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找蔡仍的人，並不是蔡翛，而是蔡攸。

蔡仍剛到蔡翛家裡，蔡翛就帶著蔡仍來見蔡攸了。

蔡仍見到蔡攸時，正有三四十伺候蔡攸吃飯，桌上擺了兩紫蘇魚、醋托胎襯腸沙魚、排蒸荔枝腰子、炊羊肫、蓮花鴨、洗手蟹、蔥潑兔、生炒肺、虛垂羊頭、螃蟹釀橙、鮮蝦蹄子膾、鴛鴦炸肚，另外還有一羹一湯百味羹和鵝肫掌湯，除此之外，還有一壺飄香四溢的酒。

這樣的排場，真讓蔡仍有些嘆為觀止！

見蔡仍和蔡翛到了，蔡攸很隨意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說道「坐下一塊吃吧。」

蔡翛聽言，便拉著蔡仍一塊在蔡攸的對麵坐下。

自有侍給蔡仍和蔡翛拿上餐。

蔡仍想過不吃或是簡簡單單的吃兩口，然後就跟蔡攸奔主題。

可仔細思量過後，蔡仍扯開了腮幫子一頓胡吃猛塞……

從始至終，蔡攸都饒有興緻的看著蔡仍吃東西，蔡翛也在暗暗打量著蔡仍的舉。

對於蔡攸和蔡翛的觀察，蔡仍彷彿不知道一般，直到酒足飯飽，蔡仍才一抹，然後大大方方的說道「我吃飽了。」

蔡攸盯著蔡仍看了一會，突然一笑，道「原來聽老三說老六你想棄文從武，我還有些不信，如今看了你的吃相，嗯，你能為一個武人。」

你道蔡仍為何選擇在蔡攸麵前大吃大喝？

這自然是有原因的。

歷史上。

趙佶收復燕雲，派貫全權主持。

可趙佶雖然給了貫全權，但卻不完全放心貫。

一來，那場戰爭集結了北宋王朝大半的兵馬，甚至是賭上了北宋王朝的命運，趙佶不敢完全信任貫也很正常。

二來，貫這個人，膽子向來很大，這從當年他敢私藏趙佶的命令讓西軍繼續攻城就能看出一二，而貫如此大膽，有時確實能讓宋軍取得勝利，但這也難免讓趙佶這個皇帝有些忌憚。

所以，趙佶派了他最信任的蔡攸去給貫當副手，讓蔡攸監視和牽製貫。

出征之前，趙佶對蔡攸說「此戰必勝，你去，就是幫貫查補缺和賺取一些軍功。」

蔡攸當即就明白了，趙佶是讓他去看著貫的。

而且，蔡攸也意氣風發，覺得他自己此去，一定能賺取不軍功。

因此，蔡攸宮辭行，當時趙佶邊正好有兩位貌妃嬪服侍，蔡攸便指著們說「等臣大勝歸來，請陛下將們賜給我！」

趙佶居然也不生氣，還笑著同意了。

從這件事上，就不難看出，蔡攸格張揚。

另外，通讀過蔡攸歷史的蔡仍，還知道不這樣的事。

所以，蔡仍才賭蔡攸不喜歡那些唯唯諾諾的人，而喜歡張揚一些的人。

結果證明，被蔡仍賭對了，蔡攸的確喜歡自己的表現。

蔡仍道「以前跟師父學武的時候，師父規定必須在一盞茶時間吃完飯，師父說，在戰時隨時都有可能投到激烈的戰鬥當中去，本沒有多餘的時間，甚至幾天不吃飯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快速的解決完就餐問題是必備的生存技能。」

這當然不是蔡仍跟他所謂的師父學的，而是部隊訓練的。

而且，一盞茶時間，蔡仍已經說得很保守了，他進蛙人部隊後，曾經訓練過把兩個饅頭使勁一拍一個兩口吃完。

聽蔡仍這麼說，蔡攸道「這麼說來，老六你想棄文從武，並非一時衝？」

蔡仍一抱拳，道「還請大兄全。」

不想，蔡攸卻有些遲疑！

蔡翛見了，問道「可是有什麼變故？」

蔡攸搖搖頭，道「這點小事，能有什麼變故，隻是，你走後，我又細想了想，覺得老六的要求有些不妥。」

蔡仍聽言，心中就是一沉「壞了，蔡攸要反悔！」

蔡翛也是眉頭微皺，道「有何不妥？」

蔡攸道「家向來對領兵將領多有防範，而老六不僅想統兵，還想自己建一支軍隊，這種事，家一定是不喜的。」

蔡仍趕解釋道「非是我想這樣，而是現在，西北軍被太師所把控，中央軍和河北軍又不堪用……」

蔡攸打斷蔡仍道「你所說的，我都知道，但這不能為我惹家不高興甚至是猜疑的理由。」

蔡翛在一旁幫腔道「隻是一軍而已，家又怎麼會不高興，更不會猜疑大兄。而且，家不是有意讓大兄你樞院擔任樞副使嗎，你如果沒有軍隊支援，如何能坐得穩這個要職？再有，咱們蔡家一直都沒能手軍隊，這才導致父親三起三落……」

蔡攸打斷蔡翛道「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真以為父親三起三落是因為沒有軍隊支援？」

蔡翛沉聲道「難道不是？」

蔡攸先讓他的侍給他倒了一杯酒，然後一邊慢慢品酒、一邊說「父親政治作風太過雷厲風行，有時候氣勢咄咄人，這讓家到很不舒服，也懷疑父親有專權的傾向。」

頓了頓，蔡攸接著說道「這並不怨家，父親那時太過理想化，他追尋的是相權與皇權共治天下，這也是你們這些讀書人一貫的夢想與追求，可這本就不是家能容忍的，家可以給他的臣子榮華富貴，但絕不允許皇權遭到他的臣子的挑戰，哪怕是宰相，在家的眼中，相權是為皇權服務的，相權不能對抗皇權，所以，家才借貫他們之手，令父親三起三落。」

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蔡攸總結道「所以啊，你們所說的軍隊的支援，有什麼用，像貫，隻要家願意，他立即就得出他的兵權，乖乖的去養老。」

放下酒杯，蔡攸自信的說道「而我隻要讓家一直喜歡我、信任我，我就絕不會像父親那樣失去權力，你們說，這種況下，我有必要去冒險做家不喜歡的事嗎？」

蔡攸讓蔡仍刮目相看了。

雖然蔡攸文不武不就，但他絕對深諳為臣之道，明明白白的知道他的權力到底是哪來的。

這可是很多在場上行走了一輩子的人都不懂的，哪怕聰明如蔡京，也是在三起三落之後才懂得這個道理的。

套用後世的一句話每個人功，都不是偶然的，必然有其道理。

在刮目相看蔡攸的同時，蔡仍也不有些失落——在惜羽的蔡攸這裡，他想要的，怕是難以得到了。

這時，蔡攸突然語氣一轉，又道「老六，你要的其實並不多，對我來說，可以說是舉手之勞，但你想要的，有些敏，所以，我不能給你，不過，這是老六你第一次求我，我這個當大兄的也不能什麼都不做，這樣好了，你如果還想棄文從武，我可以保舉你去軍中擔任一指揮，統建一營兵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