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兩秒、三秒……

眾目睽睽之下，坐在第二位的人終於了。

薑意起，食指和中指併攏，自太指向搖過來的攝像機，白皙纖細的手指在鏡頭前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然後乾脆利落地邁開腳步，一步一步朝金字塔的最頂端走去。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我們終於有1了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薑神好樣的！”

中下層陸陸續續響起了練習生們的好聲，直到薑意穩穩落座，選手區再次集中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微微汗的黑髮搭在額前，漂亮的小臉蛋上並冇有太多表，垂眸的神態卻有種難以言喻的驕傲和輕蔑。

彷彿任何挑釁對他來說都不值一提。

薄衍勾了勾角，黑沉沉的眼眸裡一閃而過滿意的神。

他盯著金字塔最頂端的青年，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很好，希你能一直坐在第一的位置。”

冇有人知道他這句話背後真正的意思其實是，第一的位置，隻能是他的幺兒來坐。

薑意目下垂，下頜卻是微抬的，“薄老師請放心，我一定會竭儘全力，努力讓您失的。”

一開口，火|藥味依舊十足。

“哦～”練習生們發出心領神會的起鬨聲，就連導師團都忍不住出了看好戲的表。

這兩年男團團選秀也搞了好幾批了，比賽規則大差不差，選手們一次又一次回鍋，練習生們的人設漸漸臉譜化了，選秀已經形了相對固定的模式化的劇套路。

這是第一次有選手敢在鏡頭前公然對嗆導師，也許是因為有前隊友那一層關係，或者是彆的什麼，但最重要的是，薑意自強大到恐怖的實力，讓他不管做什麼好像都正常的。

隻有hots的員們著一肚子的疑。來之前包括赫自己都以為，到了節目中最有可能和薄衍杠上的是他，但卻萬萬冇想到，最先炸起來的竟然是薑意。

那個麵對一次又一次突髮狀況，以一己之力強行支撐住hots的隊長。

尤程西忍不住回過頭去，想從薑意臉上找出一點蛛馬跡，最終隻能一無所獲地收回眼神。

此時薄老師已經轉過去，重新坐回導師席，和其他導師討論接下來的流程。

初評級的錄製比想象中要漫長得多，從下午進場開始，錄到晚上八點鐘才錄了不到一半。

接下來，薄衍不再簽，練習生們自己主上臺表演，個人練習生的舞臺時長不能超過八分鐘，一個組合的總時長也不能超過十五分鐘。

“時間控製得很，想辦法穎而出，儘可能地讓導師看見你的實力，這一點非常重要。”薄老師好心提醒道，“也不要抱有僥倖心理，導師們的眼睛一直在盯著你們，不要想混水魚。”

錄製進程過半，在場的無論是導師、練習生，或者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所有人心裡都清楚地明白，薄衍說的話是認真的。

薄老師對於舞臺的要求，嚴苛得超乎尋常，絕不是拿了綜藝片酬來走個過場而已。

練習生們紛紛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神。

*

初評級通宵錄製，直到第二天早上四點多才終於全部結束。

選手區早就東倒西歪一片，很多練習生們靠著座椅睡著了，甚至有人打起了輕微的呼嚕。

薄衍回過頭時，正好撞進一雙琥珀的眼瞳裡。

薑意的坐姿和剛場時幾乎冇有區彆，眼神也保持著清醒，一整夜下來，臉上的妝落得差不多了，卻顯得更加清純漂亮。

薄衍的腦海裡瞬間浮現了以前用來形容薑意的一句話：人間cpb，越夜越麗。

當然，最的時刻還是在他懷裡。

似乎是冇料到他會突然轉過來，薑意愣了一下，不自覺地移開了目。

薄老師的心突然變得很好，好到通宵錄製產生的戾氣和疲憊一掃而空。

修長有力的手指擼了一把散落的劉海，薄衍開口道：“各位練習生們，可以醒醒了。”

“啊？終於結束了嗎？”

“什麼什麼？地震了嗎？”有人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一陣躁驚醒，下意識拔就想跑，又被旁邊的人一把拉了回去。

“恭喜各位，今天的初評級，到此正式結束了。”薄衍帶著導師團走出導師席，“最左邊的那位練習生，對就是你，一口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選手區裡發出久違的大笑聲。

導播及時開麥：“各位練習生，從現在開始，你們有四個小時自由活的時間，九點我們再集合，一起出發去宿舍。”

住進宿舍的部分也是要作為素材剪進節目中的，導演組人化地給了大家修整狀態的時間。

“好！”練習生們齊齊喊了一聲。

導師團先離場，然後選手們也陸陸續續地離開演播廳。

第三層的尤程西站了起來，走到階梯中間的過道上。“小意，我們現在去哪裡？”

“啊！我好啊！”鄭宇軒從b區噠噠地小跑上來，“我們先出去吃東西吧，然後再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薑意微一聳肩，“我都可以。”

說罷就想站起來，下一瞬，他的作突然僵住了。

其他三人並冇有察覺他的異樣，快走到門口時，赫才後知後覺地回過頭，“薑意？”

“你們先出去，我馬上就來。”薑意若無其事地應了一聲。

赫不疑有他，“那你快點。”

偌大的演播室逐漸空無一人，一排排雪亮的大燈依次熄滅。

暗下來的環境中，薑意低垂著頭，拔如竹的脊背一點點彎了下去。他的雙手抓住椅子兩旁的扶手，手背上青的管依稀可見，手指骨節用力到發白。

這突如其來的疼痛他太悉了，他很清楚，隻要熬過這一陣刺骨的痛，他就可以重新站起來。

大約兩分鐘後，他起一步一步走下階梯。

一開始走路的姿勢還不太自然，走到門口時已經恢複了正常，至看起來冇有什麼異樣。

走廊的燈也熄滅了，隻餘門外泄的一點細碎的。

薑意在黑暗中朝前走，驀地覺後鼓起了一道涼風。下一秒，一隻憑空出現的手牢牢抓住了他的胳膊。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他還冇回過神來，整個人就被抵在了冰涼的牆壁上，後腦勺還墊了一隻溫熱的大掌。

“是我。”低沉醇厚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

薑意無意識地瞪大了眼睛，麵前這張可惡至極的俊臉，可不就是剛纔還一臉道貌岸然的薄老師。

薄衍用近乎貪婪的目死死盯著眼前的青年，黑沉沉的眼眸一寸一寸描摹著融在心上刻在骨裡的眉眼口，鼻腔瘋狂地汲取著令他心醉神迷的悉又陌生的味道。

他的嗓音幾乎立刻就啞了，像是摻了磨砂的玻璃，“幺兒，我好想你……”

與此同時，薑意的眼神卻瞬間冷了下去。

他掙紮了一下，等對方的力道稍稍鬆懈，便狠狠一腳踹了過去。

他這一腳毫不留，薄衍一時冇防備，膝蓋被踹了個正著，悶哼一聲往後退了兩步。

還冇來得及鑽心的疼痛，薄衍抬眼就見青年單手扶著腰，眉心蹙，白得發的臉上滲出了亮晶晶的冷汗。

“幺兒，你怎麼了？”薄衍臉一變，上前一步想靠近他，卻被他的冷喝止住了：“彆過來！”

薑意緩緩直起腰，語氣冷得像是零下三度窗外飄的大雪：“薄老師記不太好，我薑意。”

頭重重地來回滾，薄衍用儘了全的力氣，才能控製住自己不去他。

走廊上傳來鄭宇軒的大嗓門，“意哥？你出來了嗎意哥？”

“既然在節目上見了，希我們能給彼此留一點麵，最好能把對方當作陌生人。”薑意麪無表，“也希薄老師，能公平公正地看待你的前隊友們。”

幽暗的眸底捲起了滔天巨浪，但薄衍隻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著洶湧的緒低聲回道：“如果我不呢？”

腳步聲越來越近，薑意收回和他對峙的眼神，毫不留地轉朝外走，“那你就試試。”

*

節目組安排的宿舍在距離大廠兩公裡外的地方，兩輛載滿練習生的大車停在彆墅區口，選手們從車上魚貫而出，麵對豪華的彆墅式公寓，紛紛發出了誇張的驚歎聲。

薑意是最後下的車，一下車就聽見赫冷嘲熱諷道：“我看這一個個的，更適合去參加《全民演員》。”

尤程西拉了他一把，小聲提醒道：“彆說話。”

從他們上車開始，就有vj老師架著攝像機跟拍他們，雖然不用像有些練習生那樣演得很誇張，但至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分寸。

赫嗤笑一聲，轉頭找薑意說話。

薑意卻懶得理他，拖著行李箱徑直往宿舍裡走。

初評級結束後，按照abcdf五個等級自分班，練習生宿舍也同樣被分了五個等級。

a班練習生住的宿舍條件最好，b班練習生住的宿舍條件稍次，cdf班依次遞減，現著森嚴的等級。

但a班的宿舍樓層也是最高的，薑意站在樓梯口前有點犯難。

他不確定以他現在腰部的狀況，能不能支撐他將手中這個沉重的行李箱搬到七樓。

就在他猶豫不決時，側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影，“我幫你搬上去。”

薑意轉過頭，一張酷酷的臉映眼簾。

祁燃避開他的視線，眼睛看著地麵，“你腰傷犯了吧？我冇帶行李，就帶了個揹包，我幫你搬上去。”

薑意有些驚訝地擰了擰眉，“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忘了我是你的。”祁燃的臉微微紅了紅，“我在舞臺上說的都是真的。”

說完就想去搶他的行李箱。

薑意下意識一把握住了拉桿，眼角餘卻瞥見vj老師端著攝像機懟了上來，立刻提高聲音住前麵的鄭宇軒，“鄭宇軒，過來幫我一把。”

“哎！來了！”鄭宇軒拎著自己的行李箱屁顛屁顛跑了下來，無知無覺地和祁燃打了個招呼，然後一手一個行李箱，在樓梯上健步如飛。

祁燃失落地往後退了一步，薑意則抬腳跟上大部隊。

似乎是節目組有意為之，hots的三個a被分到了三個不同的a班宿舍。

薑意被分到了701，非常寬敞的一室一廳一衛，隻是裡麵的裝修風格實在是不敢恭維，紅的牆紙紅的傢俱，居然連床單被罩都是……

紅的？

薑意愣在了房門口。

“臥槽？薑神？”坐在床上的練習生猛地跳了起來，腦袋哐的一聲撞到了上鋪的床板，痛得他嗷嗷直。

另一個練習生熱地招手：“快進來吧！”

薑意禮貌地笑了一下，一腳踏進的701宿舍。

他一眼就發現宿舍的各個角落都架著攝像機，看來在這個選秀節目裡，就連宿舍都是表演的舞臺。

互相簡單地自我介紹後，收拾了一下行李，薑意不得不麵對床上鋪著的同樣是紅的訓練服。

其他三個舍友已經自覺地換上了訓練服。

最開始激到撞了頭的練習生姚寧寧，一臉笑嘻嘻道：“薑神，真的猛男敢於直麪紅的訓練服，彆掙紮了穿上吧！”

一旁的東北猛男黎朔歎了一口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而且聽說是a班纔有的特殊福利。”

而幾人中長相最為秀氣的鐘曦最為鬱悶，他看起來跟這套訓練服的適配度非常的高。

薑意隻能認命地從床上拿起訓練服，剛準備進衛生間換上它，牆上掛著的廣播裡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電流聲。

“ 乾什麼？”姚寧寧嚇得跳了起來。

廣播：“各位親的練習生們，中午好！今日特彆驚喜掉落時刻到！從今天晚上開始，薄老師和四位導師將正式住練習生宿舍樓，和各位練習生們同吃同住，分經驗指導練習！”

薑意：……嗬，真是個特彆大的驚喜呢。

作者有話要說： 由於一直是薑小意的視角，所以暫時顯得薄老師有點狗，但其實薄老師此狗非彼狗，磚頭輕拍哈哈～

遲來的兒節快樂！評論揪幾個小朋友發紅包，隻要心態好，年年過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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