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群眾到底也沒等到司徒問的問題的答案，白歷甚至連罵娘都沒罵。

白歷現在就算渾都是也沒空跟司徒浪費唾沫，不得全用來給陸召解釋這掉進下的黃泥真的是泥，沒半點兒臭氣兒。

萬千思緒涌上心頭，白歷的張開又合上，幾個音節在里來回倒騰了半天都沒哆嗦出來。

陸召看他磕磕，白大爺的風頭碎的一干二凈，很有點大腦死機的狀況，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覺得有點想笑。忍住了，這會兒笑出聲，估計白大爺的自尊心就徹底給碾碎了。

“看開點，”陸召安白歷，“至我相信你真的不討厭我信息素的味道了。”

白歷原本站的倍兒直的瞬間塌了，他“”了一聲，彎著腰捂著臉，額頭抵在沙發靠背上沒聲了。

陸召喊他：“哎。”這怎麼還自閉了呢？

白歷裝死。

陸召又喊：“白歷。”

沒反應。

陸召尋思這是不是給打擊狠了，站起：“我回臥室，明天住軍團宿舍。”

人還沒走出去一步，白歷出的手就拉住了陸召的手腕。拉了一下就松開，拍了拍沙發。做這作的時候全程腦袋還抵著沙發靠背，那手跟長了眼似的，拉陸召的時候倒是不含糊。

陸召又坐回去，聽到白歷吸了一口氣，從靠背上抬起頭，臉上表有點像是無奈的苦笑。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可能是太久沒近距離接omega的信息素了。”白歷臉，垂著眼不敢看陸召，“我還……還真的對你信息素沒什麼抵抗力，喜歡的。”

陸召沒吭聲。

主要不知道怎麼回答，下意識去看白歷。白大爺的手擋著自己半張臉，平日里一雙目飛揚跋扈的眼這會兒左瞟右瞟，聲音還裝出一副非常冷靜的狗樣子。

沒聽到陸召回答，白歷以為他不高興，趕解釋：“不過我真沒想怎麼樣，鮮花，這你得信我啊，老子別的可能不行，對自己下半的管理能力還是非常有一套的。要不這樣，你要真不自在，我這幾天可以住別的地方……”

陸召做了個打住的手勢，他聽到那個“下半管理能力”的時候還反應了兩秒，差點就給直接逗樂。

白歷閉了，眼看著他。

陸召說：“我回臥室，住宿舍，是覺得你不自在。”

白歷張想說話，陸召又抬手給打斷。

“白歷，”陸召看著白歷，平靜道，“不管咱倆婚前約定了什麼，但我跟你是結婚，不是想讓你難。”

是不是有歪心思陸召還不清楚？白歷要真想怎樣，只要放開自己的信息素，他這級別的alpha的信息素不出兩分鐘就能強行讓大部分omega進發期，本不是抑制劑能頂用的事兒。

陸召也不知道白歷是急什麼，把這茬都忘得干凈，還跟這兒地跟陸召解釋，“下半管理能力”都給憋出來了。

其實這話陸召早就想說了。他沒想過要白歷因為跟他結婚就得被出來以前的各種傷疤，也沒想過要白歷看到外面那些冷嘲熱諷，更沒想過要白歷為他退讓什麼。

他一直覺得白歷好，在這場婚事里，陸召自在，他希白歷也能自在。

白歷本來想說的話都給憋了回去，他看了一眼陸召，隔了幾秒再一次用腦袋抵著沙發背，發出了一聲格外響亮的“”。

在原著《星際第一alpha》里，白歷在結婚當夜就永久標記了陸召。永久標記后，omega會對標記自己的alpha臣服，無法拒絕標記自己的alpha的求。在原著中，陸召接了男主的后，為了洗掉白歷給自己的永久標記，承擔了極大的痛苦和流言蜚語。

當然，在小說中這無疑是陸召為男主的付出和犧牲。

作為原著中土生土長的帝國貴族爺，白歷也算是尊重陸召，他允許陸召繼續工作，但在宣誓主權方面卻顯得非常霸道。當男主重回帝國，陸召跟白歷已經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他對白歷的態度不冷不熱，這段婚姻非常平靜。

就和帝國每一對強扭的瓜一樣，不尷不尬。

這也是導致陸召離開白歷時沒有任何留念的原因，那時的白歷對于陸召來說，只是人生中不得不接的一環，沒有拒絕的理由，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而現在的白歷想要避免的也就是這樣的況。

白歷自從拼了老命也沒能阻止自己殘廢這茬之后，對和陸召的婚事其實一直都抱有一悲觀的態度。

但他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下，不是為了有一個什麼圓滿的未來，而是希將來離婚時，陸召還能覺得他不錯。他們可以互相握手彼此離開，陸召去過他自己選擇的人生，而白歷則可以有一個面的結局。

當然，格和前世經歷的緣故，白歷對陸召的尊重和理解還是發自心的。也或許是因為這一點，陸召和他的相狀態一直都舒服。

白歷希這種狀態能一直維持下去，所以他急著解釋，恨不得雙手舉起遠離以證清白，就是怕陸召覺得自己會對他做點什麼。

沒等白歷解釋完，陸召就說他不是想讓白歷難。

白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像是一個人一個姿勢站得太久，忽然被拉著坐下，一松弛下來就覺得渾酸麻。

白歷忽然意識到，原來他一直以來都難的。打從這次投胎沒投好開始就難，這麼多年了，他就沒好過。

等陸召把個人終端上的工作信息都回了一圈，再看白歷，這孫子還趴在沙發靠背上裝死。

陸召也不知道這人怎麼回事兒，尋思了半天覺得自己應該沒說什麼不中聽的，應該是白歷又不正常了，只能喊他：“哎，白歷。”

白歷趴沙發上一不，宛如尸。

陸召又喊：“白大爺？”

白大爺趴在沙發上一不，宛如尸。

喊了幾遍都沒靜，陸召學著白歷的腔調：“歷歷？”

“我。”我們歷歷了，腦袋稍微挪挪，里嘀嘀咕咕。

陸召湊近了一聽。

白歷說：“歷歷比較害。”

這次沒忍住，陸召笑出聲。

白歷把頭側了側，看著陸召，嘆口氣：“鮮花，剛才那一會兒，我覺我這輩子的老臉都丟了。”

可不咋的，白大爺什麼時候過這委屈。陸召只笑，沒吭聲，他覺自己這會兒要是說點什麼又給白歷的自尊心來一家伙，他可能就徹底趴地上爬不起來了。

估計是之前太張，這會兒白歷放松下來不想了，就這麼側頭看陸召。陸召笑的很輕，角微微揚著，讓白歷想不起來原著對陸召的半點描寫。

這瞬間白歷意識到，沒人是寫在原著里的角，白歷是現在的白歷，陸召是眼前這個陸召。白歷尋思自己是活得太繃著了，他把陸召當一道遲早要落在他上的疤，可陸召不是疤，不是命運安排給他的又一道坎。

陸召是能專門發條博客夸白歷的人。

時至今日白歷才記起自己看原著時是怎麼想的。他就是覺得陸召要是能多一點兒選擇，就能為真正的帝國之鷹。戰鷹應該自由自在，應該融進藍天和烈日里去，而不是拴在誰家的院子里。

“我和你結婚，”白歷的聲音很低，帶起些沙啞，“是想讓你能過得自在。”

這小小的聲音拖起的尾音，讓陸召想到昨天晚上白歷湊在他脖頸邊時過他臉頰的發。陸召依舊沒說話，向后靠在沙發靠背上，也側過頭看著白歷。

這次白歷沒把目閃開，白歷說：“要是我讓你不自在，你就跟我說。要是我覺得難，我也不會著。以后就這麼來，嗎？”

從巨大的落地窗外投進來，把白歷那頭凌的頭發映上一片暖融融的。陸召覺自己被白歷的發過的臉頰又約有點，他看著白歷，“嗯”了一聲。

“哎。”白歷笑了，終于直起，了個懶腰，“咱倆又向和諧婚姻邁進了一步。雖然是一小步，卻是帝國腦匹配婚姻制的一大步，可以載史冊。”

陸召沒聽明白：“史冊？”

“載白家家史。”白歷的語氣非常正經。

陸召沒想到：“你家還有家史？”這也忒貴族了點兒。

“啊，”白歷點點頭，“我剛編的。”

陸召給逗樂了：“。”

白歷有一點兒好，心態轉變的很快。覺得自己這麼尷尬下去不得行，再抬頭的時候就不再一副青春期小伙子的勁兒了。

頭發一，又是白大爺的范兒。

“我得夸一句啊，”白歷還沒忘回司徒簡訊，一通狂噴，上還和和氣氣跟陸召講話，“鮮花，您這信息素管控能力也牛筆，這我要是不留意還真聞不到什麼味兒。”

陸召一聽這“信息素管控能力”就想到白歷那句“下半管理能力”，覺得這孫子腦子里也不知道一天天想的是什麼，怎麼什麼詞兒都崩的出來。

罵完了司徒，白歷終于順了氣兒，又打開擬戰把霍存從黑名單拖出來：“其實有件事兒我好奇，軍團那地方什麼樣的alpha都有，你靠抑制劑行嗎？”

“嗯，一般沒問題，”陸召回答，“特殊況會多注一支。”

白歷愣了一下，目從個人終端上移開，快速看了一眼陸召。

短時間注兩支抑制劑，其實已經有點過度使用的意思了。

據原著設定，一次發期注一支抑制劑就足夠了，能保證omega的頭腦清醒，于一種安全狀態，雖然會有部分信息素泄，但濃度不足以讓alpha狂躁。

過量注抑制劑會將信息素制到最低，但會有困倦、頭疼等副作用，難以集中神。長時間過度使用抑制劑，omega則會產生抗，在這種況下一旦出現意外，例如被alpha用信息素強行引導，omega將會陷不可反抗的發期，和神都會到嚴重損傷。

在帝國立初期，omega保護法還不完善，曾有貴族或富豪為了品嘗omega最熱的一面而對其長期過度使用抑制劑，隨后再以alpha的信息素引導出發期以供樂。

早些年白歷曾在偏遠的附屬星見過一個飽過度使用抑制劑折磨的omega，他的神已經崩潰，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羸弱，只能躺在醫療倉里維持生命。

沒有任何一個世界是公平的，這一點白歷早就一清二楚。

陸召能爬到今天這個地位，就是他承過很多痛苦的證明。

白歷想說什麼，話到了邊又轉了個彎：“，那這得做點好的給咱們將哥哥補補。”

說著就朝廚房走。

已經是飯點了，白歷一覺睡到中午，又遭了慘無人道的打擊，這會兒心俱疲，的前后背：“鮮花，你沒喝營養吧？”喝了可就吃不下飯了。

陸召抬眼看看他：“沒。”

其實早上喝了，到現在也不算。不過白歷的手藝實在不錯，陸召有點兒饞。

以前天天喝營養還不覺得怎樣，這才吃了兩頓飯就已經把營養列口第二梯隊了。

因為陸召還在發期，信息素多還是能聞到，白歷就沒讓他搭手幫忙，自己在廚房拉食材。

“土豆還有，也夠吃，我看看再整點什麼菜，”白歷這人就屬于蹬鼻子上臉，剛才還在青春期，這會兒就又開始叭叭，“我是真佩服你啊鮮花，軍團那幫A，什麼味兒都有，有的還不遮不攔的，能訓練完那味兒，嚯，辣眼睛，虧你忍得了。”

陸召回答的倒是很坦誠：“忍不了，主要靠憋。”

給白歷逗得直樂：“我有一回跟別的軍團搞對抗訓練，宿舍不夠就兩人一間，跟我一起那兄弟你猜什麼味兒？蘋果！，也不知道收斂，大半夜聞到給老子的不行，恨不得給丫片幾片下來嘗嘗。”

信息素的味道有千上萬種，也有不人有重復的。對外開放的個人檔案上一般會保，這有點兒屬于私人私，況且有的味道微妙，四不像，還真不好斷定是什麼味兒。

在軍團這種天天朝夕相的地方，alpha們都于最熱好斗的年紀，信息素的釋放都帶著些炫耀裝比的意思，誰也不服誰，別的地方還好，能訓練室都快給腌味兒了。

聽白歷叭叭的時候還帶上了幾個現在已經是將級軍的八卦，有的陸召還認識，其中一位別的軍團的兄弟，長得五大三的，結果信息素是玫瑰味兒。

陸召還真不知道這茬，愣了一下，有點兒想笑。

等白歷把土豆削好皮，陸召想到一個問題：“你的信息素什麼味兒？”

白歷沒吭聲。

只有嘩啦啦的沖洗土豆的水聲。

陸召以為他沒聽到，又問了一遍：“你什麼味兒？”

白歷說：“中午吃土豆燉，辣椒炒和番茄豆腐湯啊。”

陸召不說話了，他瞇著眼看了一會兒白歷，白歷顯然也到了陸召的目，愣是憋著沒回頭，背著用手著后，到番茄開始洗。

這回陸召看出來了，白歷這是不想說自己信息素是什麼味道。

其實對于已婚的法定伴們來說，陸召有權查看白歷較為私的檔案，基本可以查到白歷信息素味道這一條。

陸召猶豫了一下，沒繼續問，也沒查檔案。

等白歷把飯菜都端上桌，招呼陸召也坐下。

今天兩人都不上班，白歷就多做了一道湯。番茄豆腐湯正冒著團團熱氣兒，盛在白的小碗里，口先是嘗到番茄的酸甜，鹽味很淡，更顯得食材本的味道凸出。豆腐是豆腐，舌尖一捻就碎了，混進番茄的味道里，泛起一些清香。

陸召覺得白歷的廚藝還真是一頓比一頓更驚喜。

等白歷剛吃第一口辣椒炒，陸召就開口：“你不會是榴蓮味兒的吧？”

白歷好險沒嗆死。

一口氣倒不上來，咳嗽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回到陸召給他遞餐巾紙了。

“不是，鮮花，雖然我沒什麼信息素氣味歧視，但榴蓮味兒我是真……”白歷捂著說話，甕聲甕氣，眼眶都給憋紅了，“我長這樣，我像是榴蓮味兒的嗎？！”

白歷對自己那張臉是真的自信，一有這種問題就搬出值試圖服人。

陸召看他一眼：“你不最帥的混凝土嗎？榴蓮也可以是最帥的。”

白歷端著碗，拿著筷子，讓他給說蒙了，隔了好幾秒才回：“將哥哥，這才多天，我怎麼覺你罵人水平拔高了好幾個度呢？不是，你還看了我發的帖子嗎？”

放在一邊的個人終端響了一聲，提示音和平時不太一樣，是白歷的工作信箱收到了新的信息。

白歷順手點開，虛擬屏上彈出一個框。

“發信人覃助理：白先生，唐氏邀請您參加下個月的晚宴，屆時可與您的法定伴陸先生一同前往。邀請函已隨信附上，請查收。”

唐氏就是唐家，也就是白歷親生父親所在的家族。陸召也看到了信息，目在“唐氏”二字上停留了短暫的幾秒，復又繼續和辣椒炒作斗爭。

白歷神如常，抬手關掉了個人終端，笑著說：“不是榴蓮，您繼續猜。”

陸召喝了口湯，熱湯把他被辣椒折騰過的舌頭燙的有點疼，他吸了吸氣，也配合，繼續胡謅：“草莓？”

“……”白歷也聽出來陸召這真的是胡謅了，“鮮花，在你眼里我這麼弱可？”

陸召用自己基本沒什麼波瀾的聲音說：“你不是‘痛痛，要抱抱才能好’嗎。”

白歷緩緩放下手里的筷子：“將哥哥，這你真得聽我解釋。”

“嗯，”陸召面不改，“解釋吧，歷歷。”

這還解釋啊，解釋不清。

夾了一口菜，喝了一口湯，沒人吭聲。

“。”白歷罵了一句，忍不住大笑。

陸召的角翹起來，兩人樂了好半天。

誰都沒提剛才的那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