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實行的還是夏令時。

紀棗原結束一天的課程回到家，就已經將近十點半了。

因為高三年級要多上半小時的晚自修。

上午和宋曦西發生的糾紛，到了下午就沒人再關注。

大家都在埋頭筆疾書，刷題抄筆記抄的飛起，迅速陷高三生活的水深火熱之中。

而紀棗原，寫了一整天的演講稿。

總的來說，開學第一日，從早到晚，過的非常糟糕。

但是當媽媽問起時，還是選擇報喜不報憂：“好的呀，新班級的同學們都很友善，同桌也好相，還熱地舉薦我當了學生代表。”

紀媽媽很興趣地問：“學生代表有什麼權力？”

“……沒什麼權力，就是可以發表國旗下講話。”

看著兒明顯稱不上高興的臉，紀母很善解人意地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再談下去。

而是往后看了看：“圓音呢？你們沒有一起回來嗎？”

季圓音？

紀棗原搖搖頭：“沒啊，高二和高三放學時間又不一樣，怎麼一起回……等等，媽媽你是說，季圓音到現在還沒回家嗎？”

“是啊。”紀母的神也變得凝重了起來，“我還以為是要等你一起，就沒放在心上。”

怎麼可能。

“高二比我們早放學半個多小時，到現在都有一個小時整了，還沒到家，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說什麼呢，你可別烏。”

話雖是這麼說，但紀母明顯也有些慌了。

撿起鑰匙就開始換鞋：“你先洗漱睡覺，我出去找找。”

“啊？那我一個人在家也睡不著啊，我跟你一起去吧。”

紀棗原連忙跟上。

母倆憂心忡忡地朝外走，但還沒來得及關上門，就在樓梯口迎面撞上了回家的季圓音。

生被嚇了一跳：“姨媽，怎、怎麼了？”

紀母慶幸地拍拍口，松了口氣：“還好還好。”

——估計剛剛聯想到的事比紀棗原還糟糕。

……

“我寫作業寫忘了。”

季圓音最后這樣解釋。

抱著書包，垂著腦袋，如同罰站一般站在門口：“對不起啊姨媽，讓你擔心了。”

“你沒出什麼事就好。”

到底是暑假才接過來的外甥，紀母也不好表現的太嚴厲，只提醒，“下次一定記得跟家里通知一聲，不然姨媽要擔心死的。”

想了想，紀母又道：“周末姨媽帶你去買個手機，這幾天你要有事的話，就跟你表姐說，或者去辦公室跟老師借手機也行，一中的老師人都很和氣的，不用怕。”

“嗯，姨媽你放心，我以后不會再這樣了。”

“哎，好了，別站著了，我煮了點小餛飩，給你們盛一碗，省的到時候夜里。”

“媽媽我不吃，我最近要減。”

“神經病啊你，高三減什麼，到時候營養不良在學校里暈倒了，老師還以為我待你。”

“哪有這麼夸張……”

紀棗原笑嘻嘻地跟母親撒，心里卻疑慮重重。

——“寫作業寫忘了。”

可是離開學校的時候，回頭看了教學樓一眼。

三、四層樓高二教室的燈已經關完了，烏漆嘛黑一整片，本看不見半點自習的人影。

后來還在路上磨蹭了很久，逛了文店打印了兩份資料，九點五十五放學，拖到十點二十五才到家。

結果季圓音比更晚。

去哪兒了？

又為什麼要說謊？

小姑娘年紀輕輕的，不會摻和進什麼不該摻和的事里了吧？

紀棗原的腦袋里閃過無數念頭。

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不該管的事別管，不該問的事別問。

這是的做人準則。

非常冷漠，但是最起碼安全。

……

洗漱完后，紀棗原在被窩里研究自己的手機短信。

的手機是暑假剛買的，因為期末考考砸了，所以爸爸沒給買最新的屏款。

紀棗原在有限的范圍糾結來糾結去，最終挑了個的翻蓋機，外屏上有靚麗的LED燈，可以顯示當下時間。

而現在是晚上十一點整。

蹙著眉頭，表嚴肅，仿佛在組織什麼表白措辭一般，糾結老半天，才終于敲定好一條短信。

“你是誰？”

——是的，就這麼短短三個字外加一個問號。

構思了整整五分鐘的時間。

沒隔多久，手機“嘟嘟”震兩下。

對方回復了短信。

“？”

——比更簡潔，甚至連文字都沒有。

紀棗原正要繼續質問，對方的新短信就接二連三地發過來了。

“你為什麼會用我的號碼？”

“詐騙團伙？計算機黑客？電信？”

“警告你別做傻事，我已經報警了。”

？？？

這是說的是什麼鬼話？

才要報警了好不好！

紀棗原生氣地回復道：“你不要賊喊捉賊！我還想問你為什麼會用我的號碼呢！你有本事現在就去報警！我倒要看看警察叔叔抓誰！”

因為手機寬度不夠，一條短信被分割好幾行顯示，幾個嘆號集地聚在小小的屏幕上，整個緒表達的非常鮮活。

等了約莫得有半分鐘，都沒有收到新短信。

紀棗原覺得對方可能是被自己給嚇住了。

結果下一秒

“我剛剛給你打了電話，號碼不在服務區。”

紀棗原立馬回復：“我今天早上也給你打了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什麼？你今天早上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

“突然收到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為了安全著想，我當然要打回去問清楚了。”

“你是說，你收到了我給你發的短信？”

“不然咧？”

“我給你發了什麼短信？”

……

紀棗原覺得這個“詐騙犯”神神叨叨的，真的有些詭異。

想了想，到底還是把最先收到的那條短信復制了一遍，發還回去。

這一次，短信界面沉寂了足足得有兩分鐘。

“有點恐怖。”

對方終于回復了。

甚至發過來一個奇怪的邀請：“要不然加微信聊？我微信就是這個號碼。”

“微信是什麼？你不會是來推銷什麼病毒件的吧？”

“微信是病毒件？小朋友，你真可。”

“神經病，你才是小朋友。”

紀棗原有點生氣，劈里啪啦打字打的飛快：“我也不想再浪費電話費了，但是要聊就用正規件聊，我QQ號是519****31，你加我QQ吧。”

“……”

對方回復了一串省略號。

“你不會連qq都沒有吧？”

“qq我有很多。”

對方說：“但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發的應該是我高中時候申請的QQ小號，我老公都不知道。”

……

房間里空調開的很足，紀棗原把自己裹在棉被里，卻總覺得背后發涼。

咽了咽口水：“別搞笑了，這個QQ號我去年才申請的，你到底是誰啊你？”

都結婚有老公了，那高中應該是好多年前了吧。

那時候qq號有九位數了嗎？

正想著，對方的短信又發過來了。

“我是紀棗原，請問你是？”

紀棗原看著屏幕上自己的名字呆了好半晌。

連敲鍵盤的作都變得磕了起來。

“你裝神弄鬼嚇人，我才是紀棗原，同學，你再這樣胡攪蠻纏我真的報警了。”

心里已經開始有點發。

但同時又覺得十分荒唐。

科學社會，不可能真是什麼牛鬼蛇神之類的玄幻設定吧？

要不然還是找警察叔叔幫忙？

正當紀棗原悶在被窩里百般糾結之時，手機終于又震了起來。

這一次的短信很簡單，對方似乎是已經重新整理過了思緒，所以詢問的很理智：“不好意思，請問一下，你是哪一年的紀棗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