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衍紀》第九章 潁州遇險

潁州,地龍郡東部,霧淩山脈西麵。往南便是許州地境。霧淩山脈中的廣麓山從東南延至潁州中部。廣麓山,南接許州東石山,北坡則是鬱鬱蔥蔥的一大片森林。這裡地偏僻,人跡罕至,離最近的村莊也有數十裡之遙。

在廣麓山中,也有一個修仙宗派——芒靖宗。芒靖宗在龍郡雖比不上太清宗勢力強大,但也算是個中等宗派。距廣麓山較近的潁州、許州以及山北麵的州,還有潁州西麵的炎州等地,每年也有不人拜芒靖宗修仙。

芒靖宗深知太清宗的地位牢不可撼,所以建宗以來一直和太清宗好。芒靖宗的宗主呂潤全與太清宗的餘瑞江本是舊識,此番餘瑞江命徒弟四人下山,正是前往芒靖宗,將自己前幾日鑄煉的仙劍——華亭劍送與宗主呂潤全。

餘瑞江的鑄煉水平相當不錯,華亭仙劍質屬上品。像芒靖宗這般中等大小的宗派,是比不上太清宗那般高人輩出的,呂潤全前不久才剛剛升寂滅前期,這把華亭仙劍,是餘瑞江贈予呂潤全的恭賀之禮。

由於芒靖宗修仙高手不多,因此缺乏高品質的仙劍。餘瑞江以華亭劍相贈,等於幫了呂潤全一個大忙,他正好沒有趁手的上品仙劍。由於餘瑞江生喜靜,並且想盡快突破寂滅達到大乘境界,故而送劍這等小事,就讓幾個徒弟代跑一趟。廣麓山離許州不遠,順便也可讓天逍、天遙回家探親。

天逍、天遙經過這大半年的修煉,已經達到清靈中期,不過依然無法劍飛行。下山之後,兩人分別由韓明飛、唐君荷帶著劍而起,迅速地向潁州方向飛去。兄弟倆這已是第二次飛行了,膽子大了許多。低頭俯瞰著腳下飄然而過的浮雲以及廣闊無垠的山川大地,兩人激不已。

“山川河嶽,浩瀚神州。沒想到在高空中遠霧淩山脈,竟是那般廣袤,巍峨連綿;琴雪大江,又是如此雄渾,氣勢磅礴。”天遙嘆。

霧淩山脈,往南、往北盡皆一無際,如同一條蒼龍一般伏臥於青龍大陸之上。而琴雪大江,波瀾壯闊,巨浪滔滔,帶著浩瀚的氣息,一路向西奔騰而去。

“想我青龍神州,廣闊無比。自古以來,孕育無數子民。三百多年前那場仙魔大戰,讓這片神州大地滿目瘡痍。如今戰已過,傷痕已消,青龍大陸早已恢復原貌,那曾經的刀劍影,都隻存在於書冊的記載之中了……”沉醉於遐想中的韓明飛說道。

天逍聞言心想:“仙魔大戰……刀魔……這次回家,順便把騰馬刀悄悄帶回竹園吧。”

四人白天劍飛行,夜晚冥想恢復。飛至潁州地境時,已是三天後的晌午。四人決定先在潁州城休息片刻,再前往芒靖宗。

韓明飛與唐君荷收了仙劍,背後帆布製的劍套當中。和凡品劍不一樣,仙劍可是會發的,因此修仙之人都用不又結實的帆布製作劍套,即使在打鬥中,帆布劍套掛在背上也不會影響到軀作。

四人來到城中繁華地帶的一座名“醉仙樓”的酒家之中,選了二樓靠窗的一張桌子,一邊喝茶,一邊看著樓下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

天逍、天遙自宗後一直未曾下山,看見如此多的人,難免興,好奇地向街道上擺著的各種小攤。

“小二,和往常一樣,來壇上好的醉海波。”旁邊的桌子,呼呼啦啦地坐下了五、六個人。

醉海波,是龍郡出產的名酒,甘冽而勁道,醇厚而清朗,在整個青龍大陸也是大有名氣,因此價格不菲,所以能喝得起醉海波的,必是富庶之人。

那桌人當中有一位著白衫的年輕男子,頭頂紮一發髻,兩鬢垂下兩縷飄逸的發,背上背著一把銀白劍柄的長劍,劍沒於劍套之中。整個人顯得瀟灑俊逸,氣宇不凡。

等醉海波上桌之後,旁邊的人爭先向那名白男子敬酒,看來他在這群人當中地位最高。白男子接過旁邊一人遞來的酒杯,昂首飲時,無意間瞥到旁桌的天逍、天遙等四人。他們四人都穿著同樣的長衫,一看就知道是某個宗派的弟子。

男子看到了正托著香腮向樓下張的唐君荷,頓時眼睛一亮。紫長袍,白鑲邊,白腰帶,再加上一頭飄逸的長發,彎彎的柳葉眉,水靈靈的大眼睛,尖的鼻子,紅潤的,不折不扣的一位大人。另外,修仙者日以繼夜地汲取天地靈氣,上總若有若無地顯出一種清雅的氣質。

那名白男子當即站起,走到四人的桌旁,瀟灑地拱了拱手:“見過四位道友,不知你們來自哪個宗派?到我潁州城所為何事?我乃芒靖宗弟子華啟威,對潁州地境非常悉,說不定能幫到諸位。”他口中說著禮貌之言,眼神卻毫不客氣地在唐君荷上上下打量著。

韓明飛一看就知道這華啟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心生厭煩,冷冷地回答:“我們是何宗派、來潁州所為何事與道友毫無關係,我們也不需要你的幫忙,謝謝好意,心領了。”

旁邊一桌向這邊的幾個人之中,有一人立馬猛拍桌子大呼小:“放肆!竟敢對我們爺……”

那華啟威卻不生氣,一揮手,讓後的人住了,而後麵帶笑容地勸道:“出門在外,何必對他人的好意如此生冷呢?想必諸位也曾聽過我芒靖宗的大名。在潁州,以我的份還是能夠說得上話的。這位姑娘,不知如何稱呼?”

“二師姐,這傢夥八是看上你了,在這裡聒噪得很,你還不將他趕走?”連天逍都能看出華啟威別有用心,於是裡毫不客氣。

唐君荷笑了,拍了拍天逍的腦袋,然後正對華啟威道:“華公子,你芒靖宗在這潁州威信如何與我們沒有關係。再說一次,我們不需要你的幫助,還請你休要擾我們。”方纔靈識一掃就看出華啟威不過是初和合之境,這等浮誇的男人,看不上眼。

所謂靈識,就是以自靈力為引,利用天地靈氣遭事的細微變化。在修仙過程中,隨著修為境界越來越高深,靈識的範圍就越來越大。這可比直接憑覺清晰詳細多了,因此修為高的人,能用靈識探查出修為較低者的境界。

韓明飛當即也冷冰冰地補上一句:“別打我師妹的主意,你本不配。”

華啟威聽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惱怒:“我華啟威對別人還從來沒有這麼客氣過,真是不知好歹!我管你是什麼宗門弟子,在潁州城,那就是我華家說了算!你們竟敢對我出言不遜,看我不……”說著他就起手來,狠狠抓向韓明飛的脖子。看來他平時囂張跋扈慣了,哪曾得這般冷落。

韓明飛眼睛一瞇,手一把攥住華啟威的手腕,厲聲道:“怎麼,在這天化日之下你還想對我們手不?”

華啟威突然一個激靈,連忙散開靈識,當場怔在那裡。因為他本看不出韓明飛的境界,連他中意的唐君荷也一樣看不出,這說明,兩人的修為境界都比他要高。

也難怪,華啟威看到一名絕代佳人,心中激,再看到兩人旁還有兩個孩子,他自然而然放鬆了戒心,本忘記了境界這回事。而且他也不清楚鑲白邊的紫長衫就是太清宗弟子的服飾,若是知道也許就不會這般不慎了。

韓明飛滿臉鄙夷之,低聲喝道:“滾!”然後猛一抬手,將華啟威掀倒在地。

華啟威的臉難看極了,爬起來對著後麵的人呼喊:“我們走!”當走到樓梯口時,華啟威側目瞥了一眼仍然在窗邊喝茶休息的四人,眼角閃過一狠毒之

“我看你們還是趕走吧!你們不知道,剛才那人是華家的爺。華家在潁州的勢力可是極大的,再不走的話,一會兒你們就要遭殃了。”旁邊酒桌的一人好心提醒。

“那個華家很厲害嗎?我們是修仙者,對普通習武之人可是不懼的。”唐君荷本沒把什麼華家放在心上。

那個好心人搖頭嘆道:“這位姑娘,你錯了,華家的修仙者可不隻是華啟威一人而已。華家不僅人丁眾多,護衛群,而且家族中的主要人和護衛大多都是芒靖宗的弟子,所以才這般強勢。”其實他也不知道四人所穿紫衫代表的宗門之強大。

芒靖宗的勢力遠不如太清宗強,乾脆就多收徒。太清宗這等大宗門,收徒宗旨是門弟子個個出類拔萃,百裡挑一。像芒靖宗這樣一般的宗門,弟子多而雜,良莠不齊,靠人數來壯大宗門。華家本來就人口眾多,又挨著廣麓山,家族中主要人就都拜芒靖宗修仙,以延長壽命。

唐君荷看了看大師兄,韓明飛道:“無妨。趕將仙劍送於芒靖宗之後就離開此地。我們雖是不懼那華家,但還是生是非為好。”於是,四人起離開了醉仙樓。

四人前腳剛走,華啟威後腳帶著許多幫手去而復返。那些幫手都是家族中的修仙者。尋覓四人不得後,胡發了頓脾氣,掀桌砸碗地鬧了一通,氣沖沖地離開了。醉仙樓的掌櫃敢怒不敢言,生怕得罪華家這條潁州城的地頭蛇。

四人劍飛臨廣麓山,貪近降落在芒靖宗山門之前的空地上。兩名白弟子守在門前,其中一人喝道:“什麼人膽敢在我芒靖宗上空劍?不知道規矩嗎?”

韓明飛與唐君荷麵尷尬之。其實芒靖宗隻有一個小小的護宗法陣,大小不過剛剛護住宗場院而已,不比太清宗的護宗大陣那般範圍廣闊。但是修仙界有個不文的規矩:大多宗派的上空是不許劍的,一是此舉不禮貌,二是防止有人惡意使壞。韓明飛與唐君荷許多年未曾離開天道山,一時忘記了這個規矩。

唐君荷趕道歉:“這位道友,我們乃是太清宗弟子。此番奉師命下山,第一次來到貴宗,忘了規矩,還請見諒。我四人有事求見呂宗主,勞煩通報一聲。”

“太清宗……啊,太清宗!你們先在這裡等候。”說罷,那弟子就飛奔進了山門。太清宗的大名,在龍郡無人不曉。隻是這名守門弟子修煉時間尚短,和華啟威一樣,並不知道紫衫白邊的服是太清宗弟子的象征。如今知曉四人的份之後,口氣立馬變得客氣起來。

不一會兒,一名材矮胖的中年人從宗門大步走出,見到韓明飛與唐君荷後,滿麵春風地笑道:“原來是餘先生的兩位高徒,守門弟子無知怠慢,還海涵。”此人就是芒靖宗的宗主呂潤全,他以前去太清宗拜訪餘瑞江時,曾經見過韓明飛與唐君荷二人,所以認得。

韓明飛和唐君荷連忙還禮。韓明飛說:“呂宗主言重了。我等此番前來,是奉師命將此上品仙劍華亭贈予呂宗主的。”

“真是多謝餘先生辛苦鑄煉此劍,呂某激不盡。”呂潤全興地接過華亭劍,忽然看到唐君荷後的天逍、天遙二人,於是問起:“不知那兩位是……”餘瑞江收徒條件之嚴苛,他也是知道的。看到天逍和天遙健碩的材,他已經約猜到了兩人的份。

“這是我三師弟和四師弟,何天逍、何天遙,於三月宗。”韓明飛回答。

“見過呂宗主。”天逍、天遙對著呂潤全微微躬

“原來是餘先生新收的高徒,果然英雄出年啊,嗬。還請諸位隨我去宗好好休息一番。”呂潤全熱地邀請眾人。

原本韓明飛打算劍之後立即離開,無奈呂宗主盛難卻,四人為晚輩不便推辭,隻好跟隨他走進了芒靖宗。

“那四人的師父‘餘先生’是誰?竟送給宗主上品仙劍,宗主對他的徒弟還那麼客氣。”守門弟子問另外一位同伴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能鑄出上品仙劍,看樣子應該是太清宗非常厲害的人吧。上品仙劍啊,要是我也有一把就好了……”那名弟子羨慕地說。

劍,分凡品劍,仙劍兩類。凡品劍的威力相差無幾,而仙劍則分為下品、中品、上品、良品、極品、絕品六個等級,絕品就是絕世仙劍的品級,一共隻有一十八柄。上品仙劍已屬難得的好劍,大多由修為高深之人所鑄。良品仙劍數量稀,能鑄出者無一不是天下聞名的鑄造高手,像天逍和天遙使用的鬆紋、古定兩劍就是良品層次的。至於極品那更是難得一見,隻有大宗派纔有可能收藏有極品仙劍。像芒靖宗這樣的中小宗派,宗主呂潤全以前一直用著中品仙劍。

四人在芒靖宗歇息了一個時辰之後,告辭離開。呂潤全親自送幾人走出山門,再次謝:“此番送劍真是勞煩諸位。還請代為傳話給餘先生,如今我宗事務繁忙不開,將來若得閑暇,呂某必定親自前往太清宗拜謝贈劍之恩。”道別之後,呂潤全急忙返回宗新得的華亭劍去了。

唐君荷著廣麓山的旖旎景,忽然道:“師兄,兩位師弟,我等難得出宗一次,如今師父代的事已經辦妥,天逍、天遙回家也不必急於一時,我們何不慢慢徒步下山,再一路步行去許州呢?也好欣賞沿途風景,遊覽一番。”

本就是小孩子心的天逍、天遙當然贊同,韓明飛看三人都有此意,於是道:“既然如此,就依你所言。”

不想,此番話卻被芒靖宗墻的一名白青年聽見。此人正是華啟威。他上午本在芒靖宗練劍,忽覺饞,於是下山進城,糾集幾名狐朋狗黨前去醉仙樓飲酒,得遇唐君荷等四人,這才發生了酒樓的那一幕。而後,華啟威帶人報復未果,遂鬱鬱地回到宗門。剛才他巧看見呂潤全將幾人送出山門,又聽到剛才那番對話,心中大喜,心想:“‘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正找你們呢,不想卻在這裡遇見。要是你們劍離開我也沒辦法,可是你們偏要步行。哼哼,敢不給我麵子,定要你們好看。”

華啟威此人好,平時紈絝慣了,加上華家在潁州權勢浩大,他總是肆無忌憚追求漂亮子。一般普通人家子,本逃不過和合境界的華啟威的手心,事後,也大多懼怕華家威嚴,隻得忍氣吞聲。華啟威許多年來也不知道禍害了多良家子。如今他已對凡脂俗心生厭倦,將矛頭指向了修仙子。修仙之人氣質高雅,有獨特的魅力,於是華啟威在修仙子麵前總是裝出一副英俊瀟灑、氣宇軒昂的模樣,一般在潁州出現的修仙子都是小宗派的弟子,礙於華家權勢與芒靖宗的勢力隻得裝裝樣子應付華啟威,可華啟威卻以為此乃自魅力極大所致,更加樂此不疲。當然也有不顧廉恥,艷羨華家財富權勢的修仙子自願委與華啟威,可華啟威遊戲風月之場,喜新厭舊已是家常便飯,往往始終棄。

從剛才呂潤全道謝的話中,華啟威得知四人乃是太清宗弟子,他眼中連閃。“原來是太清宗的弟子,難怪修為比我高。不過嘛……我雖不敢明目張膽地找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你們,但要是在偏僻的地方將你們解決掉,料想也沒人會算到我的頭上來吧……”想著,華啟威臉上出一笑。他已自知追求唐君荷無,但他心戾氣太深,不肯吃虧,遭人冷落自然要睚眥必報。於是他尾隨四人下山,待得進城之後,迅速繞路向華府奔去。

天逍、天遙隨同師兄和師姐一路說說笑笑,四觀景,向著許州的方向行進。出了潁州城一路向南,路過一些零散的村鎮後,漸漸的,周圍環境越來越荒涼了。走了一個時辰,也沒見到一個人影。進丘陵地帶後,路越走越窄,最終形一條羊腸小道,隨著一個個小山坡上下起伏。四人走上一個大坡,前方去是一山坳,地勢最低的地方有一大片茂的樹林,而小路剛好經過樹林旁邊。樹林在寒風的吹拂之下沙沙作響,萬籟俱寂,唯留此聲。雖然是白天,可樹林深卻是暗影森森。

韓明飛皺了皺眉頭,他心中約有種不安的覺,看著旁邊嬉笑聊天的師弟和師妹,這種不安越發強烈起來。他本想提醒三人警惕,可還未張口,就突然聽見一聲響哨,同時,從樹林中“唰”的一下躥出兩道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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