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視線往下，和林音對上。

「我不想騙你。」

「你還敢。」

兩人異口同聲，聽到對方的話幾乎同時笑起來。

這個笑淡化了兩人眼底的冰冷，裴尋隔著老遠向林音保證：「以後即便我不能袖手旁觀，我也會想辦法找更穩妥的方法，不讓你和湯圓擔心。」

林音垂眸。

心裡知道這纔是裴尋，如果因為此次教訓他就不再做好人好事，那便也不是裴尋。

至不是那個認識的一生正氣的裴尋。

不過自我防護這一點保證，雖然慎重，但不夠讓裴尋記憶深刻。

林音打算好好懲罰他。

孩垂眸許久沒有說話，裴尋心底咯噔一聲。難道自己猜錯了？

音音猜出自己的想法並不是開心，反而是懊惱自己做事衝？

裴尋想手去牽林音的角，又不敢。生怕生氣，更怕自己不小心傳染給。

手掌幾次勾過去，到達林音角之前放下。

今天的林音穿著醫生的白大褂，質樸白大褂在上輕飄飄地掛著，有一種神聖。

裴尋不敢輕易接。

病房裡沉默了許久，隻能聽到時鐘的走聲。

林音終究先打破沉默：「既然事已經發生了，再追究責任沒有什麼意義，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後續怎麼辦。」

抬眸看向裴尋，讓他想想後續怎麼辦。

裴尋心有忐忑：「後續怎麼辦？這是什麼意思？」

林音麵嚴肅，把這件事的嚴重後果告訴裴尋，讓裴尋考量。

「湯圓現在還在等著我們回家。」

湯圓平時很乖，但一天一夜沒見到父母了，難免會有些鬧騰，林音一會會提前下班回去看湯圓。

至於裴尋，估計隻能在病房裡呆著。

白教授他們剛剛回去，也是想給裴尋一點教訓。

裴尋還找不到重點，略帶疑問：「那你就回去看他……」

林音挑眉，目裡有疑。

裴尋總覺得自己了什麼東西，半天沒能想出來兩個人麵對麵，你看我，我看你都快將對方看大傻子了。

林音輕笑，笑完之後強迫自己嚴肅起來：「你就說說讓我怎麼跟湯圓解釋，你去哪裡了。」

裴尋：……

這的確是一個難點。

裴尋想了一陣，試探地說：「你跟他說爸爸出差了？」

林音聲音有些涼意，凍的裴尋有些不舒服：「出差？不會回來的那種嗎？」

裴尋：？

怎麼就變不會回來的那種？

今天中午吃過葯之後，裴尋下意識覺得自己沒事了，但現在聽林音這話可能還有後患。

裴尋翻找著早上的記憶，發現林音說的是48小時之後才知道這葯到底有沒有作用，意思是現在也不確定，能阻斷艾滋病的傳染。

如果不能自己的下場確實是不怎麼好。

裴尋整個人都有點蔫蔫的：「如果我真的生病了，就不能回去看湯圓了嗎？」

林音隻給他冷酷的三個字：「你說呢？」

裴尋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又能說什麼，如果真的染上這個病，為了安全起見，他似乎也不能再見湯圓。

平常還討厭那個小子的，現如今知道自己不能見他，心底升起濃濃的失落，還有些心痛。

林音還嫌打擊他不夠似的，再接再厲：「現在湯圓還小，也就三歲多，對你的記憶也還淺……」

裴尋忽然有種不好的預。

果然。

孩背過去，手指不斷撥弄著，那還帶著水的鮮花。

「湯圓還那麼小，他總是要爸爸的，趁著他對你現在的記憶不夠深刻，我得抓時間給他換爸爸。」

磨牙聲在整個病房裡分外明顯。

裴尋想抓住林音的肩膀又不敢抓，隻能憤懣地踢了一腳病床。

這種老婆孩子可能都跟人跑了的滋味不大好，不過裴尋知道林音大抵是開玩笑。

努力下心頭的憤怒：「我錯了，下次我會注意的。你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林音不置可否。

依舊堅定自己要重新找一個。

裴尋氣得不行又無可奈何，隻能祈禱自己48小時之後沒事。

林音丟下這重磅炸彈，便離開病房回家去照顧湯圓。

湯圓看見立馬黏過來，當的部小掛件。

又是撒又是要抱，又是要親親，折騰了一陣才讓林音停下來。

林音渾冒汗。

這個臭小子，要招架不住了。

白教授在一旁笑著：「這個活潑黏人的子還好，像裴尋那種才氣人呢！」

說話間白教授和林音說了不裴尋小時候的事。

其中就提到裴尋小時候還算粘人，等大一點就不粘人了。

「也不知道湯圓以後會不會這樣，你得抓時間多陪陪他。」

林音點點頭，欣然接。孩子的長，父母確實不應該錯過。

湯圓彷彿這會纔想起自己的爸爸，問林音爸爸去哪兒了。

林音拿裴尋想好的出差藉口搪塞他。

湯圓不甚在意：「出差就出差唄，反正不把你帶走就好！」

白教授和林音哭笑不得。

看來裴尋在湯圓眼裡還不是很重要。

林音故意開玩笑：「既然這樣的話，那媽媽給你換個爸爸怎麼樣？」

一老一小同時愣住。

特別是白教授心裡慌得不行，湯圓不知道裴尋怎麼了，可是知道的。音音的這個試探是不是證明裴尋真的染上那個病了？

白教授立馬坐立不安，站起說自己去書房有點事。臨時還給了林音一個眼神。

林音立馬知道自己嚇壞白教授了，沖點點頭。表示一會會去書房。

湯圓神迷茫，一雙大眼睛瞪得滾圓：「爸爸還能換的？」

林音逗他：「隻要你願意，不爸爸能行，媽媽也能換呢！」

湯圓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嘛不嘛，不換媽媽！」

「那爸爸換不換呢？」

湯圓思考了足足一分鐘，又是點頭又是搖頭，明明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直接推湯圓。

湯圓表示：「我覺爸爸不合格，整天跟我搶媽媽！不過，爸爸就是爸爸，不能換！」

林音輕笑，湯圓的鼻子。

餘落在書房半開的門上，知道白教授已經等得不耐煩，立馬起讓湯圓自己玩拚圖。

書房的門一關。

白教授便迫不及待地問：「音音，是不是裴尋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