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死眼窺看

天矇矇亮的時候，一輛出租車拐進這片老舊住宅區，車上的男人付過車錢，戴上口罩和墨鏡，從後座裡拎出一個手提箱，作小心翼翼。

司機暗自譏笑一聲，從男人一考究的西裝、腕上的名錶判斷，大概是釀下苦果想花錢擺平，這種事他見多了。

他當然不可能知道，這個男人正是盛氏實業的總裁，價過百億的富豪——盛玉溪。

眼前這幢不起眼的小樓，藏著盛氏實業最暗的，盛玉溪來此，正是為了讓它有個代。

他走進暗仄的樓道，來到一扇門前停下，敲了三下，門裂開一道隙，出一隻警惕的眼睛，當看見是他，對方將門打開。

“老闆，你可算來了！”

“公司裡有些事不開，黑皮，讓你久等了。”

大漢人如其名，有一黝黑的皮，他的目落在盛玉溪手中沉甸甸的手提箱上，立即脅肩諂笑，連忙將他讓進屋。

盛玉溪摘掉口罩和墨鏡，被一味道嗆得直皺眉頭，抖開一條手絹掩住口鼻。

客廳裡燈黯淡，門窗閉，煙味、汗臭味、黴味混合在一起發酵出令人作嘔的刺鼻酸臭，吃剩的飯盒積在牆角，蒼蠅嗡嗡飛舞，沙發上扔著臟兮兮的、臭子以及幾本不堪目的雜誌。

若不是看在錢的份上，他絕對不會跟這種人有來往。

他與黑皮的合作關係是幾年前結下的，黑皮當初是個落魄的毒販，而盛玉溪手下有一家不太景氣的製藥公司，可以進口一些特殊原料，黑皮提出這樣的合作，由盛玉溪提供原料，他來製造毒品並找到買家，麵對百分之一千的暴利，盛玉溪點頭同意了。

盛玉溪源源不斷地進料，在帳麵上作手腳，大量“生產”實際不存在的麻醉類藥，這些原料統統經過黑皮的手變毒品，流落到C城每個暗的角落。

他在這筆生意上撈金不下百億，仗著自己各方麵的人脈，製毒工廠幾次被端都險象環生，他們的生意越做越大。

然而，作夢……真是作夢都想不到，一個名狐仙特攻隊的神組織一夜之間毀掉了他們苦心經營的一切！

黑皮取出一瓶威士忌，一包好煙，兩個玻璃杯，放在茶幾上，斟上酒。

半杯酒下肚，他開始大倒苦水，“老闆，這次真的完了，那幾個化學係學生已經當了汙點證人，包括我在統統在條子的通緝名單上麵，我這幾天是一步不敢踏出去，做夢都會嚇醒。”

盛玉溪麵無表地搖晃著酒杯，“狐仙特攻隊到底是什麼來頭，特種兵嗎？”

“道上冇有關於們的任何報，們就像形人一樣，來無影去無蹤，而且……”

“什麼？”

“們好像本就不是人，那天晚上，我記得我打中其中一個娘們一槍，可是居然毫髮無損，更可怕的是，有一個孩子一拳頭把這麼厚的鐵門砸開。”用手比劃了一下鐵門的厚道。

黑皮低垂著腦袋，雙手進頭髮，彷彿再次陷那晚經曆的深深恐懼當中。

“你怎麼逃出來的？”盛玉溪問。

“五個弟兄，豁出命，才把我掩護出來，當時我回頭看了一眼，老四……”黑皮的哆嗦著，“老四被那娘們一拳頭打穿了，我冇看錯，打穿了！”

頓了頓，他又說，“還有一個會噴火的，作快得像鬼一樣，太可怕了！”

他又說，“還有一個狙擊手，槍法如神，我做夢都會夢見被的十字準星鎖定腦袋，冇有一晚不做噩夢的！”

盛玉溪重重一拍桌子，桌上的杯子跳了起來，“就算們是神，條子花了五年都找不到半的線索，我不信們能在一夜之間找到！”

“老闆，我用我的人格擔當，這票兄弟都是我帶出來的，不可能有鬼！”

“訊息又是怎麼泄的？”

黑皮沉片刻，“對了，出事之前，老十三失蹤了。”

“他難道被……”

“老十三得很，上次被條子逮起來，在審訊室熬了三天三夜都冇有把我們供出來。”

“難道們用人計不？”盛玉溪冷笑。

“老十三的前兩天在一條河裡被找到，他已經燒得不人形，我不知道們用了什麼手段，總之，們撬開了老十三的！”

盛玉溪的臉快速變幻著。

“老闆！我出來混這麼多年，從冇見過這麼狠的對手，遇上們，我們不可能不栽呀！”

“老二呢？”

“死了，當場死的，腦袋被擰下來了，我親眼看見。”

盛玉溪的臉沉下來，知道他涉足其中的隻有三個人，黑皮、老二、老七，自從那天那個電話之後，他一直提心吊膽，生怕狐仙特攻隊會從天而降，摘掉他的腦袋。

如果這個神組織有匪夷所思的拷問手段，老七一定把他供出來了，然而們並冇有來。

他猛然醒悟，電話裡那一槍是老七對自己開的，他還算講義氣，到最後關頭都冇有出賣他。

那麼，盛玉溪眼皮微，目向黑皮，眼下知道自己與這個製毒工廠有聯絡的隻剩下黑皮一個人了。

“這樣！”他把手提箱放到桌上，按下碼，打開來，裡麵是捆的鈔票，“這筆錢你拿上，我另外安排人幫你離開C城，你這張臉不能要了，找個技好的醫生換掉，姓埋名地過日子，等風聲過去，我們東山再起。”

看見錢，黑皮兩眼一亮，不已，“老闆，跟您混，是我黑皮這輩子的福分。”

“彆說了，對了，你有點鈔機嗎？驗一下。”

“不不，我知道您不會騙我。”

“驗一下！”盛玉溪堅持，“親兄弟，明算帳嘛！”

“行，那我失陪一下。”

黑皮進到裡屋，盛玉溪從懷裡出一個茶玻璃小瓶，將裡麵的一腦倒進黑皮的酒裡，搖晃了一下酒杯。

漆黑的瞳孔深閃著一殺意。

黑皮取來點鈔機，嘩啦啦驗起來，驗罷，他把箱子合上，盛玉溪端起桌上的酒，“為這十年的合作，乾杯。”

“乾！”

黑皮一飲而儘，正準備說話，突然腹中傳來刀絞般的劇痛，他摔倒在地，臉孔扭曲，眼睛瞪得很大，手指抖地指著盛玉溪，一個“你”字像卡在嚨裡似的，半天吐不出來。

坐在沙發上的盛玉溪悠然品著杯中酒，角出冷酷的笑。

他不能讓這個患存在，黑皮一死，自己便兩袖清風，反正這十年來他也掙夠了，從此清清白白作商人，除了自己誰也不知道這段暗的過去。

掙紮的黑皮踢翻了屋裡的傢俱，良久，他的腦袋沉悶地點在地上，失去芒的瞳孔漸漸渙散，映照出盛玉溪匆忙收拾現場的影。

隻有死人不會開口。

他得意地想，一轉，和一雙詭異的眼睛對上。

黑皮分明已經死了，可是渙散的瞳孔卻重新彙聚，緩緩轉向他，那恐怖的凝視彷彿來自地獄深。

“啊！”

盛玉溪歇斯底裡地尖起來。

與此同時，歌丘的臥室中，剛剛起床的正對著鏡子梳理頭髮，怕怕赤著腳從外屋跑進來。

“姐姐，姐姐，我看見了。”

“怕怕，你看見什麼了？”

“幕後黑手，我看見他長什麼樣子了。”

歌丘對著鏡子微笑，“你終於還是現了！”

TIPS：死眼窺看（被技\/知技），屬，持有人怕怕，持有人與一切死眼、假眼共視野，無距離限製，無妖力消耗。

這是一個比想象中更強大的知技，“死去的眼睛即我的眼睛”，雖然囊括不了大千世界，卻能窺見許多暗中的勾當。

辣麼這個妖技在執行任務中要怎麼使用呢，比如隨手丟死老鼠或者假眼珠來充當實時監控，妖技是死的，但使用方式卻可以千變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