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活膩了》第10章 涼茶 男生的黑外套,像厚重的云翳從……
諶年從春夏鎮趕集回來,收獲不,背后的竹簍都滿了。
倪鳶過去301吃晚飯,看見從簍里拎出一袋七八糟的草藥之類的東西,有甘草花,還有些倪鳶說不上名字的。
“天氣又悶又熱,我明天給你們煮點涼茶。”諶年說,“買了好多花啊草的。”
倪鳶確實上火了,里還起了燎泡。
中午小組講題,講得口干舌燥,后來舌頭一,就頂到了口腔壁上的小泡。
廚房里熬著骨頭湯,香味兒往外溢出。
諶年洗干凈手,對倪鳶說:“舌頭出來我看看。”
倪鳶照做,乖乖舌頭。
周麟讓癱在沙發上,看那樣兒,面無表地評價:“小狗。” ㈨⑽整理
結果下一秒諶年就對他說:“兒子,舌頭出來我看看。”
周麟讓沒打算配合,下上突然被施加了一道力。
諶年二話不說鉗住了他的下,稍稍一,他被迫張開。
諶年觀察完畢,“跟鳶兒一樣,兩人都有點上火,還有氣。
“明天給你們煮茶,記得喝。”
周麟讓:“……”
倪鳶看他吃癟,看戲的小眼神藏都藏不住,笑意從眼睛里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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諶年說煮涼茶,說到做到。
第二天倪鳶在食堂吃過早餐后去301,發現餐桌上擺了兩個嶄新的明水瓶和一個老干部風的保溫杯。
保溫杯上印著“崗敬業,為人師表”,是諶年自己用的。
另外兩個明水瓶上分別畫著小男孩和小孩,黑馬克筆勾勒出來的圖案,簡簡單單,是給周麟讓和倪鳶準備的。
涼茶已經灌進去了。
不知道諶年除了花甘草還在里面加了什麼,煮出來的呈現出一種深棕近似于黑的,酷似中藥。
倪鳶拿起畫著小孩的瓶子,喝了口,味道一言難盡。
雖然談不上難喝,但也絕對算不上好喝就是了。
周麟讓進門,看見在,習以為常。
旁若無 * 人地走到桌邊,也擰開蓋喝了口涼茶,表驟變。
里還有半口未吞咽,著急往洗手間走。
倪鳶跟著他。
周麟讓回頭,含糊不清地詢問:“你跟著我干嘛?”
“不干嘛。”倪鳶說。
但就是不走。
周麟讓此刻覺得格外欠揍。
年的臉頰鼓起,眼神鷙,但變了包子臉,看著有幾分難得的稚氣可。
周麟讓覺得現在他吐一口,立馬跑諶年那里告狀,改明兒他就該喝兩壺而不是喝一瓶了。
大丈夫能屈能。
“咕咚”,全咽下去了。
倪鳶朝他出一個微笑,腳步輕快地走了。
但后面幾天,倪鳶發現,周麟讓開始找借口不喝涼茶了。
“忘記拿了。”他總這樣說。
有福同有難同當,怎麼能就這樣放過他?
于是當倪鳶去301拿諶年早上灌好的涼茶時,干脆把周麟讓的那份一并帶走,再非常熱心地去高一(6)班給他送涼茶。
連叢嘉知道了也說:“你什麼時候這麼喪心病狂了?”
倪鳶手捧涼茶,彎著眼睛狡黠地笑了:“覺看他吃癟很好玩。”
小時候想要個弟弟或妹妹,可惜愿落空。
哥哥倒是有一個,但秦則與沒有住一塊兒,不常見面,后來見了也還是不。
了也就拌和怪氣,關鍵倪鳶還斗不贏他。
秦牛牛可太牛了,倪鳶沒在他那兒討過好。
東方常敗,能有什麼意思。
說完,倪鳶就開啟了今日份的送涼茶任務。
從三樓上五樓,倪鳶穿過樓道里和走廊上熙攘的人群,朝高一(6)班走去。
也不過連著來了兩天,(6)班里幾個和周麟讓走得近的男生都認識了,嬉皮笑臉地湊熱鬧,一口一個姐姐,跟說群口相聲似的。
倪鳶還沒進教室,他們就在走廊上集吆喝:“讓哥,姐姐來咯——”
倪鳶覺得,被他們吆喝出了一種自己是來逛/窯/子的錯覺,而周麟讓則像深居閨閣不輕易面的花魁。
倪鳶撥開人群,來到周麟讓課桌前,把涼茶擱他桌上。
模樣好像狼外婆,“你忘記拿了,我給你送來了,記得喝啊。”
周麟讓一副見鬼的表,仿佛送來的是一碗喝完就要喪命的斷頭湯。
倪鳶:“你明天要是還忘記,我再給你送。”
周麟讓:“……”
周麟讓:大可不必。
---
天氣沉悶,四周像一個巨大的蒸籠。
許是諶年的涼茶真管用,倪鳶覺得里的燎泡消了下去,人也沒那麼心浮氣躁了,中午小組學習也分外佛系了。
到宗廷給另外三位組員講數學題。
一道大題,分三小問。
講第一小問,三人全能聽懂。
講第二小問,剩下倪鳶和禮虞能聽懂,易耀被撇下。
講到第三問,只剩倪鳶沒陣亡,主要就是來聽最后難點的。
“兩次求導,再結合圖形分析……”宗廷在倪鳶試卷上點了一下,“你掉了△=0的況……”
倪鳶反應還算快 * ,立即補充。
禮虞湊過來,說:“這里我都看不懂了。”
宗廷把第三小問單獨給禮虞又講了一遍,講到第N遍時,人已經麻了。
禮虞說:“還是聽不懂,我宣布這題過了,開始下一題。”
宗廷氣急,作勢去掐脖子,禮虞笑著躲開,四逃竄,掀翻了資料冊。
A4紙飛。
倪鳶和易耀兩人頭上分別被蓋了兩頁。
倪鳶:“……”
易耀:“……”
二十分鐘過去,只湊合著講完了一道題。
倪鳶拿著登記表在座位上發愁,草草填了兩筆之后,絞盡腦開始胡編。這是胡待下來的任務。
胡怕自己監督不到位,讓學習小組的組長記錄每天的進度。
不巧,倪鳶就是組長。
這比考場八百字作文難多了。
如此過了一周,諶年的涼茶都快不住倪鳶的心火了。
倪鳶向胡申請調組。
胡說:“給我一個理由。”
倪鳶事先跟班長越斯伯通過,于是提前打好了腹稿:“我想和班長換一下,他是叢嘉他們組的組長。我跟他換了正好,他跟易耀是好哥們,我跟叢嘉也玩得好,這樣講題更方便,說不定效果還能更好。”
胡自行提煉的重點,“你們是不是在搞小團?”
倪鳶:“……當然沒有。”
這跟小團哪扯得上關系,是胡想太多。
“那就是你現在的組不好,你才想調換,”胡揪住不放,一定深挖到底,“是不是組員們不配合?還是產生了?”
倪鳶頭疼,“沒有。”
胡是政治老師,口才好,講起道理來滔滔不絕。
雖然最后同意了倪鳶的換組申請,但倪鳶覺得自己從辦公室出來,已經元氣大傷。
禮虞幾乎是立即就知道了倪鳶申請換組的事。
“倪鳶,你能出來一下嗎?”禮虞把倪鳶出了教室,走到走廊盡頭的檔案室前。
全校正在進行大掃除,不遠有同學在瓷磚、掃頂上的蛛網,沒人注意到們。
禮虞神認真,樣子誠懇,問倪鳶:“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是因為不喜歡我才想調組的嗎?”
倪鳶被胡的政治課說傻了,整個人都沒打采的,也懶得迂回,“如果你要聽課,你的組員總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中途打岔,你會不會煩?
“如果你認真準備了資料,打算好好講課,你的組員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你會不會有意見?”
禮虞避重就輕地解釋:“我……聽不進去,一書本就走神,自己控制不了。老師講課我也這樣,不是故意不配合你。”
“所以我只是申請調組,并沒有罵你。”倪鳶說。
禮虞眼睛瞬間紅了,眸中泛起水。
檔案室的鐵門傳來高跟鞋的聲音,兩個老師手挽著手出來,向們。
倪鳶覺得多說無益,最后道:“沒有必要這樣,禮虞。”
“我覺得我不適合再在這組待下去,就自己申請調走。你并沒有什麼可委屈 * 的,如果你覺得委屈,可能是你自己的問題。”
“這件事到此為止。”
空氣中彌漫著洗和消毒水的氣味,風一吹,四飄散。
樓梯間的地磚被拖過后,還沒有干。
由于鞋子的緣故,倪鳶走得小心翼翼,還是接二連三的打。
垂著腦袋,撞上一堵墻。
周麟讓右手臂彎夾著籃球,站在前。
倪鳶原本要跟被撞到的人說對不起,抬頭見是他,反倒什麼也沒說。
正要走,被周麟讓一手指頭勾住了領。
他臉上浮著一點笑,垂著眼眸看,神散漫,沒有起伏的聲線中藏著幸災樂禍:
“被罵了?”
“數學考零分?”
“班級倒數第一?”
一連串的猜測從他里冒出來。
倪鳶無奈從他手中掙。
“看來都不是。”周麟讓說,“那你干嘛心不好?”
“我表現得很明顯嗎?”倪鳶了自己的臉。
周麟讓:“嗯。”
倪鳶審視他,“我看你心很好?”
不然怎麼會主找說這麼多話。
周麟讓短促地揚了揚,像一如既往帶著挑釁意味,又像單純地表達緒:“你心不好我心就好咯。”
“無聊。”
倪鳶轉走。
走得急了,腳底再次打,一屁墩坐地上,不斷往下。
一、二、三、四、五。
往下了五步臺階。
周麟讓愣了兩秒,追下樓梯,一把提起來,“你……屁沒事吧?”
倪鳶:“……”
倪鳶臉燒起來,扭轉頭看,校服后面了,好在是深的格紋,看上去沒有那麼明顯。
“沒事,我先走了。”
倪鳶埋頭快步走出教學樓,還沒繞過花壇,頭頂傳來聲音:“喂——”
抬頭看。
周麟讓從教室里拿了件外套出來,站在走廊上。
“接著——”他說。
話音未落,服從他手中拋出,男生的黑外套像厚重的云翳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朝倪鳶兜頭罩下。
下意識地出手,穩穩接住,抱在前。
周麟讓隔空指了指的子。
倪鳶會意,把他的服系在腰間,擋住臟了的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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