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條狗 "部門點卯結束，柳塘帶著我去廁所清洗拖把。

雜室的灰塵太厚了，得好好的打掃一遍。

比起上午搬貨碼貨累的氣如牛，我自是樂於幹點輕鬆愜意的活。

“等下我貨架，你掃地拖地。”柳塘拎著水桶笑道：“今天運氣好，主事大人竟然沒出來轉悠，也沒安排其它的活給咱們幹。拖到五點準時歇工，算是我這陣子最舒服的一天。”

“明天呢，明天有哪些雜活？”我問道。

柳塘嚼著個口香糖，無聊的吹著泡泡道：“明天的活明天才知道，蕭主事會在早上點卯時公布，反正不會讓我們輕鬆就是。”

“哎喲，眼睛怎麽弄的？上午不是嘚瑟的嘛，怎麽一頓飯的功夫就大熊貓了。”他故作驚訝，角掀起一抹譏誚，大聲嚷嚷。

我低頭洗拖把，置若罔聞。

對付跳梁小醜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屑一顧。

我走進衛生間，正準備問問柳塘廁所是不是也得我們清理。

但就在這時，我看到了芮盛。

這家夥叼著煙站在水池旁，一邊洗手，一邊吞雲吐霧。

“我會讓你會到什麽做生不如死，什麽是有眼無珠。”

“什麽人是你不能惹，也不該惹的。”

說罷，他極挑釁意味的對我吹了口氣，順勢住煙頭。

無視他的存在，不理不睬，這比言語上的冷嘲熱諷更讓人憋屈。

果然，麵對我的沉默，芮盛怒了。

他俯靠近我道：“別急，開胃小菜而已，真正的味佳肴在後麵呢。”

“是他先手的。”我吼道。

柳塘用力按住我揚起的拖把，著急道：“你上沒傷，死無對證。”

“這一子下去，他不會還手，隻會捂著腦袋去蕭主事那告狀。”

下一刻，煙頭彈到了我臉上，燙的我錯不及防，差點被豎著的拖把柄瞎眼睛。

“去你媽-的。”我-起拖把就朝芮盛砸去。

“蘇寧，別來。”柳塘從後麵一把將我抱住，大聲勸阻道：“在總部出手傷人是要懲罰的，輕則十鞭，重則三十鞭，你本難以承。”

“相信我，這是一場專門針對你的謀。”

柳塘氣息絮道：“走，回去幹活，千萬別中計。”

我失去理智的暴怒狀態在柳塘的阻止下逐漸恢複平靜，被他強拉著走出衛生間。

“他故意激怒你，刺激你，其實就是在給你下套，別犯糊塗啊。”

柳塘著我的耳朵低聲道：“如果我沒猜錯，後麵的大號間絕對蹲著芮盛的同黨。”

“到那時，人證，證，傷證，三證齊全，你有口難辨。”

老這樣被人死揪著不放，這種覺實在太惡心了。

回到雜室，柳塘將門關上，躲在角落點起煙道：“年輕氣盛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清自己所的形勢。”

“你這脾氣像極了我在守衛堂的那兩年，一言不合就手。”

“慫貨。”芮盛朝我豎起中指，扯著領怪笑。

我眼不見為淨，狠狠吐了口痰。

想著五點歇工後得給鐵山打個電話，聊一聊這邊發生的事，看他有沒有辦法幫我解決。

“同為主事，是能和蕭賢說上話的。”

“你覺得鬧到最後你能占便宜嗎？”

“沒挨過鞭刑，你不知道那玩意的厲害。”

“可算命堂不同於守衛堂，這裏不允許同門相殘。”

“總部的水很深，起碼比你想象的要深，所以別再一時衝，做任何事之前都得深思慮。”

柳塘拉了下，直接坐在地上道：“芮盛跟著坐堂部麥淼混，麥淼的表姐宋薔薇是風水堂三大主事之一。”

“知道門副統領什麽級別嗎？”

柳塘手指了指上麵，臉發灰道：“二十一層那麽高。”

我聽的一頭霧水道：“啥意思？”

“一鞭子下來，的你屁上的刺啦胡的。”

“我有幸挨過二十鞭，終難忘。”

柳塘心有餘悸道：“而且，據弟子間私下傳言，宋薔薇和門副統領黃亮有一。”

“一位是中午在電梯裏到的裴爺，裴川，大長老杜奇瑞的弟子。”

“還有一位是剛來沒幾天的杜爺，杜輕揚，二長老唐靜月的弟子。”

“除他們之外，掌教之季青禾也來過總部幾天。”

柳塘鬱悶道：“你小子是真不懂還是和我裝糊塗吶？”

“總部權利最大的是掌教靈溪，接下來是幾位親傳弟子。”

“就目前來說，坐守總部的親傳弟子有兩位。”

我一時沒忍住，當場笑出聲來。

是的，季青禾確實長的不醜。

但那暴脾氣，天底下真沒幾個男人能得了。

“嘿，我跟你說，咱們昆侖的小公主長的可真漂亮。”

“那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像天上的星星。”

“噗。”

柳塘大口吸著煙道：“層層關係網，越來越高，其中的恐怖不是我等小嘍囉能的。”

“這也是我為什麽要你忍氣吞聲的原因。”

“你想想，了芮盛就等於惹到了麥淼。”

“你笑什麽，你又沒見過青禾小公主。”柳塘麵紅耳赤道：“親傳弟子之下，是門弟子，住在總部二十一層。”

“兩位統領管製，分別是正統領司徒輳，副統領黃亮。”

“咱算命堂管事馬善夠牛掰了吧？在兩位門統領麵前跟狗一樣，我親眼所見。”

柳塘的語氣變得凝重道：“大丈夫忍一時不能忍，韓信尚能忍下之辱，麥淼要你下跪道歉的事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下。”

“畢竟，你沒得選。”

柳塘帶著同眼看向我道：“心甘願的下跪道歉和被迫下跪道歉其實沒什麽本質區別。”

“解決了麥淼，他後麵還站著宋薔薇。”

“宋薔薇依附黃亮。”

“你告訴我，你能怎麽玩？想怎麽玩？”

“你骨頭再，再怎麽有誌氣，到那一步，選擇權在他們手裏。”

“我跪過，跪過三次，習慣了這種滋味，便不覺得丟人了。”

柳塘說到這，緩緩低下頭去，嗓音落寞道：“師兄沒大本事，隻能教你如何在夾中生存。”

“教你怎麽做一條夾著尾不出聲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