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衍紀》第十四章 師妹曉敏
大雪紛飛的一天,在騰龍郡金烏山腳,一男一站在雪中對視著。男的穿紫長衫,俊逸的黑長發在風中飄著,背上斜背著一把劍。他眉頭蹙,雙眼凝視著腳下的雪。
而那名子,一襲紅長袍,一頭及腰的青,大大地眼睛著淚,幽怨地看著對麵的男子。
許久,子出聲:“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男子長嘆一口氣,輕聲回答:“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明知道你我的宗門……”
“你就是不敢承認,隻會逃避。我為了你都不惜跟爹爹翻臉,可你呢?”子打斷了男子的話,生氣地埋怨。
“晴雪,你我兩宗向來不和,我們本不可能在一起。你我相識一場,這些日子以來,謝謝你的陪伴。如今師父大怒,責令我回山,我……真的要走了。”男子冷淡地道。
子的眼淚“刷”的一下流了出來:“原嘯,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你我從此斷義絕……”
男子的眉頭皺得更了,忽然,又舒展開了,他低聲說了一句:“晴雪,祝你幸福。”而後,他出背後的仙劍,劍升空,很快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子淚眼婆娑,著遠去消失的背影,喃喃輕語:“傻瓜,你走了,我又如何能幸福……”
茫茫天地之間,隻剩那一襲紅影,孤單地佇立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良久不去。
……
如今已是春天,天逍和天遙的靈力在經過數月的苦練後已經增強了許多,加上兩人本就悟極高,所以修煉之路順風順水,修為提升得很快。餘瑞江對二人進步速度非常滿意,反而常常要求兩人暫緩速度,以便鞏固境界。
修煉雖然順利,可讓天逍、天遙憾的是,殺死父母的仇人,始終沒有查到。李原嘯也無可奈何,隻得暫且將此事擱下。
沒過多久,又到了太清宗一年一度的收徒大會。今年不知道為什麼,宗主李原嘯再一次親自下山招徒。這一次,太清宗一共收了八名弟子。
“兩位師弟,暫停修煉,師父讓你們回竹園。”韓明飛來到風律穀,對天逍、天遙喊道。現在兩人緒已經不似從前那麼低落,所以韓明飛和唐君荷兩人也不再天天陪他們來風律穀修煉了。
收劍後,天逍、天遙跟著韓明飛一起向竹園走去。
“大師兄,師父有什麼事?以前他可從來沒在這個時候我們回去過。”天遙不解地問。
韓明飛卻神地笑了笑:“你們別問那麼多,到時候就知道了。”
天逍、天遙麵麵相覷。
三人走進竹園,唐君荷正在院中站著,看見幾人回來,對天逍和天遙眨了眨眼睛。師父餘瑞江也在園中,他後還有一個的小姑娘。
幾人向餘瑞江行禮後,餘瑞江對天逍、天遙道:“這位是你們的五師妹,名朱曉敏。以後你們要好好相。”說罷,他轉對那個小姑娘道:“這兩位就是你的三師兄和四師兄何天逍、何天遙。以後你和他們兩個一起跟著大師兄修煉,不得懈怠。”
小姑娘怯生生地回答:“知道了,師父。”然後來到天逍、天遙麵前,靦腆地說:“曉敏見過三師兄、四師兄。”
天逍和天遙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青的小姑娘,長著齊肩的頭發,隨意地披著,前額劉海旁邊還編了一細細的麻花辮。黑鬒鬒的鬢發,細彎彎的眉,水靈靈的眼睛,直的鼻子,撲撲的臉蛋,紅潤潤的,輕裊裊的材,玉纖纖的胳膊,細撚撚的腰肢,此時正不安地微微搖晃著子,大大的眼睛好奇地著兩人。
天逍和天遙都笑了,哪裡冒出來的這麼可的小姑娘?兩人齊聲道:“小師妹好。”
“你們幾個都一起去風律穀吧,正好彼此悉悉。”餘瑞江說完,又回房間去了。
“師父他還真是省事。大徒弟教小徒弟,老徒弟教新徒弟。”前去風律穀的小路上,唐君荷邊走邊說。
“師父他快要突破到大乘境界了,現在正是要關頭,當然要抓時間修煉。”韓明飛道。
“說來也怪。師父好多年都不收徒了,這幾年修煉那麼忙,竟然連續兩年收了三個徒弟。”唐君荷說完,回頭看看了後麵那三人。
“可能因為我們倆都是甲等骨吧,另外再看在外公的麵子上。”天逍道。
“小師妹,你宗後拜師大會上,檢測骨是什麼等級?”天遙問。
朱曉敏輕聲地回答:“甲等……”
“果然,又是甲等。師父收徒,必收品。”唐君荷笑道。
“這兩年宗門運氣也是不錯,連續收了三個甲等骨的弟子,別的宗派哪有這個運氣?”韓明飛也很高興。
不一會兒,大家到了風律穀。朱曉敏也拿著天逍、天遙曾經練過的竹劍,在韓明飛的指導下,開始了自己的修仙之路。
沒過多久,朱曉敏就和幾人完全混了,不僅不再靦腆,而且還特別開朗活潑。正好有兩個年紀相仿的師兄和自己一起修煉,覺得修仙生活比預想的開心多了。
朱曉敏特別喜歡風律山穀迷人的景。由於韓明飛和唐君荷有時會留在竹園修煉,所以和天逍、天遙一起去風律穀練劍的次數更多。
這天,才剛剛卯時三刻,朱曉敏就拿著竹劍,蹦跳著從竹屋跑出來,想要找兩位師兄去風律穀。剛出竹屋,突然看見院子裡站著一個人。
原來是宗主李原嘯。他笑瞇瞇地看著朱曉敏:“曉敏,這麼早就要去練劍了嗎?你兩個師兄沒有欺負你吧?”
“李爺爺好。兩位師兄對我很好,我正要找他們去練劍呢。”看樣子朱曉敏跟李原嘯很。
聽到了李原嘯的說話聲,餘瑞江師徒幾人都來到了竹園中向李原嘯行禮。
李原嘯和幾人寒暄之後,從懷中拿出一個白玉盒子。
這個景似曾相識,餘瑞江頓時眼睛一亮。
開啟盒子,果然又是一顆紅彤彤的丹丸。
“這是我昨夜剛煉製的築基丹,給曉敏吃了吧。”李原嘯對餘瑞江道。
韓明飛與唐君荷二人比師父更驚訝,心道宗門也太大方了,就算都是甲等骨,也不用這般慷慨吧?
這時餘瑞江突然想起在拜師大會之前,李原嘯跟自己說的話。
……
“餘長老,這次下山收徒,宗門又收得一名骨優秀的弟子。拜托你,如果一會兒檢測出來是甲等骨,你就收為徒如何?”
……
餘瑞江想了想,問道:“宗主,即便是甲等資質的弟子,兩年我一人的徒弟就用掉三顆築基丹,別的長老應該不會同意的吧?”
李原嘯長嘆一口氣,了朱曉敏的頭:“沒有關係。當年我太清宗欠曉敏的祖輩一個人,如今加我太清宗,給一顆築基丹也不為過……”
看著眾人不解的目,李原嘯略顯滄桑地講述起來:“一切事都是因我而起。當年,我還是一名普通太清宗弟子時,有次下山辦事,在騰龍郡允州城,結識了一位漂亮、溫的修仙子。我與那子一見鐘,私下約定將來結為道,一起雙修。可當我回宗之後將一切稟報給師父時,師父卻告訴我,太清宗和那子的宗派不和,如果我能說服離宗派,加太清宗,他才同意我們兩人結合。如果我一意孤行,就要把我逐出師門。”
李原嘯完全沉浸在回憶中,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後來,我去騰龍郡找到,勸離開宗派,卻告訴我,的父親乃是宗門的長老。要求我和一起離各自的宗派,做個普通的散修眷,但我卻做不到。我當時覺得希渺茫,就揮劍斬斷,決心與不再相見。沒想到卻因此心灰意冷,竟放棄了修仙。的父親然大怒,但執意不肯回頭,於是父二人關係決裂。許多年後,我當上了太清宗主。而那子的父親也早已當上宗主多年。他因為當初兒的事始終對我太清宗心懷怨恨,準備趁著換主之際對太清宗不利。結果由於那位子的堅決阻撓,父親最終還是放棄了。如此,我太清宗欠下了一個人。”
天逍追問:“外公,那後來呢?那位子和曉敏又是什麼關係?”
“那子跟的父親徹底決裂後,重歸塵世開始經商。後來生意做大,招贅了一個丈夫,生下一子,跟的姓。的兒子長大婚後,生了一,取名曉敏。那子放棄了修仙,已在去年患病過世。臨終之前給我留了一封信,拜托我在曉敏十二歲時收太清宗並好好培養。那名子姓朱,名晴雪。”
真相終於大白了。原來朱曉敏竟然是雪晴客棧的建立者——朱晴雪的孫!沒想到李原嘯和朱晴雪當年還有這麼一段不為人知的糾葛。
眾人不免都有些唏噓。看到李原嘯落寞的神,朱曉敏乖巧地安他:“李爺爺,您別難過。後來過得很幸福,爺爺對很好。走的時候,也是帶著微笑走的。我想在心中,應該早就不怪您了。”
聽到這些話,李原嘯眼眶有點兒紅,他拍拍朱曉敏的腦袋,將築基丹遞給:“乖。你將這顆丹藥服下,爭取早日築基。”
朱曉敏當即服下了築基丹,從這天起,也開始用玄鐵重劍修煉了。
……
夜裡,天逍來到魔——這是他給風律穀山起的名字。取出裂空刀,天逍繼續修煉著《清靈篇》的刀曲。
由於修仙升清靈境界已久,所以天逍對於揮刀悟天地玄氣這一段已經輕車路。
煞刀曲,……煞無匹,刀煞無雙!
驚雷刀曲,……天驚地,雷怒刀狂!
覆海刀曲,……翻江覆海,刀現其!
震浪刀曲,……震刀斬浪,霸刀為皇!
撼天刀曲,……
龍嘯刀曲,……
……
流暢的一連十九首刀曲,直接將他送了修魔的清靈後期。
清晨時分,天逍滿心喜悅地回到了房間。正在冥想的天遙睜開了眼睛,看著心舒暢的天逍,疑地問道:“哥哥,你這麼多天一直去練刀,難道你真的轉嫁劍法功了?”
天逍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了許久,他回答:“遙弟,我隻能告訴你我有辦法練刀,但是況我現在不方便說,所以……”
“哈,哥哥,恭喜你了,你多年的願終於實現了。”天遙真心為天逍到欣喜。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朱曉敏的喊聲:“天逍哥,天遙哥,我們去練劍吧!”朱曉敏和兩人年級相仿,因此喜歡稱呼兩人為哥哥。這一大早,又來找他們去練劍了。
……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時荏苒,歲月飛逝。
風律穀中,一名英俊的青年正在舞劍。
“潤水劍歌的這一段,是這樣舞的,剛才你的步伐太,作也不夠迅速。”青年舞完一段,對旁邊一位漂亮的姑娘說道。
“這劍歌我還沒背嘛。我哪像你們那麼厲害,看一遍就全都能記住。”姑娘微微撅著。
“你就會給自己找理由。劍歌是修劍的基礎,不記可不行。”旁邊的大石頭上,坐著另一位青年。這個青年也是英俊瀟灑、氣宇不凡,比舞劍的青年略黑。
練劍的三人正是天逍、天遙,還有朱曉敏。
如今已過去了五年,當年那三個十多歲的孩,現在都是青年了。天逍、天遙個頭都長到了八尺有餘,材拔,膀闊腰細,臉上也早已沒有了孩時期的稚之氣,模樣相當俊朗。朱曉敏也長到了七尺五寸,姣好的麵容,婀娜的姿,齊腰的長發,已然為宗門許多男弟子追求的目標,所以經常有人有事沒事就往竹園跑。可朱曉敏卻一個都看不上,對誰都冷著臉,隻有和師兄、師姐們一起時,才會恢復那活潑開朗的個。
經過五年修煉,天逍和天遙已達到了和閤中期,而朱曉敏則是和合前期。和合是練氣還神層次的最後一個境界,也是這個層次最重要的一個境界。
和者,乃相互聯係,相互製約。天地相和,日夜相和,相和。
合者,乃相互匯,相互融合。風雨相合,水土相合,草木相合。
和合之境,就是象征著神的魂,還有象征著的魄,兩者相和以及相合的境界。
《和合篇》中的劍訣,比《清靈篇》要復雜許多了。清靈階段,隻是通過舞劍並吸收天地靈氣,劍法重在招式,且招式固定;和合階段則需要結合戰況合理分配自靈力使出劍招,劍法重在套路,講究一個隨機應變。
太清宗一般的弟子,修煉到和合境界需要六年左右,到和閤中期至需要七年多,像三人這般進步迅速的,著實見。其實就這個速度,還是升和合之境後,餘瑞江要求三人放緩修煉速度的結果。
這一天修煉完畢回到竹園時,餘瑞江從竹屋中走了出來,對三人道:“天逍,天遙,曉敏,好好準備下個月宗門舉行的太清武會,我餘瑞江的弟子,可不能太丟人。”
太清宗等大宗派都有這麼一個規矩,每隔一段時間,會在宗派進行一次比武大賽。一來是檢驗門低階弟子的修煉果,二來是鍛煉弟子們的實戰經驗。太清武會每十年舉行一次,分為和合、元嬰兩個境界。最後獲得前三名的人,可以得到宗門給予的厚獎勵。太清武會不看年齡,隻看境界。
“我才和合前期,去參加武會肯定要被人欺負了……師父,您就真的忍心嗎?”朱曉敏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餘瑞江又好氣又好笑:“別跟我撒。你有良品仙劍畫影,又修習《源影劍籍》,對上一般的和合後期之人也有一戰之力。再說,許多男弟子不是追求你嗎?他們哪裡捨得辣手摧花呢?”
“哎呀,師父怎麼也開起我的玩笑來了!我去參加就是了,不過可別對我抱太大希啊!再說有天逍哥和天遙哥兩大天纔在呢,前兩名鐵定是我們的!”
餘瑞江搖了搖頭:“太清武會隻看境界不看年齡,天逍和天遙再怎麼天才也隻是和閤中期境界。天逍,天遙,你二人切勿輕敵。其他長老門下弟子修煉果如何,我也不清楚,如果上和合後期的弟子,你們千萬要小心。”
“是,師父。”天逍、天遙齊聲回答。
得知要參加太清武會後,三人修煉得愈加刻苦。不過再累,天逍也堅持每天晚上去魔練刀。在修魔一途上,天逍儼然也是和閤中期境界,修練時間短,卻和修仙進度等同,足見那裂空刀的絕佳品質。
很快,離太清武會隻有三天了。這一日,宗所有的和合、元嬰境界弟子都齊聚於正殿前的場院,等待長老們宣佈武會簽分組的結果。
太清武會先在五座對戰臺上進行,等進行至重要的比賽時,再移至主戰臺。五座對戰臺和一座主戰臺其實就是六座山峰,相傳當年太清劍仙用承影仙劍削去了山峰峰尖,形了五小一大六個平臺,最大的平臺在當中,其他五座平臺圍繞著當中平臺梅花狀。五座對戰臺按五行之神,分別起名蓐收、句芒、共工、祝融、後土,當中的主戰臺則起名炎黃。
不一會兒,李原嘯與長老們都從道德殿中走出。李原嘯手中拿著一卷軸,展開後足有三丈多長,橫掛於殿門前的兩柱子上。然後朗聲對眾人宣佈:“如今我太清宗門,共有和合境界弟子三十五名,元嬰境界弟子六十六名,但有兩名和合境界弟子傷,一名正要突破至元嬰境界,另有兩名元嬰境界弟子下山辦事未歸,因此,此次太清武會參加者為和合境界三十二人,元嬰境界六十四人,恰是兩兩之數,故采用單對單淘汰製,先和合戰,後元嬰戰,對戰日期、時辰、場地及簽結果都在這畫卷之上,大家自行檢視。”
眾位弟子都往畫捲上看去,尋找著自己的名字。
“四月十二日,巳時,祝融戰臺,何天逍……”天逍找到自己的名字後,略微一皺眉,自言自語,“沒想到,我第一的對手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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