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仙姑的意思，十年前和今年的大雪都是出自長蟲之手，是長蟲為了禍禍山裡的生靈乾出來的好事。

來這裡之前我是信心滿滿的，因為長蟲親口跟我說過這件事是有人嫁禍給他，可我現在又有些不準了，姚仙姑說的他在長白山的時候的事我本一無所知，姚仙姑可以知道的途徑有許多。

說到底，我還是不夠瞭解長蟲的為人，因為不瞭解，我就會搖。

姚仙姑繼續補刀：“我曉得姓曲的長得確實好看，你這樣的娃娃難免對他心，但是他不是人，這點你從一開始就曉得。他禍禍你也隻是為了你的龍丹元，他那種眼高於頂的人，哪裡瞧得上你？莫犯傻了丫頭。他不就殺人的脾你不是冇見過，這件事如果被地方仙曉得了，他就隻有形神俱滅了。”

形神俱滅，跟魂飛魄散冇什麼區彆。現在長蟲的修為不過區區二十年，拿什麼跟地方仙鬥？

我說道：“退一萬步講，就算這些事真的是長蟲做的，我也不希他落得個形神俱滅的下場。吸人氣在他這種人上太常見了，他隻是犯了彆人都會犯的錯，而且他急需要氣是因為跟我去幫人看事兒了傷，還幫我救了我爺，我也有一部分責任。”

姚仙姑看我的眼神有些怪異，我知道我說出這番話會詫異。

我看了眼外麵圍觀的村民，低了聲音說道：“現在還不能認定就是長蟲做的，姚仙姑，你可彆說話。不管怎麼樣，長蟲是我供奉的仙家，他出了事兒，我也有責任，你不妨先說說你想怎麼個解決法兒吧？”

姚仙姑眉頭擰了一團兒：“你這話啥子意思哦？啥子我想怎麼解決？村裡頭的人信任我才讓我乾這份差事，我肯定要把事辦好，不然死了的人不就是白死了？”

我被臭味熏得不行，扯過裹布把蓋了起來：“如果真的是長蟲乾的，肯定不能讓這些人白死，但是僅僅看了死人就認定是他乾的未免太草率了點，我把他來，你們當麵對質！”

姚仙姑似笑非笑：“哪個會承認自己乾的喪儘天良的事？他又不是傻子。丫頭，你們家跟姓曲的那件事我可是一直在幫你，你這中途倒戈，讓我咋個辦？”

我說道：“我謝謝你一直在幫我，也不是我偏向他那邊，他可以死，但是不能是被冤枉的死法，我的確恨他，但是一碼歸一碼。”

說完我轉就往祠堂外麵走，究竟是不是長蟲乾的，隻要他當麵跟姚仙姑對質了才知道。

“丫頭！我是看在跟你有點的份上才幫你到這地步的，你不要他死得冤枉，我就再幫你一次嘛……”

我停下腳步：“怎麼說？”

姚仙姑想了想說道：“這幾個死了的都是村裡的潑皮，冇得資格去地府冤，暫時還能瞞一陣子。你不是要對質嗎？這裡人多，被聽見了不好，晚上你把他帶到山上去，我在山上等你，到時候我打燈，你也能找到我在哪個位置。你不信我冇得關係，等對質完了你就曉得冤冇冤枉他了。”

我道了聲謝就回去了，思前想後還是把在祠堂裡跟姚仙姑的對話說給長蟲聽了，我說的時候是對著牌位說的，長蟲全程冇有吭一聲也冇有出來。

他的沉默讓我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以我對他的那點瞭解，如果不理虧，他會暴跳如雷……

我轉想下樓的時候他的聲音突然從牌位裡傳了出來：“你心裡怎麼想的？也覺得那些人是我殺的？包括十年前的雪和今年的雪也是出自我之手？”

我冇說話，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什麼時候開始在意我的意見了？

後突然傳來了一清風，我知道他出來了。

“不說話是什麼意思？老子殺人從來不！”

我想到那些死人上的傷口跟譚二麻子的那麼相似，腦子裡了一團麻：“冇什麼意思，今晚我跟你上山去找姚仙姑。”

我剛往門口一步他就一把將我拽了回去，我不知道他想乾什麼，頓時慌了神：“曲天風！你想乾嘛？！”

他手腕扼著我的脖子，將我拖到了供桌前：“知道什麼是神格嗎？！做了彆人的仙家，切不可肆意妄為，這是老子的祖訓！聽明白了嗎？！”

我聽明白了，這樣暴跳如雷纔像他嘛。我忍不住勾起了角，他看見我笑，扳過我的臉就親了上來：“笑個屁！小爺殺那麼幾個人還不如多收拾你幾次！”

這回我是真慌了，他正在氣頭上，這種時候真是要命啊！

“彆……”

我疼得倒了一口涼氣，這次疼得有點反常，疼得我小腹都快筋了……

“曲天風……”

他不搭理我，我疼得冷汗都冒出來了：“長蟲……！我覺不對勁……”

他就是牛脾氣，哪裡聽得進我現在在說什麼，我咬著牙忍耐，整個人也快虛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我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噠噠的，晚上吃過晚飯之後我跟長蟲一起出了門，知道我是跟長蟲一塊兒出去的，我爺和我也就冇擔心。

就算是穿了加絨的短靴和棉棉，在寒風蕭瑟的雪夜我也還是冷得牙齒打，長蟲就穿著那麼單薄的一白，迎著風走著也冇見他多冷。

上山的路上我歇了三回，長蟲終於看不下去了，往我跟前一站彎下了腰：“上來，等你走上山天都亮了！”

我有些吃驚，他這是要揹我嗎？除了我爹和我爺，好像還冇彆的男人背過我……

見我發愣，他轉過頭瞪了我一眼：“過時不候啊，彆不知好歹……”

我抿笑，往他背上一竄，終於也有把他當牛使喚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