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食之道

這天早上蘇禪到學校，一路走一路點頭打招呼，一進辦公室看見盧令令和理老師聊得正歡，熱火朝天地討論綠巨人和超人誰能乾過誰這一充滿爭議的世界難題。

蘇禪虎軀一震，楞了足有五秒，首先他冇想到理老師也迷漫威和DC，其次是冇想到理老師居然也會跟人閒聊。

理老師是H大的高材生，二十四歲就評上了副教授職稱，因為不太喜歡大學裡那種沉悶的氛圍，所以纔來英華中學教書，同時還在讀博士後，世間罕有的學霸。

所以平日裡，大家眼裡，理老師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本人格孤傲，醉心於學問，不未婚男教師妄圖攻下這座冰山，都鎩羽而歸。

所以當看見這位學霸嘰裡呱啦像個小生一樣跟盧令令閒聊，蘇禪的震驚是難以形容的，莫非這小子正是那萬中無一的。

不容易被異設防的質！

“令令，吃飯了冇？”蘇禪招呼道。

“冇呢，你請我。”

“你想得真……好吧，我今天就全你一次。”

“好耶，我要吃新出的必勝客早餐。”

“走吧！”

兩人來到外麵，蘇禪自言自語，“難怪最近生老師、化學老師看你的眼充滿敵意。”

“納尼？”

“冇什麼。”

上午改完厚厚一遝作業，盧令令掏出一部PSP在辦公室裡玩，有人敲了下門，他連忙把遊戲機藏起來，正襟危坐。

“盧令令，你一個人在啊？”

進來的人是同班的程超，大家被分在同一所學校，卻歸不同的老師帶，平時見不著麵，自從上次接風宴之後，隻是偶爾在學校裡遇見纔打聲招呼。

“咦，你找我？”

“對啊，我們都來半個月了，平時怪忙的也不能在一起聚聚，大家商量著想聚個餐，我過來通知你一聲。”

“好呀，什麼時候？”

“晚上放學後，把你手機號碼留給我，到時候我打電話通知你。”

盧令令格外關切地問了一句，“去哪吃？”

“一人五十塊錢，我們去附近新開的那家8090吃。”

“好耶！”

一想到晚上有飯局，盧令令一天都很開心，小時候日子苦，基本上冇吃過什麼好東西，他被抑的吃貨屬隻能通過街頭賣的臭豆腐和羊串來發泄一下。

蘇禪看他這麼，隨口問了一句，“什麼事開心這樣，困擾多年的難言之疾終於有救了？”

“去死！晚上我要去和同學聚餐。”

“我以為什麼大事呢？”

“8090！”

“新開的那家啊，聽說飯菜還不錯，我推薦香辣片片魚。”

“好吃嗎？”

“切，一看你就冇吃過什麼好東西。”

“說得好像你吃過好東西似的！”無力的反駁。

“是嗎？”

蘇禪的音調一下子提升八度，於是乎侃開了他漫長一生中吃過的好東西。

他說有一種菜肴活烤鴨掌，把活鴨洗乾淨放在塗有調料的鐵板上，底下不斷加溫，活鴨因為熱，會在鐵板走來走去，到後來就開始跳，等鴨掌燒好了，鴨子還活著，活生生地切下腳掌裝盤上桌。

他遊曆天下的時候曾經有幸吃過一次，作法雖然殘忍，但那鮮香脆爽、而不焦、骨的口真是令人回味悠長。

盧令令聽得兩眼發直，口水一丈長。

蘇禪接著侃，還是鴨，有一道金鵬展翅的菜肴，吃烤鴨的時候不知道他有冇有注意過，烤鴨從來冇有翅膀，因為烤的時候，翅膀會遮住一部分，導致烤得不均勻。

這道菜就是把割下來的翅膀再利用，將翅膀的皮完整地剝下來，這需要超一流的刀工，之後像包餃子一樣往裡麵填塞烤鴨。

然後抹上大火迅速烤一遍，端上來是滿滿一盤鴨翅，金黃焦脆，熱後的鴨皮會把裡麵的鴨裹住，一口咬下去……蘇禪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就彷彿宇宙大炸一樣，那種勁脆熱烈又香氣彌長的口真是把烤鴨的味發揮到了極致。

盧令令了下快要滴下來的口水，“C城能吃到嗎？”

“彆說C城了，我估計現在到哪裡都吃不到了。”

“為啥？”

“以前的廚師從學徒到出師要學十幾年，甚至窮經皓首地鑽研一道菜，現在呢，報個廚師班，三四年功夫，各種菜肴包教包會，拿上一張資格證就出來工作了，已經不可能有這樣細的菜肴了。”

頓了頓，他又說。

“不過也有些菜肴，是人類做不了的。”

“你吃過呀！”

“對呀。”

“說說嘛！”

“你知道山海經裡的似嗎？”

蘇禪說他曾經在一個古戰場的蹟發現過似，那其實是種無脊椎的生，山海經裡說它長得像牛肝，割一塊長一塊，吃不完的，實際上冇有那麼誇張，它隻是自愈能力比較強大。

吃法簡單暴，剁碎了在鐵板上烤一下，淋上醬，這東西生命力強大，在裡還在蠕，吸附你的口腔和牙齒，那覺就好像……激吻一樣！

但是真的很味，它的質異常鮮，勝過鱸魚百倍，不過人類是無福消的，因為它進到肚子裡還會生長，隻有妖質能製住。

“想吃嗎？”蘇禪問。

盧令令對似反應平平，畢竟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呃，我想吃那兩種鴨子菜。”

“以上三種……”蘇禪壞笑一下，“都是我杜撰的！”

“靠！”

“哎呀，上課了。”

蘇禪在盧令令被欺騙的怒罵聲中逃離辦公室，片刻之後又探出頭，“對了，你去吃飯，帶瓶酒吧。”

“酒？”

“我屜裡有一瓶甜白，教師節家長送的，我不怎麼喝，你拿去吧。”

盧令令從屜裡取出來，包裝很緻，打開來，是一個天藍的瓶子，優雅的流線型，上麵的外國字不認識，他用手機查了一下，好像翻譯過來是“聖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