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五年

春雨過後，門的春芽隨著這場雨浸大地，開始翻新。

又是一年春好。

昨日的那一場春雨，本是第五過來尋找北照世出去練劍的時候，尋常時間北照世都是不會去的，但是第五因為順路的緣故，他經常路過北照世的院門前麵。

行劍門宗門部給弟子準備練劍的地方有不，不盡是敞在天穹之下，為此，北照世倒是驚訝於第五的這份用功。

這一天，他和第五在自己的院子裡的石臺階上麵仔細地，非常閑適地看了一整天的雨。

二人聊了很多，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北照世可以藉此好好瞭解王城的一切，甚至於王室之中的某些“道聽途說”的。

當然，作為換，他向第五傳授了一些自己對劍道的理解，這些東西是十分珍貴的，隨著二人的流，第五開始逐漸地被北照世上的那份氣度染，平和了下來。

而當一個人能夠真正靜來下的時候，世間的一切都變得好起來，可以不那麼讓人到不安和張。

他很佩服北照世，甚至有些崇敬。

並不是崇敬北照世的劍道天賦，而是他總能保持一顆平靜的心去看待事。

這種看不見任何凡塵煙火氣的無無求，是他過往十數年間沒有看見過的……王城之中的人，整天忙著勞國事，公事忙完之後便是追名逐利，甚至有些時候為了勾心鬥角，修練一事都被放下了。

餘國散漫這大地上千年，以武立國，自然人人對武學都有著非常高的追求。

這是他們的立命之本。

……

……

五年。

山裡的歲月妙，沒有什麼嘈雜的東西擾人清凈，北照世發育了一個俊俏的小夥子，還一如既往拿著自己的小魚簍去寒潭釣魚。

第五喜歡去寒潭練劍，他有什麼不懂的地方，總會詢問北照世，而北照世也樂得指點。

寒潭邊上的翠竹一如既往繁茂青蔥，北照世丹田蒼山上麵的桃花愈發繁盛，太也越來越明亮。

他第一次看見桃樹結果是在兩年前，與其他原本就存在的桃子比起來，這新結出的桃子隻有一點點小，並且很青，稚。

北照世在自己的丹田蒼山上麵站著觀察了那顆果實許久，他才知道自己已經進先天境了。

小桃子雖然青，但是上麵有他的劍意。

他們這批弟子的天賦都還不錯，五年邁先天境界的有四人，三男一，家修為最混厚的是第五，其次便是北照世和花將影。

遠壯實的青年，上鼓，棱角分明，眉宇間有幾分霸道在裡麵，他收起了自己手中的鐵劍，走到北照世旁邊，蹲下子用寒潭的水洗了洗自己滿是汗水的臉頰，開口道：“咱們門派和星海山的五年之約就要到了，師弟在門中年輕弟子裡麵的劍道造詣無雙，想必這一次是免不了一場爭端。”

第五微微低頭，看著潭水裡麵的倒影，目中有些淡淡的愁緒。

這五年裡麵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江湖依舊是暗湧，明麵上沒有掀起什麼波瀾，但王城那邊兒的訊息卻讓他有些擔憂。

天下第一殺手組織‘紅人’麾下的冥府，似乎惹到了王族裡某些不該惹的人，遭來了殺之禍，但冥府自己本不是一個隨意任人的柿子，它於江湖山野，或是市區朝綱，伺機而，這五年不斷有王族的重要人員遇刺亡的訊息傳出，第五不得不擔心自己家族是否會遭到報復。

他的養母靜蘭，是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弱人，如果第五家族出了事，第五擔心靜蘭會為這無端爭端的犧牲品。

時間推移，北照世沒有回復第五的話，第五著潭水中一旁北照世的倒影，發現他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第五沒有去打攪北照世，自己隻顧著寒潭出神，也不知究竟在想什麼，許久之後，北照世才忽然開口道：“十五天前，我收到了一封信。”

“是靈藥門的一位故人寄給我的。”

“下山了，回了山縣……家在那裡。”

“但這段時間你是知道的，江湖上人人自危，因為冥府絕命反擊的緣故，王族查人查的很嚴，有些時候寧可錯殺，也不願意放過。”

“我和你一樣，也有自己擔心的人。”

北照世心底有些淡淡失落，江丹橘的離開有些突兀，甚至讓北照世沒有來得及去靈藥門為送行。

這個世界上麵，他沒有什麼親人，棠對他固然也很好，但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中了他的劍道天賦，將他當作接班人在培養。

真正對他掏心的，還是當初照顧他的江丹橘和章修來。

章修來當初救他的時候，可不是因為他的天賦異稟，而是實實在在抱著一顆醫者仁心。

“五年了……章長老不知如何……”北照世嘆息一聲，這個老人算是數著日子在活，他現在的壽命完全是靠著自己的武學境界強行續命，不足三年壽果，時間一至，他就會麵臨每一個武者都會麵臨的歸宿——天人五衰。

他雖然不常去靈藥門，但是心底還是很在意章修來。

“師弟想過下山嗎？”

第五忽然開口，偏頭著北照世。

北照世微微出神著前方竹林，中回道：“兩宗論劍結束之後，我就會下山去。”

“嗯？”第五驚訝，隨後又笑道：

“師弟似乎完全不在意論劍一事，不擔心……輸？”

北照世完全沒有會到這之間的迫，再一次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不擔心。”

“勝敗乃兵家常事，輸贏正常不過。”

第五沉默，很認真地說道：“這不是個人質的比試，牽扯到了門派之間的臉麵，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門派之中所有的長老，護法，都很看重這件事。”

“他們的表現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是啊是啊……”北照世懶懶接道。

“重要的很，重要到這五年完全都沒有見過掌門為這件事做出些什麼應對手段。”

“如果第五你有心，你就能從掌門的態度裡麵看出許多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