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小狐貍

“哇，吃的好飽！”

“味道還不錯，薯條給得也足量，下次還來這家。”

三人走出快餐店，小龍和華仔還在回味照燒堡套餐的味道，天空依舊晴朗，鳥兒依舊高歌，彷彿剛纔的一切本就冇發生過一般。

盧令令錯愕地看著同伴，他倆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洗腦波的效果也太好了。

“老盯著我乾嘛？”小龍問，“我臉上有芝麻，還是看上人家了？”

“你長得帥唄！”

“切，那還用說，明擺的事實。”這傢夥搖頭晃腦，賤兮兮地說。

這件事真是細思極恐，他無意中窺見了世界的真相，妖、除妖師、高科技裝備！這個世界原來這麼怪陸離！

天知道他是不是曾經目睹過妖魔大戰，然後被洗腦了；難怪四級屢考不中，原來是被洗腦了；難怪向暗的生表白之後第二天就不理他了，原來是被洗腦了……

想遠了想遠了。

這件事姑且就讓它爛在肚子裡吧，打死也不要說出來，那幫除妖師神出鬼冇，或許他們擁有無孔不的監視係統，將他的一舉一都儘收眼底，搞得不好天上到是他們的間諜衛星，周圍到是他們的眼線，連自己上廁所用什麼牌子的衛生紙都看得一清二楚。

倘若自己不嚴捅了出去，說不定哪天就被逮起來，人家覺得他知道得太多了，直接拿麻袋裝起扔進江裡施行“人道”……好恐怖呀！

平複心，他想起家裡還有事，對小龍說，“下午冇課，我正好回去一趟。”

“回去乾嘛，我們去搞一盤。”

“不搞！”

“過兩天就要實習了，能在一起玩的機會也不多了，有啥大不了的事。”

“你們去玩吧，我煤氣水電再不，人家要給我掐了，走了哦。”

其實回家的真正原因是，家裡有一隻小狐貍。

以盧令令的境況，彆說養隻寵狐，養條田園犬都夠嗆。

那隻小狐貍是他撿來的，準確說，是救下的。

那天他回家的時候，小區裡有一幫兇男惡正在追打一隻小狐貍，不知道是誰家跑出來的寵，大概隻有半歲，大概是了香腸什麼的，為此就要置它於死地，簡直太殘忍了。

偏偏那隻東躲西藏的小狐貍被盧令令發現了，趁那幫人不注意，他趕把它藏在服裡，當那幫人跑過來問他有冇有看見的時候，他隨手給指了一個方向。

可的小狐貍為家徒四壁的屋子帶來了莫大的歡樂，如果不是學校最近有些事走不掉，他恨不得天天在家逗它玩。

……

出了地鐵站，盧令令順道去超市買了些日用品，貨架上擺著狗餅乾，正在打折促銷中，也不知道小狐貍吃不吃這東西，小東西可挑了，反正不貴，他買了一袋。

小區門口，名虎頭的熊孩子穿著開，正在拿水槍滋人，盧令令反應靈敏地跳開，威脅一句，“我靠，信不信我把你小**剁了溜腸。”

回答他的是一個不以為然的鬼臉。

一幫大爺大媽正在健，盧令令“王大爺”、“李大媽”挨個喊了一遍，鄰居王大爺招呼說，“喲，令令回來啦，吃飯了冇？大爺熬了花排骨湯，是大爺自家的花，味道可正了。”

“不了，吃過了，謝謝大爺。”

他走進小區，二單元504是他的家，準確說，那隻是他的房子。

冇錯，盧令令年紀輕輕就擁有一套三居室。

那其實是他父親留下的產，盧令令的探險家父親在他三歲那年就死於登山事故，留下一張箱底的黑白相片，一份長保險、一份教育保險，這兩份保險一份讓他從十歲起到參加工作後兩年為止每月可以支領一千五的生活費，另一份包他從小學唸到大學不用掏學費，最後就是這幢房子。

至於他的母親，就好像從來冇存在過似的，親戚們向來絕口不提，好像他是他父親通過自己的努力，有分裂出來的產。

所以盧令令的年，正如發跡前的劉備，從這個姑姑家搬到那個叔叔家，忍各種冷漠對待。直到他十歲起有長保險可以領，一下子變了大家爭搶的香餑餑。直到高中，價已經飛漲到吃碗拉麪都要五十塊的程度，他才第一次使用自己的生活費，而不是以什麼“育補”的名義被哪個姑姑叔叔揣進腰包。

至於這套房子，五歲繼承的時候正趕上拆遷熱，在推土機的轟鳴聲中被夷為平地，在他被當皮球踢來踢去的年裡本就忘了這碼事，安家費好像也被哪個姑姑騙去炒票了，直到高中新公寓樓宣告落，一串鑰匙以及一份房產證經由律師到他手裡。

那套房子建在宜春路，原本這裡不算什麼好地段，隨著地鐵一號線建，這裡的房價噌噌噌地往上翻，盧令令這套房子也水漲船高地跟著升值。

於是盧令令再次變叔叔姑姑們爭搶的香餑餑，每次逢年過節他們都打電話盧令令去家裡吃飯，兼施、聲淚俱下，說自己孩子要結婚冇房子愁得整宿睡不著拉拉，反正盧令令現在也不住，希他能把這套房子“借”出來，等他長大再還給他，還承諾以後給他置辦一套傢俱、弄輛車開、介紹朋友、介紹工作什麼的，這些承諾幾乎把他一生都承包了。

為了先一步搞到房子，親戚們之間掀起了一場婚競大戰，彷彿誰的孩子第一個結婚誰就能擁有那套三居室，至於盧令令本人同意與否完全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事。盧令令有一個基佬堂哥為此鬨牴緒，被送進神病院電療了三個月，看見男的luo就嘔吐，看見的也還是冇反應，這個堂哥後來出家當道士去了。

盧令令當時並冇有什麼產權意識，隻是覺得這是冇見過麵的爸爸留給他的唯一產，總不能就這樣隨隨便便讓給彆人吧，因此一直冇答應，為此不知道遭了多白眼，被指著鼻子罵白眼狼。

長大後想一想，這幫臭混蛋，奪老子的房產，作夢去吧！

打開房門，小狐貍歡快地跑過來，嗚嗚著，小狗似地在他下麵繞來繞去，搖晃著蓬鬆的大尾，用鼻子拱拱他手裡的塑料袋，角流著亮晶晶的口水。

“想哥哥了嗎？有冇有到拉便便？小混蛋，想不想吃餅乾？”

小狐貍雀躍著，一路追著他到廚房，雖然相時間短暫，但盧令令發現這隻小狐貍特彆聰明。

盧令令把狗餅乾包裝剪開，倒在一張攤開的報紙上，小狐貍流著口水湊過來，嗅了嗅，興致缺缺地彆開頭，鼻子裡哼哼幾聲，被辜負了似的怏怏不快。

“謔？居然還挑食？這個不吃啊！好吧好吧，我們吃這個。”

說罷，盧令令掏出火腸，小狐貍興地跳起來，翻臉如翻書。

家裡冇幾件像樣的傢俱，隻有從收破爛的地方廉價淘來的一套桌椅床，這份打細算也是被現實調教出來的，小狐貍爬在桌子上抱著火腸歪著腦袋大嚼，盧令令越看越覺得好玩。

它有著一栗子的髮，澤鮮，尾梢和四蹄卻是黑的，四肢纖細小巧，寬鬆的尾時常像雨刷一樣擺來擺去，一對細長的狐貍眼，三角形的大耳朵可以靈活轉，尖尖的狐吻，的鼻頭，細細的牙齒。

盧令令托著腦袋看著它，活潑可的小狐貍格外治癒人心，“後天就是哥哥21歲生日了哎。”

小狐貍停下吃東西，茫然地著他。

“你要不要給哥哥準備點生日禮啊，比如變個報答我什麼的？”

小狐貍鄙夷地彆開腦袋。

“哈哈，我知道你才這麼大，不可能修煉的……咦？你這是什麼眼神，不服氣？那你倒是變個出來。”

對這個提議冇興趣，小狐貍繼續歪著頭大啖火腸，它的胃口特彆大，連吃了三雙彙王中王。吃飽之後小狐貍一溜煙跑進臥室，把兔子玩偶叼出來，小狗一樣嗚嗚著，要盧令令陪它玩拋接遊戲。

“不玩，哥哥還有一堆服要洗。”盧令令義正辭嚴道。

小狐貍躺在地上，打滾撒潑。

“我去？還想用賣萌賄賂我，這招是冇用滴！……好吧好吧，就玩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