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草芥人命，勢不兩立

鶴影仙人輕撚鬍鬚，微微一笑：「司命星君水無垢，如何？」

落九霜自然知道水無垢就是那一襲紅，幾分邪氣的人，更是巨痕心心念唸的好友。書趣樓()

要真計較起來，落九霜隻覺得初見時分，這水無垢通流氓氣息很重，不像是個太正經的人。

又想起水無垢本是個妖魔，後來卻拚命爬上了司命星君之位，隻怕也不是個什麼好人。

於是微微皺眉頭，忽的又想起巨痕這麼多年將留在邊似乎也是因為自己這張臉有什麼用，初見那一日，巨痕也是說了，讓跟著水無垢。

落九霜一副遲疑的模樣，正拿不定主意，一旁的鶴影仙人趁機勸道：「這可是司命星君，你跟著他，往後餘生都會好運的，再也不用吃苦累。」

落九霜心裡更是鄙夷，一群不知廉恥，貪圖的狗東西！倒不如自己飄江湖，自由自在。

於是落九霜斷然拒絕：「罷了，我一個邪魔外道，去神界做什麼，我自有我的去。」

話音剛落便冷著一張臉下山了，鶴影仙人留人不住自然不會強求，隻是又掃了一眼握在手裡的迴畫，微微皺起眉頭，想著該去看看顧夕墨。

「巨痕竟然逃出來，顧夕墨怕是出了什麼事。」鶴影仙人想到這裡又是嘆息，眼皮不自覺跳。

話分兩頭，林雪寂和厭冬深去了楓林灣，正值秋季，楓葉翩翩起舞，在風中玩耍累了便都靜悄悄躺在地上休憩，滿地紅楓像極了十裡紅妝，看得林雪寂歡喜不已。

厭冬深看著在滿天飄飛的落葉裡起舞，一舉一，一顰一笑，都溫極了。

厭冬深坐在一旁托腮，靜靜凝，不知何故，腦海裡又想起水無垢那一夜的舞姿來。

「明明是個男兒，怎麼竟那般矯？」厭冬深這麼想著，不免微微嘆息。

旋即又想著水無垢的舞姿和眉目間的傷，竟然覺得似曾相識，於是，厭冬深又是一番嘆息，惋惜，可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惋惜什麼。

林雪寂手捧紅楓，又朝湛藍的天空灑去，當金燦燦的將紅楓照得通紅，那雙明的眼眸裡漸漸褪去歡喜，染上一層疑。

林雪寂隨機手接住一片紅楓，小心的反覆看，發現紅楓上竟然沾著。

「？」林雪寂好愉悅的心瞬間被打破，旋即，又掃了一眼周圍的紅楓，那些許枯樹枝上也沾帶了，看來是有人傷留下的跡。

頓時丟了手裡的紅楓，搖搖頭，嘆息。

厭冬深見臉上沒了喜悅，便走過來問：「怎麼？」

「沒事。」林雪寂輕輕搖頭，旋即又笑道：「我記得前麵是有湖水的，我們去遊湖吧！」

「好，走。」厭冬深與並肩而行，穿過並排齊天的楓葉林，離鏡月湖越來越近。

沙沙沙的腳步聲漸漸靠近鏡月湖，林雪寂還記得上一次來看湖水，碧波漾，落在湖麵上像極了金的畫，將的心都融化了。

忽然，一聲巨響傳來，好像是巨石沉湖水激起的水聲，十分沉悶。

林雪寂愣了愣，與厭冬深對一眼後加快腳步，還未靠近便又聽得兩三聲撲通——撲通——而且越來越急促。

林雪寂又行了兩步，不慎踩到腳下的枯枝，發出哢嚓的聲音，竟像是做賊一般，頓時愣住。

這一低頭看，腳下枯枝上的跡似乎未乾，而風吹起落葉堆時，一灘黑的跡似乎還散發出腥味。

林雪寂皺了皺眉，抬頭去，又一層水花高高濺起，不遠的湖水裡染了一層。

當即又往前去，恰好驚拋之人，於是，四目相對，說不盡的尷尬和殺氣，頓時聚攏在一起。

林雪寂捂住，隻留了一雙眼睛著站在湖邊一腳踢飛一個的墨之林。

墨之林那雙深邃冷漠的眸子盯著不遠皺著眉頭的林雪寂，於是，也沒再管腳下那七八來不及踢飛的，轉為朝林雪寂走去。

此時，厭冬深已經走來，他趕忙將林雪寂護在後，冷漠的眸子盯著墨之林。

墨之林察覺得到厭冬深修為不淺，於是也不打算惹麻煩，便又是一腳接一腳，將剩餘的踹下湖水去。

「草芥人命！」林雪寂於心不忍這麼說了句。

厭冬深拍了拍肩頭，輕聲道：「走吧。」

「站住！」墨之林不不慢朝這邊來，這一聲喊，倒是嚇著林雪寂幾分。

厭冬深將手按在林雪寂肩頭，微笑著安，待墨之林繞到他們麵前時，林雪寂對上那雙眼時，竟然忍不住後退。

墨之林出手指著他們，不急不緩說道：「青狐，花妖？」

林雪寂不知他這是什麼意思，但一定不是什麼好話！墨之林又想做什麼？

林雪寂害怕的拉著厭冬深就要走，卻又被喊住：「你們這兩個不的妖魔，我允許你們走了嗎？」

林雪寂並非害怕墨之林，可墨之林那雙眼睛著實讓害怕，彷彿，這是心底的噩夢一般。

厭冬深見墨之林如此放肆，便也冷笑著回答：「你這個不男不的，誰準你在我麵前放肆的？」

墨之林頓時瞪大了雙眼，冷哼一聲，打量著不知死活的厭冬深。又想起譚雲鷹後來告訴他，水無垢大清早下跪才退了這兩人，於是更是非要收拾他們一番不可！

墨之林開門見山問道：「你們兩個妖魔不好好在魔界待著，去神界欺負一個司命星君，算什麼本事？還要臉嗎？」

林雪寂皺眉，心想著：嗬，原來是要替水無垢出頭！一丘之貉！狼狽為！

厭冬深聽聞挑釁，也隻是淡定的回答：「你不也和他不清不楚？他給你仙丹，你給他什麼？究竟誰不要臉？怎麼？當今司命星君竟然廢到要你一個妖魔替他出氣？」

墨之林最是怨恨妖魔，厭冬深不曾察覺他上的神力，以為他是妖魔，這倒是讓墨之林到好笑，於是那邪氣的臉便皮笑不笑來了一句：「你們既然敢讓無垢下跪，那這雙，就都給我留下！」

林雪寂聞言當即幻化出千幽鞭來，與厭冬深一同退步三尺遠，同仇敵愾。

墨之林見到千幽鞭時臉有些凝重，還來不及問話便吃了一鞭子，火辣辣的疼痛從手腕傳到心頭。

他英的眉峰狠狠湊在一起，被鞭打的手迅速回來，一看，已經紅腫。

林雪寂見他如此吃痛，頓時有些害怕，於是更加警惕。

墨之林卻開口問道：「千幽鞭哪裡來的？」

又是這個問題！

林雪寂心頭都快要打結了，難道這千幽鞭的主人和他們有什麼過節？於是冷漠甩出去一句：「撿來的！我也不知道是誰的！」

墨之林聞言微微皺眉，心想道：難道是我想多了？這千幽鞭不是雲蒹葭之麼，怎麼捨得丟？

墨之林正想著，耳畔忽然傳來嗖嗖的放箭聲，他不由得閃開，迅速回頭檢視敵。

不遠，一個年眉清目秀，手裡死死攥著一把長弓，對準了墨之林。

林雪寂看見年眼裡裝滿了淚，箭法有些慌，猩紅的眼裡滿是怨恨，此時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正盯著墨之林。

「小兔崽子！竟然又回來了！正好連你一塊兒殺了！」墨之林大喝一聲，右手猛然朝年一揮，當即打出一條巨蟒來，迅猛的沖向年。

林雪寂看得不忍，可要阻止已經來不及，於是年被擊飛，像極了紅楓北風揚起，在空中劃過優的弧度，又重重的摔在地上，嘔出來。

墨之林狂妄的冷笑一聲，掌心又浮起黑的團，冷漠盯著不甘心的年嘲諷道：「小小妖魔，也敢與我作對！」

林雪寂看得心慌，腦袋一陣空白，本能的衝過去將年護住，築起一道屏障來。

墨之林倒是沒想到林雪寂會這麼做，於是更覺得諷刺，輕輕搖頭冷笑：「你想救他？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林雪寂狠狠皺眉，不知道自己能否接住墨之林這一擊，可也不能讓年死在墨之林手裡！

一旁的厭冬深冷靜的看著一切，就在墨之林掌心的妖力快要打下去的剎那，他的桃夭劍已經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架在了墨之林脖子上。

墨之林還沒來得及打出那一掌，脖子上的涼意已經襲來，他不由得咬牙切齒，卻又不敢。

厭冬深冷漠說道：「放了那個孩子。」

「你以為你能救他？笑話！」墨之林還不肯放過年，此時兇神惡煞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屠夫。

林雪寂見厭冬深製住了墨之林，便拉著年化為一道消失，厭冬深見人已經離去，便又警告道：「第一，我不是妖魔，我是佛界之人。第二，你惹不起我，也別惹我，否則唯有玉石俱焚的下場。第三，別與林雪寂過不去，你和過不去就是和我過不去。第四，水無垢是自願下跪的，與我們無關，你休想將罪名強行在我們上！」

墨之林聽得心頭憤怒，厭冬深的狂妄已經徹底激怒了他的自尊。同時，他又更覺得好笑，一個佛界之人，竟然與一個妖魔有勾結！簡直比神魔勾結還要更可笑！

於是墨之林仰天大笑：「哈哈哈——你一個出家人，自甘墮落，與妖魔混在一起，令人恥笑！」

「與你無關，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厭冬深無所謂的說著，每一個字都刺傷墨之林的自尊，於是下一刻，墨之林便對他也起了殺心。

墨之林冷漠如蛇蠍的眼神盯著那紅艷艷的湖水，冷笑道：「青狐，你知道與我作對的下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