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葉兒尖尖上的一滴淚

積雪化開不。

這是北照世從穿越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真正地出來看看，他很興，即便是弱小的子骨在棉下麵打著寒，但眼中卻流出笑意。

山坡太陡，雪太，江丹橘不敢帶著北照世騎馬去行劍門拜訪棠長老，雖然這樣會省去許多時間，但是不安全。

“照世去了行劍門，一定要悉門規，到時候如果違背了門規，是要罰的……你別看那些長老生得慈眉善目，其實死板的。”

一路上江丹橘不斷地為北照世介紹著一些門的事，手掌則抓住北照世的手，生怕他摔倒，北照世也不覺得囉嗦，江丹橘說什麼他也就聽什麼。

“小心，這段路下麵有碎石頭。”

江丹橘提醒一句，仍舊不放心，將北照世抱了起來，謹慎地踩著腳下的這段斜坡，朝著山下走去。

“這段路原本是給靈藥門的弟子練習輕功和法用的，下雪天石子兒倒是不會滾，被積雪固定住了，隻是容易崴腳。”

被抱著的北照世回頭看著一路上的腳印，就從山上一路延下來，眸中有些微微出神。

“有時間了照世再來看姐姐。”

笑道：“今年你才門，修習武功要，寫信就好，待過兩年，若是姐姐還在山上，你可以來姐姐這裡玩。”

北照世也付之一笑。

“隻怕到時候姐姐已經下山，了一位懸壺濟世的俠醫。”

“哪裡有這麼容易，老師一手出神化的醫便是放眼整個餘國也是有，姐姐我要走的路還很長嘞。”

隨著二人的閑聊，路便愈走愈遠，於人煙走到深山，又從深山走到人煙，曳劍山在寒山群，除了門中的人，就隻有幾個常年生活在此地的村落，除此之外，距離此最近的便是餘國的王城。

當然，這段路並不短，王城距離寒山群得有五百裡，即便是曳劍山自己部進城換生活品，購置一些重要品的商隊，來回也得半月。

慟來江邊上，兩道青峽穀之間懸掛著兩道簡單的鐵索，鐵索上方銹跡斑斑，看得出來已經經過了常年的風雨侵蝕，不過索厚重穩固，也算是橋了。

此峽穀不下雪，不結霜，冬日漫漫，依舊能聽見江水嘩啦流，兩岸猿猴青鳥啼鳴之聲。

這段路正常的弟子是走不了的，非得有輕功絕佳之人方可安然度過，否則隨時都會摔江水的危險。

所幸江水這一段不在雨季，流緩慢，但凡水尚可，也不至於要了命。

江丹橘固然沒有能力就這樣帶著北照世從此索橋而過，等他們到的時候，此已經有一位鶴發的老人等候許久。

他坐在索橋的前端釣魚。

距離這邊大約二十步的距離，不算長，也不算短。

“靈藥門弟子江丹橘，拜見長老。”

江丹橘對著棠行禮，而後棠轉過頭笑瞇瞇地看著江丹橘說道：“好俊的娃子！章老哥在信裡麵還專門跟我誇過你，說門中弟子就你開竅開得早，說不定日後還可以進劍經閣深修。”

江丹橘心虛地低頭，瞟了北照世一眼，北照世則直視棠，眼中流著好奇的神。

棠將目移向了北照世，好奇問道：“小子你就是章老哥介紹給我的練武奇才了？”

北照世想了想認真回道：“我確信我是章長老介紹給您的人，但是不是練武奇才我不知道，畢竟我今年才十歲。”

不懂，我小，賣萌。

聽起來有些無恥，甚至微微惡心，但這就是北照世最堅固的防。

他很擅長藏拙。

一把劍最危險的時候，便是出鞘的前一刻。

但劍在鞘中，任何時候都可能為出鞘的前一刻。

北照世就要做那把未出鞘的劍。

他不需要世人如何見識到他的鋒芒。

縱然這隻是時間問題。

棠眸中閃過一驚異，北照世這話一點兒也不像是個小孩子說出來的話，但他卻無法反駁。

“小傢夥的腦子倒是靈，我問你，你想進行劍門嗎？”

北照世點頭。

“當然想。”

“好，不過我有個前提條件……你必須自己走到我的麵前來。”

棠說完，江丹橘咬了咬自己的瓣，對著棠說道：“長老……照世他舊傷初愈……”

棠看了江丹橘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做事還需要你來指手畫腳嗎？”

江丹橘大駭，急忙跪在地上，低頭快速說道：“弟子不敢，隻是照世他真是……”

“姐姐別說了，我能過去。”

北照世打斷了江丹橘的話，他開始活自己僵的子骨，回頭給了江丹橘一個放心的眼神。

他不想再看見江丹橘因為自己的事被責罰，實在是沒有必要。

江丹橘頭了，想要再說什麼，最後也隻得作罷，化一聲嘆息。

知道自己沒有能力讓棠迴心轉意，卻又擔心北照世的安危，索就站著離江邊近一些，屆時若是北照世落了江中，也可以在第一時間下去搭救。

這些年在山中，江丹橘同門中姐妹玩水不在數，所以水還是不錯，眼下這樣的江中救一個小孩子還是沒有問題。

棠看見了的小作，角微不可尋地出一抹贊賞。

北照世緩緩走到了鐵索上，看著下方的急流，麵如常，他緩緩蹲下子，而後雙手雙腳倒掛著朝著棠爬去。

這樣的鐵索，他隻能爬，沒有辦法行走。

如果棠要讓他直接走過去，北照世便會直接和江丹橘回靈藥門，乾脆拜章修來的門下。

這不是對他心態的考驗，而是刻意為難他。

就在二人的注視之中，北照世的額頭滲出了汗珠，他的的確力有限，這不過二十步的距離，要這樣一點一點地爬過去，並不容易。

整個過程裡麵，棠一直注意著北照世的麵容，心的震撼一點點累積，他此時已經有些明白為什麼章修來會在信中寫到：此子心，世間有，若加以磨練，日後必大。這樣的話了。

麵對近十丈的高度，北照世的臉上完全看不見任何恐懼，平靜地簡直不像一個小孩子，甚至很多年人在麵對這樣的場景時候，也做不到北照世這般坦然。

最後北照世爬到了棠的麵前，努力掙紮一番，好歹調整了自己位，坐在鐵索上著氣。

“不知長老，可願收照世門？”

棠看著北照乾凈純粹的眼神，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被了，忍不住慨道：“我已經有些期待若乾年後的江湖……該是怎樣一番景了。”

言罷他一手提著北照世，對著不遠的江丹橘笑道：“小妮子回去吧！”

“回頭幫我跟章老哥說句謝謝。”

漁尚在，幾個形起落，棠的影便已經渡橋而去，兩岸幾十丈，隔水相，江丹橘依稀能夠看見北照世在對他揮手道別。

於是也學著北照世的模樣高舉雙手揮了揮。

不知何時，江丹橘眼角莫名落一滴淚珠，落在腳下的青青草葉兒上麵，又濺落在泥土裡。

江丹橘記得，當年離家的時候，自己也哭過。

第8章 葉兒尖尖上的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