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傾盆大雨

蘇大妞聽到這話也是有些吃驚，娘咋把話說出去了呢？

不過又想到，既然這事都說了出來，那沒啥可否認的，於是點頭道：“只說有了消息，我大哥去找了，至於能不能找到，那得看老天爺的意思。”這話啊，可不能說得太滿。

儘管如此，蘇老婆子還是格外激，眼睛四外看著：“你娘呢？你家小丫頭肯定知道的不如你娘清楚。”

蘇大妞看了蘇老婆子一眼，說道：“，你等著，我去我娘出來。”

蘇阿孃在後園的地菜裡，蘇大妞讓蘇老婆子等著，之後就去了後園將蘇阿孃了出來，蘇阿孃出來的時候手上還沾著泥，還特意去水桶邊讓蘇大妞舀了水給衝乾淨，免得蘇老婆子又有話說。

“你不是說你來了嗎，在哪呢？”蘇阿孃看著院子，發現蘇老婆子就不在。

蘇大妞也奇怪道：“剛剛還在院裡的啊，難道是走了？”

正說著，就見蘇老婆子從西側屋出來了，手裡還抱著兩匹新布。

這兩匹新布正是蘇玉跟蘇之前買的兩匹，其中一個還是大紅的，這些日子蘇家人都忙，就想著過幾天制新呢，沒想到，這蘇老婆子竟然說都不說一聲，就讓那兩匹新布抱了出來。

至於那青的布蘇阿孃已經給蘇做了，還剩一點放到櫃子裡去了，不像這兩匹，還沒過呢，估計蘇老婆子沒看到，所以纔沒拿。

蘇大妞一看到蘇老婆子這樣，就尖了起來：“，你幹啥呢，這是我家的東西，你憑啥拿啊！”說著，便過去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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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婆子道：“不是還給你留了一匹嗎，你們用那個不就了，我家人多，還有人大伯三叔還有你堂哥呢，這兩匹都還嫌呢！”那匹不夠豔，蘇老婆子不太喜歡，再說了，若是全給拿了，這摳門的一家子肯定會捨不得的，所以啊，就拿了兩匹。

當初，可是買了四匹。

蘇大妞本顧不上說話了，去搶布去了，蘇老婆子哪裡肯給，於是，這搶來搶去，這布啊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蘇大妞眼疾手快的將地上的布摟進懷裡，然後飛快的跑進東側屋，然後將屋門栓上了。

蘇老婆子腰不好，沒快，眼看著兩匹好布就這樣沒了，氣得跳腳：“你這個死丫頭，快給我滾出來，把那布還給我！”

蘇大妞栓了門不說，還抵在門邊，將門封得死死的，纔不理會蘇老婆子的話呢，不過，看著蘇老婆子在外面，心裡卻是急了起來，不行，那西側屋還有東西呢，若是拿不到手上的布，肯定又會去拿東西的！

該死。

見那蘇老婆子罵了一會果然就去了那西側屋，急得不行，衝蘇阿孃跟西屋的小寶說道：“娘，你快去攔著，小寶小寶，快出來，將抱住，別讓過去……”

蘇大妞說完就將手中的布放到牀上，然後在屋裡索了半天，終於找著了一把鎖，拉開屋子，鎖門，拿好鑰匙，這才跑去西側屋，去的時候，蘇老婆子正在屋裡搶東西，蘇阿孃正在拼命的攔。

蘇大妞氣憤道：“，咱們兩家可是分了家的，還切了斷絕文書，你這是幹啥，想毀約不？”

蘇老婆子無於衷，跟眼前的利益比起來，那文書算個屁。

蘇阿孃跟蘇老婆子了十幾年，早就被訓怕了，如今敢上攔已經算是很大的進步了。

蘇小寶也跑來了，他眼睛一轉，忽然說道：“娘，二舅不是還沒走遠嗎，二舅的布可忘了拿，娘，你快去路上將二舅回來，讓他將布帶走。”小傢伙就是機靈。

蘇老婆子手上的作一頓。

蘇大妞見狀，心裡一喜，趕說道：“娘，二舅是從村口出去吧，唉，竟然把布的事忘了，我去他回來。”

蘇老婆子將扯布的手收了回去，黑著臉說道：“你們可別唬我，我不吃這一套。”上這樣說，可手老早就收回去了。可記得張二舅現在捕快了，跟蘇阿孃不好，那張二舅又向著蘇阿孃，若是讓張家人知道，肯定討不了好。

趁著這個機會，蘇阿孃將蘇老婆子拉了出去，上說道：“娘，家裡有筍，要不你再些回去吃吧。”那是不要錢的，又多，蘇阿孃可是捨得的。

筍？

那又老又苦的筍？

蘇老婆子瞪著蘇阿孃道：“呸，那種東西是煮了給豬吃的，老那樣，你也不看看我多大年紀，那牙能啃得嗎。”

蘇阿孃不說話了。

蘇大妞在一邊嘀咕道：“好心當驢肝肺，，你若是不要，那就算了，我家可沒啥東西給你拿的，你若是再想從我家弄東西，那我可就去我二舅了，，我可記著，分家銀子跟地可都沒給我們啊，，你可別忘了那斷絕關係的文書，就算你告我娘不孝，這也是沒用的，白紙黑字，我娘以後不養你都是有理的。”

蘇老婆子聽了這話，氣得呼了蘇大妞的腦袋一掌：“死丫頭，淨給我找不痛快。”

蘇阿孃手握住了蘇老婆子的手，看到蘇老婆子手，也冷了臉：“娘，你別打孩子，沒犯事，好端端的，打做啥，娘，你來我家到底是幹啥了，啊？難不就是爲了給我們添堵？”

來蘇家？

蘇老婆子這才記起自己是來問二牛的事，哎呀，二牛那死小子，心裡可疼媳婦呢，算了算了。雖說二牛也孝順，若是這都分了家，跟自家孩子比起來，自然是自個的小家比較重要的，等等，二牛若是賺了銀子……

蘇老婆子的眼睛瞇了起來，到時候就不承認分家，大不了那把一兩銀子跟幾畝田地送給二牛家，到時候再分二牛的銀子！嘿，這主意真不錯！

蘇老婆子越想越覺得自個這個主意棒，真是佩服自己啊，既是這樣，那對這一家子好一些也是可以的，免得這死婆娘在二牛回來後說壞話。

蘇老婆子想通之後，假假的笑道：“那布既然是你二哥家的，留在家裡做啥，還不趕給人送去，不是我說你，你就是眼皮子太淺，啥東西都想拽在手上，這樣可不啊。”

蘇大妞看著蘇老婆子一張一合的，心裡想道，眼皮子淺的是你吧。

蘇老婆子又看了那西側屋一眼，那屋裡除了幾匹布之外，還有大半袋是碎布片子，略略的瞧了一眼，碎得很，沒啥用。（蘇阿孃將上層的都繡了荷包，然後那些剪得碎碎的沒啥用的布條都隨手放在了上面，所以，纔會這樣，要不，那蘇老婆子肯定連那碎布都不放過的。）

蘇老婆子還想在蘇家轉悠，腦中突然記起了村人說的，那衙門給了蘇家賞銀的事，的眼睛直直的盯上蘇阿孃：“錢呢？”

蘇阿孃警惕看著蘇老婆子：“啥錢？娘，你找我錢幹啥，我可沒錢給你。”

蘇老婆子撇著道：“那衙門不是給了你家十五兩銀子嗎，那麼多子，一分都不肯給我嗎？還說過年要看我們兩老呢，你也不用看了，提前將銀子給我們，日後不用來了。”

蘇阿孃臉一變。

蘇小寶又說話了：“，大哥不是去找爹了嗎，那銀子都被大哥帶去了，那麼遠的路，又快到冬天了，大哥哪能一點銀子都不帶啊，，你說是不是。”

蘇老婆子盯著小寶看了一會，突然了小寶的腦袋，說道：“還是你哥周全，要是啥事都指你娘，那這個家可算是完了。”

蘇小寶一臉笑的看著蘇老婆子，自從認字讀書以來，蘇小寶越來越懂事啦。

蘇老婆子自個想了想，覺得也對，不過，還是又盯著蘇阿孃問了一遍：“那銀子真的全給阿帶走了？”

蘇阿孃點頭道：“是。”

蘇老婆子這才輕哼了一聲，說道：“還算你有良心，知道把銀花到我孫子上。”

蘇老婆子說完，又警告蘇阿孃：“可別把錢用在你孃家上，記著，這錢的主子姓蘇，不姓張。”

蘇阿孃聽到這話，卻是有些生氣，板著臉道：“娘，瞧你說的是啥話，從我嫁到蘇家以來，哪次不是從張家借銀子，你可見過張家啥時候從我們手上錯過銀子？就算是二牛在家的時候，最多也只是去幫幫忙，哪有銀錢的事。”

蘇老婆子被這話一堵，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因爲啊，這蘇阿孃說的還真是事實。

蘇大妞又暗暗嘀咕道：“要是二妞在就好了，肯定能讓趕走。”這話說得極爲小聲，蘇老婆子聽沒有聽到。

後來，蘇老婆子又歪纏了一陣，最後，還是氣乎乎的走了，啥也沒拿。

蘇老婆子走了之後，蘇大妞趕將門關上。

蘇大妞暗暗慶幸：“娘，還好我機靈，將你下午買的東西都放進了地窖，這纔沒有被發現。”說完，又抱怨道：“還以爲寫了斷絕關係的文書就沒事了呢，還不照樣找上門來，要是再往以前一樣，想拿啥就拿啥，那寫的鬼東西到底有啥用啊！”

蘇阿孃眼底有些黯然，本以爲解決的事，竟又生了變故。

蘇小寶卻是安道：“娘，想要咱家的東西，咱不給不就了嗎，不外乎說些閒話。”

蘇小寶說完，又對蘇大妞說道：“這事我以前問過方大夫，他可說了，有了那斷絕關係的文書，咱家以後若是有了銀子，就算不給他們，他們也拿咱沒法子，就算他們去府去告，咱們也不怕，那文書在咱手裡拽著呢，縣太爺不會聽他的。”

蘇大妞跟蘇阿孃心裡總算得到了些安。

蘇大妞對蘇阿孃說道：“娘，咱家的布要麼放到地窖，要麼製服，可別留了，還好那些仔都放到了後園，咱們的驢也在那邊吃草，要不，讓看到了，說不定還搶過去！”

蘇阿孃眼神堅定的說道：“那是咱家的東西，搶也不能給！”這院子進去以後可得關上門，就是防著蘇老婆子呢。

蘇阿孃也等不得了，開始製冬天的新，心裡想著，還是快些製服的好，這樣蘇老婆子就沒法搶了。

笑話，若蘇老婆子真要強，那新還不是一樣的搶，只是，那蘇老婆子擔心這布是張二舅的，所以纔不敢手。

蘇老婆子的事馬馬虎虎就過去了。

蘇大妞看著天漸漸黑了下來，問蘇阿孃：“二妞不回來嗎？”

蘇阿孃道：“嗯，那鋪子還有些事，今天是回不了了。”

蘇大妞看著蘇阿孃問道：“娘，那你給二妞銀子了嗎？”

蘇阿孃笑道：“給了，給了半錢銀子呢！不用擔心，肯定夠用了。”

蘇大妞這才放心，然後開始忙家裡的事，蘇阿孃在心裡琢磨，是該打口井了。

天還沒黑，烏雲突然就冒了出來，不多會，天一下子暗了下來，電閃雷鳴，豆大的雨滴落了下來，這雨又急又快，沒過一會兒，這地上就全溼了。

雨還在下著，閃電依舊，雷鳴不斷。

天越來越暗，蘇玉將油燈點燃了，在屋裡轉來轉去，張二舅還沒有回來，這雨越下越大了，張二舅可沒帶傘！

這淋了雨，得換服，得洗個熱水澡，還得喝薑湯才行，這樣纔不會生病，蘇玉打開屋門，便去了廚房，拿出兩個大盆子，開始接雨水，沒過一會，這盆子就滿了，生了火，然後往鍋中加水，正是那雨水，洗澡用雨水沒事的，現在去井邊提水的話，全都會打溼的。

至於燒著喝的水，水缸裡還有，燒喝的水夠，但是洗澡的那份卻是不夠的，所以啊，還得再接雨水才行。

蘇玉燒好了一整鍋水，在廚房裡找到了姜，是白天蘇阿孃買的，用來燒的，用得還剩了些，還好還好。

蘇玉用小爐子開始熬薑湯，熬了很多，準備自己也喝上一碗。

廚房的火將屋子都照亮了，蘇玉坐在竈臺前，看著外面的屋子，腦中突然想起了自個的小鋪子，糟糕，那兩個小乞丐還在那裡，這麼大的雨，那已經拆掉的屋子肯定會雨的。

對了，高平的腳還了傷，不能讓他們住那裡！

蘇玉站了起來，就算是將他們帶回來，在房裡打地鋪都是好的。

正在此時，院外傳來了拍門聲，還胖隨著張二舅的喊：“二妞，二妞，快開門。”

“馬上就來！”蘇玉撐開油紙傘，小跑著去開了門，門一開，蘇玉就將油紙傘遮在了張二舅的頭上，張二舅邊進院子邊將傘推到蘇玉的頭上，他說道：“你快給自己遮著，反正我上都溼了，再淋一會也沒事，你這服可是乾的，別弄溼了。”

蘇玉說道：“二舅，我燒了熱水，你快去洗澡快服吧，對了，我還熬了薑湯，你洗完澡記得喝。”

張二舅用大手了蘇玉的頭髮，說道：“唉，家裡還是得有個人啊，瞧瞧，我們二妞多懂事，連這些都準備好了，你跟都跟你一樣勤快了。”

蘇玉笑。

張二舅冒著雨進了屋子，蘇玉將院門帶了帶，然後跟在張二舅後過去了，想了會，還是跟張二舅說道：“二舅，我想去小鋪子那邊看看。”

張二舅有些奇怪的看著：“看啥？那地方肯定淹水了，你去幹啥，等雨停了再去吧，對了，天都快黑了，還是明天再去吧。”

蘇玉搖頭苦笑道：“這可不，白天的那兩個小乞丐還在那呢，我想去把他們接來，他們本來是想留在那裡過夜的，可是誰曾想竟下了潑天大雨，其中一個孩子還了傷，唉，若是將他們留在那裡不管不問，我這心裡過意不去啊，畢竟他們還幫了我兩回呢。”

張二舅比蘇玉想得多，本來他還有些顧慮的，可是聽到蘇玉說那兩個乞丐幫了兩回，他心想，那應該不是壞人。於是他道：“要不我跟你一塊去吧。”

蘇玉搖頭道：“舅，不用了，你還是快些去洗個熱水澡吧，這雨淋久了，可不好。再說了，就這麼一點路，沒事的，這那邊連著街，熱鬧得很，也不會出啥事的，您就放心吧。”

蘇玉說完，又拿了一把舊油紙傘，跟張二舅說了一聲之後，就出了門，匆匆的往那小鋪子走去。

這一來一去，得好一會呢，夠張二舅洗個熱水澡了，於是張二舅關了院門，將廚房大鍋裡的熱水舀了出來，然後他想了想，又冒著雨去井邊提了水，反正他服是溼的，再淋溼一點也沒啥。

張二舅將大木桶搬到房間裡，將水倒好，之後又在大鍋裡燒了水，他想著，那兩個乞丐肯定也淋溼了，也得洗洗澡，至於熬薑湯的小鍋，張二舅將柴撿了些出來，裡面用小火慢慢的煮，薑湯已經開過一次了，又加了水，所以啊，用小火不急。

那邊，蘇玉走得極快，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小鋪子，腳跟腳全部打溼了，咬咬牙，沒事，回再換服也是一樣的。

站在小鋪子外面，喊道：“小平，小樂，你們在嗎？”

沒人迴應。

蘇玉皺了眉，撐著傘小心的走了過去，高平跟高樂應該是在後宅的屋裡，也許是那個有大坑的屋裡，因爲只有那個屋還留了半邊屋頂，倒是可以擋一擋雨。

蘇玉先去那個大坑的半邊屋看了看，沒人，蘇玉心裡有些疑，又把旁邊的殘屋都看了一遍，還是沒有人，這是咋回事？

蘇玉不由得疑了起來，又喊了一聲：“高平，高樂，你們在嗎？”難道是剛纔喊小平小樂他們以爲喊錯人了？

蘇玉又喊了兩聲，還是沒有人迴應，蘇玉想，難道是那兩個小乞丐走了？

這也有可能。

蘇玉已經準備走了，不過，在走之前，想了想，還是喊了最後一遍：“高平，高樂，你們要是在的話就說一聲，要是再沒人，我可走了！”

“在，在……”

終於有聲音了！

可是，這聲音聽著怎麼那麼遠呢，不像在周圍啊？

“在，我們在這裡……”

蘇玉轉過子，又走了過去，側著耳朵，仔細的聽了起來。

“……我們在地下……”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

蘇玉可算是聽清了，可是，地下？怎麼會在地下？

地？

那大坑，有牛糞的大坑！

不會吧！

蘇玉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站在大坑邊，看向底下，問道：“你們在下面嗎？”

咦，這坑之前沒這麼深啊？

“在在在！”裡面不僅傳來了說話聲，還有嗚咽聲，只見高樂說道：“蘇姐姐，……我還以爲我們會死在下面呢……”

蘇玉在上面說道：“等著，我去找繩子，到時候你們就把繩子系在上，我把你們拉上來。”反正力氣大，應該沒事。

“好！”底下的兩人極爲高興。

蘇玉嘆了口氣，去找繩子去了，這時在施工，繩子多得是，不一會，蘇玉就拿著繩子回來了，不過，繩子都是溼的，在繩子上打了幾個結，這繩子夠長，蘇玉想了想，將繩子的一端系在了院裡的大樹。

將繩子扔了下去。

正在此時，只見‘啊’的一聲，接著，是高平急急的聲音：“小樂！”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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