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把從王城來的劍

山中的日常有趣嗎？

定然是無趣的。

師門的日常任務，百無聊賴的劍法……這些種種讓北照世一度以為自己是在玩遊戲。

他不喜歡像自己的這些師兄同門一樣千篇一律的練劍譜上麵的劍法，也不可能整天除了吃飯方便就坐在自己的小木屋裡麵修煉心法。

速則不達。

到了此刻，這簡單的五個字了北照世的救命稻草。

他每日這麼安自己一句，於是便不去練劍了。

這對他來講沒有任何提升，純粹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熱的第五數次來到北照世的院子裡麵，要拉著北照世一同前去練劍，均被北照世拒絕了。

北照世的理由非常簡單：我還小，還在長，不能夠經常練劍，對發育不好，不如留在院子裡麵修煉心法。

然後他便天天睡到日上三竿。

這可不算是懶，若是說道起來，反倒是北照世勤的表現……與常人不同的是，北照世能夠夢修煉，所以正常人在睡覺與休息的時候，他也在修行。

這日出了一場大霧，霧氣氤氳，就在清晨，那萬丈紅自天際盡頭升起的一剎那，在霧氣的朦朧間就變了紫，暢遊彌漫在山野之間，將宗門附近裝點有如仙境。

這一天註定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

這樣的一場大霧讓行劍門發生了一件震驚宗門的事，那廚堂廖廚神在這一天，三壇專門用來去腥的海棠千黎被某個不知名的小賊喝了那一個乾凈！

這可把廖廚神氣壞了，這三壇酒可是他要了好久才從棠那裡要來的最好的三壇，棠自己都捨不得喝，他平日裡做飯也嚴格控製著用量，哪曉得這一下就給小賊喝個！

本來隻有很的三壇，現在一下全沒了！

對方明顯是一個作案高手，在喝酒之後，沒有留下任何可疑的證據。

現在不似夏日，氣溫回暖，清風一，喝過酒的人走到哪裡都能被人聞出來，而冬天風烈，急而大，隻要不是一路邊走邊喝，想要抓住酒的賊人無異於癡人說夢。

廖廚神在無能怒吼一番之後，也沒有辦法再去找酒賊，這種事隻能夠預防，卻很難去抓捕，偌大的一個行劍門，弟子人數千餘，實在是無能為力。

他現在隻能腆著一張臉去和棠再要一壇酒，順便好好在廚房裡麵設下保護的措施。

冬雪過後的小路有些僵，廖廚神一腳一腳用力地踩踏在地麵上麵，模樣是在發泄心的慍怒，這可讓路邊的野草遭了殃，好不容易過凜冽的寒冬，現在頭還沒冒出來，直接給一個從天而降的大胖子一腳踩了糊狀。

他沒有去棠的房間，而是一路朝著郊外某小山上走，一邊走他的神便一邊開始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山外的那頭，橫陳一路的。

這些人全都不是行劍門的人。

但是均死於行劍門之手。

廖廚神在小路盡頭看見了一個小孩子抱著一壇酒臨風而立，旁邊還有一個材高大的年輕弟子。

他不認識小孩，但是認識他手裡的那壇酒。

許久之前，他據三壇酒裡麵的口味，度數，辛辣程度，香氣的差異，在酒壇上麵刻下了用以識別的標記，此時隔著百步，他依舊一眼就能認出。

海棠千黎的香氣在空氣中縷彌漫開，其中依舊摻雜著濃重的腥氣息。

站在山巔之上的那名年輕弟子手中長劍染，滴落在地，沁於泥土深。

廖廚神沒有回去，而是朝著山那頭走去，壯有力的大過這數百步的距離，一直在他麵對那名弟子的長劍鋒芒時候，他才知道，對方也不是行劍門的人。

“我從王城來。”他直接了當說道。

王城，是天下人的王城。

天下也隻有一座王城。

廖廚神看見，對方的眼中有清雪，像是三月都不化的寒冬，逢春不生。

“我認識你。”

“我想天下應該也沒有幾人不認識你。”

“樊清雪，王城大第一高手。”

年輕人點點頭，沒有多說，廖廚神此時話鋒卻一轉，繼而轉揮手，指著遠一地的說道：“但我不認識他們。”

“你邊的那個孩子也不認識。”

北照世聞言眸中出微微的驚訝，他倒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胖子居然會為他著想。

廖廚神這句話別有意味，要當著年輕人的麵帶北照世回山門。

酒是一回事，但曳劍山山門的人不能隨便給人欺負。

即便是王城的人……隻要北照世沒有犯王城的條律。

一些說不清楚的東西在空氣之中醞釀，點點滴滴，逐漸讓四周的空氣變得奇怪起來。

“他不安全。”年輕人看著廖廚神，語氣裡麵有幾分生冷。

“安全的很，我行劍門才收的弟子，棠親自收的。”廖廚神將‘棠’二字咬的很重。

樊清雪沉默。

他忽而將眼神投向了北照世，對方則在看腳下的石塊。

樊清雪看不見北照世的眼神，而北照世的眼神裡也沒有樊清雪。

方纔的一剎，廖廚神和樊清雪都沒有，但是他們已經過完了招。

石頭上麵有劍痕，很淺。

他沒有看見，所以不知輸贏，隻是北照世能夠看見廖廚神的指尖有。

不知道是他的，還是樊清雪的。

“魚在清人，無論你是曳劍山，還是星海山……或是其它什麼山，自重。”

樊清雪蹲下子，以雪洗劍，然後腳下微，整個人已經出現在數丈之外。

北照世著他的影有些微微出神。

“小子，你為什麼要酒？”

廖廚神洪亮的聲音將北照世拉回了現實，北照世偏頭看著廖廚神，麵平靜。

“因為你不在。”

這個理由讓廖廚神的嚨頓時卡住，他一時半會兒竟然找不出理由反駁北照世。

“正是因為你不在，我來了，然後帶走了酒。”

“但我不是第一個進你廚堂的人。”

北照世將酒緩緩倒在地上，一子暗香溢位，而後地上的許積雪竟然在酒水的浸泡下開始噗呲作響，不斷化氣泡。

到了這時，就算是一個傻子也該能夠看出酒有劇毒。

“如果是普通的毒藥，您一定能夠及時發現，畢竟您也是老江湖了……我擔心的是，您會在做菜之前下意識地嘗上一口酒，確認酒的品質是否發生了變化……即便是一滴，對您來講都會有命之虞。”

“當然，比起這個，還有一件事我更加興趣……廖前輩，咱們回去聊，這個地兒死了太多人了，看著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