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衍紀》第十二章 死有餘辜

韓明飛對餘瑞江稟報:“師父。這次下山,弟子和師妹、師弟他們差點兒就回不來了。”

餘瑞江看了一眼韓明飛上的傷痕,眉頭蹙:“此話怎講?”

“那天弟子四人劍到達潁州之時正好是晌午,我們決定先在城休息,下午再上廣麓山去拜訪呂宗主。在酒樓中,偶遇一名潁州當地大家族的浪公子,對師妹別有用心,被我們喝斥之後惱怒,因實力不濟被我趕走。將仙劍送與呂宗主後,我們決定一路步行前往許州,順路觀看風景。不想在暗魎林旁邊遭到襲擊。攻擊我們的是一名空冥後期強者以及一頭嘯月天狼……”

“嘯月天狼?這等妖竟然肯聽從人的指揮?”餘瑞江大驚,空冥後期的敵人韓明飛還能應付,可堪比虛境界高手的妖肯定是敵不過的。

“是的。那人可能有什麼特殊的狼之吧。他形佝僂,聲音嘶啞,雖然蒙著麵,但應該是一名老者。後來徒兒纏住妖狼,師妹擋住那人,好讓兩位師弟逃走。這一切正是那浪公子安排的。因為他是芒靖宗的弟子,所以徒兒估計他是在芒靖宗聽到我們打算步行去許州後,才事先設下埋伏。當時他突然出現,擋住了兩位師弟的去路。不想兩位師弟在勢危急時突然心有悟,用對影劍流暢舞出《清靈篇》中劍歌,雙雙達到清靈後期,重傷了那人。那名攻擊我們的人見狀立即把他帶走,妖狼也遁地而去,我們這才逃過了一劫。”

餘瑞江有些焦急地問:“那你們傷勢如何?”到這麼強的對手,沒傷那就怪了。

“師父無須擔心。三師弟捱了那名伏擊者一劍,幸而被天外隕鐵護心甲擋住,他與四師弟都毫發無傷。師妹也沒有重創,都是些皮之傷。傷得最重的就是弟子自己了,不過吃了絡丹短暫調理後,已無大礙。”

餘瑞江長舒一口氣:“還好。要是你們當中有人慘遭毒手,我可真不知該如何向宗門代了。”餘瑞江收的徒弟個個都是太清宗弟子中的英。要是因為送一把劍丟了命,他可擔待不起這個責任。

韓明飛嘆了口氣:“不過這之後還另有大事發生。我和師妹陪同兩位師弟回家省親,不想兩位師弟的家中除了一名老管家躲過一劫外,其他全山莊的人,都在一個月前的某一夜被幾名蒙麵的修仙者屠戮殆盡,甚是淒慘。如今兩位師弟已經去宗主那裡了。”

餘瑞江又是一驚:“還有這種事?真是膽大包天!待天逍、天遙回來後,你與君荷一起好好陪著他們。我先去找芒靖宗算賬,竟敢謀害我的徒弟,簡直是找死!那個不長眼的浪公子什麼?”

“潁州,華家,華啟威。”

當即,餘瑞江大步離開了竹園,下山後劍而起,向著潁州方向疾速而去。

……

華啟威被帶回華府之後,護衛不敢瞞,將一切經過報於華家族長華無極知曉。華無極也是芒靖宗的修仙者,如今是虛前期境界。聞報後,華無極大驚失,華家大難臨頭了!

私下裡用人命喂養妖,已是一罪;對太清宗弟子心懷不軌,又是一罪;惡意謀害太清宗四名弟子,又是一罪。三罪並舉,搞不好這次華家要完蛋了!

“真是豈有此理!威兒他是不是在犯傻,怎麼惹了不該惹的人!你也是,用嘯月天狼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先稟報於我,就由著威兒胡鬧?”華無極大聲喝斥那名護衛。

護衛真是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華啟威個紈絝,華無極為他的爺爺,自然清楚得很,以前隻是覺得他在潁州胡鬧也沒太大關係,就由著他去了。沒想到華啟威竟然膽包天去招惹太清宗的弟子。所以歸結底,華啟威是被華無極給縱容壞了。

“報復的話就得將幾人趕盡殺絕,讓事死無對證,可偏偏沒殺。沒殺不說,自己還落了個生命垂危,真是反蝕一把米!”華無極又氣又急,想把華啟威送走躲起來也不行,他那半死不活的樣子本挪不了地方。依靠芒靖宗也不行,跟太清宗一比芒靖宗就什麼也不是了,再說芒靖宗也不會為了華家一個紈絝子弟而與太清宗惡。怎麼辦,怎麼辦?華無極在廳裡來回踱步,急得彷彿熱鍋上的螞蟻。

那護衛在一旁低頭站著,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他也知道這回糟糕了:“知曉了嘯月天狼的存在,加上我自己也對太清宗弟子了手,恐怕太清宗這回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嘯月天狼倒沒事,要關頭遁地逃回廣麓山,自然太平無事,可到時那筆帳就全都要算在我頭上了。華家自難保,肯定也顧不上我……”正想著,突然一道銀閃過,護衛口一陣劇痛,華無極手中的仙劍已沒他的膛。

“鄭世琦,莫要怪我,如今為了拯救我華家,隻好犧牲你了。”華無極在一旁冷冷地說。他明白,等到太清宗前來興師問罪之時,即便如實說是華啟威私自命令的這名護衛帶著妖狼前去劫殺,別人也不一定會相信。乾脆殺死他,再將責任全都推到死人上,就說是他想將四人喂與妖狼,所以慫恿華啟威前去幫忙。反正死無對證,這種說法還能減輕華啟威的罪過。到時將華啟威痛快地出去,說不定他還有一線活命的希。即使不被饒過,隻犧牲華啟威一人也能救得整個家族。

為了整個華家,華無極已經決定,在要關頭隻有放棄寶貝孫子了,誰他捅了這麼大的簍子呢?

……

餘瑞江劍直接降落在芒靖宗的大殿前,數名芒靖宗弟子立即向他圍了過來。其中一人還邊跑邊喊:“來者何人,這麼大膽,你不看看這裡可是……”

“呂潤全,滾出來見我!”還沒等那弟子囉嗦完,餘瑞江就一聲怒喝。芒靖宗的弟子竟然想要一舉殺死他四名弟子,這可真是到了他的逆鱗,把他徹底惹了。

矮胖的呂潤全很快就從大殿一顛一顛地跑了出來,他從那聲怒喝中聽出來了,來的人正是送自己華亭仙劍的餘瑞江。

“這麼不客氣的口氣,看來餘瑞江在生我的氣。奇怪呀,我對他一向尊敬,沒惹到他呀,再說,他不是前幾天剛派人給我送來華亭仙劍嗎?怎麼回事?”呂潤全心中納悶不已,他做夢也沒想到門下弟子已經闖下了大禍。不過納悶歸納悶,對餘瑞江還是要客客氣氣的:“這不是餘先生嗎,不知您大駕臨,有失遠迎,快裡麵請。四天前,先生的四位弟子曾經來過,將華亭劍帶給了我。我還說什麼時候前往太清宗親自向先生道謝呢!”

“哼,我要再不過來,恐怕哪天你芒靖宗就把我太清宗的弟子全都殺了。你速速把那個做華啟威的人給我!”餘瑞江冷聲道。

“先生說的這是哪裡話?我區區芒靖宗怎麼敢殺害太清宗的弟子呢?華啟威的確是我門下弟子,不知道他做了什麼,讓先生如此生氣?”呂潤全有點兒慌了,他印象中的餘瑞江一直是個不溫不火的人。這般氣惱,肯定是出了大事。

“你這弟子好啊,帶著空冥後期的殺手和一頭嘯月天狼埋伏起來想要殺害我四位徒弟,還好我的徒弟們都大難不死,逃過一劫。不過這帳,還是要算算清楚的。華啟威應該了重傷,如今在何?”餘瑞江越說越氣,修仙者中竟然有這般無賴毒之人。

“先生息怒。華啟威是潁州華家家主的孫子,骨勉強說得過去,所以我才將他收門下。他帶的那名殺手和什麼妖狼,應該是出自華家,跟我芒靖宗可是沒有半點兒關係。我立刻把他找來。”說罷,他低聲詢問後的眾位弟子:“華啟威呢?快快他出來!”

“宗主,華啟威他四天前就離開宗門回潁州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一名弟子回答。

“這……”呂潤全略一思索,對餘瑞江提議,“餘先生,華啟威如今不在宗裡,想必是在潁州華府之。這樣吧,我親自帶先生去華府走一遭,如何?”呂潤全現在隻想討好餘瑞江,讓他別把氣撒在芒靖宗上。

餘瑞江著臉點了點頭。隨即,兩人都劍而起,向潁州城飛去,留下幾名芒靖宗弟子茫然地站在大殿前。

“剛才那人是誰啊?好大的氣場!連宗主都對他點頭哈腰的。”

“那可是堂堂太清宗七長老,是長老之中修為最高的一個,聽說現在已是寂滅後期境界了。”答話的弟子以前曾經跟隨呂潤全去太清宗拜訪過餘瑞江,所以認得他。

“哇,寂滅後期啊,果然厲害!難怪呂宗主對他如此客氣……”

“看來華啟威要倒黴了,惹到那麼厲害的人……”

幾名弟子都清楚,華家今夜要遭殃了。

不一會兒,呂潤全就引領著餘瑞江降落在一座占地極廣的府邸大院中,這裡就是華府。

幾名護衛迅速聚了過來,但一看其中一人是呂潤全,就統統站住了。華家很多族人和護衛本就是芒靖宗弟子,因此華無極經常邀請呂潤全來華府相聚,護衛們自然都認得他。

呂潤全向幾人道:“快快請你家族長過來,我有要事。”

“呂宗主,我在。”隨著話音,一個影出現在庭院中。

借著院子裡照明用的火,可以看見那華無極是個一頭白短發的人,目如炬,聲音洪亮。

“華族長。這位是太清宗七長老餘先生,今天來訪是為了尋你家華啟威……他可在家中?”呂潤全問。

華無極對著餘瑞江深鞠一躬,恭敬地說:“華某拜見餘長老。想必先生此番前來是為了華啟威伏擊令徒之事。我當初真不知道啟威犯下如此大錯,如今我已將事的前因後果都調查清楚了。”說完,華無極對著一名護衛做了個手勢,那名護衛轉走進了旁邊一間房屋,從裡麵拖出來一,正是鄭世琦。

餘瑞江皺眉:“這是何意?”

華無極拱手對餘瑞江道:“先生不知,這人乃華府護衛,十年前練語後,竟然瞞著眾人去山裡收服了一頭嘯月天狼,養在府。啟威幾天前回府,把在酒樓裡與先生的高徒們發生的不愉快告訴了他,沒想到他竟心生毒計,慫恿啟威前去一同埋伏先生的四位徒,想要將他們殺死後喂與妖狼。啟威他一時糊塗,犯下大錯。我查明事經過後大怒,直接一劍殺了這膽大包天之人。那妖狼如今已經遁地逃離華府,故而隻剩得此人的首在此。”

餘瑞江微微瞇著眼:“你休要騙我。那麼大的妖,養在你華府,你竟然不知道?再者,十年前收服的妖狼,難道這十年間就沒別人發現麼?另外,這個護衛隻是空冥境界而已,嘯月天狼可是堪比虛境界,妖狼會被他收服?開什麼玩笑?必定是他承諾給妖狼什麼好,才能請得妖狼出山。這好,恐怕也隻有你華家纔出得起吧?你敢說你不知?事後,你卻將他殺死,讓事死無對證,好撇清你華傢俬養妖的乾係。我說得可對?”他略一推想便全都明白了。

“先生誤會了。那妖狼會遁地,平時一直躲在華府地下,這十年間本沒人看見過。至於妖狼為什麼會聽從他的話,我猜想十年前他去收服妖狼的時候,妖狼可能還長期。在華府十年才長年,實力大增。我當時殺此人,實在是因為氣急,一時沒顧得其他,還請先生見諒。”華無極在家早就想好了托辭。

“哼,人已死,你怎麼說都行。這個姑且不論,我不管華啟威是不是人慫恿,敢出手害我徒弟就是死罪。你速速將他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餘瑞江是一定要揪出華啟威的。

“遵命。啟威了重傷,如今正在房。來人,去將啟威爺抬過來。”華無極心痛不已,心中默唸:“啟威啊,別怪爺爺,這是為了我們華家!”

頃刻,仍於昏迷中的華啟威被抬到了庭院中。

餘瑞江一把抓起華啟威,劍騰空而起,迅速向西南方向飛去。眾人耳邊傳來一道聲音:“這次看在你們態度不錯,我暫且放過你們華家和芒靖宗。再敢對我太清宗不利,到時可別後悔!”

院中,華無極和呂潤全相視一眼,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再去招惹太清宗?除非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

衛空峰竹園,天逍、天遙,以及韓明飛與唐君荷都一起躺在竹屋的房頂上。此時已是晌午,但天逍和天遙無心修煉,韓、唐二人擔心他們,故而陪在旁。

忽然,餘瑞江走進竹園,將一團黑影重重地摜在地上,發出“嘭”地一聲悶響。那黑影低哼了一聲,原來是個人。

房頂的四人一看師父回來了,都下來向餘瑞江行禮。

餘瑞江又恢復了那不溫不火的口氣:“天逍、天遙,莫要過於傷心,人死不能復生。現在不知仇人是誰,為師也幫不了你們。不過,這個膽大包天想要殺害你們的敗類,我已經替你們給抓來了。竟然敢謀害我餘瑞江的徒弟,真是活膩了。現在人在這兒,你們自己置。”說罷,餘瑞江一揮袖,回了竹屋。

天逍、天遙激地著師父的背影,他們知道餘瑞江其實是非常疼徒弟的,隻是不善於用言語表達。此番他親自下山將那華啟威抓回來,就是想給兩人一個安

惡人終有惡報,隨著竹園中傳出的一聲低沉的悶哼,華啟威一命嗚呼。

……

幾天後,風律穀中,天逍和天遙正舞著《清靈篇》中的劍歌。失去了父母的兩人已經明顯不似從前那麼活潑開朗了,每天隻是勤地修煉著。休息時,天逍心想:“如今修劍已達清靈後期境界了,騰馬刀我也帶回來了,從今晚開始,就嘗試一下當初的想法吧!”他終於決定開始練刀了!

當天夜裡,明月皎皎。天逍悄悄背著騰馬刀,順著小路來到了風律穀。找了一偏僻的角落,開始按照《源影劍籍》生搬套地舞刀。揮了兩下,甚別扭,天逍驚訝地看向手中的騰馬刀。

奇怪,真是奇怪。按理築基完畢之後,在舞劍時,不管拿著的是仙劍還是凡品劍,都應該能到天地間的磅礴靈氣,隻是用凡品劍時不能吸收靈氣而已。可是現在拿著騰馬刀,卻一丁點靈氣都不到。

難道真的這麼嚴苛?用劍就能到天地靈氣,用刀就一點兒都不到?天逍突然明白了千百年來為什麼一直沒有人創出其他武的修仙典籍了。拿著別的武覺不到天地靈氣,那當然不可能修煉。他頓時沮喪萬分,長久以來的期已然破滅。然後轉念一想,從未有人做的事,他這樣一個十來歲的年,又怎麼可能功呢?天逍自嘲地笑了笑,一邊隨意揮舞騰馬刀砍著腳下的雜草,一邊往竹園方向走去,他已經打算放棄練刀了。

咦?不對勁!天逍的腳步突然停下了,就在剛才,他好像在一瞬之間覺到了什麼,於是他停在原地沒,又揮舞了幾下騰馬刀,那種怪異沒有出現。往後退了一步,又揮舞兩下,還是沒有。再退一步,一揮騰馬刀——天逍突然眼冒,就是這個覺!在這個地方,揮舞騰馬刀的時候,也能到天地之氣,而且還是一種與靈氣完全不一樣的天地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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