……’”

白歷削土豆。

陸召也削土豆。

白歷說：“被人罵慣了，猛地來這麼一條夸我的評論竟然有點不適應。”

“……”陸召無語，隔了好幾秒才道，“我沒聽到半個夸你的詞兒。”

白歷面不改：“沒罵我就是在夸我。”

可以，就很看得開。

陸召第一次在“看得開”方面由衷佩服一個人。

人工智能又讀：“‘我有個朋友想問問兩位的夜生活是否彩和諧！’”

白歷跟陸召：“我。”

白歷把削好的土豆放在一邊的碗里，慨：“這兩年年輕人的思想很開放啊，不僅知道彩，還知道和諧。”

陸召看他一眼，低頭削土豆。

隔了一會兒，陸召又看了他一眼。

給白歷看的有點發：“鮮花，你有話直說嗎，咱倆是友軍，有什麼不能說的。”

陸召說：“我覺得這人這麼問，是因為軍團的人都在傳你那方面不行。”

白歷被仿佛雷劈了。

陸召又說：“結婚第二天他們就在說了，估計這會兒軍界全知道了。”

白歷裂開了。

提到這事兒，陸召有點愧疚：“我會補償你的。”

“你怎麼補償我，”白歷還在沖擊里沒回過神，“給我買最新型的型營養？”

陸召：“……”

陸召試探著問：“你想要？”

白歷手里的土豆差點碎：“老子健康的很！”

“哦。”陸召點點頭，把沾著土豆皮的手在水管下沖了沖，去拿自己的個人終端。

白歷問：“鮮花，你想干啥？”

“幫你解釋，”陸召登上自己博客，“發條聲明。”

白歷心想，好家伙，這是想玩死我。

趕上去攔住：“這事兒你怎麼解釋，哪有omega發條聲明說自己的alpha其實很勇猛，自己的夜生活非常和諧的？”

陸召：“……我還沒想到怎麼發聲明，你詞都給我編好了。”

“，”白歷被逗樂了，笑起來，“鮮花，你這人較真的。”

被白歷制止，陸召也沒什麼意見，關了個人終端：“我不太懂這些，霍存說發些日常照有用我就發了，后來韓渺又說我沒有日常，所以我覺得可以發聲明。”

白歷用了幾秒的時間才反應過來，陸召這是在跟他解釋白天那兩條博客。

也是，陸召除了訓練就是睡覺，其實活得很單純。

“好，”白歷繼續削土豆，“不用把力拿去懂這些事兒，都不重要。”

見陸召看自己，白歷又說：“懂了就會在意，在意別人怎麼看自己，那就沒完沒了。太把這幫孫子當回事，那自己就了孫子。你可別當孫子，你還是當將哥哥比較牛筆。”

“嗯，”陸召現在已經對白歷張口就來的“將哥哥”免疫了，他削完了自己分到的那份土豆，洗了手抱著雙臂看白歷，“你懂這些。”

白歷愣了一下，繼而笑道：“那必須，白大爺什麼不懂？從小老子就是風云人。”

這話倒是沒錯。

白歷一出生就被白老爺子抱回了白家養，跟生母嫁過去的唐家人基本就沒見過面，也意味著跟親爹親媽打小就沒什麼流的機會。沒多久白歷生母就又生了個alpha，唐家給辦了大型晚宴慶祝唐家新的一代的誕生。

在唐家，沒人提白歷。

在白家，沒人提父母。

這是一種明面上的心照不宣，也是一種私下里的議論紛紛。

白歷仿佛機甲里蹦出來的猴子，也不知道白老爺子怎麼教的，從小就不提見生母，偶爾一兩次在貴族的宴會上跟唐家有接，他也永遠都是白大爺那副高高在上囂張跋扈的態度，跟對所有人都一樣。

他太懂了。

因為太懂，所以他不給那些看熱鬧的孫子一點兒他傷口的機會。

熬到了進軍界，白歷大展拳腳，還沒展兩年就廢了，他也沒給人看他熱鬧的機會，干脆利索退出軍界，一點兒都不留念似的。

都是裝的，要是不留念，哪個孫子天天喝修復型營養？

陸召明白，但他沒繼續說下去。

有些事兒說了有意思嗎？那些對著你傷口刨問底的都是王八蛋，眼看著傷口在那兒，還問你疼不疼。

非得掉眼淚了才是疼？臭傻比。

白歷的個人終端還在讀評論，出人意料的是這回竟然沒太多罵娘的人。可能是人民群眾已經對白歷和陸召的婚事徹底接，盡管還有些酸言酸語，但不圍觀路人表示白歷這個alpha夠勁兒，就沖這小心心特效，就知道此人的不同凡響。

這回不僅是白歷被逗樂了，陸召都沒忍住。

“這幫天天泡論壇上圍觀別人私生活的就很有意思，”白歷把削好皮的土豆放在水管下沖洗，“天天給別人立人設。你說我要是不按他們人設來吧，他們說我裝，可我按他們人設來，他們又覺得我忒沒出息。那我只能比他們給我立的人設更彩了。”

白歷拿起陸召削的土豆看了一眼，樂了：“，鮮花，你這土豆削的，咱倆得吃多口啊。”

陸召看看自己削下來的厚厚的土豆皮，又看看白歷削的，也罵了一句：“。”這個比駕駛機甲難多了。

“可別讓司徒看見，回頭又說我不尊重他的勞果實。”白歷給果皮掃進垃圾桶，一會兒機管家就會過來把桶里的東西拿去回收箱，垃圾不會殘留在室超過一小時，“給他慣得，搞的他就不浪費似的，他炒個番茄炒蛋跟攤番茄蛋煎餅差不了多。”

“司徒？”陸召頓了頓，“以前在機甲研究院那個司徒？”

“啊，”白歷應道，“他因為跟領導拍桌子板，讓人給兌去機甲維護部養老，不了這委屈就辭職了，這不是我退伍了嗎，就給他投資，開了個研究所，種土豆。”

陸召聽到那個“種土豆”，笑了兩聲。

明明是慘一件事兒，從白歷里過了一遍就倍兒樂呵。

陸召道：“現在投一線用的很多機甲，都有他參與研發的記錄。”

白歷點點頭：“他是厲害，我倆在軍學院就認識。這孫子沒事就弄些報廢機甲的殘骸捯飭，也不知道怎麼捯飭著就進了機甲研究所，給老子嚇一跳。”

“我進第一軍團的時候就沒見他了，”陸召看著機管家咕嚕嚕滾過來倒垃圾，“你投資的研究所原來是他負責的。”

“剛開那會兒其實靜不小，主要那幫比較八卦。那會兒我剛退伍，還疼，走路一拐一拐的，司徒剛從一個黑心私人研究所離開沒多久，也不打理自己，那黑眼圈濃的，跟被人揍了似的，我倆站一起那就一個大寫的‘慘’字，”白歷跟他講起來這事兒就想笑，“第二天記者就給我倆這研究所起了個別名，‘傷殘下崗人士再就業基地’，。”

陸召下意識看了一眼白歷的。

白歷的現在看不出半點病，走路的時候又快又穩，沒想到還有一瘸一拐的時候。

倆人正聽著論壇評論扯淡，大部分是白歷扯淡陸召偶爾回兩句，就聽到白歷的個人終端進了一條簡訊，人工智能非常不尊重個人私，直接就給讀出來了：“發信人霍存：‘白歷大哥，有時間沒，打幾把？’”

非常有霍存的憨氣，讓陸召都聽蒙了。

這孫子為了打擬戰，都管白歷大哥了。

白歷回復：“打個幾把。”

“發件人霍存：‘打個五六七八把吧。’”

白歷回復：“那個‘幾把’是諧音，我怕打出來會被和諧。”

等了好幾秒，估計是那邊在會文字的奧妙。

霍存終于回復：“哎？你咋罵人呢？”

白歷笑的直不起腰，陸召其實也反應了一秒，回過神來哭笑不得：“你非得逗他？”

“我誠心實意在罵他，沒想到愣是讓他給說了笑話。”白歷攤攤手，“鮮花，你一直說要補償我，這會兒就補償吧。”

陸召看他一眼：“怎麼補償？”

白歷拿起刀，把土豆切，一邊揚揚下指指還在讀霍存短訊的個人終端：“讓你副別纏著我打擬戰。”

陸召當然不會拒絕，直接用自己的個人終端給霍存發出通訊請求。

那邊沒兩秒就接了，霍存的大腦袋被個人終端投映在半空中，一頭天然卷也不知道抹了多拉直劑，梳的服服帖帖，西裝革履，看起來人模狗樣。

霍存一接通就說話：“將，你有什麼……我？”

眼直了，話都說不全乎了。

陸召順著霍存的目一看，白歷正把鍋放在加熱臺上。

在家里白歷從來不穿那麼正經，雖然他這個人在外都打扮的跟個四留的雄孔雀似的，但一進家門保管立馬換上短袖大衩，頭發洗完吹得跟公英似的，非常近大眾居民的日常生活。

白歷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看到霍存那打扮，也回了一句：“我。”

霍存回過神：“白歷，你這打扮再搭上你這會兒做的事兒，就特賢惠你知道嗎？”

白歷一把劉海：“比你好。你瞧瞧你那頭發，狗的似的，都特麼反你知道嗎？”

霍存趕用手去自己頭發，他平時都穿軍團配的服，私下里就是些休閑裝，這又是西服又是領帶，頭發還著頭皮，難得不得了：“我也不是自己愿意穿的，這不是相親嘛，我爸非要我打扮打扮。”

陸召才想起來下午那會兒霍存說過要相親：“你相親打什麼擬戰。”難怪給人家差點坑出前二百。

“那個O一看就沒看上我，這會兒他去洗手間了。”霍存對陸召基本上是有問必答。

白歷樂了：“可以啊霍副，碎片時間上段啊，相親游戲兩手抓，不過我看你是兩手都沒戲。”

霍存沒好氣：“你可閉吧，我現在瞅見你就來氣。”

“惱怒。”陸召客觀點評。

白歷直笑。

“將，你不知道，今天相親那個O，一聽我跟白歷有聯系，就可勁兒跟我打聽白歷。”霍存罵罵咧咧，“給我煩的，要不是我爸代了不能太難看，我保準翻臉。”

陸召看一眼白歷。

白歷正往鍋里倒水，差點兒手抖：“我聲明啊，我可是清清白白，跟你陸將結婚之后我一心一意啊。”

陸召本來沒那個意思，看一眼白歷是下意識的作，讓白歷這麼一說覺得好笑。

“我作證我作證，那O絕對不可能跟白大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系，”霍存趕證明，他跟別人不一樣，他覺白歷人好，不想讓白歷跟陸召有什麼誤會，“今天那O是唐家的旁系，就……嗐，白大爺應該明白。”

白歷愣了愣，“哦”了一聲：“懂了。”

也沒說自己懂了什麼，就扭頭開始做飯。

水已經燒開，白歷將已經在涼水中泡過的土豆撈出，下鍋焯水，不到一分鐘就又撈出來，放在一旁備用。

將熱水倒掉，重新將鍋放上加熱臺，倒適量油，油熱后白歷加了一小勺調料下鍋香。

現在已經找不到多以前地球上有的調味品了，就算是后天培育，味道也跟白歷記憶中的差很多。這麼多年白歷自個兒索，才找了跟花椒味道最相似的調料。

調料在熱油的激發下散發出香味，撈出調料殘渣，只用香過后的熱油。土豆下鍋，熱氣翻滾間撲鼻的香氣瞬間彌漫，陸召沒忍住看了兩眼。

個人終端的通訊是可以傳遞一部分氣味的，就這一部分氣味已經讓霍存的角流下了的淚水：“我剛才吃的果味雀瞬間就不香了。”

白歷一看到霍存那個眼的樣子，就想到以前聽過的“裹上面炸至金黃，隔壁小孩都饞哭了”，不由笑出聲。

“將，你家啥時候請我去坐坐？”霍存有商有量，就是眼睛還盯著土豆片刻不離。

陸召抬手就給通訊掛斷了。

明天霍存肯定要鬧，這事兒他不鬧的全軍團都知道決不罷休。

“吃辣嗎鮮花？”白歷作瀟灑地放著調料，也不在意用量多，一切跟著覺走。

“嗯，”陸召也不客氣，“放點。”吃多了舌頭疼。

白歷也知道他吃不來辣，上次將哥哥吃的滿臉通紅的樣子他還沒忘，空豎了個拇指：“得嘞，將哥哥堅決不向辣椒屈服，人肺腑。”

讓霍存饞的直流口水的晚飯其實簡單，依舊是兩盤菜一鍋粥，白歷又把剩下的食材搜羅了一通，最后只找到一把青菜，就炒了盤青菜。

兩人慢悠悠吃飯，白歷又把個人終端點到了念讀模式，做了頓飯的功夫論壇的評論已經翻了好幾頁，他邊吃飯邊聽，搞的跟下飯菜似的。

一頓飯吃的肚圓，洗碗鍋碗瓢盆就已經晚上七八點。

陸召洗完澡出來，白歷正坐在沙發上打擬戰，個人終端連上了屋的系統，投在半空的虛擬屏幕比個人終端投出來的更大更清晰，玩家面前也浮現出一個小的半明界面以供作。

“鮮花，”白歷正打在興頭上，盯著屏幕說話，“我今天從研究所那兒拿來幾瓶新的修復型營養，你試試，就放茶幾上。”

這個公寓住著倆靠修復型營養為生的病號，陸召又想起自己發給白歷那份檢報告。

從檢報告發給白歷那天起，白歷就沒跟他說過關于這事兒的半點兒話題。

就跟陸召也沒問剛才唐家旁支的事兒一樣。

他們保持著一種微妙的默契，互不底線，互不干擾，但又有那麼一點兒互相理解。

陸召走過去，茶幾在沙發那邊。

陸召一走近，白歷就覺得呼吸間有一香味，隨著陸召彎腰拿營養的作傳開，還帶著他剛洗浴過后的溫度一般，順著鼻腔就“咣當”一下砸在了白歷的神經上。

白歷沒反應過來，這個公寓的換氣系統非常智能，晚飯的味道早就散了，他清晰的嗅到了這一縷香味，很清淡，像雨后青草的氣味。

“你自己帶了沐浴？”白歷被這氣味得有些頭暈，愣愣道。

陸召正喝著營養，被他問了搖搖頭。

還沒說話，就到白歷湊了上來，臉幾乎上陸召的脖頸，在他的頸窩輕輕一嗅。

這應該是他們這段時間以來距離最近的一次。

白歷的發掃在陸召的皮上，很。

不等陸召反應，耳邊響起白歷的聲音：“青草味兒的，好聞，什麼牌子的？”

陸召臉一變，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白歷還愣在原地，目落在陸召臉上，下一秒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也猛地一下向后撤了一步。

那是陸召信息素的味道。

“你房間的柜子里有抑制劑。”白歷把頭別開看向別的地方，里飛快說道。

陸召在原地站了兩秒，轉走回自己的臥室。

關門的聲音響起，白歷僵的才有了知覺，緩緩蹲下。

對于alpha來說，聞到omega的信息素并不是什麼尷尬的事。白歷早幾年已經習慣了面帶微笑地穿過那些為他釋放的信息素的氣味叢林，他聞過濃郁的烈酒，也聞過甜膩的糖，白歷自認為很有抵抗的經驗。

陸召的氣味來的太突然，夾雜著他的溫，和的水氣，將白歷的神經狠狠拉扯了一把。

白歷覺得自己跟個憨批一樣，竟然還湊上去聞了聞。

“我，”白歷捂著腦袋蹲在地上，到鼻間還能聞到雨后的青草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