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像是猜的心思一樣, 解釋道：“我真的什麼都沒有看見，我是閉著眼睛的。”

時南還想問什麼，可是一陣陣無力的暈眩又來襲, 在水鎮長大，跟在都市生慣養的生不同，非常健壯，幾乎很生病, 可這一次發燒真的將擊垮了。

時南懶懶地躺在床上, 那些已經不重要了, 實在太難了。

“顧明，我有口好。”時南真的是沒有力氣去拿桌子上的水杯, 聲音因為無力變得有些慵懶, 竟然覺得自己的語氣像在撒。

顧明忙起去拿水，將水遞到時南邊喂給。

時南這才發現他還穿著昨晚的衫, 想來昨夜也是這樣不辭辛苦的照顧嗎？

“謝謝。”

“你不要再說謝謝，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就算是好朋友，也應該道謝啊。”時南將水杯放到床頭柜，又無力地躺回床上, 才說：“你去洗漱一下，換換服, 再吃個早飯, 昨晚一定很累吧？”

“還好, 你很乖。”顧明說這話的時候，了時南凌的長發, 將它們放在的耳后。

這樣親昵的舉，惹得時南本就因為發燒而紅的臉，更加燙起來。

“時南, 你實在難，我們就去醫院吧？”顧明也覺到的不舒服。

“沒事，吃點藥就好了，我沒事的。”時南又裹了裹被子。

“那我外賣，給你買點粥喝。”

時南點頭，又轟他出去，原本因為發燒的，覺冷冷的，而他又老是弄得渾發熱，這忽冷忽熱實在熬不住。

顧明出去了以后，時南總算松口氣，想起自己明明早就下決心要與他保持距離，可卻沒想到事總是在和意愿相反的方向發展。

那究竟是有意的，還是無心？也理不清楚。

這時候時南的手機忽然響起來，看到來電顯示是林青蓮的電話，接通以后，只聽見林青蓮的語氣似乎有些焦急，“喂，是時南嗎？昨晚怎麼不接電話？你現在人在哪里？尹甜悠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時南努力起斜靠在床頭，打開手機通話記錄，才發現林青蓮夜里打了好幾通電話，只是手機改震了，沒有聽到。

“我在袁校長家，尹甜悠沒回家嗎？”時南的聲音因為生病變得有些啞。

“沒有，一夜沒回來，我以為和你在一起，早上就會回家。”林青蓮在電話那頭說：“你們昨晚不是去吃火鍋，為什麼你回來了，沒回來？會去哪里？”

“這我怎麼知道？”時南有些不耐煩，“尹甜悠也十六七歲了，能把自己照顧好。”

“你說得這是什麼話，可是你妹妹，你怎麼當姐姐的？”林青蓮越發急促，聲線也揚了幾分貝，聽在時南的耳朵里非常像在訓斥。

“有當我是姐姐嗎？在同學面前都不愿承認我和的關系，算了吧，媽，你別自作多了！”時南的怒意上頭，不等林青蓮的回答直接將電話掛斷。

時南重新鉆回被窩，呵，怎麼難了，的母親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反而又一次為了尹甜悠訓斥，想來若不是尹甜悠失蹤，林青蓮都不會給打電話吧？

時南越想越覺得難過，心頭酸楚不斷沖上的淚腺，生病時候的人總是最脆弱的，還沒能忍住眼淚，無聲息地哭了一會。

顧明打開房門的時候，時南將頭埋在被子里，像是睡了，他輕聲喚，時南才出臉來。

“怎麼了？哭了嗎？”顧明細心的發現，將熱粥放在床頭柜上。

“沒有，就是冒鼻塞惹得流眼淚。”時南搪塞過去。

顧明將退燒藥和消炎藥拿出來，說：“喝完粥，趕吃了吧，昨晚的冒藥已經不頂用了，我去藥店又給你買了這個。”

“謝謝。”時南接過藥，將粥也端起來喝。

“能不能不要老說謝謝了，你再說我就懲罰你發紅包。”顧明玩笑著說，時南的頭，將的頭發的更。

“喂，又弄我頭發。”時南笑著側頭躲他，忽然想到了尹甜悠，說：“我媽打電話來，尹甜悠一夜未歸，他們在找，你覺得會去哪里？”

“怎麼還是這麼任，我昨晚說的話都白說了。”顧明嘆了口氣，自有點恨鐵不鋼的意味。

“你說什麼了？”時南問。

“沒什麼，你現在是病人，先把你自己照顧好吧，我給尹甜悠打個電話看看。”顧明拿著電話出了屋子。

他走到樓梯口翻著手機里的通訊錄，結果林青蓮給他打來電話，顧明順勢就接了。

林青蓮在電話那頭也顧不上寒暄，直接說：“喂是顧明嗎？尹甜悠有沒有找過你？昨晚你們一起吃飯，怎麼沒有回來？”

“對不起阿姨，是我的疏忽，沒有照顧好，我正打算給打電話，想來也應該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一會我回學校看看吧。”

顧明手放在欄桿上，又說：“時南發燒了，阿姨你過來看看吧。”

“什麼？怎麼發燒了？這孩子也不跟我說，剛才還跟我鬧脾氣呢，真是麻煩你了顧明。”

顧明頓了頓，猜到時南剛剛哭也是因為林青蓮，又說：“不麻煩阿姨，我們一起長大的，這麼多年就像親人一樣，照顧應該的。”

他猶豫了一下，說：“時南這麼多年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了阿姨，阿姨還是要多關心一下。”

林青蓮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才說：“好的，阿姨知道了，謝謝你。”

掛斷電話，顧明給尹甜悠打了電話，可是手機關機，想來是手機沒電了吧？

顧明打算去學校找找，回屋里告訴時南的時候，發現已經喝完粥，吃了藥，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躺著，似乎已經睡著了。

顧明走到床邊靠近，清晨的正打在的側臉上，使得整個人也染上了一層暈，濃的睫微微輕著，像個墮落凡間無助的天使。

他不忍心打擾，只想默默注視一會就離開，余落到的上，平時紅潤的水因為發燒而變得干裂，甚至起了一些干皮。

顧明咽了咽嚨，心底一種異樣的覺升起，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像是想去掉不平潤的角，手指肚輕輕覆蓋在的上。

晨越來越勝，照在了兩個人的上，打出了茸茸的線，兩個人都被熏托得無限溫。

時南輕的睫微微睜開了，并沒有睡著，原本打算裝睡蒙混過去，可是眼睛像是不聽自己的使喚一樣，好奇地想要看一看此時此刻的顧明，是什麼樣的表。

顧明沒想到時南醒著，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的手還停留在的瓣上，尷尬地笑了笑，說：“你沒睡著啊，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嗯，打算要睡了。”時南的被顧明按的，說話都說不太清，“你可以把手拿開了嗎？”

顧明這才想起收回手，故作自然地又了時南的頭，“好像有些退燒了，你好好休息，我要出去一趟。”

“嗯，好。”時南用被子蓋住自己的半邊臉，其實是想遮掩自己紅熱的面頰。

“休息吧。”顧明起出去，等到了自己的房間，張的心才松懈了下來，走到櫥前打開門，翻找出外套穿，才在穿鏡里看見那對出賣自己的紅耳，他的手指上似乎還殘留著時南部的溫。

別墅大門的門鈴響起，顧明開門就看見林青蓮拎著一個保溫桶過來，“阿姨，你好，怎麼快就見面了。”

“你說時南發燒了，我過來照顧，正好接你們兩個去尹家。”林青蓮進門，看見顧明穿上了棉外套，說：“你打算去哪里？”

“我去找找尹甜悠，可能在學校。”顧明說。

“剛剛回家，你不必去了，白跑一趟。”

林青蓮又問：“時南住在哪間房？”

“在二樓，我帶您過去。”顧明在前面領路，“其實我們這些年經常自己在家住，我媽因為是校長兼教師，很多時候顧不上我們，在水鎮的時候，我們倆就住獨自在房間里，算是做個伴。”

“原來是這樣，但是現在有阿姨在照顧你們，你們也不至于很辛苦，晚上就回阿姨家住幾天，等你媽媽回來，你再過來住吧。”

“也好，麻煩阿姨了。”顧明應著。

林青蓮笑盈盈地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阿姨還要謝謝你照顧時南，你們一定很好哦。”

“對啊，這麼年時南就像是家里不可缺的一員。”顧明慨的說，他當然藏了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房間里的時南還沉浸在剛剛顧明的溫，就聽見外面的響，偏偏房間沒有關，顧明說的話都聽得很清楚。

他說自己是家里不可缺的一員。

原來他其實一直把自己當家人，親人還是妹妹嗎？就像對待尹甜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