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師說完，把資料恭恭敬敬地放在桌上，然后退后一步，和陳彥并排。

藺之華在程朔和李思桐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緩緩道：“我不知道拿出什麼才能讓二位信服，承諾、誓言不可靠，除開這些我所擁有的一切財富，我不知道用什麼才能表達我想和茭茭一起度過一輩子的決心。”

藺之華很認真，他的眼神帶著堅毅，程朔看著他的眼睛，說不出話。

程朔沒有低頭看那些合約文件，他一直看著藺之華，對方在他犀利的視線中，堅定地回視他。

“我等了好久，原已經打定主意這輩子一個人過下去，機械、麻木，一天天重復著過去的生活，但我等到了茭茭，我生命中的另一個。”藺之華眼底有，想到什麼了，角帶著輕輕淺淺的笑容。

程朔張張，好半天才說：“我們說了不算……要茭茭自己決定……”

藺之華笑了：“程叔叔您支持我，或者不阻止我，就夠了。茭茭……我相信終有一天，也會上我。”

程朔：“……”

他沒說話，也始終沒有多看文件一眼，帶著李思桐匆匆離開。

失策了！

本來是要來阻止藺之華的，怎麼最后自己差點被他說服？！

程朔一走出大門，重重地嘆口氣。

李思桐一直沒說話，直到坐上車，才突然道：“我喜歡藺之華的，茭茭如果能和他在一起，我也放心。”

程朔扭頭：“為什麼？”

“他說的對，他雖然比茭茭大，但大有大的好，他比起易天郁這個年紀的孩子，更能保護茭茭，不讓茭茭到傷害。”李思桐聲音輕輕。

“你怎麼知道他就不會傷害茭茭？”

李思桐抬頭，看著一個地方：“很多男人很勢力，把錢財、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有那麼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為了喜歡的姑娘，可以不要面子，對的父母低聲下氣，也可以將名下天價財產，分給的人，是這份決心和信任，我覺得就夠了。”

程朔沒說話，也沒發車子，盯著一個位置，一不。

片刻，他口氣松了些：“那也要茭茭自己愿意，咱們想這麼多沒有用的。”

李思桐眼神變得擔憂：“我好怕像我當年一樣，沖的奔向一個不適合自己的男人那兒，然后嘗盡心心酸痛苦，最后只剩下后悔……”

年輕的時候不就是，父親有錢有勢，就是象牙塔的公主，高貴的千金，可惜最后看錯人了……

幸好，現在遇見了對的人。

李思桐扭頭，正好對上程朔擔心的眼神。

笑了起來，手，和程朔十指扣。

只希的兒，不要像，走上錯誤的道路。

程朔李思桐和藺之華，已經就雪茭的問題見上了一面。

而作為另一個當事人的顧雪茭，卻什麼也不知道。

自從和鄭甲坤一起配合計算了一次以后，師姐許菁看雪茭的眼神就極其復雜。

這樣的眼神不討厭，但怪別扭。

其他本科生師兄師姐走了以后，305就只有和許菁兩個人。

雪茭在看線代，許菁在看……。

視線過于專注，到了忽視不了的程度。

雪茭停下筆，抬頭，有些無奈：“師姐，有什麼事嗎？”

兩人的視線相對，許菁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

“沒，沒事，我們的任務完了，等項目組再安排。”

“哦。”雪茭點點頭，收回視線，準備繼續看書。

線代的知識不難，昨天在一道綜合數學問題里看見了數學模型，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完線代和概率論，然后去學習數學模型。

建模……

是想想就激。

但許菁卻好像突然有了聊天的興致，問雪茭：“你看書都這麼快嗎？這次一個多星期，就看完高數了？”

雪茭點點頭，笑了笑：“很多都是學過或者接過的，剩下的一部分知識我也只是先做個了解，怎麼用，還是要在實踐中來的。”

接的越多，才發現自己知道的太，雪茭現在像是一塊海綿，恨不得一口氣把所有東西，全部吸進腦袋里。

許菁眼神更復雜了，的這個小師妹……對數學好像是真的很喜歡。

這樣喜歡的人，還偏偏比普通人多了一份天賦。

比有天份的人，又多了四分喜歡和五分努力。

真是……讓人羨慕啊。

“你和鄭甲坤……都很厲害……”許菁這樣嘆。

“哪有，師兄都天天在研究生辦公室那邊忙活了，我還早著呢……”雪茭無奈。

鄭甲坤確實很厲害，雪茭才來這兒幾天，就已經知道這個人的傳奇了。

許菁聲音羨慕：“鄭甲坤的天賦真的很好，他是保送的，但你知道他是什麼專業保送的嗎？”

“什麼？”雪茭微微愣。

許菁聲音飄忽：“鄭甲坤是理保送的，保送了之后就跟著理組的靳教授做實驗，然后做了兩個月，突然說了句名言……”

說到后面聲音帶笑，顯然是想到了開心的事。

雪茭忍不住放下筆，疑：“說了什麼？”

“鄭甲坤說，他突然覺得理的本就是數學，他數學還沒學好，他準備去讀數學……”

“啊？”雪茭懵。

“然后他就回去高考了，考了數學系又過來，靳教授氣得追到我們辦公室來錘他。”許菁顯然樂得不清。

雪茭還是一臉懵：“還可以這樣？？？！”

許菁點點頭，聲音又帶著羨慕：“靳教授砸他是舍不得他，他真的很厲害，玩理風生水起，當時還有人說他會后悔，但實際上，他玩數學一樣的風生水起。”

“真是……厲害。”雪茭愣了好半天，這樣嘆。

可不是厲害嗎？人生可以任到這個地步，是要有夠足的實力支撐。

“鄭甲坤座位就在你旁邊。”許菁突然說。

雪茭一愣，看了眼旁邊空的桌子，又疑地看了回去。

“不過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研究生辦公室，研究生辦公室現在可忙了，最近吃飯都是別人帶回來的，這次的項目是幫其他組做數據和模型，那邊等著呢，他們很趕。”許菁解釋。

雪茭點點頭，恍然大悟。

怪不得研究生辦公室的門經常關著，兒沒怎麼開過，譚老師也每天進去，估計里面忙得熱火朝天。

“咱們能幫上什麼忙嗎？”雪茭問。

許菁搖頭，一臉意味深長：“咱們能幫上什麼？就能幫忙做最基本的計算，本科生除了鄭甲坤，都幫不上什麼大忙。不然，我倒是想去幫忙，可是用不上咱們。”

說完，又羨慕道：“你天賦高的，等你到大三大四的時候，沒準兒就可以跟著幫忙了。”

雪茭靦腆的笑了笑，只說：“我也希自己能幫上忙。”

很多東西是要在實踐中得出結論的，也要在實踐中才能更好的掌握知識。

而且，數學組這邊每次做完項目，只要參與其中，就可以拿數據和結果去發散思維寫論文，這對學研究來說，很有好。

“加油吧。”許菁安一句，“咱們不是鄭甲坤，只能自己更努力了。”

心里平衡了些，現在幫不上忙的不止一個，顧雪茭有點天賦，又是數學競賽一等獎，還被譚老師特意邀來項目組，還是一樣幫不上忙。

許菁心里真的平衡了。

雪茭點點頭，低頭繼續看書。

一直都知道的，站的位置比很多人都高，也是很多人羨慕的位置。

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個世界上有藺之華這樣的十項全能；也有湛這種在高中就展頭角的理綜王子，在高中就擁有一個特批化學實驗室、一個理實驗室；還有鄭甲坤這樣的，雖然任，卻有實力支撐任；還有清華現在的一個研究生學姐，本人已經拿了多個大獎，甚至拿過還幾個發明獎，十幾個專利；還有清華校無數無數厲害的人……

優秀的人那麼多，嫉妒不過來。

站在一個新的位子，就會仰頭頂的那些“天才”，若是只看著他們，早晚跌下去。

程明就是前車之鑒，雪茭時刻謹記。

現在不是最頂尖的那一個人，但未來也可能會做出屬于自己的績。

現在要做的就是努力，穩扎穩打，一步步向上。

雪茭淺笑著低頭，眼底帶著，開始繼續看書學習。

就在以為今天一天都會在學習中度過的時候，下午兩點。

307門打開，一個師姐跑了過來——

“有人嗎？”

許菁趕站起來，兩步上前：“牛師姐，怎麼了？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嗎？”

“顧雪茭在不在？”牛師姐聲音著急的。

雪茭和許菁同時一愣。

“在。”雪茭舉手。

“你現在有空嗎？鄭甲坤說你計算能力很強，可以過來幫忙嗎？”牛師姐雖然著急，但態度還是很好的。

雪茭趕忙站起來，看得出來牛師姐很急：“可以的。”

“走走走。”

牛師姐在前面帶路，雪茭帶著本子和筆記本跟了上去。

許菁站在原地，呆住。

說什麼？

大三大四才進研究生辦公室的項目組？

結果人現在就進去了！

許菁在原地懷疑人生，雪茭跟著牛師姐趕往辦公室。

這是雪茭第一次進研究生辦公室，這個辦公室和其他辦公室格局不太一樣。

其他辦公室都是一人一張桌子，然后分布整個辦公室。

但307不是。

所有的單個辦公桌都是環繞著四周的，中間是一張很大的會議桌，所有人都圍在桌子四周。

幾乎占據辦公室三分之一面積的辦公桌，上面現在堆滿了東西。

巨大的支架，兩臺電腦，七八糟的紙張，還有大尺子和圓規，已經有些吵鬧的師兄師姐們。

“你把尺子給我！”

“瓜子，你還沒算出來啊？我要用了！”

“你等下你等下，別吵我！”

“老白，模擬出來了嗎？”

“還早呢，還得再跑半個小時！”

“老白你放棄吧，那個參數不對。”

“那你說個對的參數！”

“你等鄭甲坤算出來呀！”

“那也得算到猴年馬月，咱們這邊試著跑模型，干等著啊？”

“先跑模型試試有沒有問題，也可以。”

……

七八舌，你跟我說，我跟你吼。

牛師姐帶著雪茭進來了，都沒有一個人注意到。

雪茭看著糟糟的一切，角輕輕出一個微笑。

喜歡這兒！

“顧雪茭來了。”牛師姐出聲。

頓時，辦公室安靜下來，師兄師姐們同時抬頭。

然后一愣。

做數值模擬的“老白”眨了眨眼睛，然后扯了扯自己糟糟的頭發。

他……兩天沒梳頭了……

還有兩個師兄也不好意思的扯了扯服，牛師姐笑了：“看見都不會說話了？不干活了？”

“那個……小師妹……坐……”

有個師兄慌忙拖過來一把椅子，可惜上面全是七八糟的書和紙。

師兄：“……”

尷尬地推了回去：“小師妹……站會兒吧……”

雪茭出一個笑容，輕笑道：“各位師兄師姐好，請問有需要我幫忙嗎？”

坐在最里面的鄭甲坤手，舉起來：“這邊！”

雪茭抱著本子和筆快步上去。

鄭甲坤給拖了一把椅子過來，又把上面的東西清理干凈：“坐下吧，你線代看了嗎？數學模型會嗎？”

“線代看了，數學模型接過，但還不太會。”雪茭據實相告。

鄭甲坤點頭，拿出又一摞的麻麻的數據出來。

“咱們現在要求參數，之前的數據都可以，但是要篩選，人工比機快，我先給你說一下怎樣篩選和劃定范圍，等下我們合作計算。”

“好。”雪茭沒有廢話，應下。

前面，都沒有說話，直直看著他們的師兄師姐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覷。

等鄭甲坤開始給雪茭講解怎麼算的時候，一個師兄撞了一下旁邊的師兄——

“哎，小師弟是不是看上小師妹了？不然怎麼找個什麼都不會，還要現教的過來？”

“有可能……但是鄭甲坤不是一向嚴肅嗎？還有這種花招呢？”

“這麼好看的妹子呀！當然得先下手為強！”

“有道理……”

另一個師姐翻白眼：“不可能吧，鄭甲坤知道咱們在等他的參數，怎麼可能這個關頭還有空妹？”

“那你說說為什麼？”

“……不知道。”

“看吧，你也不知道為什麼吧！哈哈！”

“別聊了，趕繼續！”

……

他們想不明白為什麼，還以為是鄭甲坤突然開竅，為了妹。

但是半個小時后——

“w等于多？”

“4.27。”

“k是716。”

“好。”雪茭張張合合，沒有聲音，片刻，說，“嗯……w，9.33。”

“好。”鄭甲坤停頓一下，片刻，說，“k是657。”

……

兩個人一來二去，接得極快，手上不斷寫著數字，然后劃掉數字，再留下幾個數字。

師兄們：“……”

師姐們：“……”

“顧雪茭跟上鄭甲坤計算？？”

“靠，我以為只有鄭甲坤一個人，參數肯定很晚才能出來，現在這樣大概很快就能出來了吧？”

“我看小師妹……還以為是個青銅……”

“王者爸爸呀！”

不得不說，藺之華說得對，長相有時候是好事，有時候不見得。

雪茭太好看了，鄭甲坤把進來，他們的第一反應是為了妹！

而不是第一個反應——這個師妹很厲害。

“牛……”

“果然……什麼小師弟，小師妹……帶個小字的，都不簡單……”

“廢話，不然能早早進譚老師的項目組嗎？”

“也是。”

—

又是和鄭甲坤的配合，難度大了很多，雪茭算完的時候剛好六點。

額頭有什麼一跳一跳的，神用到了極致。

甚至可以說用腦有些過度。

鄭甲坤顯然也有些難，皺著眉手按太。

老白師兄和牛師姐過來，一個給鄭甲坤按，一個給雪茭按。

“辛苦了，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好好睡一覺。”牛師姐給雪茭按了幾下太，笑著說。

雪茭有些不好意思的了。

牛師姐笑了起來，長相比較普通，但笑起來很可：“要按一下的，咱們數學系做項目，經常用腦過度，不按一按，明天早上……你都不一定起得來，頭疼裂。”

“小師妹坐著讓師姐按按，你和鄭甲坤兩個人忙著一下午，算了我們要算兩三天的量，必須周到的服務，師姐手藝已經練出來了！”說著，拿著他們的數據，去老白師兄之前的電腦前面跑模型。

師姐按了一會兒，收手：“好了，小師妹快回去休息吧。”

“謝謝師姐，謝謝各位師兄。”雪茭笑了笑，腦袋確實有些不舒服，帶著自己的本子和筆離開了307。

關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忙忙碌碌的各位，角帶著笑。

應該學會更多的東西的，計算一直是的強項，可以保持這個強項，但不能只會計算。

還要學會更多的東西，才能做出更多的果。

雪茭合上門，回到305，然后在許菁復雜的視線中離開。

雪茭走得不快，腦袋不舒服，就沒走太快，但是當走出校門沒多遠的時候，腳步頓住。

不遠站了一個男生，一個……悉的男生。

易天郁。

這一段時間想起易天郁的時間不多，再見面只覺得緒復雜。

但當時難到想哭的……好像漸漸淡了……

果然是青春的萌芽，稱不上多深刻的嗎？

雪茭心里苦。

易天郁瘦了一點，他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手在兜里，緩緩向走來。

他的眼神還是固執，帶著年的朝氣蓬和傲氣。

“書呆子，我來看你了。”

他的聲音還是以前那樣，但是多了點復雜的緒。

雪茭將所有緒埋下，然后出一個笑容：“抑郁，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那些曾經肆意生長過的萌芽，最后再見面，是不是都是這麼云淡風輕的一句——好久不見。

易天郁扯了扯角，靠近：“那個，我報了復旦大學，我想了想，你是為我好，我確實不應該任。”

雪茭手微微一，輕輕呼吸，然后笑道：“你想明白了就好。”

易天郁腳踮了踮，支支吾吾，臉微微紅：“那個……那天對不起，我把你一個人留在那兒了。”

隨即，他的聲音急切：“我回去找你了！但是你已經走了！”

雪茭點點頭，看著他。

沒有說自己那天的難，也沒有說自己哭了什麼樣子。

說那些，都沒有用。

“還有就是……我今天從上海過來的，很近，其實要不了多久！所以……所以……”易天郁臉更紅了。

“嗯？”

“所以我有追求你的機會嗎！我知道你還不喜歡我，但是我會努力，努力讓你喜歡我！”易天郁握了握拳頭，聲音堅定。

雪茭看著他，深深看著他。

然后，搖搖頭：“易天郁，我們不合適，你不要喜歡我了。”

“為什麼不合適？哪兒不合適？上海和京市很近的，我以后畢業了，你在哪兒我就過去！”易天郁聲音急切，“我每周都會過來看你的，我們哪兒不合適？”

雪茭低頭，聲音輕輕：“你爸爸的公司在C市，你以后要是回去繼承公司，我爸搬到了京市，我以后也想在京市，我要讀研，甚至讀博，一直在這兒……我們現在是上海和京市，以后會是京市和C市，距離，會一直存在。”

是一定要在這邊讀書的，很多很多年。大發地產的基在C市，所有的資產都在C市，鵬程搬到京市都損失不，大發地產如果搬遷，那是傷筋骨。

雪茭步步：“你曾經說過，你的夢想是籃球，你以后是要去追求自己夢想的，那個時候，我們的距離，不知道又會有多遠。”

易天郁一愣，他從來沒有想過以后距離的問題。

就好像雪茭和他，還是原本的同桌，挨著一起。

這個年紀不的男孩子，和的孩子，很難走到一起。

他有滿腔的熱，可是他從未安排和計劃過以后。

他覺得能永遠在一起，可是他沒有想過永遠在一起的條件。

現實會擊垮夢想，也會擊垮曾經的想象。

雪茭抬頭，看著他，很認真地說：“易天郁，而且我很忙，沒有空談的，你不要喜歡我了，我們真的不合適。”

一直知道他們不合適，要的，他要的，完全不一樣。

就像是他覺得他報了復旦，不再固執報清華旁邊的大學，然后他站在自己面前告訴自己他的決定，自己就會開心了。

他去上海坐車來京市，然后告訴自己，距離其實也不遠，他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可不是那樣的，相而又合適的兩個人在一起，是互相進步，是相互扶持。

是開心，而不是負擔。

易天郁永遠不會明白，雪茭為什麼知道他要報清華旁邊的大學的時候，會那樣生氣，甚至立刻意識到，他們本不合適。

因為那一刻，他帶給很沉重的負擔，像是枷鎖。

他理解不了，年人只有滿腔的意，心酸又無奈。

“那你給我機會，讓我追求你！”易天郁不依不饒，聲音急切，眼眶漸漸變紅。

雪茭看著他：“我們還小，喜歡不是，不是刻骨銘心。易天郁，我希你永遠好好的，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而不是一直跟著我，只知道追著我走。你有自己的人生，你該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他可以一時追著，任地說要跟著去任何地方。

可是害怕他的這份任，年輕的易天郁這一刻只能看見，但是以后呢？

雪茭不能賭他的堅定會有多久，更希他走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在還沒邁出去的時候，就一時沖的做下許多決定。

易天郁理解不了，他只知道雪茭是在拒絕他。

“你真的對我沒有一點喜歡？”他的聲音有些抖。

雪茭點頭：“對。”

那些剛剛長出來就被掐斷過的萌芽，雪茭覺得就讓它過去吧。

與其讓他知道，不如就讓他永遠都不要知道。

從沒有給過他希，他或許會更快走出來。

那些曾經的萌芽，青春的小懵懂，就讓它為自己的記憶。

年人的痛疼，雖然難，但很快就會過去。

易天郁臉一白，眼眶里有什麼落了下來，他立刻轉，不讓雪茭看見。

“知道啦知道啦，書呆子你真是無！”

他聲音哽咽：“我回去了，以后有機會再見。”

他說著回去，腳卻沒有。

“再見。”雪茭咬住下，輕聲說。

見雪茭沒有留自己，易天郁邁開步子，生氣又難過的離開。

而另一個方向，滿頭大汗跑過來的藺之華，松了口氣。

他是一個小時以前知道易天郁來找雪茭的，那一刻，他臉都嚇白了。

藺之華再是運籌帷幄，再是分析的清楚明白，涉及雪茭，他也慌了神。

害怕雪茭對易天郁再次心，害怕選擇了易天郁。

害怕他的人，他的救贖，和別人在一起了。

藺之華匆匆忙忙趕過來，但在前面那條路堵車子，他直接下車，在陳彥震驚的眼神中跑開。

這是第一次，藺之華穿著得的西裝，卻失態的跑了過來。

他上一次這樣著急，還是雪茭哭著給他打電話的時候。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皺的眉頭松開，靠近雪茭。

“茭茭……”

雪茭還看著易天郁離開的方向出神。

藺之華心口一，張張：“別看了……你……”

雪茭突然說：“你說得對，藺之華，我可能還不懂，也不是真的多喜歡他。”

藺之華一愣。

“他走的時候，我心里有些難的，但我卻一點也不想住他，我太清醒的知道我們不合適，甚至因為知道我們不合適，我連原本的喜歡，好像都沒了……”雪茭微微皺眉，帶著疑。

藺之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雪茭對易天郁的那點萌芽已經淡了。

但是……還是不懂。

雪茭收回視線，出一個釋然的笑容：“過去的就過去吧，不要再徒添煩惱了。他的視線應該放在他自己上，放在未來上。希他以后都好，可以去追逐自己的夢想，實現自己的夢想，不枉年輕一場。”

自己對不起他，希上天善待這個男孩。

雪茭出一個笑容，帶著釋然。

藺之華看著的表，角也漸漸揚起。

雪茭卻突然話音一轉，帶著疑：“對了，你怎麼在這兒？”

注意到他的滿頭大汗和凌的服，有些震驚：“你這是……”

“我……”藺之華緩緩張，一時間竟然語塞，不知道怎麼解釋。

這個時候，他們面前一輛黑的車子停下，兩人愣了一下，同時看過去。

車門打開，一個白發花白、杵著拐杖的老人慢吞吞下來。

他的氣勢很驚人，旁邊，一個中年男人想要扶著他，卻被推開。

“藺之華。”老人緩緩張，拐杖在地上跺了一下。

這是藺老爺子。

藺之華挑眉，神變得冷了下來：“是爸放你出來的？”

藺老爺子然大怒：“藺之華！我是你爺爺！你這是什麼態度！”

藺之華冷笑一聲，懶得和他說話，他在等陳彥他們過來，然后帶走這個人。

藺老爺子一只手舉起來，指著顧雪茭：“這丫頭太小了，還沒有年。你既然正常了，就見見我給你介紹的姑娘，都是些大家閨秀。”

藺之華臉變冷。

藺老爺子繼續說：“我說過，只要你好好的結婚生子，我所有的財產，全部給你，藺氏剩下的百分之五的份，你也可以全部拿到了。這丫頭太小，還是個黃丫頭，家世也不行，還不是鵬程那小子親生的。”

藺之華眼底黑沉如墨，聽到最后一句，控制不住準備說話。

旁邊的人扯了扯他的角，藺之華一愣，看向雪茭。

雪茭阻止了他的話，反而自己上前一步：“您是藺老爺子？”

藺老爺子看著雪茭，眼神犀利，帶著看不起。

他以為雪茭是在企圖討好他，不可能的，說破天他也不會同意藺之華和個黃丫頭！

雪茭點點頭，然后說：“那看來是了，您好，我是顧雪茭，您是覺得我是藺之華想要結婚的對象嗎？”

“哼！”老爺子冷哼一聲，說，“我不可能同意的！”

雪茭笑了，站在藺之華的前面，擋著藺之華，像是把他護在后。

直直看著藺老爺子，角帶著挑釁：“可是我們為什麼要你同意呢，你又有什麼資格、什麼立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