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衍紀》第一章 何家兄弟

青龍大陸,霧淩山脈,龍郡,許州,東石山下。

這一年的深秋,天氣涼得很快。雖然剛剛十月初,可人們都已穿上了寒的。一日,在東石山腳下一個大莊園之,張燈結彩,喜氣洋洋。仆人、丫鬟們在莊來來回回地忙碌著。原來,今天是山莊之主——何雲暮的獨生子,何天逍的百日之喜。

說起何雲暮,可稱得上是一代武林名宿。此人自聰穎無比,才華橫溢。出於許州顯赫書香門第,從小就到良師指點,五歲能誦,七歲能,且溫和,故被父母寄予厚

可不料,在小雲暮八歲那年,有一次和鄰家宦子弟孩相鬥,因為年歲差距而被欺負。回家之後,大人看其並無大礙,所以不予追究,權當小孩之間玩鬧。可何雲暮卻從此心大變,棄文從武,每天在院子裡強。家人苦勸不住,乾脆放任自流。

不想,此人在武學之道上也是頗有天賦,在無良師指導的況下,隻靠每日堅持苦練,竟然僅僅兩年就練出一蠻勁,十歲時的個頭已長到七尺有餘。父母見他練武卓有效,於是花重金請得武學大師,對小雲暮悉心教導。

在何雲暮十二歲那年,已高八尺,極其健壯,武藝也十分高強。不料,城裡突然鬧起瘟疫,父母雙雙染病撒手而去。何雲暮年當家,因其格稍有孤僻,因此將城中房屋變賣,用賣得的錢財在許州城外東石山腳下建起一座宏偉的山莊,並以自己的名字為其命名。這就是現在的雲暮山莊。

東石山南北綿延數百裡,是霧淩山脈中最靠近許州城的一座山。霧淩山脈幾乎縱貫整個青龍大陸,再往東便是茫茫東海。而大陸北麵則是無盡冰原,越往北就越是寒冷,自然也就毫無人煙了。霧淩山脈中叢林佈,其間猛、盜匪無數。至於東海,至今也無人窺得全貌。越往東海深,越是濃霧籠罩,若船隻陷迷霧之中,便昏昏不見天日,迷失方向。因此,大多駛迷霧的船隻都是有去無回。長此以往,便無人再去以犯險。

而霧淩山脈以西,則是大片廣闊地域,平原居多,中間夾雜矮山、丘陵。由霧淩山脈發源出兩條大江,瀾月江和琴雪江。一南一北向西綿延數萬裡,注星風海。星風海廣闊無比,不知其邊際,靠近青龍大陸附近,有小島不計其數。可盡皆荒涼,未曾開拓。

要說繁榮,還屬瀾月江和琴雪江孕育的這片沃土地。青龍大陸分為七郡,每郡有大州數十座之多,城外村鎮星羅棋佈,城中居民熙熙攘攘。

何雲暮不在城定居,偏偏在匪類、野眾多的東石山下建起自己的山莊。野尚且好說,山莊圍墻堅固厚實,足以抵,可圍墻對山上匪徒卻是無用的。那年何雲暮才十二歲,就是一青小子。山上眾多匪幫見其莊園建築考究,知道必是個富裕人家,大有油水可撈,於是在山莊建起之後,一波一波前來打劫。

不想何雲暮憑借一己之力,四次在數十名匪徒之中輕易擊殺匪徒首領,把那些匪徒嚇破了膽,再也不敢來侵犯雲暮山莊。

何雲暮因此聲名鵲起。而後,在二十五歲那年迎娶龍郡最大修仙門派——太清宗宗主李原嘯之李玉茹為妻。但由於年時父母早亡,何雲暮又有點孤僻,不太與人來往,因此錯過了修仙築基的最後年限——十八歲。後來何雲暮武藝登峰造極,遠近聞名,為一代武林名家。

李玉茹原本跟隨父親在門派生活,可是無奈骨不佳,與修仙無緣。結識了何雲暮後,傾慕其英雄了得,於是嫁何家大門。但是,何雲暮和李玉茹夫婦婚後一直無子,直到結婚十三年後,在何雲暮三十八歲這年,妻子李玉茹才豆蔻懷胎,在三個月前為何家生得一子,起名天逍。在何天逍出生那天,何雲暮廣發紅,邀請各方名宿在兒子百日那天前來喝百日酒。

“恭喜何大俠喜得貴子!方纔在堂見過令郎,真是眉清目秀、儀表非凡,看來將來必啊!”一名長著花白鬍子的健碩老人對著何雲暮賀喜。

何雲暮微笑著拱了拱手:“謝王老先生吉言。還請王老席,今日定要不醉不歸。”

王老轉離開後,何雲暮回頭看了看後的妻子,苦笑著搖了搖頭,低聲道:“夫人……這人世故,我應付起來依然還是那麼頭疼啊。此次若非為了天逍……唉!”

妻子李玉茹抿一笑,也是低聲道:“看看你那張苦瓜臉!都頂著武學宗師的名號這麼多年了,還和當年那個頭小子差不多……你自己不喜應酬,也要為天逍想想啊。我們練武之家的兒子,如果不能修仙,那將來免不了習武行走江湖,這人世故啊是不了的。當年結婚就由著你簡單了事,這次為了咱寶貝兒子說什麼也不能瞎湊合。好了,夫君,客人差不多都到齊了,我去把天逍抱出來吧,畢竟他纔是百日酒的主角。”說罷,李玉茹轉堂去了。

何雲暮聽了夫人的話,也是自嘲地一笑,自言自語:“行走江湖?我兒天逍,希你別讓為父失啊……”

不一會兒,李玉茹從堂中走出,懷中大紅繈褓裡,有一胖嘟嘟的好似團一樣的嬰兒,他就是何雲暮和李玉茹的寶貝兒子。

何雲暮從夫人懷中接過兒子,看著那孩子烏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奇地著自己,喜不自地親了親他那紅撲撲的小臉蛋,然後抱著兒子大步走向廳堂正中八仙桌旁,向在廳堂兩邊坐著的各方名士朗聲說道:“今日勞大家前來參加小兒百日喜酒,雲暮山莊蓬蓽生輝,各位今晚吃好喝好,不醉不歸!”

頓時,傳來大片的恭喜聲。畢竟世間大多凡人,以何雲暮一代武林名宿的地位,誰人敢不給三分麵子?與其說是來喝何天逍的百日喜酒,不如說是來結何雲暮更切。

諸多客人之中,也有何雲暮的嶽父李原嘯。他可是龍郡最大修仙門派太清宗的宗主。此番外孫百日,他也是在百忙中空前來吃酒,一來是為了檢驗外孫修仙骨如何,二來也順便看看久別的兒、婿。

說起當年兒和何雲暮的結合,李原嘯可謂是萬般無奈。按理一般修仙之人壽命都比凡人要長,因為修仙是汲取天地菁華改造和靈魂的過程,所以修仙之人壽命一般在一百四、五十年左右,最長可達一百六十年。而即使像何雲暮這樣的武學高手,也隻比普通人七、八十年的壽命長上稍許,也就九十年上下。

李原嘯已修仙近五十載。在三十多年前,他和妻子雙修,生下兒李玉茹。李玉茹的娘親在生下兒後不久就被仇家所殺,後來李原嘯手刃殺妻仇人,在宗門兒帶大。可惜的是,李玉茹骨奇差,與修仙無緣,而後兒喜歡的何雲暮又早已過了修仙築基的最遲年齡,所以當年兒從修仙門派嫁到武林之家,李原嘯未曾強加乾涉。但是,這在李原嘯心中一直是個難解的憾。去年,他突然接到婿何雲暮來信說李玉茹有喜了,九個月後,婿又發來紅帖,報知李玉茹誕下一子。李原嘯大喜過,在外孫百日頭一天就將宗事務付妥當,隨後立即劍飛行趕到雲暮山莊來了。

宴席開始,何雲暮抱著兒子何天逍,一桌一桌地敬酒,和賓客們聊天客套。客人們也都天逍胖胖的小手,嘟嘟的小臉,這個送上一塊珍珠玉佩,那個送上一個長命金鎖。一會兒,何雲暮的手裡就拿了一大堆吉祥飾

終於,何雲暮敬完了最後一桌客人。李原嘯見狀,迫不及待地拉著婿來到院子當中,著他懷裡的何天逍:“我此番前來,最重要的事就是檢驗我這外孫的骨如何。現在未曾檢測,我心裡一直放心不下,哪裡吃得下酒菜?不如早點讓我……”

話音未落,突然從墻外傳來一陣響亮的嬰兒哭聲。何雲暮和李原嘯都愣了一愣,因為墻外邊分明是荒郊野外,哪裡來的嬰孩啼哭?

何雲暮將懷中繈褓與嶽父,來到墻邊縱一躍,輕鬆地跳出墻外。此時已是晚上,在微弱的月下,循著哭聲,何雲暮看見墻邊的草叢中好像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他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個破布裹著的嬰兒!

何雲暮將嬰兒抱起,四環視,附近並無一人。此本就是山下荒野,白天也幾乎不見人影,更何況是黑暗的夜晚。

何雲暮抱著嬰兒,繞到莊園大門前,從正門走回院子當中。

李原嘯看見何雲暮懷中的嬰兒也是一怔,疑地問:“這是誰家嬰孩?為何在墻外哭啼?”

何雲暮搖了搖頭:“我也不知。墻外荒山野嶺並無半個人影,我擔心其被野所傷,故將他抱回。方纔於路上檢視,是個男嬰。嶽父大人,您看這該如何是好?”

李原嘯皺了皺眉,而後一撚胡須大笑:“哈哈,雲暮,此乃老天眷顧,念你長年無子相伴,這一下就給你送來兩個!我看此小兒與你有緣,反正天逍孤單,不如讓他倆相伴長,做個兄弟,不是很好?”

何雲暮聽罷,也微微一笑,點頭贊同:“嶽父此法甚好。我與玉茹都已步中年,若乾年後,撒手而去,有了這小兒與天逍相伴,倒也……”說著,何雲暮突然驚呼了一聲:“方纔路上弱,未曾看得清楚。這繈褓中還有一條白巾,上麵寫著‘青龍歷三百零七年六月二十六日醜時’,想必是此嬰兒的生辰。當真是巧,隻比天逍大一個時辰。”

李原嘯略微思索,然後提議:“兩小兒連生辰都如此接近,仿若孿生兄弟,此子當真與你何家有緣。既然如此,不如將‘天逍’之名讓與此子,外孫則由老夫代為改名‘天遙’,如何?”

何雲暮很滿意:“此名甚佳。天逍,天遙。哈哈,何天逍,何天遙!”怕嬰兒凍著,何雲暮進屋將裹著嬰兒的破布扔了,把嬰兒包進新繈褓之

繈褓中的何天逍,比何天遙略黑,也是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清秀程度毫不亞於何天遙。何雲暮越看越喜歡,對李原嘯說:“嶽父,一會兒還請您也檢測一下天逍的骨如何。”

李原嘯笑道:“那是當然。老夫現在就從天遙開始吧。”

所謂檢驗骨,其實就是灌注許靈力在嬰兒遊走,看看其丹田和經脈寬闊程度如何。一般的修仙之人,控製靈力的水平不佳,不宜給嬰兒檢測骨,因為很有可能稍一疏忽就使得嬰兒脆弱的經脈斷裂,但對李原嘯這等修仙高手來說,檢測嬰兒的骨實在是小菜一碟。

李原嘯小心翼翼地控製著靈力聚於手掌,從小嬰兒的肚臍,檢測其丹田、經脈。邊檢測,邊出驚喜的表,收回靈力,他大笑道:“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沒想到玉茹骨那麼差,卻給我李家生了這麼一個骨奇佳的外孫,哈哈哈!”

何雲暮聞言,也是麵:“嶽父大人,天遙他的骨好到什麼程度?”

李原嘯將嬰兒的繈褓重新包好,著胡須說:“好到超過我太清宗近幾十年以來最天才的弟子。那名弟子是我好友的孫兒,當年也是我在他嬰兒時檢測的,他的丹田比不上遙兒的寬敞,經脈也細了些!我敢斷言,隻要好生培養,天遙將來就必定不可限量啊,哈哈!”

“爹爹,夫君,你們在這裡笑什麼呢?也告訴我啊。”李玉茹聽到父親的笑聲,走了過來,其實心中已經大略猜到了。

何雲暮道:“夫人。有兩大喜事啊。一來吾兒骨奇佳,將來必;二來蒼天送子,我剛在院墻外麵發現了我們另一個兒子!嶽父已給吾兒換名天遙,將‘天逍’之名讓於此子。”

李玉茹一喜一驚:“天遙,嗯,這名字也不錯。真是太好了,天遙可以修仙了!天逍……夫君,你是說,這個嬰兒是你從外麵撿到的?”

何雲暮說:“此子與我何家有緣,既然不知父母是誰,那就納我何家,我們將他與天遙一起帶大,視如己出,將來也好和天遙做伴。”

李玉茹欣喜地接過何雲暮懷中的藍繈褓,看了看繈褓中的白巾,又瞅了瞅嬰兒可的小臉,唸叨著:“天逍,天逍,比我兒天遙正好大一個時辰,從今往後,你就是天遙的哥哥了!”

李原嘯將何天遙給何雲暮,對兒道:“玉茹,快將天逍給我,讓我也檢驗一下他的骨!”

李原嘯從李玉茹那接過嬰兒,開啟繈褓,再次將手掌於嬰兒腹部。輸靈力後,李原嘯頓時瞪大眼睛,仔細控製靈力在嬰兒遊走一圈之後,收回手掌,來不及包好繈褓就驚訝道:“此子骨與天遙竟然不相上下,這也太……”李原嘯驚訝得話都沒說完。他連忙將繈褓重新包好,看著旁邊同樣驚喜無比的兒和婿,鄭重地說:“修仙對骨要求頗高,因此我宗收徒必須骨優秀。十一年前我檢驗我那好友的孫兒時,認為他那等資質的骨怕是數十年難遇,不想今日天遙、天逍的骨更勝一籌。假以時日,隻要悉心培養,天遙、天逍必定能為曠世奇才。你們可要好生照料他們,別忘記讓他們從五歲開始鍛煉,這對以後的築基有好。等他們到十二歲之時,我便來帶他們宗,如何?”

何雲暮和李玉茹都應道:“全憑嶽父(爹爹)安排。”

……

歲月如梭,又是一年的深秋。東石山腳雲暮山莊的一花園,兩個清秀的小孩在嬉笑追逐。一名婦人笑瞇瞇地跟在後麵,喊道:“逍兒,遙兒,小心腳下別摔著!”

這兩個小便是當年繈褓中的何天逍,何天遙。他們現在都已經五歲了。因為年時期子骨太,不適合強,所以何雲暮夫婦平日隻是教他們認知識字。何天逍和何天遙實在是聰慧得很,都是過目不忘。隻是何天逍略微調皮一些,何天遙相對文靜一點。

按何雲暮的話說,那是虎父無犬子。每當夫妻二人私下裡談起這一對寶貝兒子,何雲暮都會無比自豪:“想當年,我何雲暮的文采那也是遠近聞名。這兩個兒子都隨我,將來也一定像我一樣文武雙全,哈哈!”第一次,李玉茹還笑著奚落他:“遙兒是像你,可逍兒呢?他又不是你親生的,你還那麼得意?”何雲暮開心得本不理那套:“逍兒也是我兒啊,不是親生怎麼了?不是親生,勝似親生。反正都是我何雲暮的兒子,他們聰明我就是開心。”李玉茹微笑著搖了搖頭,後來也就任憑何雲暮去得意了。

這一天,秋高氣爽,讓人心特別舒暢。何雲暮將何天逍、何天遙到院子裡,笑瞇瞇地對他們說:“逍兒,遙兒,今天開始,你們就不能總是玩耍了。要跟爹爹一起鍛煉,為將來修仙做準備,明白嗎?”

天逍一歪腦袋:“鍛煉啊……好玩嗎?和遙弟弟天天在莊子,早就逛遍了,無聊死了。爹爹,我們能不能去莊子外麵玩啊?”

天遙在一旁雖然不說話,但也是期地看著父親。

何雲暮看著何天逍,笑著說:“逍兒,你可知外麵山上有多危險?有老虎,有狼,有壞人,說不定還有山鬼,妖婆,你不害怕?”天下的大人幾乎都一個樣,嚇唬小孩也都離不開山鬼、妖婆之類的東西。

何天逍撅起來:“我纔不怕呢。書裡都沒說山鬼、妖婆什麼的究竟長什麼模樣,都是爹爹故意嚇唬人。那老虎,狼之類的野,即使是有,我也沒見過,說不定這附近本沒有,都是爹爹編出來的。”

何雲暮微笑著搖了搖頭:“爹爹不讓你們出去玩,那就說明真的有危險。這樣吧,你們要想出去玩,就先和爹爹鍛煉。等什麼時候把鍛煉好了,爹爹就同意你們出去玩,如何?”

天逍,天遙對一眼,異口同聲地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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