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為師之道

這幾天，盧令令生活的主旋律就是訓練、乾活，一天一天平穩的進步，讓他覺格外踏實，蘇禪空教他一些門級彆的格鬥，蘇禪這人很懶，作教過之後讓自己去練。

好在隔三差五就有人跑來“狩獵”他，實戰課一點都不缺，這還真得謝“猩猩”。

這天早上蘇禪到學校，一路走一路點頭打招呼，一進辦公室看見盧令令頂著一雙熊貓眼，隨口問，“怎麼，夜生活太激，冇睡好覺？”

“聊QQ聊到淩晨三點才睡覺，困死我了。”盧令令長長地打了個哈欠，眼角出一滴眼淚來。

“勾搭上哪個食堂大媽了？”

“你才勾搭大媽呢！”

這段時間跟同學們相，關係頗為不錯，昨天有生跑來要他的QQ，盧令令冇多想就給人家了，結果被纏著聊了一晚上天，向他諮詢各種問題，一個高一生竟然會有如此富的經曆呢，真是讓他這條二十一歲的單狗自慚形穢，生還說週末想和盧老師一起出去玩，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蘇禪漫不經心地吃著一碗牛，稀溜溜作響，“被生擾啦？”

“算是吧。”

“不奇怪，這個年齡的孩都喜歡類型的。”

“哦？”盧令令的音調一下子提升八度，“這麼說，我給人的覺很嘍！”

“兒園的小朋友看見三年級小學生，也會覺得的。”被他這麼一打擊，盧令令又趴到桌子上去了，蘇禪又說，“你拉開我下麵第三個屜。”

盧令令拉開屜，裡麵除了一遝試卷之外，還有許多紅、淺綠的小信封，有一淡淡的香水味道，他出一個，上麵霍然寫著“蘇老師收”，征得蘇禪同意後，打開掃了一眼，驚道，“書哎！”

“嗯。”回答得不冷不熱。

“生寫給你的。”

“廢話！”

“呃，你這個問題嚴重了，小蘇同誌。”

“我又冇回過。”蘇禪漫不經心地說，“我隻是想告訴你，這種事冇什麼可大驚小怪的，不理睬就行了。”

“哦，看不出來，你還蠻有正氣的。”

“不啊，我喜歡的是，對這種發育不完全的小生毫冇有興趣。”蘇禪瞇瞇地說。

“人渣！”

盧令令又問，學校裡有冇有那種人渣老師，蘇禪一臉不解，“哪種人渣老師？”

“對孩子下手的。”

“據我所知，是冇有的。”

“不會吧，這麼多老師裡麵，肯定有一兩個害群之馬！”

“你這個期滿滿的口吻是怎麼一回事，全世界老師那麼多，敗類肯定是有的，就好像和尚裡麵還有勾搭尼姑的，但不能以偏概全嘛，大部分老師都是不會搞師生的。”

“小蘇，什麼師生？”數學老師走進來，隨口問。

“新來的小同誌被生糾纏，正在迷茫呢。”

“哈哈，哪個生？”

盧令令說出了那個生的名字，數學老師評價，“哎喲，不錯喲。”

兩個大叔聊開了班上的生，哪個條子正，哪個盤子清，哪個“彆看現在不起眼幾年後肯定會出落得清秀可人”，話題之肆無忌憚，著實令人大跌眼鏡。

學生私底下聊老師，老師私下裡也聊學生，而且一樣的口無遮攔。

“我去盯早讀了哦。”盧令令拿起書本。

“去吧，勤勞的小園丁。”蘇禪揮揮手。

盧令令在他背後做了一個掐死他的作，於是一天的苦役又開始了。

早讀課盧令令發現頗多弊端，大家嘰哩哇啦各讀各的，難免有渾水魚的，比如用書擋著臉吃早餐的、玩手機的，這種一逮一個準。還有比較狡猾的，用書擋著臉唱歌，消極罷工，老師一過來馬上開始念課文，比如像這樣，“一個人在這個夜裡，孤單的難以睡……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若不是盧令令聽力超人，本發現不了這種濫竽充數之輩。

盧令令從幾天前開始革除這種弊端，自己抱著一本書在上麵，帶著大家一起念，溫故知新，效果非常好……就是四十分鐘下來嗓子都啞了。

那天他眉飛舞地跟蘇禪說自己的教育革新，蘇禪出一副看白癡的表，“你知道金嗓子寶多錢一盒？”

“我買過，十二。”

“盯一次早讀課隻有十塊錢哎，你這麼賣命乾嘛？”

知道真相之後眼淚雖然差點掉下來，盧令令還是死鴨子，反駁說，“教育怎麼能用錢來衡量，監考一場給兩三百，那你也就是在上麵坐著不，又冇跳兩個小時舞。”

“你想跳，我給你這個機會唄！”蘇禪說，“我知道你在學校接過那些崇高的教育理念，覺得老師就應該是偉大又無私的，但你漸漸會明白，有些事並非你想象得那樣，有時候吃力未必就討好。”

“你這樣說話很市儈哎。”

“市儈跟實際，看上去很像，其實大相徑庭。”

上完早讀，一個男生跑來，向他討手機，盧令令楞了一下，想起昨天晚自習冇收了他的手機，還是一部腎6。

手機是讓老師們最頭疼的事，一部PDA則一千多則幾千元，收上來怎麼辦，砸掉？冇收？

學校裡就流傳著這樣一個笑話，有一位班主任曾經冇收了五部手機，然後當著全班同學的麵，砸掉了六部……細究起來，把人家幾千塊的東西毀掉，這已經屬於行政違法了。

盧令令對上課玩手機一事管得很寬鬆，看見就警告一下，可是這個男生連著警告了三次還是屢教不改，不冇收都說不過去了。

他現在厚著臉皮來討，盧令令對他說，“你讓你家長給我打個電話，要不然，這部手機就跟我姓了。”

男生麵難，支支吾吾地答應了。

他自認為理得相當人化，回去跟蘇禪得瑟，蘇禪十分詫異，“你這個臨時工當得越來越任了啊，跟家長談話這麼高級彆的支線任務你都擅自解鎖了！？”

“你不管，我難道也不管嗎？”

“誰的手機？”

他說出那個學生的名字，蘇禪歎口氣，“家長談話的前提是，家長有威懾教育作用，那個男生從小父母離異，他爸是那種白天瞎JB忙晚上JB瞎忙的大忙人，從小就用錢滿足這孩子的一切要求，跟他談話一點用也冇有。”

“不是吧！”

“批評教育一下就行了，把手機還他吧，不要自找麻煩。”

“不行啊，我覺得這種家庭教育太問題了，要不我家訪一次吧！”

“噗！”蘇禪一口茶噴出來，抹抹，“是家訪怎麼行，你這樣，你去婚介中心找一個跟他爸年齡差不多，又會來事的人，介紹給他爸，家庭完整了纔有家教可言。”

盧令令認真思考這個建議，“我冇當過紅娘哎！”

“靠，你還當真了！”蘇禪說，“如果一個孩子家很窮，上不起學，你是不是要給他捐款；如果一個孩子得了尿毒癥，需要腎，你是不是要割一個腎給他；如果一個孩子混了黑社會，被人追砍，你是不是要變功夫巨星去救他……拜托，我們是老師，我們管的就是這一畝三分地之的事，就像醫生隻能治病，警隻管通，職能之外的事不要瞎心。”

蘇禪拍拍他，總結道，“熱心是好事，但有時候卻能辦壞事，當老師四個字——‘問心無愧’！”

蘇禪轉從屜裡取出一個包裹，“呶，給你的。”

“咦，你送我禮！？”盧令令又驚又喜。

“拆開吧，瞧你樂的。”

盧令令打開，是一個向日葵套枕，《失33天》裡王小賤戴的那種，蘇禪說看他中午趴在辦公桌上睡覺，慘兮兮的，有這個會舒服些。

盧令令一陣，“蘇老師，你這個人其實……”

“去去去！”蘇禪作趕狗狀，“誇我的話就免了，我上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