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預報》第3章 公主與玫瑰

語文閱讀理解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信的東西。

畢竟很多時候,連文章作者自己都搞不明白,那些標準答案寫的都是什麼狗屁玩意兒。

所以紀棗原堅持認為,事出反常必有妖。

走在路上,時不時就掏出手機看一眼。

最新的短信還是那條“如果回到09年”,明晃晃豎在屏幕最上方,刺的人眼睛生疼。

號碼也是。

135****7369——自己的手機號碼,一個數字不差。

紀棗原盯著那串數字沉思了估計得有五分鐘,到底還是沒控制住心的

小心翼翼抬起食指,摁下了旁邊的通話鍵。

以一種破釜沉舟的氣勢

“嘟——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請稍候再撥。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

——折戟沉沙。

紀棗原煩躁地嘆了口氣。

啊一西。

就知道。

真是糟糕了。

“哎,表姐,等一下。”

胳膊被拉住,季圓音在面前揮了揮手,召回的思緒,“你往哪走呢。”

“嗯?”

對方指了指右手邊的廊道:“你這學期不是轉到理科班了嗎,你看指示牌,高三一班到六班都在二樓呢,不用再往上爬了。”

“……哦,真是,一下沒反應過來,多虧了你。”

紀棗原慶幸地拍拍口,把手機塞回書包里,彎起眉,“那我先過去了,拜拜。”

“拜拜。”

出于禮貌,紀棗原還是停了一會兒的,目送著生纖細的影消失在樓梯口上旋的影里。

然后忽然注意到,季圓音今天竟然把襯衫塞進腰里了。

還穿了長筒和棕的小皮鞋,長發順地披在腦后,背影過去非常乖巧,非常日系。

和以往的大相徑庭。

事實上,暨安一中除了教學績,就是以致的校服聞名于市

比方說夏季校服,有兩種制式,一種是紀棗原上的傳統運套裝,另一種就是季圓音上的白襯衫和百褶

但在之前的夏天,兩個人的著裝剛好反一下。

紀棗原習慣穿媽媽熨好的制服,季圓音則常年套著沉悶的運服,低著頭默默數腳步,兩個人并肩走在上學的路上,對比簡直不要太明顯。

要不是今早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紀棗原也不會到現在才發現小表妹的著裝變化。

不過青春期的嘛,突然覺醒了意識很正常,紀棗原不過驚訝片刻,就立馬把這件事丟到九霄云外,又開始痛苦地思考起那條詭異的短信來。

——非常值得理解。

為一個崇尚科學的社會主義好青年,當有一天,你突然發現自己的生活里竟然出現了玄幻元素時,就算你的小表妹拿套頭去上學,你都會覺得很正常。

當然,這時候的紀棗原還比較淺。

淺到只看見了季圓音外表的變化,卻沒注意對方的措辭。

暨安一中的班級指示牌常年不換,升學時只會讓每個年級往下搬一個樓層。

所以大家都非常清楚,每層樓會有哪些班級。

季圓音已經在一中讀了一年書,期間經歷無數次排考場、上選修課、班級流檢查眼保健和教室衛生。

但剛剛提醒紀棗原時,說的卻是:你看指示牌。

是挑不出什麼錯的用詞。

也是越想越覺得怪異的用詞。

謎一樣的用詞。

.….

紀棗原背著書包百無聊賴地站在二樓最右側的教室門前。

一中很有高三還轉科的。

不,應該說,全國高中里,都很有在高三還選擇轉科的學生。

紀棗原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境地,純粹是當初樂觀自信過了頭。

高二準備分文理時,正經歷完一次化學周測。

嗯,考了全班倒數。

而周圍所有人都告訴,文科比較容易,只要死記背就好,最適合這種勤學苦讀的乖學生。

就連爸爸看半夜做化學題時一直惆悵地薅頭發,都安說:哎呀,孩子學文也很好啊,不用把自己搞的那麼辛苦。

結果選了文科之后,紀棗原的頭更禿了。

倒也不能說學的很差吧,但基本是不可能考進的理想大學。

還不如念理科有希

紀家父母都是開明式教育的奉行者,在聽到紀棗原想要轉科的想法后,簡單開了個家庭會議,就點頭表示同意。

紀媽媽是在教育系統里工作的,以前還是一中的老教師,所以沒費多工夫,就把兒從文科重點班轉到了理科重點班,連轉班考試都沒考。

暑假放假的一個來月,紀棗原一直在補課。

也幸好高二因為還要參加學考,所以文科生也有排化生的課,讓不至于補的太狼狽。

紀棗原要轉的班級是高三六班。

年級上最好的理科重點,班主任和紀媽媽很,紀棗原高一時玩的很好的閨也在這個班。

哦對了,還有常年占據年級第一的大學神謝夏諺。

開學之前,紀媽媽悄咪咪跟:“紀棗原,徐老師跟我說,他們班的年級第一,就是那個謝夏諺你知道伐?他正好沒有同桌,所以徐老師把你安排過去了,嘖嘖嘖,你可真是撿了大便宜哦,近水樓臺先得月,一定要跟人家好好學。”

紀棗原皺皺鼻子:“媽媽,謝夏諺不是年級第一,還是我們學校的校草呢,你把我安排校草的同桌,就不怕我早?”

“呦呵,你還自信,你想早也要人家看的上你好不啦,整天除了吃就睡,懶麼懶死的,能早功我都要去拜佛還愿了。”

.……嗯,就是這麼開明的家庭教育。

紀棗原背著一個大大的書包,趴在欄桿上,瞅著花圃里的繡球和,像老人一般漫無目的又懶散遲緩地回憶著往事。

你說為什麼這麼閑?

哦,今天是開學第一天,哪怕是高三畢業班,也被寬限了一個早讀的時間。

所以現在都快八點半了,高三六班的教室還是空空,甚至連門鎖都沒打開。

而正式上課的時間是八點三十五。

果然是和文科班截然不同的氛圍啊。

生在刺目的下閉上眼,忍不住嘆了口氣。

別說教室,就連老師辦公室都沒人。

轉班手續之前就辦好了,昨天和教導主任聯系的時候,對方還擺擺手道:“你明天直接去新班級上課就好,反正校服啊書啊這些你都有,規章制度什麼的更不用多說了。”

到最后,他還難得開了個玩笑:“按照我們棗原在一中的名氣,理科班那幫男孩子肯定都認識,估計連自我介紹都省了。”

在一中大部分同學眼里,教導主任是一個神出鬼沒,脾氣暴躁,有事沒事就在走廊和場晃悠,樂此不疲抓早煙抓逃課的可怕僵尸臉。

但在紀棗原眼里,對方就只是一個看著自己長大,時常到家里來蹭飯,還會送瓜和板栗子這種樸實老家特產的鄰居叔叔而已。

可能這也算是教師子為數不多的好之一吧。

.……不過說實話,有好就有壞

比如現在,鄰居叔叔預言的鮮亮麗的轉班場面并沒有發生。

反而就像一個孤寡老人,尷尬地佇立在陌生的班級門口,仿佛隨時都能從書包里掏出一個破碗討飯。

“同學,讓一下,謝了。”

——腦的《二泉映月》拉奏到一半忽然被打斷,紀棗原偏過頭,瞅見了一張悉面孔。

“謝、謝夏諺?”

對上那雙平淡又深邃的眼睛,竟莫名其妙有些磕,“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男生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斟酌用詞。

片刻后,指了指門口上方的指示牌,意簡言賅:“高三六班。”

“啊?”

“如果沒穿越的話,那麼我就在這個班級讀書。”

“哦……哦。”

紀棗原的語速慢吞吞的,聽上去一副深思慮的樣子,但說出來的話卻特別智障:“那你學習好的啊哈哈。”

“……”

謝夏諺盯了兩秒,什麼也沒說,從兜里掏出鑰匙開門。

“你是管鑰匙的嗎?”

“自己配的。”

“啊?班級鑰匙還可以自己配?”

“不東西,走前鎖門,就可以。”

“噢 ̄那你們班管理還民主自由的嘛。”

“我說,”

男生終于聽不下去了,轉過著亦步亦趨一直跟著他走到座位旁的紀棗原,面無表,“你到底是干嘛來的?”

“嗯?”

“想辦理業務出門右拐到教師辦公室,想解決個人私事大課間再來,想讀書學習,”

他淡淡抬眸,“你自己沒有班級嗎?”

那冷漠的神,那不耐煩的語氣,那傲慢的姿態,不像在提醒。

反而更像是在問:“你自己沒有媽媽嗎?”

紀棗原一下就給氣著了。

彎起:“我這學期轉到這個班了,以后都在這個教室讀書學習,辦理業務,以及理個人私事。你有意見嗎?”

生問“你有意見嗎”的時候,輕聲細語,慢條斯理,溫的就像是在表白。

讓人覺得骨悚然。

這是紀棗原的風格。

越憤怒,越耐得住氣。

所以以往,每次紀棗原正兒八經生氣的時候,惹怒的人都會迅速自覺過來道歉。

——唯獨謝夏諺。

第一反應竟然是面不改地盯著看了好半會兒。

漫長的半分鐘過去后,男生懶懶一勾,拉開了旁邊的椅子。

“原來是同桌啊。”

他拍拍椅背,就像在自己家一般自然,“坐下吧,聊聊。”

紀棗原剛剛積蓄的氣勢瞬間塌了下去:“聊什麼?”

“你《神跡》段位多?”

???

什麼鬼?

“……問這個做什麼?”

“主要我一般不和王者以下的人坐同桌。”

謝夏諺往后隨意一仰,“沒事,放松點,只是隨口一問,不一定當真。”

紀棗原沉默幾秒:“我青銅三。”

噢。

“這樣啊。”

男生嘖了一聲,語氣里的惋惜敷衍的不能更敷衍,“那抱歉了,新班級的同桌可能不歡迎你。”

???

“拜托大哥,座位是老師安排的誒,又不是我自己想跟你坐同桌!”

“我管呢。”

“……你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不會。”

謝夏諺非常冷靜,“電子競技,菜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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