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茭看著他，好半天沒說話。

對面站著的男生微微挑眉，問：“又在跟你的神朋友打電話？”

雪茭尷尬地撓撓頭：“是……”

程明澤喝了口水，道：“茭茭，其實你有問題也可以求助我和爸的，我們也可以幫助你。”

“好……”雪茭有些不好意思。

有些問題，和程朔以及程明澤總是開不了口，但對著藺之華，卻能很輕松的什麼都告訴他。

自己也不知道為何。

“行了，快上去睡吧。”程明澤輕松說。

雪茭握著手機，點點頭：“好的。”

然后快步上樓。

程明澤還站在客廳，目盯著一，一不，然后手用力，了手上的杯子。

藺之華！

原來是藺之華！

——

雪茭從客廳離開以后松了口氣，程明澤的視線讓覺得有力，但又必須承認的是——每當有困難或者有問題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還是藺之華。

雪茭推開門，正好看見劉佳雪坐在床上，茫然地四下張。

聽見腳步聲，才立刻轉了過來。

“茭茭……”聲音帶著兩分后怕。

雪茭輕輕微笑，然后靠近：“佳雪，你怎麼醒了？”

劉佳雪搖搖頭，看著雪茭：“你去哪兒了？”

“下去喝了點水。”雪茭掀開被子，躺下，然后側頭，“我們聊聊天吧。”

劉佳雪一愣。

雪茭道：“佳雪，我覺得你的父母可能是你的，甚至你的父母是相的。”

劉佳雪瞳孔一，然后下意識反駁：“不可能的！”

雪茭輕笑，搖搖頭，帶著無奈：“我之前一直不知道，為什麼爸那麼喜歡我媽，我媽離異帶著孩子，尤其這個孩子是以前的我，叛逆、惹是生非。而且我外公離開后家里什麼也沒有了，以前我覺得我媽這不是那不是。爸卻不一樣，他雖然也帶著孩子，可是我哥程明澤很優秀，他自己開著很大的一個公司。商高，智商高，按照我二嬸那話就是……看上我爸的，就是長得好看的妙齡也有一大堆，前仆后繼。”

“那為什麼……”劉佳雪下意識追問。

雪茭抬頭，看著，輕笑：“就是沒有為什麼，我爸就是喜歡我媽。我有時候覺得我媽犯傻，我爸卻總是笑著給解釋，給講清楚。只要不是原則問題，我爸都很兇我媽。”

劉佳雪微微愣神。

雪茭繼續道：“我媽對待我爸也是，雖然總是犯傻，可聽我爸的，因為信任我爸，相信我爸從不會騙，也不會傷害。夫妻兩個人，有常人不知道的互相喜歡，這種東西，誰又說得清楚呢？”

“我爸媽……一點也不溫……”劉佳雪咬住下，輕聲道。

雪茭搖搖頭，堅定道：“不一定溫才是夫妻的相之道，佳雪，你爸要是不喜歡你媽，為什麼不離開那個天天罵他的人？你媽媽如果不喜歡你爸，為什麼不找個其他喜歡的男人在一起？你媽媽是有這個條件的。”

劉佳雪愣住。

“他們可能真的是因為喜歡才在一起，如果不是為了喜歡在一起，那就是為了孩子。佳雪，如果他們不是相互喜歡，是為了孩子在一起，那你說，他們不你嗎？”雪茭看著劉佳雪，認真反問。

的視線真誠認真，讓劉佳雪將說的每一個字都聽了進去，并且……認真想了起來。

雪茭躺下，蓋好被子：“不是每一對夫妻之間都是溫的，這可能跟格有關，人這一輩子，可以選擇任何東西，甚至還可以選擇死亡。但只有出不可以選擇，你投胎為了你媽媽的孩子，又是這個格，你沒得選擇。”

“我以前也很難，我覺得我媽有很多問題，甚至我的方式都是錯的，懷疑我、質疑我、不護著我，可是生了我，又養育我，還著我。我這一輩子不一定會回饋，但我一定會回饋尊重。”

雪茭打了一個哈欠，顯然，非常困了。

這個時間已經在平時睡覺的時間很后面了。

“所以佳雪……你可以……和你爸爸……談談……看看他……對你媽的……看法……”雪茭說著，睡了過去。

很快，輕輕地、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劉佳雪坐了好一會兒，漸漸冷靜下來，然后扭頭，看向安安靜靜睡著的雪茭。

了，也躺了下去，輕輕將頭挨著雪茭的肩膀。

輕聲說：“謝謝，晚安。”

隨即，輕聲閉上了眼睛。

——

半夜，李思桐在睡夢中突然哭了。

的手腳不停揮，里喊著：“茭茭！你們放開我茭茭！！”

“茭茭——”

程朔驚醒，趕抱著——

“思桐，思桐，你怎麼了？快醒醒！快醒醒！”

李思桐被他晃醒，睜開眼睛就大喊：“茭茭！我的茭茭！快救救茭茭！”

“茭茭很好，茭茭在你上面睡覺呢，思桐思桐，你清醒一點，只是做夢，只是做夢。”程朔抱著，不停強調什麼也沒有發生，溫安。

李思桐終于冷靜下來，從夢魘中醒過來，滿臉淚水。

突然抱住程朔，將手腕遞到邊，狠狠咬下去。

程朔一驚，趕拉出的手，上面已經帶著紅牙印，可見力氣之大。

手拿出來以后，李思桐像是一郁氣發不出來，急得發出重重的息聲，手拍著口，帶著窒息。

程朔把自己的手臂遞了過去，李思桐兩眼通紅，咬了下去。

到底記得是自己的人，下不了狠手，很快冷靜下來，松開牙。

程朔一直拍著的后背，安著。

李思桐微微閉眼，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流。

夢見自己死了！

然后茫然地跟著自己的兒，看著那些人惡意引導顧雪茭，讓為了一個誰都厭惡的存在。

在夢里面，除了壞人，他們家沒人過得開心。

看著顧雪茭被人引著做下錯事，看著程朔為筋疲力盡。

在夢里大喊——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可是本就沒人理會。

后來……親眼看見顧雪茭被顧詩韻策劃的綁了起來，最后……

無論怎麼喊，怎麼，都沒人救救茭茭。

的茭茭呀！

為什麼不多關心茭茭一點！為什麼不多疼一點！

李思桐哭著抬頭，看向程朔——

“阿朔，我們永遠不要放過顧詩韻，好不好？”

——

昨晚睡得有點晚，但早上，雪茭還是五點五十準時醒了過來，本來按照平時，起來就可以開始背書了。

但今天微微震了一下，趕往下跑——

“佳雪！”

劉佳雪不見了！！

雪茭臉瞬間就白了。

這一刻，想到了很多種會發生的可能。

這麼早……佳雪會去哪兒？

出去走走？

還是……

然而，當雪茭跑到客廳的時候，就聽見了廚房傳來的靜。

快步過去，正好看見劉佳雪圍著尾，正在那兒包包子。

兩個鍋里冒著煙，顯然都正在使用。

“咦？茭茭你起來了呀。”

劉佳雪對著輕輕笑了笑，襯著廚房微弱的燈和冒著白霧的鍋，只覺得異常溫暖。

雪茭也出一個笑容，并不說自己剛剛被嚇得有多慘。

只走過去，夸贊道：“佳雪，你怎麼爬起來做飯了呀！”

“我睡不著嗎，正好起來做飯，你媽媽不是做飯不好吃嗎？你放心呢，有我啦，我的手藝可是大廚級別，保證你吃得喜歡！”劉佳雪手上練的做出一個又一個包子。

雪茭驚呆了：“佳雪，你也太厲害了吧，而且哪有客人到別人家里做飯的……”

劉佳雪手停下來，瞪了眼雪茭：“你把我當客人？”

雪茭了鼻子，趕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的事！”

劉佳雪這才傲的收回視線，道：“我做了兩種不同的包子，褶子多的是糖包子，褶子的是包子，當時都才剛剛放在鍋里，還不能吃喲。你要是了，可以先喝碗白粥，粥已經快好了。”

雪茭真的驚呆了，蹭到劉佳雪旁邊，大張：“你還包了兩種餡呀！”

劉佳雪輕笑：“對呀，不知道你喜歡吃哪種，就都來了一點！”

雪茭震驚的搖搖頭，漂亮的小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剛剛起床，頭發還散著，上更是穿著可的藍靈服。

劉佳雪沒忍住，用自己都是面白白的手，在的臉上拍了一下，留下白白的面印記。

雪茭微張，手，沾了一點也抹在劉佳雪的臉上。

“哈哈哈——”

兩人對視，哈哈大笑。

“佳雪，你這個包子也太致了吧，我覺得和大廚真的沒差別了！不，可能還比大廚做得好吃！”雪茭眼睛睜大，驚奇地看著手上一個又一個型的包子。

真的幾乎每一個大小都差不多，又白又小巧致。

“哪有你說得那麼好……”劉佳雪輕笑，然后輕聲說，“我其實想讀管理類的專業。”

“嗯？”雪茭一愣。

“然后畢業以后開一家賣包子這些的小吃店，然后把我的小吃店開到大江南北。”隨即自己覺得好笑，又補了一句，“是不是很可笑，又很沒有追求？”

雪茭把手放在的肩膀，將人掰過來，然后認真道：“怎麼會沒有追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要是能把吃的賣到大江南北，以后就是這行的狀元之一。佳雪，希以后在我生活的城市，也可以吃到你的小吃！”

劉佳雪輕輕笑了，角的笑容的揚起來。

“嗯！我一定讓你在你的城市吃到我做的東西！然后給你一張終卡，你天天都可以免費吃。”

雪茭故作震驚：“你你你你你…你竟然想包養我？！啊——干得太漂亮了！”

劉佳雪：“……”

瞪雪茭一眼：“別打擾我做包子！”

“我幫你！”

“你會？”劉佳雪驚訝了。

“會呀！”雪茭眼睛一眨，“只是……有點丑。”

上輩子什麼苦沒有吃過，包包子也是會的，不過……手藝不佳而已。

和李思桐一樣，在廚藝方面，毫無……天賦。

“哈哈，你試試！”劉佳雪笑著把餡料推過來了一點。

雪茭洗過手，很認真的和一起包包子。

大概是七點半的時候，雪茭嘆口氣——

“我做的，和你做的，形了鮮明對比。”

的包子只能說算是包子，放在劉佳雪那把褶子都掐出特點的包子旁邊……顯得更丑了。

“沒事，你以后吃就行，不用做。”劉佳雪一只手搭在雪茭肩上，豪邁的說出了霸總似宣言。

雪茭微微依偎，然后眼道：“那我等著！”

揭開鍋的包子已經散發著香味了，這子香味彌漫在了空氣中，

很快，房間里的人陸陸續續出來了。

“好香呀，在做什麼？”程朔好奇。

“哈哈哈，爸爸你們快來吃飯了，佳雪包的包子，可棒了。”雪茭笑著從廚房探頭。

程朔一愣，隨即看了眼拘謹的劉佳雪，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真的嗎？這也太棒了吧，佳雪你太厲害了，我還以為今天早上又只能吃可憐的面包配牛，沒想到佳雪你這麼厲害！”

程明澤也下樓了，笑著說：“我本來都決定今天早上不吃飯了，劉佳雪同學，太棒了！你立刻改變了我的想法。”

他豎起了大拇指，兩人男人的夸張讓劉佳雪有了一點自信。

微微抬頭，不好意思道：“你們可以嘗嘗……”

轉，立刻跑進廚房去舀粥，端菜。

雪茭對著程朔和程明澤豎起大拇指，兩人微微一笑。

這時候，李思桐走了出來。

雪茭看著，只覺得今天的李思桐有點不對。

對方看見，快步走了上來，然后將雪茭抱在懷里——

“茭茭，媽媽永遠不會讓你傷害的！”

雪茭一愣。

程朔將李思桐攬過去，笑道：“你媽媽做噩夢了，思桐，咱們先去廚房幫著端菜吧，先吃飯。”

李思桐這才笑了笑，只是笑容中還是帶著一點難。

劉佳雪的手藝真的很厲害，絕對對得起那個將店開往大江南北的夢想。

雪茭一家人，一邊吃一邊拼命夸贊。

他們說得也幾乎都是真心話。

他們家的早餐從來都是面包片加牛，這一次吃著中式的包子小菜和粥，只覺得異常的好吃。

程朔吃得有些撐了，作為一家之主，他，道：“今天大家都在放假，我們家今天的安排是去歡樂谷玩，大家的意見怎麼樣？”

李思桐點頭，程明澤也點頭，雪茭接著點頭。

最后大家的視線放在了劉佳雪上，茫然看向雪茭，對上了一雙鼓勵的眼睛。

于是，鼓起勇氣，輕輕點頭：“好……”

“那就這麼安排，大家開始收拾東西！”程朔站了起來，笑著說。

當臨出門的時候，易天郁給發消息——

【易天郁：怎麼樣了？】

雪茭回復——

【還行，我們正在疏導，先不說了，我們準備出門了。】

【易天郁：喂，你們去哪兒呀！】

雪茭回復——

【歡樂谷。】

然后合上手機，和劉佳雪并肩，跟在程朔他們后面。

電話那頭的易天郁突然跳起來，麻溜洗漱。

“兒子，你干嘛呢？”易母睡眼朦朧起來看了眼。

易天郁將手機等揣在兜里，直接往外跑——

“媽我出去玩去了！！”

易母頓時清醒，然后嘀咕一句：“這大冷的天，去哪兒玩？”

冬天去歡樂谷確實很銷魂，不過他們這兒有一個新建的室歡樂谷，項目比室外了一些，但安全有所提高，里面溫度不低，玩起來也不冷。

票也確實有點貴，但這麼大冷的天絕對不能去外面冷著。

一行人剛剛買票進去的時候，易天郁突然竄了出來。

“書呆子！劉佳雪！好巧哦！”他眼神興，直接跑了過來。

程朔：“……”

李思桐：“……”

程明澤：“……”

劉佳雪：“……”

雪茭：“……”真巧哦，呵呵。

程朔和李思桐的臉是不怎麼好看的，畢竟這可是喜歡他們兒的人。

程明澤也是不高興的，但是他突然笑著說：“是易天郁同學吧，你也來歡樂谷了？一個人嗎？”

“對呀，我就……”

“那你跟著我們一起玩吧。”程明澤微笑。

易天郁也沒有想到程明澤會邀請他，眼睛一亮，興道：“好呀好呀！”

程朔狐疑的看了程明澤一眼，一頭霧水。

程明澤面無表，他能說雪茭邊有比易天郁更可怕的人在覬覦著嗎？那才是真的一頭狼，與藺之華比起來，易天郁充其量就是一只狗，狗比狼安全多了。

于是，一行五人，又加了一個易天郁，了六人。

程朔和李思桐已經不敢做刺激的項目了，只剩下四個年輕人，還算是什麼都敢嘗試一下。

“要不我們試試天？”雪茭看向李思桐。

李思桐其實從未玩過這些，心里異，又覺得自己“一大把年紀”還玩這個，有些不好意思。

“走吧，我想試試。”程朔看明白了的心，笑著說。

人不是很多，但到底是過年，還是要排隊的。

“這是帶弟弟妹妹出來玩？”有個帶孩子的人跟李思桐搭話。

頓時，李思桐有些不好意思的臉抬了起來，帶著驕傲地指著程明澤和雪茭：“這是我兒子和兒，這兩個孩子是我兒同學。”

李思桐的話說完，對方功驚呆了。

一則是羨慕李思桐看著還年輕漂亮，老公又長得帥，二是羨慕兩個孩子長得太好了！

那人極其羨慕道：“你真的太幸福了，兩個孩子都大了？讀初中還是高中？”

李思桐出一個笑容，每當這個時候，大概就是一個母親最輝煌最高興的時刻。

“我兒子十八歲多了，讀大學了，我兒十七，讀高三。”

“都上大學和高中了？！那個學校呀？”那個人的驚訝的長大，后面的爸爸媽媽們也同時看了過來。

李思桐出一個矜貴又略顯平淡的笑容，淡然道——

“我兒子在清華讀大一，我兒在七中。”

眾人：“……”

有些人，真的很讓人嫉妒！

李思桐上天的時候早已經沒有了不好意思，在后面一群媽媽們羨慕的眼神中，昂著頭走進天。

程朔跟著，和坐在一起。

而雪茭和劉佳雪自然手拉手上了下一個。

易天郁和程明澤對視一眼，同時往側面移了一步。

真是嫌棄。

天開了一個頭，李思桐又跟著玩了海盜船、旋轉飛椅等等不算太可怕的項目。

“媽，要不試試過山車？”幾人走著，程明澤突然問。

李思桐驚了一下，不說話。

就在雪茭覺得會拒絕的時候，對方試探著回復：“試試？”

雪茭：“……”

——

過山車下來，李思桐臉就白了，之后什麼都不肯玩了，只幫他們拿著服。

劉佳雪視線看著一個地方，一不。

雪茭順著的視線看過去，心口一。

跳樓機。

“你想去？”雪茭扭頭。

劉佳雪點了點頭，輕聲說：“我想去試試。”

雪茭一咬牙：“那就去！”

“爸媽，咱們去跳樓機那兒。”

程朔微微驚訝：“茭茭你敢玩這個？”

隨即注意到旁邊的劉佳雪，頓時明白了。

一行人走了過去。

這個跳樓機有點高，因此沒什麼人玩，程明澤和易天郁、劉佳雪和雪茭一起過去就可以直接上去。

雪茭抬頭看了一眼，然后手抱著旁邊的柱子，不撒手。

“茭茭？”劉佳雪微微疑。

“哈哈哈！！”易天郁大笑，“書呆子你不敢嗎？！”

雪茭：“……”

臉白了白，始終不上去。

劉佳雪突然就笑了。

雪茭看起來什麼都會，什麼都不怕，其實也還是有怕的，至……就怕跳樓機。

三人笑著上去，李思桐和程朔也笑著走到雪茭旁邊。

“不去就不去嘛，你瞧瞧你。”

雪茭松開抱著柱子的手，本來是打定主意陪劉佳雪試試的，臨到頭還是不敢上去。

他們三個站在下來，一臉仰地看著上上下下的三人。

劉佳雪下來的時候有些，雪茭將扶著。

對方臉雖然白，角卻帶著笑，一種奇怪又滿足的笑容。

“茭茭，我真的不會自殺了，我剛剛已經算死了一次的，下來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還沒活夠。”

雪茭微微一愣，隨即角出一個微笑。

跳樓機結束后，易天郁提議去一趟鬼屋。

雪茭又開始抖了一下。

原來也是不怕鬼的，但是……自己是個什麼況？

雪茭已經很難去確定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神，但不妨礙不敢進去。

“不去。”

“哈哈，書呆子你膽子怎麼這麼小，什麼都不敢啊？”易天郁又開始笑話。

雪茭瞪了他一眼。

劉佳雪也笑著說：“茭茭，鬼屋都是假的，不怕。”

雪茭一想，這個和跳樓機比起來，總是要好點的，于是看向劉佳雪：“你不怕的話待會一定要和我待在一起喲。”

“好的。”

于是，雪茭就鼓起勇氣跟著三人進去。

剛剛邁進口，易天郁看見害怕的樣子，眼珠子一轉。

鬼屋這一波人不，進去，橋也開始晃。

“啊——”就黑了，線很暗。

“吼——”一個什麼東西突然冒出來。

“啊——”雪茭一聲尖。

前面就是分岔路，雪茭太害怕了，拉著“佳雪”，直接拐到旁邊那條窄路。

雪茭嚇得不輕，以為自己拉的是劉佳雪，直接拖著他就往這條路的前面跑。

剛剛蹭到雪茭旁邊的易天郁笑了，悶頭制笑聲。

周圍有東西手抓

易天郁正準備再嚇嚇，雪茭倏的跳到他上。

“啊啊啊——滾開啊——”

易天郁一愣，手僵了。

隨即，他注意到把雪茭嚇這樣的是一只“鬼”，裝扮的很可怕，就站在旁邊對他們手。

易天郁咧一笑，將雪茭抱著慢慢往外走，路過“鬼”的時候，左手進兜里，掏出幾張錢，拍在“鬼”出來的手上。

易天郁輕聲說：“真是只可的鬼。”

鬼：“……”？？？？？

雪茭聽見了易天郁的聲音，才微微回過神，下地，抖著聲音——

“易天郁……佳佳……佳雪……呢？”

“他們不在這條路，你也真是的，膽子小這樣。”他聲音帶著笑意。

隨即出了手，摟著，摟著的那只手順勢捂著的眼睛。

什麼都看不見，又有人帶著往前走，雪茭的害怕總算了幾分。

但還是嚇得不輕，心跳加速。

易天郁帶著雪茭出來的時候，程明澤和劉佳雪已經在了。

看見他攬著雪茭，頓時，程明澤的臉黑墨。

劉佳雪快步上前，揮開易天郁，扶著雪茭，一臉擔憂。

“茭茭，你怎麼了？不怕不怕，出來了出來了，里面都是假的，咱們不怕。”

雪茭深深吸氣，抬頭，看向關心地看著自己的人，道——

“再也不進鬼屋了！”

那種嚇得心臟都快停止的，雪茭再也不想嘗試了。

——

又玩了兩個正常一點的項目，差不多到了午飯時間，一行人就離開了歡樂谷。

程朔帶著他們去吃了一頓法餐，飯后易天郁依依不舍的走了。

程朔開著車，帶他們去超市買齊了東西，這才回家。

今天已經臘月二十八了，很多過年要用的東西，已經該準備起來了。

停好車，拿著東西，五人說笑著往大門口走去。

然而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頓住腳，他們的大門口坐著一個男人，看他疲憊的樣子，顯然坐了很久了。

他也看見了回來的五人，微微一愣，然后拘謹地站了起來，手——

“你們好，我來看看佳雪。”

“爸——”劉佳雪輕輕喊出，頓時，又開始眼淚汪汪。

雪茭和程朔等人互看一眼，然后提著東西進屋，給了兩人說話的地方。

“佳雪……”劉軍笑了笑。

他剛剛就這麼坐在這兒，這個一直很沉默的父親，讓又生氣又心疼。

“你怎麼來了？”劉佳雪問。

劉軍了手，又笑了起來：“我來看看你，你……不要生氣了……”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你要是不想學，那就算了，爸去跟你媽說，千萬不要傷害自己的。”

劉佳雪其實很久就在等這句話了，可是每次等來的都是媽的那句——你怎麼考得這麼差？學習都學不好，你還能做什麼！

這句話現在從沉默寡言的爸口中說了出來，劉佳雪不覺得輕松，只覺得好想哭，的眼淚流了下來，哽咽道：

“爸，你們真的我嗎？”

這話讓這個沉默著只會埋頭苦干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他別扭地吐出一句——

“沒有父母不兒……”

“那你我媽嗎？為什麼那麼罵你也不離婚？爸，我不到我媽在我。”劉佳雪蹲了下來，捂著臉哭了起來。

真的有人的是這樣的嗎？這份讓難，讓痛苦，讓恨不得離開這個世界。

將頭埋在臂彎，嚎啕大哭。

這樣的劉佳雪讓劉軍很難，他一向不會表達自己的，就在旁邊轉來轉去，束手無策。

最后，他蹲下來，在劉佳雪旁邊蹲著，抖著手給自己點了煙，猛地吸了一口，有些嗆著。

“佳雪……爸不會和你媽離婚的……不是不……只是不會表達，你總看見罵我，也看見那副張牙舞爪的樣子，我知道，你覺得像個暴君。”

劉佳雪微微停止哭聲，噎著抬頭，看向劉軍。

“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可也有很多的好的地方。不是每個人生來就是張牙舞爪，你媽媽……也苦，你還沒有生下來的時候，我是賣苦力的，你媽就幫著餐館打工。那時候我們窮啊，吃不起。你媽為了我能吃塊，中午給的工作餐都不會吃。吃自己帶的冷饅頭，然后把飯菜帶回來，就是我們的晚飯。”劉軍像是想到什麼，眼眶通紅。

“你來的時候不太好，我的工地不要人了，你媽天天罵人，那個時候真的很困難，你媽營養跟不上，沒有喂你的。眼看你得快不行了，你媽就想辦法賣家當，用所有的錢買個小推車，然后我們兩個一起出門擺小攤。如果沒有你媽咬牙撐著，你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劉軍說完，劉佳雪頓時愣住，從來不知道還有這些過往，他們……都沒人告訴過。

“那個時候你媽還沒出月子，所以落了一病，咱們也不會再有其他孩子了。你媽每次到生理期脾氣就很暴躁，打人，我都著，因為我知道，很疼。”

煙燒到了手指，劉軍才匆匆掐滅。

“后來你媽脾氣更加大了，沒辦法，如果不是的脾氣和魄力，那些年那麼多擺小攤的，有幾個像我們一樣，變了大餐廳？”

劉軍看著，然后說：“你問我不你媽，我也不知道，我記得打我罵我，也記得在我做服務員自尊挫的時候，你媽給廚師開了雙倍工資，讓我去學一門手藝，學會做一個大廚，為這家餐館離不開的人。”

劉軍微微抬頭看天，好半天才說：“我也不知道不你媽，生活了幾十年后，不的，誰還說得清楚。但是佳雪，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媽的，你媽也是，罵我，但從來沒有想過離開我。”

“你說不知道不你，你的，只是有的時候……確實讓人生氣。對不起佳雪，爸爸忽略了你的難，我從來不知道你力這麼大，而我們還不斷給你加大力。你程叔叔找我們聊過之后，我想清楚了，我不應該只關注你的質生活而忽略神。以后你媽再給你施加力，爸幫你罵。”劉軍了佳雪的腦袋。

劉佳雪含著眼淚，破涕為笑：“爸你敢嗎？”

——

劉佳雪回到程家的時候，眼睛紅腫。

而此時雪茭正在和藺之華發消息，他在了解現在發展的況。

【我覺得佳雪可能要回去了，進來了，爸爸也跟著進來了。】

藺之華那頭很快回復——

【這次就算回去了，還是不見得能解決問題，爸就算護著，可吵起來的爸媽，也不會讓安心。劉佳雪的心里承能力不行，下半學期力又太大，不改正的錢鈺，只會在原來的基礎上，給增加爸媽為吵架的力，那時候，結果可能更加可怕。】

雪茭眉頭皺，明白確實是這樣的。

【藺之華：你問問爸爸，媽現在是什麼態度？如果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今天別讓回去，再下個重料。】

雪茭收起手機，走過去——

“佳雪，你這是……”

劉佳雪抱住，然后低聲說：“茭茭，我今天才知道我媽曾經吃過多苦，我準備回去了，以后……多讓著。”

雪茭卻微微皺眉，看向劉軍。

“叔叔，佳雪媽媽現在什麼態度？知道錯了嗎？”

劉軍尷尬的笑了笑，早上他出門的時候，錢鈺雖然沒有攔著他，卻還在大發脾氣。

說劉佳雪不是喜歡別人家嗎？以后就別回去了！

雪茭一看，還有什麼不明白。

看向佳雪，皺著眉道：“我不同意你回去，至今天不可以，你媽媽過去吃了很多苦，你以后疼一些，但不是包容的大問題，你還有最關鍵的一學期。佳雪，留下來，我們再想想辦法。”

劉佳雪看著面前這雙關心的眼睛，眼眶漸漸紅了。

——

錢鈺真的很生氣，不明白自己把佳雪養到這麼大，怎麼還聯合外人來說教？

這個媽媽有錯嗎？

人家程朔李思桐確實不罵顧雪茭，可那是人家本來就是第一，全國好大學任挑選。

劉佳雪有什麼？考不上好大學以后做什麼？

自己績下這樣，還不能罵了？

這是什麼道理。

錢鈺太生氣了，扭頭看向不說話只管煙的劉軍，罵他一頓。

“，就知道，你兒都是別人家的了！我告訴你劉軍，我錢鈺，不稀罕這個兒，不回來就算了！我讓你別了！你耳朵聾了嗎？！你晚上咳嗽自己不知道嗎？想死啊這麼多煙！”錢鈺相當憤怒。

劉軍把煙掐滅，他確實不應該這麼多煙，只是……有點擔心。

“今天年三十，劉佳雪這個死子竟然還住在別人家！老娘沒生過這麼個東西！”

正罵的起勁兒，手機響了。

“誰啊！干嘛呢？！”

片刻，的臉一白。

“什…什麼……”

“啪嗒——”手機摔在地上。

“怎麼了？”劉軍拿起車鑰匙，問道。

“醫院！！快去醫院！佳雪！佳雪出事了！”錢鈺臉一白一白的，顯然慌了。

劉軍扶著趕出門，踩著車子，一溜煙沖到醫院。

錢鈺穿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