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下青山》第八章.姑蘇蝶夢穀
昨夜王家兄弟喝的那是爛醉如泥啊,青塵雖沒有完全倒地,卻也踉踉蹌蹌,一酒氣。書趣樓()
這是他第一次飲酒,以前在青山,天天忙於修鍊,本沒下過山,除了那師兄腸榮,想必也沒有多人嘗過這人間味。
但青塵深知,酒雖,但卻不宜貪杯。因為喝醉之後的狀態,實在太讓人有機可乘了。
青塵著腦袋從朦朧中醒來,已然是晌午了。
春日和的,將積雪融化,算算日子,已是立春了。
王家兄弟也接連醒來。兩人迷迷糊糊的,像是昨晚的酒勁還沒緩過來。
直到青塵拿出兩顆提神醒腦的丹藥給他們服下,這才清醒過來。
「青塵老弟,咱們準備出發啦!」聞聲去,隻見王林牽著馬車站在了破廟前。
這是一匹黑鬃馬,後拉著一輛拖車,車上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手工藝小玩意兒。
青塵對此並不陌生,在青山時,青歸師兄也曾送過他一些。
青塵收拾好行李,與王林同坐一輛馬車,弟弟王木則趕著另一輛馬車。
馬車的速度還是很快的,不一會便出了山路,上了道。
經過一下午的舟車勞頓,眼前出現了一座城池,城牆上寫著「平江」二字。
平江即為蘇州,是江南平原上手工業和商業彙集的水運城市,而世人喜歡稱之為姑蘇城。
青塵坐在馬上車,悠悠的駛進城中。
「這平江城也甚是繁華啊,不知比起那金陵,誰更略勝一籌。」青塵不嘆。
路邊賣的商販數不勝數,各種商品琳瑯滿目。
馬車終於在一家驛站門口停了下來,這裡是接待過往客商住宿的。
當然,是比較簡陋的那一種,如果想住好的地方,大可進城找家酒家,上幾碟上好的牛與老酒,邊吃邊賞這石橋流水,翠竹園林,定是另有一番風味。
幾人在驛站租了一間客房,準備將就一晚。
青塵也表示同意,這有地方睡覺總比破廟要強吧。
他幫王家兄弟搬好行李,便準備出門去城裡觀賞一番。畢竟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大都市,青塵早已迫不及待。
姑蘇城很大,城牆南北十二裡,東西九裡,周長四十二裡三十步。
城有街名為山塘,介於閶門與虎丘之間,當屬姑蘇最繁華的街市。
街上河道眾多,河旁儘是水榭樓閣,拱橋上坐著賣水果的商販,也不時會有吆喝著賣菜的婦。
「小夥子啊,新鮮的蔬菜啊要弄點回去啊?」
「噶麼俊俏的小夥子啊,啊要娶媳婦啦?阿姐可以幫你介紹哦!」
「要是看上了姐姐也要說哦,你雖然小點,但姐姐也不會嫌棄的哦。」
青塵走在街市上,旁不時便會有做買賣的姐姐喚。
興許是青塵生的俊俏,也興許是看他長的小,想調戲一番。
青塵無奈,隻好笑臉相迎,尷尬的走出了山塘街。
青塵鬆了口氣,要是再呆在裡麵,非得死不可。
回過頭來,眼前的一幕吸引到了他。隻見一群衫襤褸的乞丐,圍在一起不知道在幹嘛。
青塵好奇,便向他們走去。走近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有錢人家正在發粥。
為首的小姐帶著麵紗,一藍長衫極為顯眼,正一碗一碗的給乞丐舀著粥,即使乞丐的臟手到也毫不在意。
青塵隨即問向一旁擺攤的大嬸:「這位大姐,不知前麵是何人在發糧啊?」
「一看小夥子你就是外地來的吧,這是姑蘇蝶夢穀的蝶兒姑娘,每月初五都會來這裡發糧救濟那些貧苦的百姓,還會給他們看病,送上蝶夢穀的草藥。那些生病買不起葯的人,可多虧了啊。」大嬸一臉自豪的說道。
「蝶兒姑娘嗎?有點意思。」青塵目不轉睛的盯著麵紗子,出一抹微笑,自言自語道。
對麵的麵紗子似乎覺到了什麼,也向這邊看來,頓時四目相對。
蝶兒也是微微一笑,朝青塵點了點頭,便繼續開始給乞丐發粥。
青塵在一旁找了個臺階坐了下來,仔細端詳著眼前的這個麵紗子。
「要是人間的妖怪都如這蝶兒一般心地善良,該有多好。」其實,早在一開始,青塵便看出了蝶兒的真實麵目。
離登仙隻有一步之遙的他,對妖氣和仙氣極為敏。
不過蝶兒的所作所為,確實讓青塵到驚訝。
妖與人自古以來就有著極為複雜的關係,而在人間作的妖怪更是數不勝數。
與人井水不犯河水,已實屬不易,更別說救死扶傷了。
發完粥的麵紗子開始幫那些生病的乞丐看病,青塵也走了過去,一個妖況且如此,何況他一個修道之人呢。
「正好小生也略懂醫,不知能否與姑娘,一起為他們看診呢?」
青塵故意說自己是小生,怕自己的道士份嚇到蝶兒。
一旁的蝶兒則是頷首低眉道:「那就有勞公子了。」
就這樣,青塵也加了行醫治病的行列。這些凡塵雜癥對於他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
回春的醫可是可以起死回生的,隻要沒有完全死,就可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
青塵雖沒有回春那等厲害,但在這人間,混個神醫稱號,還是綽綽有餘的。
日漸黃昏,街上的人也都準備收市回家了。
「你回去後,將這人蔘三兩,切片,加水一升,煮沸四合,溫服即可」麵紗子為最後一位病人代好藥方,便起朝青塵走去。
「今日多謝了,如若不是公子,定要到夜深纔可回穀了。」蝶兒激的說道。
青塵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醫者仁心嘛。」隨後便看著笑了起來。
今天是真的很開心呀,下山第一次幫助了這麼多人,青塵心裡滿滿的自豪。
蝶兒看著青塵這副憨樣,也微微一笑。
隻是這一笑,微風正好將麵紗揭過,一張宛如天仙的臉出現在了青塵的麵前。
淡淡的胭脂香味飄散在空中,櫻桃般的紅微微張起,高的鼻樑再配上深藍的眼眸,像極了來自西域的高潔聖。
青塵看得一時間發了愣。蝶兒也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所嚇到了,趕忙飛至空中,抓回麵紗,重新遮蓋在臉上。
「請公子忘了剛剛那一幕,師命有違,不準我以真麵容示人。」蝶兒慌慌張張的,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
「奧這個剛剛風太大了,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姑娘不用在意。」青塵心虛的回答道。
「謝謝公子諒解,小名蝶兒,是姑蘇蝶夢穀穀主夢婆的大弟子。如今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去蝶夢穀尋我。」蝶兒恢復了之前的緒,剛剛的方寸大確實讓有些意外。
「在下青山派青塵,剛剛並非有意欺瞞姑娘,本應以小道自稱,而非小生,還請姑娘莫怪。」青塵對拱了拱手,以表歉意。
青山派嗎?希不會是師父的敵人,蝶兒心裡想到。
再向眼前的青塵,總給一種不一樣的覺。
覺得這是至今為止,見到過最乾淨的臉龐。
「那蝶兒便先行回穀了,還請公子保重。」蝶兒向青塵告別,與隨的侍們一起上了馬車,朝城外駛去。
青塵著馬車離去的殘影,不含笑:「這人間,果真是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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