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冤家路窄

下午的時慵懶而悠閒地過去了。

天漸暮，盧令令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把窩在上撒的小狐貍抱起來，它的小腦袋。

“你在家裡乖乖的，哥哥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不要跑聽到冇有？”

小狐貍叼了下他的袖子，似乎想他多陪它玩一會。

“好啦，我一會兒就回來！”

盧令令帶上門，跑到小區門口的超市，把拖欠的電費和水費了，這個月的財政嚴重，隻能從飯錢裡剋扣，想到這裡不由得歎息，冇爹冇媽的人生說多了都是淚。

手機響了，是室友兼班長雷子打來的，他在電話那頭聲若雷霆，“盧令令，你小子跑哪去了！”

“怎麼了？”

“輔導員馬上要開實習員大會，你這孫子上哪玩去了，快給我滾回來！”

“我，什麼時候通知的？”

“兩天前在班群裡說的，你長眼睛氣的嗎！？”

這麼重要的事居然給忘了。

“我馬上來，點名幫我代答一聲。”

“你快點！”

他本想跑回家把燈關了，轉念一想學校那頭的事更急，這點電費無所謂了，小狐貍一個人呆在黑屋裡也會害怕的。

可一抬頭，卻發現屋裡的燈居然滅了，他不納悶，明明剛了電費，應該不會被掐掉，難道小狐貍學會關燈了？

要回去確認一下嗎？算了，先去學校吧，要不然輔導員該發威了。

半小時後，盧令令匆匆趕到學校，正朝文學院的大樓跑，一幫虎背熊腰的男生攔住去路，他虛張聲勢地喝問，“乾什麼，攔路搶劫嗎？……呃，‘猩猩’哥。”

“王八蛋，你喊我什麼？”“猩猩”對頭敲了他一下，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真不湊巧，居然撞上了“猩猩”和他那幫小弟。

一夥人合攏過來，把盧令令團團圍住，意識到不妙，盧令令連聲乞饒，“大哥，我現在有急事，能不能放我過去，忙完了我保證回來。”

“你唬誰啊，我到找你找不到，今天還想走？”

“猩猩”手摟住他，壯的肩膀在盧令令上，摟著他朝校外走，“彆怕，老子又不打你。”

“那你要乾嘛？”盧令令舌頭都打結了。

他手摘掉盧令令的眼鏡，戴在鼻子上試試，“我去？看不出你還學習，眼鏡度數這麼高。”

“大哥，眼鏡還我好不好？”

離了眼鏡盧令令連人跟狗都分不清，比瞎子強不到哪去。

“想要眼鏡啊？”“猩猩”咧一笑，想到一件“好玩”的事，“跟我來！”

一夥人來到校外一條行人罕至的馬路上，“猩猩”讓兩個小弟看著盧令令，自己和其它人來到馬路對麵，黑漆漆的路麵上車輛往來如梭，在盧令令眼中隻有一團團飛快閃過的模糊影。

“盧令令，你從那邊走過來，我就把眼鏡還你！”“猩猩”說。

“不帶這麼耍人的吧！”盧令令說。

“怎麼跟老大說話的？”後的小弟搡了他一下，“老大你走就快走。”

“快點，彆磨蹭。”另一個小弟說。

“喂喂，要是我被撞死了，你們擔當得起嗎？”盧令令虛張聲勢地威脅。

“猩猩”大笑，“把你撞一坨老子都賠得起，你再不走我就把你眼鏡給踩碎了！”說著，他把眼鏡扔到地上，作勢要踩，“老子告訴你，你今天走，你罵我的事一筆勾銷；不走，以後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怎麼樣？這買賣劃算吧。”

幾個小弟跟著起鬨，“猩猩”又說，“你TM不是勇敢的嗎？敢罵我罵五分鐘，今天怎麼慫了？”

“我X你大爺！”盧令令怒了，“‘猩猩’，我現在就走，以後你再找我麻煩，我就——”

“就怎麼樣？”

仔細一想自己也確實冇法將“猩猩”怎麼樣，但輸人不輸陣，給自己找個臺階下，“我就喊非禮！”

一夥人鬨笑起來，兩個小弟又開始催促他，“走啊，彆墨跡。”

“快點！娘們似的，過個馬路還怕。”

盧令令心中咆哮，你蒙上眼睛過馬路試試看。

他嚥了一口唾沫，今天這個坎無論如何都是過不去了，隻能著頭皮上。

他怯怯地邁出一步，走過一個車道，一輛車呼嘯著從麵前過，嚇出一冷汗，那幫人大呼小地起鬨，流氓哨吹得山響。

咬咬牙，又過兩個車道，來到馬路中間的分割線，神稍稍振作了些，已經走完一半了。

他一鼓作氣，又邁過一個車道，遠一盞車燈正在接近，在他的視野裡湮一團霧，分不清是從哪條車道來的。

等一等吧，保險起見。

休逗馬岱，聽這聲音好像是輛積超大的卡車，萬一被著就麻煩了，隻剩下兩個車道了，趕跑過去。

盧令令剛邁開步，那束強由遠及近，將他瘦小的影瞬間吞噬。

撞擊的剎那，部傳來清脆的骨骼斷裂聲，五臟六腑劇烈搖晃，他的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飄出去，說也有五六米，最後腦袋重重磕在堅的地麵上，腦袋裡頓時金石齊鳴，耳朵裡嗡嗡作響，外界的一切靜都離他遠去，鼻腔中瞬間瀰漫開腥濃的鐵鏽味，痛迅速蔓延，全上下哪裡都疼，簡直快分不清是哪裡在疼了。

眼看盧令令被大卡車撞飛，“猩猩”等人嚇得麵無人，衝對麵的兩個小弟打個手勢，示意他們快撤，自己和其它人也趕逃離現場。

至於地上的眼鏡，被他一腳踢進旁邊的草叢裡去了。

躺在地上的盧令令並冇有立即昏迷過去，上不知道斷了多骨頭，他甚至能清晰地覺到斷掉的肋骨刺進肺裡，每次呼吸都**辣的疼，脊椎不知道斷了冇有，下半已經完全喪失知覺了，這下子後半生基本上是個廢人了，一想到這他就悲憤難消，眼淚嘩嘩地流淌。

撞他的卡車還停在那，並冇有熄火，司機也冇有下車察看。他當然看不清此刻司機臉上飛快變幻的表，這時卡車緩緩啟，朝他開過來。

“等等……”

說話的同時，大口鮮從氣管裡嗆出，鼻子裡冒出泡。卡車越來越快，轟轟作響的發機如同牛吼。

他突然間明白了，司機打算趁四下無人，把“罪證”消抹掉，這本就是連作廢人的機會都不給他留！

快停下！快停下！我還不想死，好不容易活這麼大，為什麼要殺我！混蛋，你們這幫混蛋！

強烈的義憤激盪著膛，他用儘最後的力氣，向著這個朝自己碾過來的龐然大怒吼出來。

“快停下！”

轟然一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卡車車頭好像被一發無形的炮彈命中，向凹陷出一個詭異的弧度，金屬和玻璃的碎片四飛濺，伴隨胎與地麵刺耳的聲，卡車險險停在距離盧令令不到半米的地方，慘白的車燈照亮了他驚愕到極點的臉，一濃煙自變形的駕駛室裡騰起。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已經冇有力氣去思考了，下一秒，盧令令筋疲力儘地癱倒在地上，意識沉一片混沌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