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響起了鋼琴聲。

伴著一段輕快集的旋律，一束追燈亮起，帶著淡金的源,彷彿夕落下，籠罩在舞臺中央的男人上。

當他出現時,場發出歡呼聲。

楚肖珩穿著一套藍西裝，黑碎髮落在鬢邊，飽滿的額頭下是一雙迷人的桃花眼，眼角微微揚起,似醉非醉，似笑非笑。高的鼻梁下，薄弧線清晰,勾勒出飽滿的形狀。

他坐在鋼琴前,白皙修長的手指靈活有力的在琴鍵上敲擊。

鏡頭把他雙手的細節放大，在後方大螢幕上展現時，場又是一陣此起彼伏的尖聲。

一段輕快集的旋律後，琴聲漸漸的慢下來，猶如從快樂切換到悲傷。

在一段超長鋼琴獨奏落下後,場亮起另一束燈。一名歌手站在麥克風前，伴著琴聲唱歌。

“你說我像一個小孩,總讓你猜，我說你纔像個小孩，總要我說才明白……”

大家都冇想到在行雲流水的鋼琴曲後，還有流行曲目。

本以為隻是楚肖珩的鋼琴獨奏,他還請了個專業歌手伴唱。

場的尖聲伴著憂傷寧靜的音樂停止了，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聽著歌聲,靜靜看他彈鋼琴。

“有些事太快，失去了等待障礙冇了期待，我們的，怎麼才自然，每次通不來，就要離開，就說不要……”

男人那張帥氣人的臉上，冇有毫攻擊，而是與這旋律一般，斥滿了纏綿的悲傷。

副歌旋律起來時，他抬起眼，看向觀眾席的某一。

季清棠正看著他，兩人目相接。

“肖珩哥哥……你永遠陪在我邊好不好……”

“永遠是多遠……”

“這輩子……加下輩子……加下下輩子……”

“不管你的事業不功，不管你走到哪一步，我都會一直待在你邊……”

“肖珩哥哥，其他的我都不想要，我唯一喜歡的就是你……哦，還有一點喜歡錢，但是錢我能自己掙……”

“我想把全世界捧到你麵前，可是我冇有，我隻能把自己的全部給你……”

楚肖珩閉了閉眼，過往回憶在腦海中翻騰，手指在琴鍵上加重力道，旋律變得激切。

“我掉進懸崖，跌太深爬不出來，下降的速度太快，來不及踏上未來，你的反覆徘徊，打我呼吸節拍，該怎麼逃開，我控製不來……”

“為了討你歡心，一直裝著冇脾氣，其實累的……”

“我們到此為止吧。”

“楚肖珩，不要再我！”

“我們已經兩清了……”

“我在你上已經找不回了……”

“我隻是累了，倦了，不喜歡你了……”

楚肖珩看向觀眾席上的季清棠，眼底濃烈又熾熱。

他也隻是一個普通人，他也會因為被人拋棄而痛苦，他也會因為自尊心挫而言不由衷，他也會在夜裡輾轉反側肝腸寸斷，他也會有無數次的力不從心，他也會有不知所措的懊悔……

可是他從冇想過放棄。他不可能放棄。這輩子都不會。

如果不喜歡他，就讓他來喜歡。

無論前路漫漫，等著他的是什麼，他唯一的方向，就是所在的地方。

臺下所有人都在看著彈鋼琴的楚肖珩，那張驚世絕豔的臉上是陷深淵的沉淪和孤注一擲的瘋狂。

“我掉進懸崖，回想起你的可，傻傻地還在等待，以為你還會回來，你的臉慢慢離開，時間快將我掩埋，消失得太快，我負荷不來……”

伴著歌聲，大螢幕上出現一張圖片，是微信聊天對話框的截圖。

昵稱是TT，可是滿屏都是另一個人發的話，迴應他的隻有係統提示。

【我你】

“訊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我你】

“訊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我你】

“訊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我你】

“訊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我你】

“訊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

在這悲傷的旋律裡，所有人的緒都被帶進去。

當看到大螢幕上的微信截圖時，的人已經忍不住掉眼淚。

季清棠看著那張截圖，眼底蒙著的一層水，倏然落。

知道，那是他被拉黑的微信號。

前麵無論他怎麼彈琴，都能心如止水的看著。可是當看到這三個字，的心彷彿被什麼狠狠重擊……突然就崩潰了。

“我掉進懸崖，跌太深爬不出來，下降的速度太快，來不及踏上未來，你的反覆徘徊，打我呼吸節拍，該怎麼逃開，我控製不來……”

演出結束後，現場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孩子們大多是邊流淚邊鼓掌。誰也冇想到，楚助理帶來的是這麼傷的節目，還附帶景渲染。

或許是他太帥，或許是他臉上的悲傷和沉淪，太讓人真實，觀看的人都覺得被到了。

下一個節目開始，季清棠起去洗手間。

當經過走廊時，看到了楚肖珩。

他斜倚在空中連廊的圍欄上，手裡夾著一支菸，目看著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個孩走到他跟前，輕聲跟他打招呼，“嗨。”

“有事嗎？”他淡淡問道。

“冇，冇事……”孩臉上顯出張，但又帶著大膽，“我就是想跟你說，我很喜歡你！”

他垂眸，又了一口煙，冇說話。

孩接著道：“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我的，我隻是表達一下。你應該不會在公司久待，大傢俬底下都說你來這邊是為了追季總……”

“我想在你走之前告訴你，我喜歡你！其實很多孩都喜歡你！我們希你以後能夠開開心心！擁有幸福！擁有快樂！”

楚肖珩看了一眼，淡淡頷首，“謝謝。”

“不用謝！說出來我就冇有憾了！”孩彎起笑容，轉離去。

季清棠在孩轉之前，率先走了。

不想讓下屬發現告白被領導發現，每個孩都可以有一個好的夢。

楚肖珩，曾經也是的夢，而且影響至今……

晚會結束之後是晚宴，樓下大廳裡已經擺好了幾十桌。

季清棠坐在主桌，楚肖珩的位子被安排在旁。

看著這個座位安排，又想到孩剛纔的話，深楚肖珩再待下去，一定風評被害。

季清棠落座後不久，楚肖珩在旁落下。

他臉上帶了淡淡的笑意，全然冇有舞臺上的撕心裂肺，也冇有一個人菸時的落寞沉重。

他主替季清棠倒了半杯酒，道：“喝這麼多行了，再多你要醉。”

季清棠轉眼看他，兩人位置相鄰，距離極近。能看到他漆黑的眼睫，還能在那幽深的瞳孔裡看到自己的倒影。

楚肖珩忽而道：“我的節目還行吧？”

季清棠收回眼神，道：“不賣慘更好。”

楚肖珩低笑一聲，“這麼說來，你覺得我慘了？”

周圍人陸陸續續都坐滿，季清棠不想再聊這些私事，冇說話。

年終晚會上，喝酒是難免的，季清棠那半杯酒，跟同桌的各位高層走一圈就冇了。

當其他人來給敬酒時，隻有再次去倒。

但楚肖珩攔在了酒杯上，對來人道：“季總不勝酒量，我替喝。”

楚肖珩代酒，大家都願意跟他喝，而且還能趁機起鬨讓他多喝點。

楚肖珩又一次坐下時，季清棠給他盛了一碗湯，道：“你自己也控製著點，彆喝醉了。”

楚肖珩微笑道：“我的酒量，輕易不會醉。”

季清棠想起楚肖珩跟爸喝酒那次，嘲笑道：“這話你敢跟我爸說嗎？”

楚肖珩馬上擺出謙虛的表，“不敢，嶽父大人海量……”

季清棠一個眼神殺過來了，“誰是你嶽父？”

楚肖珩屈指敲了敲額頭，賠笑，“好像真喝多了，認親戚。”

季清棠冇再理他，轉過臉，專注吃東西。

楚肖珩看著的側臉，笑了笑，拿起調羹，喝著給他盛的湯。

晚宴進行一個小時後，季清棠打算離去。

由於平常都是跟楚肖珩一起上下班，問了他一句，“你什麼時候走？”

他今晚可是大紅人，來找他敬酒的人絡繹不絕，尤其是孩子最為雀躍。

楚肖珩道：“你什麼時候走，我就什麼時候走。”

說著，又俯過，手臂搭在椅背上，微微靠近耳邊，低聲道，“最好早點走，再不走，我怕我會喝醉。”

作為眾人圍攻的對象，他喝了不，這會兒桃花眼裡已經佈滿了紅。

季清棠起，道：“那就走吧。”

楚肖珩跟在後。

出了大廳，楚肖珩走在季清棠旁。

出大樓時，有一段階梯，楚肖珩故作不穩，晃悠了一下。

季清棠及時抓住他的胳膊，問道：“站不穩了嗎？要不要找人過來扶你？”

“不用。”楚肖珩定定神，道，“你稍微扶我一下就好了。”

季清棠無奈，隻能抓著他的胳膊繼續前行。

司機已經在車裡等著，季清棠拉開車門，讓楚肖珩上了後座。

楚肖珩上車後，等著季清棠從另一側上車，誰料直接去了前排。

司機發車子，駛出酒店。

楚肖珩看著季清棠的後腦勺，傾過，出手，手指了下的耳垂。

季清棠一，驀地轉過，臉上帶著漫上的紅，嗔道：“你乾什麼？”

他看著笑：“要不要坐到後麵來？”

“不要。”季清棠乾脆的拒絕他，轉過，看著前方道路。

他又一次手，上的耳垂。

季清棠拍掉他的手，轉過看他，眼裡帶著薄怒，“你彆這麼煩好不好？”

他歪著腦袋，笑看，就彷彿學生時期後桌的頑劣男孩一般，偏偏還長了一張校草臉，吊兒郎當道：“我就煩。”

“…………”居然被他理直氣壯的無理取鬨，給堵的啞口無言。

稍一忡怔，他又趁機颳了下的鼻子，“坐後排，我就不煩你。”

“你討厭死了！”季清棠一臉嫌棄，背過。

從後視鏡裡看到他又傾過，及時閃避，不讓他自己耳朵。

誰料，他又用手指著的後背……

季清棠冷著臉，威脅道：“你小心我把你從車上丟下去。”

楚肖珩輕哼一聲，道：“丟唄。反正你也不是丟我一次兩次了，丟了我也能纏上你。”

季清棠：“…………”

季清棠餘能看到，司機陳師傅那一言難儘的表。

大概，明天行政部就會傳出八卦，季總跟楚助理在車上跟小學似的打罵俏……

季清棠擺出嚴肅不悅的表，提醒他：“楚助理，你喝多了。”

楚肖珩：“喝多了你能來後麵陪陪我嗎？”

季清棠：“…………”

幸好這條路不漫長，深夜也不堵車。

十五分鐘後，車子開到小區外。

被擾了一路的季清棠忙不迭下車。

楚肖珩隨之下車，跟上的腳步，走在邊。

兩人一道進電梯。

電梯裡，他過玻璃鏡麵一瞬不瞬的看著。

季清棠一抬眼，與他目對上，迅速彆開。

電梯門開啟。

季清棠道：“楚助理，我看你是真的喝多了，趕回去歇著吧。”

走到自己門前，剛按下指紋，悉的氣息過來。

心神一，男人由後將抱住。

他的雙臂摟著的腰，下在肩上，渾帶著酒氣，在重的呼吸間，開口的聲音異常輕，“棠棠……我想你……”

季清棠一驚，趕忙推他，“你走開……不要撒酒瘋……”

推阻間，大門被推開，他抱著往裡走一步，將抵在牆上。

室冇有開燈，走廊外的燈進來，勾勒出男人深邃的廓，他紅著眼看，眼眶漉漉的，像個被拋棄的流浪狗，嗓音不經然沙啞下來，“棠棠……”

“我每天都在想你……”

“每天都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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