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懷瑾直到看到出現在面前的真人，才確定微博上說最近行程排得滿滿當當的霍天王，竟然接了《飛魚服》的劇本，跑來影視城友客串幾場戲。

“霍哥……來演什麼？”

白懷瑾眨了眨眼，看著邱赟笑著謝過旁邊副導演遞過來的煙問道。從那天看到邱赟發在微信上的照片開始，已經過去了兩天，霍璋和邱赟這才進組開始拍攝。

得知霍天王要來，劇組里的工作人員們都十分興。盡管霍天王一向是和誰都不親近的態度，但是就算只是遠觀，一天能看上幾個小時也是能讓人滿足的。是以，趁著霍璋去化妝的功夫，不人都聚在化妝間附近，只等著人出來能夠馬上看一眼。

“就演男主角的師兄，前任錦衛指揮使。”

看著面前的年輕人點了點頭，轉首去和人對戲，邱赟下了已經跑到邊的話。

這個前任錦衛指揮使的角，其實一開始已經定下了別人。但是因為正好檔期沖撞，那邊推了劇本的消息小周知道了。小周呢，又是隨口在霍璋面前提了句。沒想到霍璋就上了心，轉手要他去談客串的事。

倒也不是排不出檔期，只是……邱赟瞇了瞇眼睛。他就這麼看重白小哥，非要跟著一起拍戲？

*****

霍璋客串的這個前任錦衛指揮使程禎因為一件意外事件，被迫下飛魚服，放下繡春刀，離開了皇宮。從小無父無母的他，在失去位后，只一人住在山中。公主一次跟蹤心上人發現了這個地方，之后心上人遭到同樣的計謀陷害，心急如焚的公主委托小桂子進山找到前任指揮使，請求他出手搭救。

霍璋進組后的第一幕戲，拍的就是這個容。

為了拍好小桂子這個角，白懷瑾這幾天一直沒有去繼續鍛煉。小桂子是個的小太監，如果他的線條太明顯的話，看起來就會顯得很不真實。畢竟，在小桂子的戲里，有好幾幕是需要他掉上的鏡頭。

和霍璋的這次的對手戲里就有。

小桂子進山的時候，恰逢下雨，山中多泥濘，他一路跌到一路前進。等走到前任指揮使住的農舍前，他已經一泥水，狼狽不堪地昏倒在人前。

在山里走的這幕戲，暫時還不需要現在拍攝。目前拍的主要是和霍璋的對手戲。所有工作人員都已經做好準備，消防車也在旁邊等待著灑水。

從霍璋進組到現在，除了一開始打了聲招呼，白懷瑾還沒和他正正經經說上一句話。各自站好位置，他看著站在院子里正把劇本給小周的霍璋，一不小心就正對上了目。然后，他看到霍璋微微點了點頭。

沒來由的，白懷瑾之前有些說不上來的郁結，突然煙消云散了，只怔愣了一秒，立馬出一個微笑。

“！”

林中的農家小院，地面被瓢潑大雨擊打得到都是坑坑洼洼的泥水潭。從遠的山道慢慢走來一個單薄的影，一腳一個印，艱難地朝著農舍走來。

大雨瓢潑，來人上的服浸了水，已經地在了皮上，看起來格外不好。

鏡頭拉近，從腳上開始給了一個漫長的特寫。他的上、臉上到都是爛泥，似乎這一路走來并不容易，而此時此刻，他臉上的神有些疲憊，一雙眼睛里寫滿了痛苦。然而，他的每一個腳步，卻又倔強的再一步一步向前。

直到終于走到了農舍前，他抬起頭，看著籬笆后閉的門扉，吃力地抬起手，敲了敲門：“程……”

他的聲音抖著，然后第一句臺詞僅僅只有這一個語還休的“程”字，接著，所有人就看到鏡頭前的單薄影忽然倒在了地上。

鏡頭中，那人倒在地上，像是驟然停止了呼吸，看不到脯的起伏。然后，就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柴門“吱呀”打開。

“cut！”

導演很快喊了停，唐棠棠趕拿著巾沖上去。

白懷瑾躺在地上，聽到導演那聲“cut”，這才睜開眼睛。一眼，就看見正彎腰手要去拉他的霍璋。

“霍哥。”他趕自己起來，生怕自己一泥水弄臟了霍璋。

霍璋眉心一皺，收回手，冷淡地回應：“別太拼。”

之前化妝的時候，遇上了在《竊心》劇組里經常給白懷瑾化妝的小豫，還是從的里，才聽說了這幾天他拍戲的拼命勁——因為消防車不是想借就能借的，導演把幾場雨戲全都排在一起，其中有一場就是白懷瑾跟著主角在雨中的戲。扮演主角的演員因為這場戲，燒得這兩天都不能來拍攝，可想而知究竟淋了多久的水。

“哦。”純粹是下意識地應答。白懷瑾接過唐棠棠遞來的巾，只是了手。

“快把臉一……”

“馬上就要開拍了，各部門做好準備！”

唐棠棠的話還沒來得及說話，副導演已經在吼了。不得已拿了巾往回頭，又心疼地看了眼一直朝自己微笑擺手示意別擔心的白懷瑾。

“一步三回頭？”

“嗯？”

霍璋的聲音顯得有些沒好氣。白懷瑾愣了愣，實在不明白怎麼突然氣就變低了。

*****

場景改變。來人躺在了一張榻上，有人端了一盆熱水過來，絞干布巾，給他了把臉。

去泥水后的臉龐，十分秀氣。眼皮了，緩緩睜開了眼。

獷的房梁，簡樸的擺設，嘩嘩的雨聲，還有，程大人？

來人迷茫的眼神終于落在了榻邊的人上，記憶緩慢回到大腦的瞬間，掙扎地就坐了起來：“程大人！快，快去救救陸大人——”

“你在喊誰大人？”

淡漠低沉的嗓音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的話。

鏡頭往旁邊推，可以看到榻邊人的臉上，面無表——那人穿著一青褐的袍子，眼神冰冷，然而盡管說出口的話十分冷漠，板卻不自覺地繃起——

“這里沒有什麼大人，等雨停了，你就回去吧。”

那人的話音才落，榻上的年輕人掙扎著跪在了地上。

“程大人！現如今，只有程大人您可以救得了陸大人了！”

程禎低頭。年輕人的聲音又快又急，發紅的眼眶里就快滾下眼淚。他低著聲音，問道：“你是誰的人？”

“小人乃三公主邊的太監小桂子。”年輕人伏在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頭，再抬起來的時候，額上發紅，眼眶已經了，“三公主不忍見陸大人含冤獄，只能想到求程大人出手相救了！”

程禎以幾乎不可聞的聲音輕輕嘆了口氣：“把上的泥水一，換服，我這就去探探況。”

看著鏡頭里的程禎轉，小桂子仍舊跪在地上，眼中的緒從不安，慢慢轉變為茫然，而后所有人看到他忽然握拳，喊了一聲——

“程大人，您能救出陸大人的對不對？”

鏡頭對象程禎的背影。前錦衛指揮使的背一如從前拔，他抬起手，向后揮了揮，并沒有做任何回答。

*****

“cut！很好，這條過了！”

一句落地，片場頓時又鮮活了起來。

白懷瑾從地上站起來，撣了撣，朝著圍上來的工作人員笑了笑。

霍天王的演技是有目共睹的好。然后，剛才那一幕，在場眾人看后的第一印象卻都集中在了白懷瑾上。

騙人，不是說是個剛出道的藝人麼，聽說連個正經的作品都沒有！可是跟霍天王的兩場對手戲拍下來，新人應該有的生呢？被狗吃了不？！

這也就算了，為什麼霍天王看起來跟這個新人很？

所有人的心底都充滿了疑問，然而很快，有人找到了答案。

“是劉導《竊心》里面的那個男三號！”

“！！！之前誰說是個新人來著？！”

“是新人沒錯啊……《竊心》是他拍的第一部戲，這不是沒播出麼，誰知道還有這一出……”

“臥槽，你見過哪個新人跟霍天王拍對手戲，臉不紅手不抖的！一呼一應，接得還真好！”

這個圈子里的人，都喜歡看人下菜碟。原先只當白懷瑾是個新人，也沒太在意，除了拍戲之外，還時不時讓他搭把手。

現在看到他似乎跟霍天王很的樣子，就算是個再沒作品的新人，他們也得想仔細了后面幾天要怎麼跟人相了。

霍璋一直看著白懷瑾。

他出道也已經好幾年了。有天賦的新人不是沒見過——能沒有后臺背景走進這個圈子的人，十之*都是有天賦的，不同的僅僅在于天賦的多。白懷瑾的天賦很高，本不像是一個沒經過系統學習的外行新人。可無論怎樣，跟他合作的時候，互相帶戲的覺實在是很棒。

“霍哥。”接過唐棠棠遞來的巾，白懷瑾了臉，“我今天的戲份就這些了。我先……”

“明天還有戲麼？”

白懷瑾沉默了下，似乎是在回憶：“有。”不過明天要拍的容，不是很好，導演特地讓他晚上調整下心態，省得明天拍戲的時候出現問題。

霍璋低頭看了他一眼，隨口道：“嗯，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麼？

白懷瑾有些沒反應過來，霍璋卻已經轉往遮傘走去，小豫趕忙上前給他補妝。

“他……知道什麼？”白懷瑾回頭，有些發懵地看著邊的唐棠棠。

“大概是……知道你明天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