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浪涯輕而易舉地擺圍攻，轉瞬間就來到眸耳鼠旁，抓住它的尾，竭力讓它遠離莫大膽。

正當莫大膽劫後餘生，發出一聲驚呼時，淩浪涯同時低吼一聲，雙手驟然用力，右腳為支撐，隨之急轉，圓繞圈。而眸耳鼠首領在他的旋轉力度之下，終於力竭，無奈發出一聲悲呼後，也不由己地繞圈旋轉。

旋轉數圈後，淩浪涯雙手一鬆，將眸耳鼠首領狠狠投擲出去，吼道：“胡大哥，接著！”

此時，已經解決邊異群的胡虛，驀然聽到淩浪涯的喊聲，繼而看到那壯碩的影向自己飛來。毫不猶豫地，他右手食中雙指齊並前點，一縷鮮紅火焰噴出，轉瞬落在眸耳鼠首領上。隨他雙腳發力猛然躍起，對著飛奔而來的眸耳鼠首領，一腳踹在它的腹中。

那眸耳鼠首領，猶如夜空中的火流星一般，落在一個高大稻垛後，繼而狠狠摔在地上，再也一不。

其餘尚未死亡的異，見其首領落敗，它們的紅眼眸瞬間黯淡，再無初時猙獰，反倒不顧傷勢，掙紮著四逃跑，頓時鳥作散。

夜風過，濃煙散，揚起滿地稻灰，落在異骨上。

點點紅，在異頭顱間閃爍不息。

胡虛走到旁一前，從它的頭顱中挖出一顆紅的多棱晶，掂量了幾下，滿意地點點頭。

胡虛抬頭，看到淩浪涯蹲在自己的瘦馬旁，難過得要哭泣。而莫大膽則靠在胡虛的馬旁，邊拍口邊直大氣。那馬大概是知道他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也就不像被盜之時一般抗拒，如今任憑莫大膽依靠。

隻是，當它看到倒地亡的同伴，馬眼中也閃過一莫名悲哀。

胡虛走近瘦馬，輕馬背鬃，安片刻後，又來到了淩浪涯邊。他知道淩浪涯雖然平時和他鬥吵鬧，但其實重重義，如今他的坐騎亡，自然會難過不已。說到底，他也不過是一名年。

胡虛蹲在他前，拿出那一顆紅多棱晶，安道：“浪子，別難過了。你看，這就是異的魄，是異死亡後的魂所化。你不是說和很多異打過架，卻從來沒看過魄嗎？這就是了。你拿著它可以換好多金錢，還可以再買一匹好馬呢。”

淩浪涯悲傷道：“哪怕再有新的一模一樣，卻也再也不是它了。”

胡虛一時無言以對，倒是莫大膽此時走過來，道：“小兄弟，謝你剛才的救命之恩。但馬之死，並不怪你，都是異的錯，你也切莫過度傷心。”

見淩浪涯不為所，莫大膽長嘆一聲，又道：“要知道，離別總是人生常態，既已歸去，又何必耿耿於懷。”

淩浪涯聽之，驀然想起那個老人曾唱過的詩句，約間彷彿明白了其中的意蘊，隻是依舊未曾看不。

古今敗九霄外，生死恨一壺中。

良久之後，淩浪涯心逐漸平復，站起來時看到胡虛臉上布滿跡，頓時驚道：“你傷了？”

“沒事，是眸耳鼠的。”胡虛順手著臉上的鮮，以此證明，並笑道：“看你這模樣，應當是沒事了。罷了，欠我的酒不用還了。到了都城，換我請你喝酒，畢竟我現在是有錢人。”說罷，他揚了揚手中的魄。

淩浪涯從他手中搶過魄，好奇地打量著。這顆晶手溫熱，不過半寸大小，原來散發的紅，此時已斂部，約還能到微弱的能量波。

淩浪涯道：“除卻異的可用，魄還能換來金銀，難怪這麼多獵人對此趨之若鶩。隻是，這顆也太了，換不了多酒吧？”

“當然還有，可別忘了那頭大的。”胡虛邊說邊往遠一個稻垛走去，那是眸耳鼠首領掉落的地方。胡虛心想，隻怕那異已被火焰燒作一堆灰燼，對於他的能力，他還是有自信的。可是，片刻之後，胡虛卻一臉詫異地把淩浪涯喊過去。

淩浪涯和莫大膽來到胡虛邊，看到稻垛下有一隻燒焦的淋淋斷爪，除此之外，別無他。

“該不會是被你燒灰都沒有了吧？小兄弟，你這麼厲害？”莫大膽舉起大拇指道。

“不是燒灰，而是它逃了。”淩浪涯蹲下察看後，沉聲道：“這是異的左前爪，你們看，斷口錯裂不一，和稻莊屋的破邊緣一樣，應該是那頭異為了不被火焰纏，用牙齒生生地把前爪咬斷。而且，這附近還有新鮮跡，它應該逃的時間不長。”

殘月依舊冷冷照大地，莫大膽順著淩浪涯的手指方向，果然看到一條線若若現地延開來，最後消失在黑夜深。他心有餘悸道：“竟然自殘，這麼兇狠。它這次跑了，萬一再回來，我們該怎麼辦？”

胡虛沉片刻，道：“幫人幫到底吧。想必它傷也逃不遠，我去追上它，把它殺掉即可。這樣一來，逃逸的數頭異無首，想必也釀不大禍，到時候莊民小心防範即可。浪子，你先和莫大叔回莊休息片刻，等我功歸來。”

淩浪涯否決道：“不行。這麼大塊魄，我得自己親手拿，然後換我請你喝酒。”

話雖這樣說，但胡虛聽了，知道淩浪涯是在擔心他一人追逐異，會有不測危險，才以此言為理由。一時間，他陷兩難之地，畢竟無人保護莫大膽，他也放心不下。

莫大膽猜測到兩人心思，知道自己也幫不上忙，便道：“兩位小兄弟，可不要小瞧我，我雖是一農夫，但也是堂堂男子。你們盡管去吧，我替莊民先謝二位的救助之恩。二位一路搜查，帶著瘦馬似乎也不方便。不如先讓我牽回稻莊，然後備好飯菜，等二位得勝歸來，再秉燭暢飲。”

別無他法之下，三人達共識。待得莫大膽牽馬離去，淩浪涯和胡虛二人，趁著殘月之下，開始尋找跡的終點。

此時夜甚濃，跡若若現，頗難追尋，兩人凝神細察，一路追尋而下，不時已經深稻田中，來到了一條水渠旁。

那是稻田的灌水渠，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條灌水渠。水稻是喜水作，缺水不可，在乾旱時節，便是通過這些灌水渠，引水灌溉。而此時稻穀已收割，灌水渠也是乾涸無水。

而那異跡，正是落在了水渠之中。然而追蹤至此，跡已不太明顯，想必是異不知用了何法，止住了。幸得灌水渠由於常年被浸泡，底部尚有泥，使得這裡除了跡，還能留下異慌不擇路逃跑的足跡。

二人在跡和足跡的叉指引下，愈發深稻田，最後直至稻田邊緣，來到了各條灌水渠的匯合。在那匯合，本該是一水源匯集的地方，此時一側出現了一個口，而跡和足跡皆消失於此。

口甚大，寬可通人，幽深不見底，不知往何。

二人對視一眼，屏氣凝神，相繼躍中。

茫茫田野，不見人跡。

——未完，待續——

百家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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