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搖》第五章
墨青離開了,跪在地上的侍從這才抖著爬了起來。
小塌鼻子一臉茫然的看看我,又一臉茫然的看看那邊的柳滄嶺:“那是殺還是不殺……”
我看他:“你是看門的吧?”
他點頭。
“就看一輩子門吧,別往上面爬了。”我勸他,“爬上去死得快。”
做主的人走了,小塌鼻子是個愚笨的,我看了芷嫣一眼,見目期盼的盯著我,我便道:“門主都收我爲徒了,今天是發了慈悲,那個的傢伙算他命大,就丟出塵稷山得了。”
“那哪行!擅闖地的人,怎能輕易放過。”在這一點上,他倒是很堅持。
我一撇:“那就隨便拖去哪個地牢裡關著啊。”
他一想,覺得在理,立即便吩咐後面的人去擡柳滄嶺,芷嫣還待想阻止,可卻也沒轍,只得眼睜睜的看著柳滄嶺被拖走。
小塌鼻子這方要與另外一個侍從來扶我,我躲開了他的手:“我傷重,你們多喊幾個人拿轎子來擡我呀。”我道,“我現在可是門主的徒弟了,伺候不好,小心回頭我給門主告你們一狀。”
另一個人不屑的哼了一聲:“門主饒你一命,便自詡爲門主的徒弟,好生臉大。”
我更不屑的哼了一聲:“沒眼力的看門僕,你們門主之前說什麼,擅闖地者殺,可他殺我了嗎,別人都殺,爲什麼不殺我,你們腦子想想,我是不是真臉大?”
他二人面面相覷,不說話。
我一揚手:“去,給我喊轎子。”
他們乖乖走了。
芷嫣在旁邊慨:“作威作福……還真是有一套。”
人都走完了,我放心大膽的和芷嫣說話:“你口是心非也很是有一套嘛。”我這一已經髒了,索不再糾結,就半倚在石頭上,危機過去,我一傷,已痛得麻木,懶勁兒涌了上來,我懶懶的睨了芷嫣一眼,“吼著著不要跟那柳滄嶺走,說著喊著要報仇,可真要殺柳滄嶺了,你卻第一個不幹,那不是你仇人的兒子麼,這麼關心?”
芷嫣被我說得啞口無言,囁嚅了半晌,才道:“我恨的是他父親,和他無關……”頓了頓,“不說這個,你方纔說的一步登天,就是送我去當墨青的徒弟麼?”
“啊,算是吧。”雖然一開始我是想讓去直接搶了墨青的位置的,不過現在看來,要用這個殺墨青,可謂是任重而道遠啊。
“你還厲害的。”誇完了我,走到我面前,“那現在可以把還我了吧。”
“嗯?”我眸一轉,“還你?爲何?”
神一愣,有點懵:“你剛纔把人支走,不是就爲了還我嗎?”
我笑著看:“小姑娘,你是怎麼產生這個錯覺的?我那不支走他們,我那只是單純的,想讓他們擡轎子來接我。”
“你!你不是說要把還給我嗎!”
我打了個哈欠:“我確實說了將還你,可我又沒說什麼時候還你。”
“路招搖!”炸了,“你!你無恥!”
這個詞也很久沒聽到了,甚是懷念。我淡定的擺了擺手,下的憤怒:“我們來談個易吧。”我著的魂,道,“我終究將還給你,畢竟我也不是特別想活過來,我只有一個願,等我願滿足之後,我就還你,而在這個期間,便算你把借我了,我是還不了你一個,不過我可以用你的,幫你報仇,你看,意下如何?” wωω●т tκa n●℃o
沉默。
“我和你直說吧,鑑心門主對我來說可能就是小菜一碟,但憑你自己的本事,要想報仇,不知要等到哪個猴年馬月去了。”我歪著角笑,“我活著的時候,想求我路招搖幫忙的人可是比塵稷山的草還要多,我一般都不帶搭理的,這機會於你而言,可算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芷嫣神沉凝。
沒答話,遠方的腳步聲卻傳了過來,我往遠一張:“啊,轎子來了。”我看了芷嫣一眼,笑道,“你不是要魔道嗎,我今日便算是好心教你第一課,在魔道,我這樣兒不算作威作福,我這手段,你且記著,出場的時候就得人一頭,這樣以後的日子才比較好過。”
幾個魔修行得還快,眨眼就走到了我跟前,他們小心翼翼的將傷重的我扶上了轎子。
此時芷嫣卻開口了:“不行,這仇我要自己報仇。”道,“這是我自己的家仇。”
我一挑眉,嗯,這倒是個有骨氣的孩子。只可惜……
我上了轎子,四個魔修擡轎倒是很有一手,四平八穩的往前行,我看著芷嫣,一撇一攤手。
只可惜,你說晚了,我現在也下不來啊。
魔修腳下起風,擡著轎子,帶著我一路向前,我見得芷嫣在懵圈之後,“疾步”在轎子後面追,可一隻“新鬼”飄的速度可謂是慢得讓人心疼。
沒多久,就落下了好長一段距離。
這是好心的第二堂課。我舒舒服服的躺在轎子上,任由在後面又追又罵,心裡想著,要修魔,就不能相信任何人,那些名門正派裡出來的小姑娘,還是了點。
四個轎伕擡得穩,我躺出了一點睡意,在離開這片地之時,正是雷雨驟停,月出雲霽,夜最深時。想不到我這一生,變鬼後,居然還有再興風作雨的機會。
我想,我的新生活,馬上就要開始了……
然而……其實並沒有。
因爲第二天早上,當我一醒過來,我就發現……
我、又、變、、鬼、了!
毫無徵兆!
毫無徵兆!
重要的事一定要強調兩遍!
我徹底懵圈在了芷嫣那昏睡的旁邊。
稍微回過神來之後,我試圖再次闖進芷嫣的,卻只是穿過了的,我下半截明的魂,陷在牀榻裡面,並沒有附得了的。
爲什麼?
我很困,盯著那半死不活的細細思量。
昨夜被擡回來的時候,我雖然還有幾分意識,但已經於半昏迷的狀態了,這個傷得太重,我沒多餘的力氣控。只得任由轎伕將我擡到了戲月峰上,等戲月峰的人給我洗漱治療了一番,安頓我睡下。
直到我閉眼之前,一切正常,也無異常發生。仙門那個小姑娘的魂魄早被落在了那個山谷墳地邊,一個晚上的時間,以的速度,絕對飄不上來,不可能奪回這……
“嗯……”
芷嫣的一聲嚶嚀,緩緩轉醒。
居然醒了!
我震驚。的魂!居然自己飄回來了!這是把我出來了嗎!
“我……”一手臂,立即低呼出聲,“嘶……好痛。”
廢話,這麼重的傷,也就只有我這樣堅韌且歷盡風霜的魔頭才能忍住疼痛,不聲。
“路芷嫣。”我喚名字。
“我不姓路!”反駁了我一句,然後一轉頭,瞪著我,像見了鬼……嗯,就是見了鬼這樣滿臉錯愕的瞪著我,“你!”連連倒了兩口冷氣,然而冷氣這個作足以讓痛的說不出話來,只有食指巍巍的指著我,滿蒼白。
待緩了片刻疼痛,又意識過來:“我的……找回來了。”
哼。我冷哼:“你的確找回去了。”
“怎麼會……我明明昨天都沒能追出去多遠,爲什麼?”一臉好奇充滿求知慾的著我。
我怎麼知道!
我很憤怒,現在這些人怎麼都學會得便宜還賣乖了。墨青是一個,鳩佔鵲巢還在我墳前來嘚瑟的,這裡又來一個,搶贏了我,還問我爲什麼會贏的。
我不搭理。只晃悠悠的飄到窗戶前,往外面了一眼。
覺很惆悵。
沒了,我沒法找墨青報仇,好的計劃再次落空這些都是其次,現在讓我最愁的問題是,二十里地,我要飄三天,問,從戲月峰到我墳邊,一共要飄多天?
我看了看天,約莫辰時三刻了,我要回墳前,就得趕上路,省得到了午時,氣太濃,又沒法趕路了。
我要快穿過房間牆壁離開時,躺著的芷嫣力起喚了我一句:“你要走了嗎?”
“不然呢?留下來觀賞活人們的幸福人生嗎?”我也回頭看,見一臉弱的躺在牀上,眉宇間寫著“未來一定會被低層魔修們欺負得連狗都不搭理”這一行大字,我沉默了一瞬,到底還是給了一個忠告:
“奉勸你一句,趁早抱墨……不對,抱那厲塵瀾的大,想著方兒的湊到他邊去。讓他給你報仇,比你一個人在萬戮門裡瞎折騰,來得方便快捷安全得多。別死腦筋就想著自己去報仇,誰殺了他,他不是一個死?資源要合理利用,我送你的這個厲塵瀾徒弟的份,便算是你在我墳前撞了一頭的緣分禮吧。我走了。”
我不再搭理,自己晃晃悠悠的飄走了。
我跋山涉水,花了快十天的時間,飄回墳前。又恢復了坐在無字碑前,繼續哀嘆我死後悲慘鬼生的日子。
但!
到底是天無絕鬼之路!
又是半月之後,在一個夕斜照的傍晚,我到一仙氣飄到了我的墳前,適時我正在碑後躲太,見了來者,我挑了挑眉:“路芷嫣,你來給我哭喪的?”
“我……不姓路。”噎噎的回答我的問題,然後往我墳前一坐,“我……我還是把給你,你幫我去報仇吧。你們魔道,太難修了……”
我聞言,懶懶的往墳頭上一倒,翹起了二郎,上上下下將打量了一眼:“哦,求我幫忙啊。”
這纔是我悉的態度,悉的立場。
“你……你幫我嗎?”
我瞇著眼睛笑,笑得出了小虎牙:“那得看,你能給我什麼好。”
“好?”芷嫣淚眼朦朧的盯著我,“我都把給你了,還能給你什麼好?”
“也是。”我點頭,“那就賒著吧,等回頭我把你還給你了,你再給我好。”
芷嫣顯然是已經被戲月峰那些魔道中人玩壞了,對我這種坑本還騙利的行爲也沒有任何意見的點頭答應了。
我很滿意:“現在太還在,氣太重,上次我白天沒得進你的,咱們晚上子時的時候再試試,那現在這段空餘的時間呢……”我瞇著眼睛笑,“你就跟我說說,戲月峰上那羣小妖,是怎麼欺負你的吧。”
易,最重要的就是公平,我說幫,就一定幫,不摻水,不摻假,保證叟無欺。說打你,就一定打到你哭著喊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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