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人一口

老人站在高臺上麵，等待門的弟子清理完人數，一位年輕的弟子才上前對著他躬拱手道：“長老，人數清點完畢，一共七百八十四人，沒有落在寒山中或是因為意外出事的孩子，全部都到了。”

棠點點頭，而後輕輕一揮袂，那名弟子會意，站在棠邊對著臺下的年們大聲說道：

“各位安靜下來，且聽我說。”

“曳劍山今年的考覈分為文試與武試，文試需要一定的文學底，武試則可能會傷，選擇權皆在你們上，你們有一刻鐘的時間選擇。”

“想要參加文試的請去演武臺左側的丹青池，想要參加武試的請去右側的劍舞坪。”

“屆時通過考覈的人可以留在曳劍山，其他的人我們會遣送你們回到你們來的地方……當然，你們也可以繼續留在曳劍山的外門，為曳劍山做事，如果貢獻點數足夠，也可以來門深造。”

“接下來的時間給你們，希各位慎重選擇。”

這位弟子話音落下，場麵便立刻嘈雜起來，這些年不斷地嘰嘰喳喳互相流，北照世站在人群的最末端，個子也最矮。

他是在場所有人裡麵年紀最小的一位。

因為稚，所以沒有誰跟他流，他也懶得和別人流。

邁步朝著文試的丹青池走去，北照世的子骨弱小不堪，選武試就等於直接棄權，雖然得到了棠默許的他參加這次考試隻是為了走個流程，但是既然來了，北照世還是決定玩玩兒。

過了不久，丹青池便聚集了不的人，誠然此參加文試的孩子裡麵，偏多，們沒有練過什麼功夫，所以也不像江丹橘那樣看似弱，實則力氣堪比年男子。

們參加武試天生就要弱男孩子一頭，隻能來文試這邊兒運氣。

於是乎，臭未乾的北照世就了在場年們的調侃件，一些覺得北照世生得可，不斷地他臉上的和小手，玩得不亦樂乎。

“我告訴你們，我上麵有人，你們再這樣，我可要不客氣了！”

北照世發出了一聲無力的威脅，然而這的確沒有什麼用。

“小弟弟，劍，是很危險的兵，可不是你這樣的小孩子能夠玩的。”一個麵容帶著幾分傲氣的年，故作深沉，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我不玩劍。”北照世沒好氣地回道。

那年被北照世的話懟楞了一秒，而後他奇怪問道：“不玩劍你來曳劍山參加門派考覈做什麼？”

北照世攤手道：“我是一個小酒鬼，你不知道曳劍山棠長老的釀酒技有多高明。”

“你喝過海棠千黎嗎？”

“我喝過。”

其實北照世對酒的執念並沒有那麼深，不過自從在夢中喝了青劍客遞給他的一壺酒之後，北照世上似乎有什麼奇怪的開關被開啟了。

況且，酒似乎是這個世界為數不多的飲料，喜歡吃喝的北照世沒有什麼選擇的權力。

聽完了北照世的話，在場的年們都笑了起來，先前那名帶著一些傲氣的年捂著肚子笑道：“若是讓長老聽見了你這話，不知道會被氣什麼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為了喝酒來曳劍山。”

他們打鬧一會兒，氣氛似乎變得和睦起來，而後時間一到，一名曳劍山的弟子便走了過來，對著這邊兒說道：“各位隨我來，我帶你們去參加考覈。”

一行人浩浩從丹青池離去，朝著曳劍山部而去，路過許多亭臺絕景，他們忍不住驚嘆和慨，心底更堅定了要努力留在此地的信念。

終於，那名弟子將他們帶到了一大殿，店有許多屏風堆砌，隔開了一個又一個的小空間，這些空閑位置裡麵擺著磨好的筆墨，和一些石塊。

石塊形狀不一，但是大小相差無幾。

上麵或深或淺，有印痕，像是被什麼東西劈砍過。

領路的弟子站在門口說道：“你們自己選擇一位置，坐下後，據石頭上麵的劍痕，寫出或者畫出自己想的東西，一個時辰過後我將收取畫卷，這期間我會看著你們，不允許頭接耳。”

“記住，紙隻有一張，落筆之前，想清楚，並寫上自己的姓名。”

他話說完，北照世便直接帶頭走進去，坐在了最裡麵的一個位置。

其他的年們不敢耽擱，畢竟時間就這麼一點，他們也迅速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坐下，開始仔細觀察著石頭上麵的痕跡。

在場的人都不笨，他們從餘國各前來，因為好劍，所以多有些瞭解，眼下這石頭上麵痕跡便是劍痕。

隻是能看出來是一回事，究竟寫畫什麼東西又是另一回事。

這次的文試有趣的地方在於，沒有主題。

看劍痕，然後想到什麼寫什麼，想到什麼畫什麼。

或許大部分人覺得，寫的東西，畫的東西必須和劍痕相關，或者究竟考到底是想藉此考他們什麼，心？骨？還是對劍的理解？

先前那名調侃北照世喝酒的年，此刻臉上的傲氣之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凝重。

他仔細翻看著桌幾上麵的石頭，觀察著上麵的劍痕。

眉頭蹙。

拿著桌上狼毫筆，輕輕蘸著墨水，他在紙上麵寫道：劍痕，從左至右，由劍刃開鋒起始，轉而人後撤，劍尖過而終，所以左邊痕跡深，右側痕跡淺……倘若持劍者是個左撇子，那麼前麵的推論相反。

簡潔明瞭的一行字，而後年在紙的後麵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第五第五。

這不是重復。

第五是他的姓氏，也是他的名字。

曳劍山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第五這個姓氏，它在餘國的王城裡麵有著非凡的意義，甚至年可以因為這個姓氏，就直接進曳劍山。

縱然看起來很蠢，但是第五第五從來不為自己的名字而覺得恥，相反，他一直將這當作自己的驕傲。

與此同時，趴在角落裡的北照世正咬著自己的狼毫筆，不斷地翻轉著手裡的石頭。

他的瞳孔不知何時變了，左眼純黑，右眼純白。

裡麵有什麼東西在流轉，不斷地替，變換，最後北照世的眼前景變了。

他看見了一個中年人。

雖然他從來不認識這個中年人，但是隻一眼過去，北照世便能覺到中年人上散發的……溫。

這是一個非常溫的男人。

他一隻手抱著一個嬰孩，一隻手輕輕彈指。

指尖開波紋，空氣之中層層疊疊一片，化作了數百半明的劍對著遠巨石切割劈砍，很快這些巨石就變了一塊又一塊的小石頭。

每一個小石頭上麵均留下了一道劍痕。

新土春發，芽於雪水之下生長，於是萬替，季節更迭。

中年人的那片竹林要比其他的地方先一步邁春天，北照世看見了許多，這一切的一切全在劍痕裡寫著。

甚至他能看清中年人長什麼模樣。

念頭攢，眼前的景象消失，北照世又回到了大殿之中，四周全是紙張被輕微移的聲，沙沙作響。

他的瞳孔也恢復了正常。

北照世盯著自己麵前的紙，想了很久。

直到文試快要結束的時候，他才提筆落墨。

“三人一口。”

“——北照世。”

第10章 三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