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神遊在太空之外的陳凡忽然轉頭，他眼底帶著極易破碎的希翼：「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救我？」

林音搖搖頭：「我無能為力。我隻是想仔細研究這個病，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突破口，或是讓你一點折磨。」

陳凡知道之後，有些興緻缺缺。

「那就不用了，沒有辦法讓我恢復健康還不如讓我就這樣早點離開，不要在這個世界上茍活。」

林音有些心疼：「你這病雖然嚴重，但也還沒到那個地步，好好活著，多活一段時間不好嗎？」

陳凡抬眸，那雙眼底恢復之前的平靜無波，死氣沉沉，一如死海。

「林醫生，在這個世界上艾滋病人過得並不好。外人眼裡的歧視，家裡人的疏遠，讓我們已經為過街老鼠。」

「平日裡還要防備自己不要生病、不要傷，因為有個萬一，很可能就再也救不回來了。這樣的日子還有什麼值得期盼的，倒不如早早離開，不要再麵對這令人絕的世界！」

林音嘆息，這個年代對於艾滋病的科普並不完整，人們有這樣的反應也是正常的。

不過陳凡再絕，也改變不了他刻意傳染給錢多多的事實。

「你既然知道得了這個病會那麼難，你為什麼還要傳染給錢多多呢？」

陳凡那平靜無波的眼眸滴一滴水，開始層層漾：「我……」

男人由一開始的理直氣壯，慢慢地低下頭：「是我對不起！是我當初沒有勇氣去揭穿這個真相，犧牲……我對不起！」

當時覺得周圍人若是知道，那便是天都塌下來了。於是下意識找一個能夠掩蓋自己得這個病的人。

從得這個病開始，陳凡便在黑暗中行走。行走的久了，自己也為黑暗的一部分。

「我……」陳凡不知道如何辯解，更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錢多多。

做下事的時候覺得很容易，重新麵對的時候卻難如登天。

林音嘆氣：「你若是當初不染給，擁有一個健康的人生。你毀了！」

陳凡眼底越發懊悔：「對不起，當時我隻想著怎麼瞞，隻想著憑什麼人家都那麼鮮亮麗，所以失去了初心，將不人拉下水。」

講到這些陳凡覺得自己對不起的人不止是錢多多，還有錢多多的父親、裴尋，以及那兩個警察。

林音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麵對陳凡，率先退出去。

說實話，現在的陳凡不如一開始的偏激。可以說昨天早上他還是那麼偏激，恨不得全世界為他陪葬。

今天下午便突然間轉變這樣，不得不說其中肯定有安源的功勞。

可惜這個安源，到底是好人還是作惡多端的壞人還未可知。

林音幽幽嘆氣，堂堂一個醫生都了斷案高手。

不過確實有必要確認染源。就當是做一次練習吧！

林音回到辦公室，發現剛剛失魂落魄的錢多多已經平靜下來。

林音轉反鎖門，又給小姑娘倒杯茶：「你之前是怎麼了？」

錢多多瓣張合，最終憤地拍著桌子：「我！我說不出口！」

林音不勉強錢多多，反而向打聽陳凡和安全的關係。

越問越朝詭異的方向發展。

不說則已，一說錢多多便想起種種不正常，最後都不需要找林音確認，便自己說：「他們兩個是不是有那種關係？」

林音反問：「所以你剛剛是看到他們兩個行為不大正常？」

錢多多答答地點頭，顯然對兩人的關係有些難以自信。

就在兩個小時前，陳多多從父親的房間裡出來，突然想到陳凡就在不遠的病房。

聽說事被揭穿以後，他便把自己關在病房裡，整個病房窗簾全拉上。這還嫌不夠，自己還鑽到被子裡，也不顧熱不熱。

他這種自我厭棄，讓錢多多心裡聽了有些難。

陳凡父母知道是他患病之後，一改之前要維護兒子的態度，別說過來看看，連電話都不接。

陳凡平常又沒有幾個要好的同事，此時整個人悶在病房，肯定沒有人給他送飯。

錢多多決定給他送飯，哪知纔到門口，瞧見裡麵出來的亮。

一定是有人來看陳凡了！

錢多多想知道這個人是誰，便湊在小窗上看。哪知，看見兩個人摟在一起，親無間。

第一時間覺得怪異，但也沒有多想。

直到看到安源給陳凡喂蘋果，親自拿著牙籤喂到他邊。

錢多多心裡一陣惡寒，還沒往那方麵想，直到陳凡也給安源餵了一個。

當即便接不了。

林音聽得皮疙瘩都起來了，這……

錢多多更是不知道說什麼，辦公室裡沉默了一瞬。

「林醫生，他們兩個居然會是一對。我怎麼覺我了第三者？」

林音見多識廣，下心裡的憤怒：「多多，你們婚後他們兩個的往來多嗎？你有沒有發現像今天不對勁的地方？」

錢多多搖搖頭：「我就是回想起來才覺得不對的，他們兩個不在一個單位。也不經常來往，我們結婚一年多，安源也隻到家裡來過三次，每次和陳凡都有保持距離。」

隻是現在回憶起來，他們作裡確實有一些常人無法達到的親。

林音點點頭，心道那還好。至沒把錢多多當一個同妻看。

錢多多顯然還無法從這種打擊中跳出來，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們倆這是我需要保嗎？」

林音也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兩個人麵麵相覷。

隻是誰也沒想到，48小時還沒過，錢多多也沒想好，到底要不要跟人說陳凡那邊便自我公佈了。

他委託人去錢多多，說要和錢多多離婚。

錢多多的父親更加生氣，恨不得現在就拿一個大鐵鎚把陳凡打死。

錢多多倒是淡定，帶著相關東西去找陳凡。

病房裡不止陳凡一個人，還有安源。往日不覺得，現在越看越覺得兩人就是那麼回事。

陳凡還算有良心，主提出把自己名下的房產，還有一半工資讓給錢多多。

「你的那份工資我就不要了，我也想把我自己的工資全都給你，但你知道我這個病需要養……」