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當真放啟民離開嗎？要不我帶一隊人馬截殺了此人，永絕後患？”

“不必了，讓他走吧，啟民去極西之地，對我來說，或許會有意外的驚喜也說不定”

楊浩搖頭笑了笑，對長孫晟和魚俱羅兩人招了招手，接著道：“你們隨我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代你們。”

“是！”

長孫晟魚俱羅兩人互相了一眼，跟了上去。

“穆離，通知河東郡兵所有校尉級以上的人員，一個時辰之後，我要召開作戰會議。”

楊浩一邊走，一邊隨口對穆離吩咐道。

“好！”

穆離應了一聲，轉離去了。

……

啟民離開了，十數萬突厥子民親眼目睹了他們的可汗被放逐，心中的惶恐難以言喻，方纔在突厥王帳前的那番殺戮，真的把他們殺得膽寒了。

好在啟民離開之後，隋軍隻是讓一些人協助清理王帳前滿地的腥之後，便將他們分散安置了下來。有行軍司馬模樣的軍，帶著文書，一一統計所有俘虜的姓名和世譜。看樣子不像是會手的樣子——如果真的要大肆殺戮，又怎麼會白白浪費時間統計這些沒有用的東西呢？

歸降的突厥人不由鬆了一口氣，積極配合著行軍司馬們的統計。

“難道以後真的要做漢人了嗎？我們竟然沒有被當奴隸？”不人心中忍不住這樣想到。

這似乎了所有突厥人保全命之後，唯一值得慶幸的事。

……

懷朔鎮。

步六孤夏一夜沒有閤眼，直到快晌午的時候，被他派去打探訊息的步六叔垣，臉發白地返回了。

“怎麼樣？大隋與突厥的戰事如何了，分出勝負了沒有？”步六孤夏心怦怦直跳。

“隋軍大獲全勝，突厥三十萬大軍全軍覆沒！”

“什麼！”

步六孤夏嚇了一跳，他不是沒有想過隋軍會贏下這場戰爭，不然他也不會選擇投靠楊浩了，但是，僅僅一天時間，戰爭就結束了，三十萬突厥大軍煙消雲散，這屬實太不可思議了！

步六叔垣臉恢復了許多，崇拜著大哥，道：“幸好大哥早有決斷，不然今天恐怕也是我鮮卑一族亡族之日了！大隋如此強大，我們依附他們是最正確的決定。”

“嘿！”

步六孤夏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心中還有一層顧慮，卻不是步六叔垣能想到的。

歸附大隋固然是明智的選擇，但是如果大隋太過強盛，對他們鮮卑一族來說，卻不是什麼好訊息，恐怕在他有生之年，再也難以逃為大隋附庸的份了！

“唉，不管怎樣，先活下去吧，不要像突厥、吐穀渾那樣亡族滅種就好了！”

……

突厥人的家底被河東郡兵全部接收了，除了二十萬子民，還有無數的牛羊牲畜、數十萬斤糧草，這讓楊浩鬆了口氣——至不用擔心草原上的生計了！

接納二十萬突厥人為新漢人，最大的難題便是如何養活他們，突厥的家底越厚，河東的力也就越。

長孫無忌本就通算學，又在河東郡兵中學習了統籌算、係統等一係列知識，初步估算了一下，幾乎不用河東怎麼接濟，草原各族不但沒有生存力，而且還能比在啟民可汗在位的時候生活得更好。

原本屬於突厥貴族擁有的絕大多數牲畜，被統一、公平分配給了草原上的每一個丁戶。與中原丁戶概念不同，草原上的丁戶不但指年男子，也包括年子，草原子與男子一般，都屬於丁戶，都有牛羊分配權。

當然了，所有丁戶有分配牛羊權利的同時，也承擔著相應的責任：每丁戶每年都需要上繳相當於分配額六數量的牛羊和馬兒，作為草原子民的稅賦，而且一年中可以分兩季納。

“這是真的嗎？當真讓我們擁有這些牲畜，每年才上繳那麼的數量？”

就算是不識數的新漢人，拿手指略算了一下，也能驚喜地發現，其實大隋秦王製定的草原稅賦一點也不高，不由又驚又喜，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沒錯！你們都沒有聽錯！秦王殿下就是這麼公佈的！”

河東郡兵的行軍司馬隻好辛苦向新漢人們解釋。

“啊！秦王殿下是草原天神派來救贖我們的嗎？嗚嗚嗚，秦王殿下太仁慈了！竟然如此善待我們新漢人！”

新漢人們聽完更加激了，整個草原瞬間沸騰了，各族人對大隋僅剩的一點點戒備，全部煙消雲散了，此時恐怕就算啟民用刀著他們，他們也不願意再過回以前的日子了。

“呃，這麼容易便把草原的人心扭轉了嗎？”

長孫晟等人本來還對草原上的丁戶政策有些意見，不過見到新漢人的反應和態度變化之後，也都目瞪口呆了！

隨後幾日，以突厥王帳為中心，一場盛大的草原改革蔓延了出去。

相比使用武力擊敗啟民的三十萬大軍，這纔是真正終結草原時代的大殺！

……

在河東郡兵攻占突厥王帳的第二天，原先駐守玄鎮的突厥將領投降了，親率所部人馬，趕到了突厥王帳，向楊浩俯首稱臣。而駐守最東邊的懷荒鎮的突厥守將烏爾，卻是不願歸降，也不敢繼續守城，於當日棄懷荒城，帶著自己的部族向東逃走了。

至此，六鎮全部落了河東郡兵手中，楊廣和楊昭給楊浩的任務，他異常出地完了。

楊浩以突厥王帳原址，立‘新漢鎮’，親自坐鎮此地，理草原行政、軍事、農事等各項改革，發布一條條臨時命令，形了新漢鎮的新製、新法。

“新漢鎮治理，剛並濟，容不得一點馬虎！本王諒所有新漢人的生活疾苦，以及替大隋固守住草原北境的功勞，特立了這麼多規章製度，保障他們能好好休養生息，但不意味著本王會容忍背叛！”

“你們記住！旦有對草原新政懈怠、誣蔑者，格殺勿論；有蠱作、意圖謀反者，格殺勿論！”

“另外，關於突厥一戰，所有戰報推遲半月，再上報朝廷！即日起，封鎖六鎮與河東的訊息往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私自向關傳遞訊息！”

楊浩一方麵連續召開了數個會議，盡可能地不讓河東郡兵大勝的訊息傳回關，另一方麵卻是親自書寫向太子楊昭匯報的諜。

諜不同於正式的公文，楊浩與楊昭早就約定了重要檔案的暗號碼，沒有解碼的人，即使看到了諜容，也不會知道上麵寫了什麼。

楊浩之所以做這麼多特殊安排，全都因為當初啟民為了活命而代的那個極重大的！如今大隋部危機重重，他不得不小心打算。如果讓草原大勝的訊息過早傳回關，恐怕會讓謀作的世家警醒，反而會加快他們手的時間，而這卻不是楊浩願意看到的。

長孫晟本來對啟民的供述有些懷疑，不過聯想到近兩年來，大隋周邊一係列的異常，他也不敢肯定啟民一定是無中生有。事關皇帝陛下的安危，長孫晟也隻能聽從楊浩的安排。

在河東郡兵攻占突厥王帳的第四天，河東騎兵出了。

出的理由，是追剿從懷荒鎮逃走的烏爾。

相比斥候回報中烏爾帶走的數千人隊伍，這支追擊的河東騎兵數量實在有些多，竟然高達一萬五千餘人！而且由楊浩親自帶兵！

“祝殿下出征順利！”

長孫晟和魚俱羅出城為楊浩餞行。

“長孫將軍、魚將軍，六鎮和草原就給你們二人了，你們一定要替陛下、替大隋守好這片疆土！”楊浩微笑著囑托兩人。

“殿下放心！我二人絕不敢辱使命！天佑大隋，希殿下和陛下平安歸來！”

“嗚嗚——”

隊伍前列，一名白發的小將親自吹響了號角，河東騎兵緩緩啟，很快化作了草原上的一道塵煙，消失在了天邊。

“不知靈姝和孩子怎麼樣了，大概……再有幾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吧，如果一切順利，希到時候能回來，陪在的邊。”

踏上新的征程的楊浩，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在出發之前，他除了給遠在長安的太子楊昭、駐守武威的秦叔寶寫了信，另外也給留在河東的張靈姝等子也寫了信。給張靈姝的信中，生怕妻子擔心，楊浩並沒有實話實說，隻說還需與突厥人在草原上週旋，一時不能返回請見諒。

小道玄單獨騎著一匹小馬，跟在楊浩邊。小道士一個人無牽無掛，無所謂在何方，總之楊浩去哪，他便跟著去哪裡。

穆離跟在楊浩另一側，眼神堅定，偶爾與之前吹號角的白發小將談幾句。

樊雲霄終於從打擊中恢復過來，隻是那一頭白發再也回不去了。聽說楊浩要出征，樊雲霄死活請命跟隨，楊浩也沒得辦法，隻好同意了。

出征一日後，隋軍斥候便發現了烏爾的蹤跡。

“出擊！”

楊浩冷冷號令道。

樊雲霄率三千騎兵殺出，隻用了一個時辰，便提著烏爾淋淋的頭顱回來了。

烏爾和他的數千部族全軍覆沒。到連累的還有一個不知名字的小部落，當樊雲霄率軍殺過去的時候，這個小部落的首領正在熱款待烏爾。樊雲霄懶得分辨，連同烏爾和這個小部落一起剿滅了。草原上這樣無名的小部落，多如繁星，哪怕突然有一天消失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擊殺烏爾之後，這支全部由河東銳騎兵組的隊伍，沿著草原一線，繼續向東方前進。

除了長孫晟、魚俱羅以及河東郡兵高層裡有限的幾個人，沒有人知道，楊浩和這支騎兵的目的地竟然是數千裡之外的遼東！

大隋秦王

大隋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