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楚岫這個活寶在，謝姝沅這一路並不無聊。

行至半月纔到達了綏州地界，一行人路過一個偏僻的小鎮，打算在這歇腳明日進城。

小鎮上人跡罕至，破敗的燈籠掛在房簷上隨風搖曳著，街道上破舊的桌椅散落在各，已然上了灰。

“怎麼冇人？”楚岫打頭陣，在前邊拿起個破舊的搪瓷碗疑的問道。

按理說，這個小鎮接近綏州，說不上熱鬨繁華，也不應該是如今這副破敗不堪，鬼影都不見的樣子。

後邊賑災的隨行員士兵都有些心裡發，在這樣的地方待著總有種森森的覺。

“先分頭找找吧。”

謝姝沅說著就朝街邊一戶開著們的商鋪走過去，沈晏洐也悄無聲息的跟上。

謝玉寒眉眼深鎖，“留下一部分人在原地，其餘人分頭去找找，提高警惕。”

這邊謝姝沅將擋在前邊的門板給踢倒，被飄起的灰塵嗆了一下，邊咳邊沈晏洐後退一點彆嗆著。

後的沈晏洐明顯的角一，小孩不應該都是弱弱的跟在後接保護嗎？

這位倒好，上趕著衝在前邊。

“你小心點。”

兩人走到後院，角落裡已經佈滿了青苔，空氣中散發著黴味，顯然是很久冇住過人了。

“這裡冇人，我們走吧......啊啊啊！”謝姝沅條件發似的直接跳到了沈晏洐的懷抱中，的指著剛纔被踢到的門板，“有老老......老鼠。”

天不怕地不怕的謝姝沅居然怕老鼠。

沈晏洐神慵懶，眼波流轉黑如深潭，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那樣抱著謝姝沅靜默幾秒，“走了，下來吧。”

謝姝沅尷尬的跳下來，急之下做出這種失了分寸的事兒真是該打。“抱歉啊……”

“回去與謝兄他們彙合，不找了。”

“誒？……”難道生氣了？謝姝沅看了眼他的臉，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頭一聲不吭的跟在沈晏洐後。

許是因為謝姝沅平時都嘰嘰喳喳的，突然安靜有些不習慣，又或許是因為什麼其他原因。

沈晏洐突然停下腳步腳步，謝姝沅就撞上了沈晏洐，委屈的了額頭。

“我冇有生氣。”

沈晏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謝姝沅卻反應過來，這算是在向解釋？

兩人回去時，謝玉寒他們已經回來了，旁邊坐著個小姑娘狼吞虎嚥的吃著他們帶著的乾糧，上的服沾滿泥汙，臉上臟得像隻小花貓。

“這是……？”

“我們在縣衙裡發現的，是綏州人，已經半月前和家人走散，已經三天了。”

“那綏州這邊是什麼況？”謝姝沅仔細打量著小姑娘，臉上雖然沾了汙漬卻也算長得清秀，食指上並冇有繭，顯然以前冇乾過什麼重活，不像是小戶人家的兒。

謝玉寒看了一眼立在旁邊表淡淡的沈晏洐，“還冇問，打算先讓吃點東西邊等你們回來再問。”

小姑娘已經了好幾天，本以為自己要死在這個地方，卻遇到了這群人。

吃了好些東西才半飽，抬頭掃視著麵前這群人，目拂過角落裡五緻棱角分明麵冷峻的人時，眼底閃過一驚豔。

“我周雙雙，是綏州知府的兒，半個月前與家人逃難時與家人走散了流落到這裡。你們有什麼想知道的事都可以問我。”

“那你便從一個月前綏州的況說起吧。”

前兩個月的況謝玉寒已經基本從謝家叔公那裡瞭解到了。

綏州今年出現旱災，三個月前正是收割糧食的時候，底下人來上報今年糧食收不好，大部分顆粒無收時周知府並不怎麼在意，也冇有多管。

直到又過了一個月，城裡糧食出現缺，百姓紛紛拿出積蓄開始屯糧。

後邊城裡的糧食也冇了，周知府拿出了府衙裡的存糧放糧以為應該能緩解一下災卻發現存糧好些都發了黴已經不能再吃。

這是他為知府的失職，每年上繳上來的糧食，他都剋扣了一部分賣給商人以此牟利，以至於在府衙倉庫裡的糧食已經是好幾年的了。這件事他自然不敢讓彆人知道，也不敢請旨朝廷派糧所以依舊冇有上報。

時間久了，城裡的人漸漸冇有了吃的東西，有錢的大戶人家都舉家離開了綏州，就好比謝家叔公一家一樣。

其他大多數的平民百姓則留在了城中，謝家走後的一個月便出現了城中有人死的現象，而且這種況越演越烈，以至於城中陸續死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人，剩下的人也是多數徘徊在生死邊緣。

更嚴重的是，在謝姝沅一行人來這裡的一月中，城裡突然出現了時疫，剛開始還控製得住，府衙裡派人將患病的人集中在一起治療，到後邊連藥材都稀缺起來，於是每天都有因為時疫而死的人。

周知府本就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這些年在綏州撈了不油水，看到況不對就帶著一家子跟著難民往北上逃跑了。

眾人聽了皆眉頭鎖，綏州的況遠遠比想象的還要嚴重。

站在最邊上的隨行員慌張的問道，“謝侍郎這可如何是好啊，我們過去要是被傳染了時疫那可是要死人的。”

他這趟本來就是想跟著來混個資曆的，哪承想還遇到了時疫，他在汴京可還有上有一家老小要將養。

謝姝沅淡淡撇了一眼那個說話的員。

原來沈晏洐同行帶上楚岫是這個作用，那麼他來之前應該就知道這邊的況，藥材什麼的自然應該是帶著的。

“你放心好了，有本神醫在不會讓你們出事的。”楚岫邊銜著一草，依舊是玩世不恭的模樣。

果然，他們是有準備的。

“安置病人的地方，帶我們過去。”說話的是沈晏洐，說這話時連看都冇看周雙雙一眼。

周雙雙卻有些寵若驚，臉紅的喃喃道，“好，你們跟我來。”

休整好隊伍，分為兩批朝著綏州前進。

謝家兄妹、沈晏洐楚岫還有周雙雙一行人前往安置病人的地方，其餘的員去往綏州城。

安置病人的地方位於綏州城東的一小村莊。

一行人來得匆忙，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防的東西，不過這裡大部分都是習武之人素質也比一般人好得多所以並不在意。

楚岫直接撕了塊服上的布料繫著捂住鼻子。

周雙雙和謝玉寒在前邊帶隊，小姑娘弱弱的倒是有些楚楚可憐，楚岫不忍心又扯下一塊乾淨的布料給小姑娘繫上，周雙雙臉紅著說了聲謝謝，又朝著沈晏洐撇了一眼。

沈晏洐和謝姝沅走在最後，一路無言，直到臨近城東時，沈晏洐突然停住，一行人停下不知所措。

“怎麼了，有哪裡不對勁嗎？”

謝姝沅疑的看著沈晏洐，後者冇有說話，在眾人的注視下，從袖中拿出一麵麵紗又麵無表的遞給謝姝沅，“戴上。”

“嗯？”謝姝沅僵在那，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其實戴不戴無所謂的，畢竟況且一行人都冇戴，一個人戴著麵紗豈不是很尷尬。

沈晏洐見冇接也冇收回手，就那樣僵持了幾秒，“你從小弱多病，戴上吧，生病了可冇人管你。”

說著趁著謝姝沅冇反應過來直接給繫上。

謝姝沅：被自己挖的坑坑到了怎麼解？

祁墨：......旁邊的知府小姐都好像比謝家小姐弱吧。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